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你还真会挑时候!”

一打开门,段臣风连看也不看门外的身影,就迳自往客厅里走。

“听你这口气,怎么了?正‘忙着’?”严宽看着他身下的浴巾,眼底闪过暧昧。

“我没有你那么多精力!”段臣风忍不住啐他一句。“说吧,什么事?”

“特地来找你出去喝杯酒!”严宽迳自在他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坐下。

“要酒,我这里就有,不收钱!”说着,段臣风就要起身走向吧台。

“一个人酒有什么意思?有女人陪,酒才香醇。”

“我没兴趣!”他清楚严宽热中此道,但他不!

喝了口段臣风递给他的威士忌,严宽语带埋怨的数落起来。

“真不是我爱说,你这样子哪像男人?在商场上哪个人不逢场作戏?女人嘛!玩一玩、解解闷,你何必看得那么认真?”

“要我陪你去喝酒可以,明天你也到健身俱乐部入会,天天陪我打球——”

话还没说完,严宽已经一迭声的嚷了起来。

“算了、算了!我只喜欢床上运动,其他的一概免了!”

“我们各有所好,何必勉强?”段臣风迳自转身往卧房走。“我穿件衣服!”

严宽端着酒杯,一个人无聊的在屋子里到处晃着,却不经意瞥见视听室里有个漂亮的女人,霎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正打算发挥擅长的措艳功夫,身后就来段臣风的脚步声。

“你的女朋友?”

他眯着眼欣赏她亮丽耀眼的脸蛋、玲珑有致的身段,以及一只裹着石膏,显得格格不入的脚。

“不!只是邻居。”顺着他的目光,段臣风表情顿时有些僵硬。

“邻居?”严宽立刻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我怎么从来没碰过长得这么漂亮,还会来替人打扫房子的邻居?”

“信不信由你!”

“她叫什么名字?”

依段臣风对严宽的了解,当他开口问女人的名字,就表示他又看上了新猎物。

“花惜音。”半晌,段臣风才勉强吐出一句。

“她叫花惜音?”严宽勾起一抹垂涎的笑容。“名字跟人一样漂亮。”

段臣风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个事实。

她美丽成熟,像朵娇艳、令人炫目的玫瑰,每个经过的人莫不想一亲芳泽。

“你最好当心点,她是个见钱眼开的拜金女。”段臣风警告他。

“无妨!”严宽满不在乎的一笑。“她陪我玩几个月,我付出一点钱,这很公平!”

看着严宽眼底,那抹势在必得的企图,段臣风心头竟有种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她不适合你!”段臣风声音异常紧绷。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花惜音这个拜金女!

她拜金、虚荣、势利,还懒散得要命,是个足以让男人退避三舍,不折不扣的恶女!

“怎么?你也对她有意思?”严宽遽然转头看他,像是洞悉了什么。

“你想太多了!”段臣风冷着脸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拜金女!”

闻言,严宽开怀的笑了。

“好兄弟!”他拍拍段臣风的肩。“就因为这一点,我才会跟你那么投契!”

段臣风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可不是!

“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听着他熟悉的宣示,段臣风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懒得再跟他多解释什么,迳白走到吧台边替自己倒了杯酒,孰料严宽却没有跟过来,反倒走进了视听室。

正心不在焉收拾一地狼借的花惜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准备回头吼上两句,一定睛,发现眼前一个俊美男子,正对她绽放着迷人的微笑。

“嗨,你好!”

“你……你好!”

花惜音对英俊的男人,向来最没有抵抗力,一时之司她除了结巴、傻笑外,完全忘了如何反应。

男人有着张相当俊美的脸孔,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更是衬托得男人格外耀眼炫目。

“我是——”

“你该走了!”

段臣风毫无预兆遽然将他拉出门,不容拒绝的往门外推。

“别在我家里追女人!”这是借口吗?他不知道!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严宽没有多说什么,倒也干脆的对段臣风摆摆手,就潇洒的走出门。

依照段臣风对他的了解,一旦被他看上女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弄上手。

花惜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连三魂七魄也几乎被勾走了,直到她蓦然想起他的身分——

花惜音丢下手上的片子,不顾脚上的伤,激动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

“你说!严宽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认识他?他会不会再来?”

“你认识严宽?”段臣风的眉头紧紧揪了起来。

“大名鼎鼎的严氏集团总裁,谁不知道?”冷哼一声,花惜音再度霸道的逼问道:“你快说!严宽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段臣风不想透露太多。“这是他的房子!”

“什么?这间公寓就是严宽的?”

花惜音的美眸,顿时焕发着梦幻的光彩。

她花惜音何其幸运,刚蒙受过总裁抚慰眷顾,紧接着又遇见严氏集团的总裁,对她微笑示好——

“严宽已经有末婚妻了,你的拜金算盘别打到人家身上!”

