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隼集团·秋季珠宝展示会会场
秋洛鹰及琉璃等众多知名模特儿皆受邀参加此次的展示会，由于时间只剩下一星期，所以排练及舞台准备工作也格外地忙碌。
一逮到可休息的时间，琉璃便拉着秋洛鹰到休息室去。
“小鹰，你那张离婚协议书呢？快把它送到律师那。”
“你怎么又提起这个？”秋洛鹰在椅子上坐下，揉着发酸的脚，“我说过现在离婚还太早，会给御文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样一来，东方就没办法追求你了！”
“什么？”秋洛鹰抬起头，“琉璃，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喜欢你。”琉璃语不惊人死不休，“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他不是只为了想向你道歉而寻找你，他真的很在乎你，可是他那种人的个性是不会去做违反礼教的事，所以你那张形同作废的结婚证书就成了他追求你的最大阻碍……”
“琉璃，你去找过他？”秋洛鹰试图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琉璃看了她一眼，接着又说：“小鹰，如果你也喜欢他，就给他一个机会，同时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
“琉璃！”秋洛鹰不得不提高音量打断她的话，“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放心，我只是照你的回答转告他罢了，说你欣赏他、不反对他的追求，就这样而已。”
“琉璃！”秋洛鹰面红耳赤地叫嚷着，“你怎么可以，我的天！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会记得，我和御文还没有正式离婚。”
“看，你又来了。”仿佛早已料到秋洛鹰会这么回答，她立刻提出反驳，“你跟他实在太像了，老是把自己的懦弱怪罪到结婚证书上，结果只是因为无法确定未来而不敢放弃现状而已。”
“我……我只是……”她无话可答，因为事实确是如此。受过伤害使她变得胆小，所以她害怕再度面对浑沌不明的未来。
“小鹰，承认吧，说出你真正的感觉。”璃璃的话像要将秋洛鹰催眠，一步步诱使着她深层的情感浮现表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并没有真正尝过爱情的滋味，她的初恋在尚未开花之前就已凋落，所以她根本无法对自己的心情下判断。
无可否认的，她确实很喜欢和东方相处时的温馨感，因为那就像是家人陪伴着她一样，让她感到心安，他适时的关怀和贴心的举止总是令她回忆再三，那日他安慰哭泣的她，从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如今仍然回荡在耳边。
从那天起，她确切的感受到寂寞，虽然这种感觉并不是现在才有。
自从她当模特儿开始，她就明白这是孤独的工作，在伸展台上只有自己能够帮助自己，所以她早已学会用工作的热诚来填补心里的空虚，但这次，显然连这个方法都不管用了。
在没有那规律心跳声陪伴的夜晚，她难以成眠，不断地怀念着他温暖的胸膛和轻柔的话语；而他的脸庞也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梦中……
“小鹰！”休息室外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什么事？”琉璃打开门，“怎么了？工作时间还没到不是吗？”
“不是的，赞助厂商前来参观，说是想见见参加演出的模特儿们，麻烦你和小鹰也出来一下。”
“我知道了，马上来。”琉璃板上门，回头拍拍尚处于失神状态的秋洛鹰，“小鹰，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秋洛鹰点点头，在离开休息室之前，她对着琉璃淡淡一笑，“琉璃，我想你是对的，我是该面对自己的感觉而不是一味地逃避。”想通了之后，她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开朗起来。
“你明白就好。”琉璃拉着她往外走去，“走吧，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大人物要见我们。”
“赞助厂商指的应是主办的白隼集团吧？”
“或许吧，不过我听说还有其他公司，只是不记得名字了。”
“反正只要不是东玮就行了吧？你不是很讨厌东方远？”
“对，只要不是他，谁是赞助厂商都无所谓。”
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朝工作会场走去，可就在踏入会场的瞬间，琉璃突然停下脚步。
走在后头的秋洛鹰冷不防地一头撞上她的肩膀，摸着鼻子叫疼，“琉璃，你干么突然停下来？”
“我的天！”琉璃掩住脸哀叹，“我今年真的犯小人！”
