第六章

第六章

滂沱的大雨不断拍打着她的身体。

她需要冷静,她需要仔细的想清一切,所以她选择置身在这大雨中,盼望这冰冷的雨水能让她的思绪清晰些。

情妇,多么不堪的名词,她能接受这名词冠在她身上吗?

不!她已违背过一次母亲临终前的遗言,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她,难道一定要见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失去尊严,他才肯放手、才肯罢休?

直到寒意取代了体温,她才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走回家。

迎上门的是怀秋关切的小脸,那眉头紧皱的容貌和邵仲枢如出一辙。

“妈咪,你怎么全身湿湿的?”他跑向浴室拿条毛巾,拉着骆雨秋往沙发坐下,他则站在沙发上替她擦拭着头发。“头发擦干才不会感冒。”

骆雨秋的头轻倚在儿子身上,“怀秋是妈咪的宝贝,妈咪只有怀秋了……”

“妈咪,你是不是不舒服?”他伸出小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印象中,每回妈咪都是这样测量着自己的体温。

“妈咪没事。怀秋乖,先去睡觉。”骆雨秋展开苍白的笑颜哄着他。

“嗯!”他点点头。“不过妈咪要洗过热水澡才能睡觉喔!”叮咛完,他才像是放心的走回房间。

唯有骆雨秋自己知道,这一夜,她是难以入眠了。

望着墙上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无力地瘫在沙发上,任由湿黏的衣裳贴在她的肌肤干却。

他们父子俩实在太像了,像得让她害怕。

与他重逢后,几天来,她的心就像是悬岩在半空中,而今,他又知道怀秋的存在,这更是让她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总觉得守了七年的秘密,就快要昭然若揭的浮出抬面。

她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保护怀秋,又同时能避免成为他的禁向?

整夜下来,骆雨秋几乎是一闭上眼,脑海便浮现出邵仲枢的脸庞,是嘲弄、是关怀,忽情深、忽冷然……

几近黎明时分,她才昏沉沉地回房入睡。

或许是过于疲累了,以至于让她对接连的门铃声毫无所觉。

怀秋揉着惺忪的眼睛,嘟起小嘴的打开大门。

迎上门的两张面孔,除了一张是他所熟悉的保姆外,另一张面容则是陌生却又好像有那么点熟悉。

怀秋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高个子的叔叔,睡意顿时尽消,骨碌碌的双眼直盯着他瞧。“叔叔,你找谁啊?你是妈咪的朋友吗?”

在昨天提出那样的要求后,一整夜他都难以入眠的猜想她的答覆,因此今天一早,他便迫不及待的照着资料上的地址找来,想不到却意外地……

邵仲枢简直傻了眼,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的样貌俨然就是他的翻版,令人无庸置疑的肯定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他太震骇了,自从知道骆雨秋有个儿子后,他一直认定那孩子是她背叛他的证据,如今一看见这孩子的容貌,顿时,他只感到喜悦和愤怒同时向他席卷而来。

这孩子就是骆雨秋极尽不愿让他知道的秘密?

七年,她竟隐藏这秘密整整七年,就这样带着他的孩子离开他,甚至在他们重逢后,连提都不提的继续隐瞒他。

她就真的这么恨他?恨到连他们共同孕育的骨血,她都不让他们相认?

怀秋像是想到什么的兴奋大叫,“叔叔,你长得好像我。”别过头,他望向一旁的保姆,“对不对?林妈妈。”

保姆对着邵仲枢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她知道这就是怀秋的生父了,撇开轮廓不说,那一双炯然有神的眼睛就已骗不了人。

强掩着内心的激动,邵仲枢缓缓地低下身子,抑不住眼眶中的氤氲,他用尽全身力气的拥住怀秋。

是啊……是很像……很像……邵仲枢内心如此回答着。

怀秋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点胡涂,虽然他不曾见过眼前的人,但一种与生俱来的父子亲情,让他一点都不抗拒这拥抱,反倒很喜欢这宽阔的胸膛,待在这温暖的胸膛中,他有着绝对的安全感。

“能不能……能不能告诉叔叔……你的名字……”邵仲枢哽咽的嗓音中略带颤抖。

“我叫怀秋,骆怀秋。”怀秋略微推开他的臂膀,眉头不禁纠结在一块。“叔叔,你眼睛怎么红红的,不舒服吗?”