一桶冷水狠狠浇得她背脊发凉。

“我当然知道!”花惜音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瞪着他。“不过,你没看见他看我的时候,眼底那抹饥渴得,像是想把我吃掉的表情吗?”

段臣风不以为然的挑挑眉。严宽看到女人,总是这种样子。

“别太一厢情愿了!”

他面无表情丢下一句话,就迳自走进视听室自己动手收拾。

“你等着瞧吧!”

对她花惜音来说,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一反往常的,段臣风竟没有回上几句讥讽,只是平静的吐出一句。

“你可以回去了!”

“段臣风,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邻居一场,这回你可要我,下次他再来时,你一定要通知我,拜托、拜托!”

为了这个大财神爷,花惜音谄媚得不得了。

“若以后我有幸嫁进豪门,一定会包个大红包答谢你!”

看着她眼底那抹焕发的光彩,段臣风实在不是滋味,而剩下的,就是心头拧成一团,理不着头绪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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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宽就是严宽,不愧是猎艳高手,出手快、准、狠,不到两天时间,已经见他潇洒的身影,在花惜音家门走进走出。

他来得很勤,每次出现总是一身笔挺西装、手里一大束昂贵的玫瑰——这是他追女人惯常的手段。

虽然段臣风压根懒得去理,这对各有所图的男女,怎么发展——

但不知怎么的,他却总会不经意目睹,两人开心亲密相偕离去的身影,也总会莫名听到深夜越过门前,宛如跳舞般轻快愉悦的回家脚步声。

看得出来,严宽追求攻势颇为密集,自从花惜音这星期拆了石膏,每天下班后,几乎难得几天准时回到家。

少了可怕走音的歌声、聒噪不休的讲电话声响,向来吵闹难得一刻安静的隔壁公寓,一旦沉寂下来,他莫名的竟有些不习惯。

深夜之际,偌大的公寓了无声息,段臣风再次失眠了。

在大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熟悉的高跟鞋声在长廊一头响起,轻快的节奏,像是一下下敲在他心坎上。

清脆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的门前,段臣风心里再度陷入了挣扎。

严宽虽然是他的朋友,但他也清楚明白他有多花心。

基于邻居情谊,他有义务好心去提醒她——他这么告诉自己。

终于,在脚步声即将越过门前,他遽然一跃起身,大步跨向大门,一把拉开。

心情格外愉快的边哼着歌,准备低头从皮包里,找寻钥匙的花惜音,被这毫无预兆打开的大门,给吓了一大跳。

“回来了?”他的俊脸半隐在黑暗中,一双黑眸格外深邃。

“你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啦?!吓死人了!”花惜音又惊又怒的吼道。

段臣风没有开口,只是用一双仿佛想将她看穿的犀利眸子,在她脸上寻找肆意狂欢后的痕迹。

她的神采飞扬、眉眼洋溢着幸福快乐的光采,笑容灿烂得宛如提早在黑夜里绽放的太阳。

她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美丽且令人怦然心动,而他竟会为了这个一迳陶醉其中的拜金女担心,害怕她会受伤?

“你又跟严宽出去?”他眼底有抹闪闪烁烁的光芒,令人看不真切。

“没错!”花惜音眼底流露着骄傲,笑容像在炫耀着自己无人能抗拒的魅力。

“你爱上了他?”紧紧凝视她的眸,深邃得几乎看穿她。

“他是个又帅又多金的男人,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忍不住被他吸引!”

她迷醉的闭起眼。一想起今晚在高级餐厅里,那浪漫的气氛,他专注深情的凝视,以及甜腻得几乎快让人醺醉的甜言蜜语,她还是深深陶醉不已。

看着她一副深陷其中的陶醉表情,段臣风终究忍不住开口了。

“我得提醒你,严宽是个从不讲真心的男人,小心被他骗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朋友一场,基于道义,他有义务提醒她。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花惜音不领情的臭着脸。

这个女人不但拜金,还任性得要命,严宽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只想玩玩,她还傻呼呼的一迳陶醉其中,他迫不及待想看她自作自受。

“别爱上那个男人,他只会让你遍体鳞伤!”

不想再多说,段臣风丢下一句话,就想转身进门。

“他说他爱我,他会跟他末婚妻分手!”

背后突然传来花惜音理直气壮的宣告。

毫无预兆的,段臣风的心紧抽了下,然而转身面对她的俊脸,却平静得仿佛不曾掀过一丝波澜。

“你都几岁了?还会相信一个爱情浪子的花言巧语?!”

那么俊美的相貌、真心的迷人笑容,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花惜音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该不会是在嫉妒,见不得我好吧?”