“琉璃，你到底看见什么……”秋洛鹰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不期然地对上一双熟识的黑眸，“琉璃，那莫非是……”
“没错，他就是东方远，那只名闻遐迩的大色狼。”琉璃摇摇头，“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赞助厂商之一，我实在太粗心了。”
“算了，反正他又没有惹到你，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秋洛鹰应答的同时，双眸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和东方一模一样的面孔。
“希望如此。”不知为何，琉璃心中总有份强烈的不安感，让她觉得接近东方远会有危险。
但事实总与人们的期望相反，琉璃才刚在胸前画完十字，东方远便已经排开群众朝她们俩走近。
“你一定是那位‘东方之星’秋洛鹰小姐吧？”东方远在两人面前停下脚步，微笑地托起秋洛鹰的右手想来个吻手礼。
秋洛鹰很快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必客气了，东方先生，叫我秋洛鹰就好。”虽然那张脸与东方长得一模一样，但个性却有很明显的落差。
“连名带姓地叫多生疏，我可以直接叫你洛鹰吗？”东方远往前跨近一步，低头问道。
“我没意见。”反正我也不会常见到你。秋洛鹰现在只想赶快离开东方远，因为看着那张与东方相似的脸孔，用相同的声音说出与他个性不同的话语，会让她在瞬间产生错觉，而感到脸红心跳。
而向来自负的东方远哪会错过猎物的一举一动？看见秋洛鹰微微泛红的双颊与半带逃避的眼神，他以为自己绅士的作风已经勾起她的注意力，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将大鱼钩上。
当初他知道白隼集团的珠宝展示会中有“东方之星”参与时，立刻动用多方的关系，绞尽脑汁地挤入赞助厂商之列，为的就是一睹秋洛鹰的芳容。
今日一见，他更加确定自己追求她的决心，他认为只有秋洛鹰这等的地位与名声，还有美貌与姣好的身材，才够格配得上他东玮少东的身份。过去他会和那些小明星或没没无名的模特儿们在一起，都不过是为了彼此需要而交往，就连红绪也都是因为利害关系一致，而保持联络至今，不过现在他有了新目标，那就是摘下这颗傲视欧亚的“东方之星”。
在旁的琉璃看见他眼底浮现明显的征服之光，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东方远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小鹰还有工作要忙，失陪了。”琉璃匆匆拉着秋洛鹰要离去，但是东方远却绕到她们的面前挡住去路。
“别这么急着走嘛！难得见面，何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天，增进彼此的认识！”这种故作清高的女人他看得太多了。
跟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还增进彼此的认识？免了，只要你别来烦人就阿弥陀佛了，琉璃在心里对东方远扮了个鬼脸。
“很抱歉，我们还有工作和排练。”秋洛鹰一口回绝，随即拉着琉璃绕过他。她终于明白琉璃为何那么讨厌他，他那双写满欲望的黑眸确实会让人敬而远之，令她打心底对东方感到抱歉，刚才她竟然会觉得他们两人很像，事实上，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东方远不死心地追上她们，“既然如此，那今晚如何？我可以预约你喜欢的餐厅，让我们一起享受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女人啊，总爱故作矜持，却永远敌不过鲜花与金钱的诱惑。
“毫无节制的大餐是模特儿的大忌，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秋洛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既然如此，那么明天或后天也行，我会派司机开车来载你，或者要我亲自接送你也可以，怎么样？”东方远犹不放弃，仍然紧追不舍。
“实在很抱歉，我们整年度都排满了工作行程，谢谢你的抬爱，东方先生。”秋洛鹰捺着性子一一拒绝，她不想因惹恼赞助厂商替公司带来麻烦。
“别这么快就回绝我，或许你从别人那里听见许多不利于我的谣言，但事实上……”东方远的话还没说完，随即被一个尖锐的叫声给打断。
“东方远！”红绪穿过人群走近他们，锐利的眼光宣盯着他。
琉璃悄声地说：“不会吧？难道说红绪正在交往的公司小开就是东方远？”这还真是巧到家了。
“这下子可真是王见王，死棋了。”秋洛鹰小声地附和。
“你还有心情说笑？”琉璃轻扯一下她的衣袖，往旁边退了几步，免得被红绪的怒气给波及。
“红绪，大声叫嚷是很不淑女的行为。”东方远将她拉到一旁，低声怒问：“你又怎么了？”
“你该不是看上那只小老鹰了吧？”红绪斜瞄了秋洛鹰一眼，她清楚得很，东方远对这类型的女性有偏好。