深吸一口气,他微笑的摇头,有些尴尬地说:“叔叔……叔叔眼睛进了沙子,不碍事。”

这实在是个不怎么高明的借口,只是现在他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掩盖过去,平日叱咤商场得理不饶人的邵仲枢,今日在自己亲生儿子面前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手足无措。

“来,我帮你吹吹,一会儿就不痛了。”他噘起小嘴吹了几下。“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邵仲枢动容地点着头,心头霎时百感交集。

“那当然,每次我眼睛进了沙子,妈咪都是这样帮我吹吹就好的。”他满是得意的挺起下巴炫耀道。

这模样令邵仲枢太诧异了,他没想到除了容貌外,怀秋的举动竟都表现得跟他一样,让他不得不相信遗传的惊人之处。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将他矮小的身子高高抱起,俨然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

此刻,这是他心中唯一能做、唯一想做的事。

怀秋也因被高举在上的举动逗得咯咯笑,笑声透露出满足与全然的喜悦,令人无法抿灭他们之间存在的父子天性。

骆雨秋从房内走出来见到的就是这父子共享天伦的情景。

多年来,她内心深处所惧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看着怀秋小脸上尽是不胜欣喜的神情,她的眼睛不禁泛起泪光。她多么希望告诉他,将他抱在怀中的人,是他一直以来所殷殷盼望的父亲啊!

只是……她现在要面临的事太多了,由邵仲枢望着怀秋那对充满慈爱、温柔的眼眸看来,她恐怕是有场硬仗要打了。

他柔情的目光在对上骆雨秋的眸子后黯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暴怒的愤恨,那目光令人不由得发寒。

挺起腰杆,她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惶恐,只要让他看出她一丝的恐慌,那么这场仗她便已输了一半。

“怀秋。”她轻唤。

怀秋对着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张开手臂往她扑去。“妈咪,这位叔叔是你的朋友吗?”

她迟疑的点头,接过他的身子走到保姆面前。

“林太太,能不能麻烦你带怀秋到附近的早餐店吃些东西,我……我有些事。”

保姆像是明白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她回过头看着邵仲枢,笑道:“有什么误会解释开来就好。”“叔叔,有空要再来玩喔!”怀秋一手牵着保姆,一手不断地向邵仲枢挥舞,直到进入电梯。

“说呀!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走进她的公寓,邵仲枢的脸像是罩上一层难以融化的冰霜。

他理所当然的质询激怒了骆雨秋。“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怀秋是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他愤然地紧扣她纤细的手腕,不管那力道是否弄疼了她。“你这该死的女人!居然让我的儿子流落在外七年,要不是我今天看见了他,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强忍着手腕传来的痛楚,她不肯低下头的开口要他放开。

愤怒和疼痛让她口不择言的吼道:“对,等你死了,或许我会考虑上坟去告诉你,抱歉!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因为一个不注意,我们玩出了个儿子。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盛怒之下,他想都没想的就甩她一个耳光。

这巴掌的劲道令骆雨秋站不稳的一头撞上旁边的椅脚,额头立即浮现出石子般大小的肿块,白玉般的脸庞有着明显的指痕,嘴角也溢出鲜红的血丝。

这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让邵仲枢从震怒中惊醒过来。他究竟是怎么了?眼前是他最爱的女人啊!为什么会失控的动手打她?难道就为了那句她在愤怒之下的气话吗?

看看她,瞧瞧你自己,你难道会不明白她瘦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你强劲的力道?

他懊悔不已的想扶起她,却被她一手挥开。

“我没事。”即使额头传来的疼痛使她晕眩不已,但她仍勉强自己昂着下巴,挺起背脊,不愿表现出脆弱的模样,接受他施舍性的怜悯。

她声音出奇的平静,更是令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厌恶至极。“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这样剑拔弩张的恶言相向?为什么我们不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一切都结束了。”她别开脸,拭去嘴角的血丝,所以没能看见邵仲枢懊恼又心疼的眼神。

不,他不会让这一切结束,不会的。

“怀秋的存在就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会结束。”他神色黯然地问:“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恨我?恨得让我们父子得分别七年?”

“恨!”她轻嗤。“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对于一个不爱的人,又哪来的恨呢?”

这回答仿佛狠狠地在邵仲枢的心头上揍了一拳。她不爱他了?昔日的爱意都将如同泡影般消逝?

他掩盖受伤的神情,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很好,既然如此,我们直接谈谈有关怀秋抚养权的问题。”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论怀秋的抚养权?除了赋予他生命外,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你并没有扮演到一个做父亲的角色。”

“公平一点,当初我并不知道怀秋的存在!”