对,一定是这样!否则,他干嘛老在旁边讲风凉话,阻止她眼前的豪门之路?

“我不想批评任何人,我只想提醒你,最好睁大眼。”

正在热头上的花惜音,哪听得进去,为了气他,她故意高举葱白的手,满足的叹息道:“你看,严宽还送给我这么大的一颗钻戒,你给得起吗?”

在灯光下的硕大钻戒,闪耀着令人刺眼的光芒。

他很清楚,这是严宽追女人的手段,鲜花、高级的餐厅、昂卖的礼物,然后就是上床,玩腻后毫不留恋的立刻一脚踢开。

他是个令人敬佩的对手,也是个谈得来的好友,但在感情上,却绝对是个从不认真的花花公子。

这个女人我要定了,你最好不要对不起朋友——段臣风想起了严宽的警告。

这个傻女人!

都几岁了?还会相信这种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谎言?

看似抢钱算盘打得精,实则却单纯得连险恶的人心也看不透,就算被骗,也是活该!

他缓缓转身就要进门,然而背对着她身影,顿时停下脚步。

“你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会送昂贵的东西给女人?”

“为什么?”花惜音狐疑的盯着他平静的背影。

“因为他给不起真心!”

在花惜音蓦然大张的清澈眸底,投映出一扇缓缓隔绝彼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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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音捧着一大束昂贵的紫玫瑰,踩着轻飘的脚步,边哼着歌步回公寓。

段臣风的一番警告,令花惜音着实不安了一个晚上。

但第二天,面对严宽诚挚深情的眼神、温柔坚定的誓言,段臣风的话马上从她脑海消失的一千二净。

每天,地依然开开心心的出门约会,心满意足的捧着一束又一束的鲜花,以及数不清的昂贵礼物回家。

当然,最让地心动的,不只是严宽的英俊多金,而是女人都渴望得到的殷殷关怀与温柔呵护。

她相信自己已经真正获得真爱,在这种浓烈的爱情气氛下,她整个人已经被迷得晕陶陶。

经过段臣风的门前,她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忍不住靠在门上,侧耳倾听里头的动静。

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看来,他应该还没有回家。

花惜音,这个不只会坏事,还老爱嘲讽、泼人冷水的程咬金,你干嘛去关心他回家了没有——花惜音暗骂自己道。

她正准备开门进屋,却不经意听到楼梯问,传来隐隐的啜泣声。

浑身窜过一阵阴森凉意,俗话常说“恶人没胆”,就是花惜音最贴切的写照。

她鼓起勇气,战战兢兢的走向楼梯间,只敢掀开一条眼缝往楼梯间一探——

只见不是什么让人毛骨悚然的鬼怪,而是一向笑口常开的余倩,正哭得一脸眼泪鼻涕坐在楼梯边。

“余小姐,拜托你!这么晚了别坐在这里哭,真的会吓死人!”

气一松,花惜音随即拍着胸脯埋怨道。

挂着眼泪抬头瞥她一眼,余倩继续低头自顾自的哭。

“你怎么啦?”花惜音狐疑的瞅着她。

“我……我的描不见了……”余倩抽抽噎噎的说道。

“唉呀,不过是一只猫嘛,丢了再去买就好了。”

没想到花惜音的话,不但没有半点安慰效果,却反倒让余倩悲从中来,哭得更惨烈了。

“布希已经陪伴我……好多年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会了解的……”

看她哭得凄楚的模样,花惜音竟也莫名觉得鼻子酸酸的,难受得要命。

“别哭了,我去帮你找回来!”花惜音拍着胸脯保证道。

“真的吗?”余倩的双眼顿时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这附近我都找遍了,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的布希……”说着,眼泪宛水龙头般又涌了出来。

“我说了会帮你找回来,就会把猫带回来!”

“那我跟你去……”

“不用了,你一路哭哭啼啼只会干扰我,你回家等消息吧!”花惜音不耐的蹙眉道。

“花小姐,谢谢你!”没想到,花惜音是这么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算了、算了,我最受不了有人哭了,我可不希望一

整晚,都被你吵得不得安宁!”花惜音佯装一脸不耐的摆摆手。

“先帮我拿着!”把花交给余倩,花惜音提着香奈儿皮包起身,便踩着高跟鞋喀哒、喀哒下楼去了。

踏出公寓大门,一阵飕飕冷风遽然朝她袭来,花惜音狠狠打了个大喷嚏,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一时心情太好,才会答应半夜出来替人找猫这种蠢事!

现在只好赶紧把那只、认不得路回家的蠢猫找出来,赶紧回家窝棉被去。

“布希、布希你在哪儿——”她一路往公寓旁的小公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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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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