“我是看上她没错，那又怎么样？”东方远毫不避讳，只因他认为自己与红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没必要每件事情都得跟她报备。
不过，这只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在红绪看来，东方远的花心对她有很大的妨碍，因为每次只要他一看上其他女人，她向他要求工作机会或是金钱、珠宝时，他总是会再三推拖，所以她才会瞒着他，另外和许多男人交往，为的是保障自己的生活。
过去那些女人就身材、外貌和名声都远不及她，所以她并不是很在意，但今天东方远竟然看上她最痛恨的宿敌秋洛鹰，这口气教她怎么忍得下去？
“东方远，我可是好心才提醒你，那只东方小老鹰已经有老公了，而且对方还是个红牌作家，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免得惹祸上身。”红绪试图劝他回心转意，免得他真的全心投注在秋洛鹰身上，那样一来，她便毫无胜算。
“哼，红牌作家又怎么样？我想追的女人有哪次没追到手的？我看你是在担心我会因为她而放弃你，到时候你的地位就有危险了，对吧？”东方远一眼就看穿红绪的企图。
“你！”被说中心事的红绪虽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东方远没再搭理她，转身追上想乘隙逃回休息室的琉璃与秋洛鹰，也不管现场还有众多工作人员及媒体记者在场，他一把抓住秋洛鹰的手臂，“洛鹰，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我真的没空，东方先生。”秋洛鹰发现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急着想甩开他却挣脱不了，“请你放手，东方先生。”
“请你自重，东方远。”琉璃可不打算跟他客气，连敬称词都自动省略。
“叫我远就可以了，我们是朋友嘛。”东方远厚脸皮地继续纠缠着。
红绪站在一旁愈看愈火，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和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有可能毁在秋洛鹰手上时，她不禁怒从心起，快步地走到秋洛鹰身旁，趁着三人争论之际，扬起手就要赏秋洛鹰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霎时众人全静了下来。
“御文！”秋洛鹰看着代她承受一记火辣辣巴掌的唐御文，忍不住惊叫。
“唐御文？”红绪微愕，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没事吧？洛鹰。”唐御文抚着脸颊，嘴里一阵血腥味提醒他这记巴掌有多么吓人。
“我没事，倒是你……”秋洛鹰连忙找来卫生纸替他擦去嘴角的血丝。
“御文！”斐曜之挤过看热闹的群众来到唐御文的身旁，“你没事吧？”他来不及阻止他冲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无端地被红绪赏了一巴掌，看见他脸上的掌印，不禁让他心疼不已。
“我没事。”唐御文拭去唇角的血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不意却牵动伤口，疼得他秀气的脸庞顿时扭曲在一块儿。
“你这女人……”裴曜之从没打算当个绅士，他拉住红绪，扬起手臂就要给她一记教训，却被秋洛鹰拉住。
“不行！”秋洛鹰死命地拉着裴曜之。
“你不必假好心了！”红绪虽被裴曜之的凶相吓得半死，但仍是不服输地逞强道：“依我看，你巴不得能自己动手吧！”
“秋洛鹰，别拉着我！”裴曜之使劲地想扳开她的手。
“不行！再过几天就有展示会，如果你打了她，万一到时候她的伤还没好，你要她怎么上台？”她确信以裴曜之的力量，绝对可以把红绪的脸打得两个星期消不了肿，但为了展示会，她只好先行忍耐，即使她自己也很想动手。
裴曜之悻悻然地放下手臂，转向呆立在一旁的东方远吼道：“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别教她像疯狗似地到处乱咬人！泡女人之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不够格的话就少招惹几个！”教训完毕，他转身再次检查唐御文脸上的伤势。
东方远长这么大没被多少人吼过，而裴曜之算是其中最不给面子的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咆哮，这笔帐他可是牢牢记下了。
“唐御文先生，我很抱歉让你被卷入我和朋友的争吵中，今天的事就算是我东方远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东方远还算有点大脑，知道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脾气，向唐御文道过歉后，便拉着红绪迅速离去。
???