“知道又如何?给我一笔钱打发我?或是带我上妇产科拿掉这不知是你邵仲枢的第几个孩子?”她激动的吼叫,顾不得嘴角伤口的抽痛。

原来在她心中他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他和其他女人曾发生过关系,但难道她以为他会荒唐到不知做安全措施?

只有她啊!只有她让他迫切地想要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只有她才让自己有安定下来的感觉啊!

“在你心中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邵仲枢神情复杂的问,希望能听见她否定的答案。

骆雨秋讽刺地笑道:“如果花钱了事是你所谓负责任的态度。”

“你……”他忿忿地转身背对着她,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涛。

两人不发一语,任时间一分一秒地在他俩面前流逝,周遭沉闷的空气似乎也冻结住,静静等待另一方先行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邵仲枢深深吸一口气,清清喉咙,率先开口,“无论如何,你无法抹杀怀秋身上流有我的血的这项事实,从今天开始,我会尽一切努力去弥补这七年来未尽的责任。”

弥补?他所谓的弥补是否就如同他其他情妇的孩子般,让怀秋背负着私生子的称呼一辈子,让他一辈子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以为这样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弥补方式?

“若你真心想弥补,那就请你离我们母子远远的,不要再干扰我们的生活,这样我或许还会感激你。”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我儿子冠上父不详的标记。或许你不需要我,但我的儿子需要一个父亲。”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驳的意味。

他心中有股强烈的预感,唯有留住怀秋,骆雨秋才有再回到他身边的可能,尽管这么做有欠光明,有点卑劣,可是他都必须试一试,他无法再让她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若说人生总要历经聚散离别,那他们别离七年也够长的了,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开她,绝不会!

“如果怀秋需要父亲,那么……那么我会替他找一个疼爱他的父亲,这点不容你操心。”情急之下,她迫不得已的脱口说道。

她从不认为自己的生命里能再容下另一个男人,但,这若是不失去怀秋的唯一办法,她会这么做的。

他不敢相信耳朵所听到的话,她宁愿随便将自己交给任何一个男人,却不愿托付于他?

“我邵仲枢的儿子不可能喊别人爸爸,你最好认清这一点!”他面带愠色,极震怒的让这句话从他牙缝中迸出。

“在法律上他姓骆,他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法律?你居然和我谈法律?”他挑高眉毛,目光锐利的对上她。“你知道若扯上官司结果是什么的,我会让你输得彻彻底底!”

骆雨秋听了,不禁像个泄气的皮球颓然跌坐在沙发上。他说得没错,只要他说一声,没什么东西是他想要而得不到的。只是,怀秋是人,不是货物或商品啊!他怎能用这种手段将他从她身边夺走?

看见她绝望的神情,他知道他的计划就快成功了。

“我会替怀秋找个母亲,给他一切最完善的照顾,所以你大可放心的把他交给我。”他随即又不在意地笑道:“当然,要是你放不下心,你也可以选择嫁给我,如此一来,我就不必担心他会受后母欺凌,你也可以待在他身边,不用承受离别之苦。”

嫁给他?他居然说得出口?

婚姻在他眼中是否只是一场闹剧?无论另一半是谁,他都可以无所谓的随口提出这要求?

“你把婚姻看成了什么?”骆雨秋冷冷地问。

“婚姻不过是为了延续邵家的子嗣,既然现在我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刚好也替我省下麻烦。”他双臂交于胸前。“邵太太是谁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多好听的话,决定权又落在她身上。情妇的决定权在她,现在妻子的决定权也在她,他不认为这两者角色之间的落差大得离谱、荒谬吗?

“你的儿子又何止怀秋一人,为何你一定要从我身边抢走他?”想起那日邵仲枢怀中的孩子,她不禁怀疑。

“我没有耐心陪你在这闲扯,怀秋是我的儿子就一定得跟我,哪怕是不择手段,我都会让他姓邵。要嘛,你就把他交给我,再不,你就跟他一块进入邵家,反正我也不在意多你一个,邵家也不差多你一个人吃饭!”她的一再不相信,令邵仲枢愤怒地几近发狂的边缘。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心头,力道虽不致命,却足以让她血流不止。

骆雨秋,你还在奢望什么?他要的只是怀秋,你不过是个连带的“附属品”罢了,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会要怀秋,是因为他对你还留有一缕的爱恋?别再抱着那遥不可及的幻想,清醒一点吧!