“喂，曜之，你最好小心点。”在休息室里，琉璃边找来医药箱塞进裴曜之手中，边叮咛道。
“小心什么？”裴曜之虽然正在气头上，但替唐御文上药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
“东方远呀！他是个道地的小人，你刚才给了他难堪，当心他日后会报复你。”琉璃拉来一张椅子坐下，瞧着他们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亲密，不禁为老天的不公平暗叹了口气，这样两个好男人竟然是同性恋！
“御文，你还好吗？红绪打人是不留情的，你一定很痛吧？”秋洛鹰讶异地发现，自己对于他们的亲昵已经不再在意，也许是因为她的心中对唐御文的眷恋，已经让对东方的思慕之意所取代，而那份心痛也在不知不觉间，被东方的柔声话语与轻声安慰给抚平。
“你还敢说，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掉了戒指，让他有机会接触你，也不会惹来这场风波。”裴曜之一直以为，当初登门拜访的东方就是恶名昭彰的东方远，因为他根本没仔细去看东方名片上的名字，只注意到他是个侦探。
“啊！又有一个弄错人的。”琉璃忍不住插嘴。
“弄错人？”唐御文充满忧虑的眸子转向秋洛鹰，他原本是来找她谈话的，却没想到会碰上这场混乱。
“御文、曜之，捡到我戒指的人是东方家的双胞哥哥东方，而不是刚才那个东方远。”秋洛鹰简单地作了解释。
“什么？那家伙有个双胞胎兄弟？”裴曜之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真是这个世界的不幸。”
“不，东方是个很好的人，和东方远完全不同！！”秋洛鹰着急地辩解道。
“是吗？你怎么知道？你和他很熟吗？”裴曜之吹了声口哨，对她的反应感到一丝讶异。
“不……不算很熟，但我们是朋友。”秋洛鹰侧过脸去，心虚地回答。
有着作家敏感特质的唐御文看见她异于平时的反应，忍不住出声问：“洛鹰，莫非那位东方就是促使你决定离婚的原因吗？”
“真的吗？”裴曜之惊讶地嚷嚷起来。这个女人真是太厉害了，才没多久就找到新欢，怪不得肯和御文离婚，看来他得送点礼物去感谢他，否则他和御文不知道还要拖上多久，才能摆脱秋洛鹰这个大灯泡。
“不是的！”秋洛鹰连连摇头。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关心他，你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吗？”唐御文提出心中的疑惑。
“当然是真的。”秋洛鹰觉得自己的脸愈来愈红、愈来愈烫。
“秋洛鹰，不用不好意思了，反正你和御文都已经离婚，想再找个情人或老公是很正常的，你就大方承认吧。”裴曜之巴不得她点头说是，好解除他心头大患。
“曜之，你催什么催啊？对自己没有自信，怕御文被小鹰抢走？”琉璃忍不住嘲笑他。
“琉璃，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裴曜之朝她丢了一记大白眼，“少说两句，免得咬到舌头。”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人家夫妻在讨论未来的事情，你这外人插什么嘴？”琉璃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
裴曜之双手抱胸，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什么夫妻？他们已经离婚了。”
“才怪，离婚协议书还在小鹰的家里。”琉璃朝他扮了个鬼脸。
“什么？”裴曜之转头瞪向秋洛鹰，一副像要杀人的看着她，吼叫声更胜打雷，“秋洛鹰！你到底是何居心？”
秋洛鹰正想辩驳，唐御文已经抢先开口，“曜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会吓到洛鹰的。”
一遇上唐御文，裴曜之就没辙了，他放轻声音说：“可是秋洛鹰她……”
“洛鹰一定有她的理由在，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先听完话再作反应呢？老是这么冲动。”唐御文平稳的声调中含着无可忽视的力量，顿时让裴曜之乖乖地闭嘴。
“我知道了，我会反省的。”裴曜之咬牙切齿地瞪向秋洛鹰，“那么现在请你好心地告诉我原因，可以吗？”他极力让语气听起来柔和，但却更像是威胁。
“你要弄清楚，裴曜之！我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御文。”秋洛鹰做了个深呼吸，开始滔滔不绝地陈述自己的理由。
“其实洛鹰说的也不无道理，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件事，确实会引起媒体骚动。”唐御文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面对媒体的穷追不舍，像刚才在外头的争吵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希望记者们不会对此加油添醋。
裴曜之立刻出声抗议，“那你的意思是要媒体不对你们投注任何兴趣？那怎么可能！”
“反正你现在已经和御文同居，还有什么不满？”琉璃双手按腰，一脸凶相。
“但是秋洛鹰单独一人住在外头，时间久了还是会引起媒体追问，到时候她还不是要再搬回来？”
“曜之，目前也只有这个方法了，你就忍耐一下好吗？”唐御文试图说服顽强的情人。
“打——死——都——不——要！”裴曜之厌恶地别开脸。
他的举动惹火了秋洛鹰，她可不是没有脾气的。
“裴曜之，你说话小心点，别忘了离婚协议书还在我手中。”既已明白裴曜之过去老找自己碴的原因，她不会再跟他客气，要吵架她可不会输人，尤其理亏的并不是她。
“秋洛鹰！”裴曜之气得牙痒痒的，“你不是有个叫东方的情人了吗？随便找个理由说你红杏出墙或水性杨花什么的，那御文就可以从媒体追逐战中全身而退了，不是吗？”
“自私！那怎么不说你和御文有外遇导致我们的离婚，好让我扮演受害者的那一方？”秋洛鹰一口回绝这个没营养的提案。
“你舍得伤害御文吗？他对你可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哦！”裴曜之开始祭出温情战术。
“但是我讨厌你远远超过我喜欢御文的程度。”秋洛鹰立刻驳回。
“别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那是你吧？裴曜之。”
“你这不可理喻的女人！”
“不可理喻的是你！”
正当争吵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唐御文适时地插入这团混乱，中止战争的蔓延。
“你们两个别再吵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如果我不接受曜之的提议，作出这么自私的决定，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形。”
“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御文。”前一秒钟还在吵架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们的反应让站在一旁看好戏的琉璃忍不住捧腹大笑。真是太好玩了，御文真够厉害，一副温温吞吞的样子却能轻易收服人心，让每个人都想护着他。
“琉璃！”这下子轮到三个人同时将箭头对向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极力忍住笑意，但肩膀却不停地耸起。
“琉璃，别再笑了。”秋洛鹰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挺没气质的，否则好友也不会狂笑不止。
“好、好，我不笑了。”说归说，但她笑声可没断过，只不过之前是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现在则是从齿缝间迸出来。
裴曜之恼羞成怒地正想开口制止时，外头却传来敲门声。
“抱歉，我是花店的人，请问琉璃小姐在吗？有人指名要送花给她。”
“来了！”琉璃找到脱身机会，连忙前去开门。
打开门，一大束几乎遮去送货员上半身的伊丽莎白女王玫瑰传来扑鼻的香味，让琉璃着实吓了一跳。
“哇！这是谁送的？”琉璃翻看着里头的卡片，上头没写什么，只签了个英文字East，她很快地联想到四方侦探社。
这么说来，眼前这个人莫非就是……琉璃探头想看清楚送货员的脸孔。
“请签收，琉璃小姐。”送货员七手八脚地翻出纸笔递上，同时悄声道：“有资料要给你，我放在花束底部。”
东方故意挑了个可以遮住脸部的伪装，以免被人误会为东方远，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是你！”琉璃高兴地叫道：“太好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琉璃，怎么了？”秋洛鹰等人因她的声音而将注意力移转向门口。
“各位，最后一位关系者到了，咱们好好来开个会吧。”琉璃用力地将东方拉进休息室，然后倏地关上门以身体挡住。
“琉璃小姐！”东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秋洛鹰闻声讶异的道：“东方？”
“是呀！”琉璃取走东方手中的花束和他头上压低的帽子，将他往里头推，“这件事也关系到东方的幸福，我想他也该有参与讨论和表决的权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