“像我这种家世不清的女人有资格进你邵家大门?你不怕我玷污了它?”回想当日邵名远的那番话,她脸上布满苦涩的神情。

邵仲枢误解她话中的含义,以为她存心这么说好让他放弃他们。她曾是那么高傲,如今却为了脱离他而贬低自己,她就那么急于摆脱他吗?这个想法让他怒火更炽。

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冷语道:“没错!你是没资格,要不是你有了邵家的骨血,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进邵家大门。”

骆雨秋蓦地笑着,笑容中却不见半点喜悦之色,倒有几分迫于无奈的凄楚。

“这次,你打算给我多久的时间……”

“现在!”他断然地打住她的话。

像个被定罪的囚犯,她闭上双眼,“看来,我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过两天我会来接你和怀秋。”邵仲枢走近她身旁,极尽轻柔地拨开她伤口边的发丝,想轻抚她红肿的脸颊,却被她有意无意的避开。

他转而将手插入西装裤内,“别忘了去看医生。”

听见他离去的步伐声,骆雨秋无力的将自己埋进沙发里。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可能摆脱掉这魔鬼……

坐进莲花跑车中,邵仲枢直接开往季氏企业。

既然他已决定娶骆雨秋,那与季驭风的婚礼就得马上取消。

可以预想到的是,这取消婚约的举动想必会引起各大媒体的注意,商场上也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与季氏目前手上正合作的案子,恐怕会进入胶着状态,严重的话,计划也可能就此打住,那么之前所投下的人力、物力,将是一笔为数不小的损失,对于邵氏打算拓展欧洲市场的策略,势必会影响不少。

在大略的评估之后,邵仲枢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要暂缓欧洲市场的开发,他也不会更改接回他们母子的决心。

拿起手机,他按下一组号码,电话那端接通后,他缓缓道:“喂,我邵仲枢,一会儿我有事过去一趟,有些事和你谈谈,嗯……就这样,待会见。”

“我要解除婚约。”这是邵仲枢进入季驭风办公室后的第一句话,没有婉转的措词,宜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他此行的目的。

季驭风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但很快的便恢复自然。

她神色自若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啜饮一口,露出商场上惯有的职业性微笑。“没问题。”

她爽快的回答让邵仲枢有些吃惊,他对这只见过几次面的未婚妻没有太大的印象,但是她在商场上的豪爽是众人皆知的,然而,他没想到在面对自己的婚姻时,她仍表现出依然故我的个性。

“既然我这么爽快的答应你的要求,想必你应该不介意我问你个问题吧!”

见他点头示意,她问:“你解除婚约是因为你找到更适合的对象,还是考虑过这商业联姻最后只会带来相敬如‘冰’的收场?”

“这么说吧!我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个儿子流落在外,为了让那孩子有个健全的家,我决定把他们母子接回家。”他尽可能的淡然描述着。

季驭风慧黠的双眼中透出精明的目光,表面上他美其名的是完全为孩子着想,但她看出事情并非他所言的如此简单。

“其中一定还包含着其他的因素吧!如果只是这样,那你大可将他们母子安置在外,来个金屋藏娇,幸运的话,你或许能瞒我一辈子。”

邵仲枢露出欣赏的笑容,看来,他得对季驭风重新评估一番了。

他双手插进西装裤里,脸上带着几分严肃、认真。“我不愿意孩子的母亲没名没份的跟着我,甚至还必须整日担心会有另一个女人找上门,危及她的生活。”

“你很爱她?”季驭风狐疑的问。

他不认为有必要向她解释这么许多,于是一笑置之。“我想,爱与不爱,都不关你的事。”

“但如果是上司关心下属这个理由,我想也不为过吧!”虽然不是十分确定,但她还是说:“你所说的人,应该是我们公司企画部的副理骆雨秋。”

邵仲枢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沉默不语。

是了,他的神情已印证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自昨日他打来的那通电话开始,她就有些纳闷了。

一年半前双方家长决定这门婚事后,邵仲枢别说是过来敷衍性的嘘寒问暖,甚至连要人送束花来问候都没有,昨天居然一通电话说要过来拜访她?可疑的是在她回来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之后又看到骆雨秋一副愁眉深锁的模样,她就觉得事情另有蹊跷了。

“你认为她有这价值让你付出一切!”她故意带有轻视骆雨秋的意味,想知道他是否真如他先前所言的在乎骆雨秋。

果不其然,他不悦的僵着一张脸,“她有没有这价值是在于我的看法,犯不着你来评断!”

听见季驭风满意地逸出笑声,他才知道她在试探自己,虽然恼怒自己上了她的当,他也不便就地发作,只好憋着张哑巴吃黄连的面孔——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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