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人生须臾光阴少 钱财无量邪恶多

第十八回:人生须臾光阴少 钱财无量邪恶多

第十八回:人生须臾光阴少钱财无量邪恶多

我觉得她很自以为是,而且想要我赞同她的自以为是,算了吧,现在既然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如果我把自己再次装扮得那么清高,只怕会一再成为她防范的目标和攻击的对象。我摇头说:“我只想能够陪在他身边,看着他,这样就足够了,我知道,我现在不配去打扰他的生活,不配陪伴在他的左右,但是我希望,我想,能够看到他。可能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这种感觉,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永远也不能明白我们这些处在最底层的人最刻骨铭心的痛苦,你永远也无法明白。”

尚香起身来,看着天气渐渐晴朗,雪渐渐融化,她有些黯然的说:“老天总是这样折磨人,你我都是一样,一样的受到折磨,上天给了你美貌,却也给了你和美貌与生俱来的痛苦,可是我没有必要怜悯你,可怜你。罢了,就在这里享受你应该享受的生活,是好是坏,总不是绝对的。”

她已经缓缓起身来,我也站了起来,难道这里,将是我接下来所处的时空?我不愿在这里,我想离开,可是她的背影很是坚定,我想要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无从说起,她已经有了准备,不会再允许我出哪怕一点乱子。

炭火渐渐熄灭,我来到亭子旁边的茅屋中,看着这素净的一切,想到这段日子以来,颠沛流离的生活,安静或许是一种迷失,在我没有迷失的时候,我还是不愿在这里生活,我知道不管通过什么方式,我想要回到我本来的生活,就算是我觉得枯燥的军营,我也一样希望我能身处在那里。我无力的看着窗外渐渐融化的雪,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离开,尽快离开。

忽然窗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真的在这里。”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本来激动的心旋即冷静下来,说:“这次她又派你来干什么?”他依然站在窗外,说:“没有,这次是我自己来的,他们不知道。我要带你离开,去你想去的地方。”我问:“为什么?况且,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吗?”

他面色依然镇定的说:“你应该相信我。”我转过头,说真的,他本来美好的形象在我的眼里变得别扭起来,我宁可尚香没有告诉我实情,宁可他是一个普通的人,宁可我心里想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转到我的床前,说:“不错,我是一个替人卖命的人,这就是我的生活,不过现在,我决定替你卖命。”我问:“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替人卖命?况且你替我卖命,怎么个说法?”

他说:“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是你也不喜欢这里的生活,被人囚禁的生活一定是你最不喜欢的,你没有选择。至于我为何要替你卖命,或者对于我们杀手而言,生命本来就是一个交易,我觉得收获不错的时候,自然就愿意付出。”

我问:“你的收获是什么?”他说:“离开,彻底的离开,离开以前的生活,永远也不能回头。”我问:“你那么讨厌你的生活,可是毕竟你曾经选择过。”他说:“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是现在,你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已经将南面出口的人制服,现在你跟着我走,就能离开这里,我送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从此再也不回来,你还有时间考虑你要去哪里。”

我说:“好,你送我去柴桑,立刻就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同意并急切的想要去那里,总之我随着他一路前去,踏着阳光下渐渐融化的积雪,闻着梅花一路的芬芳,我渐渐的远去。

这一路上我不再如同上次一样胆战心惊,他的确是一个杀手,他敏锐而且强悍,在他的脚下,一切障碍都如同平地,我们很快就到了柴桑郡。

春天已经很明显的围绕着我们,走在江南的大道上,心情是愉快而宽松的,这个时候他在我的身边,我一点都不感到怀疑和威胁,在江南的酒店里,望着下面的人群,我感激的说:“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居然来到了这里,马上我就会去找周瑜驻扎的地方,你呢,你去哪里?”

他忽然说:“可能你已经去不了周瑜那里了。”我惊讶的问:“为什么?”他摇头叹说:“其实,把你带到这里,是我最后的一笔生意,我需要这笔钱。”我登时懵了,忽然大怒起来,起身掀翻桌子,喝道:“你为什么出卖我,多少钱,你说,我会给你!”他坐在那里,安静的坐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要讲诚信,买你的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貂婵,难道你不想找一个很好的归宿?”

我说:“你就不怕,你就不怕我报复?”他说:“一个女人总会低头,总有低头的原因,报复,一个杀手计较的永远不是报复,我说过,收获就是离开,我的所得能够让我离开,这就足够了。那些在战争中得到庞大利益的暴户,他们将要为你的报复承担什么样的结果,那不是我能处理的事情,从此以后,你也再不能见到我。”

他转身走去,我看到几个大汉向着我走来,我立即夺路而逃,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人群嘈杂,我向着远去奔去,渐渐我到了山上,荆棘丛生的山林将我弄得遍体鳞伤,后面追来的人却似乎越来越多,渐渐我到了山上,我看到前面百丈的悬崖,茫茫不能看到底处,又看着头上摇曳的明月,似乎在九天之上向我招手。

人渐渐围了上来,向我走来,我闭上双眼,纵身投入茫茫的云海之中,就算我离开这迷离的梦,也不能满足暴户们放荡不经的**,世上所有的人都有共同的敌人,不是杀手,也不是官府,而是毫无底蕴却攫取了社会财富的暴户。

我感到自己如同梦一样的轻盈,飘然落下来,白云飘飘,衣袂摇曳,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月光围绕在我的身边,而我想看到月光的时候,却看到月光一样皎洁的脸。

那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惊喜,那眼中所见的脸庞,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完美,深邃的眼神,浓密的眉,刚毅的面容,潇洒的嘴,在浩瀚的时空里,还有什么比这更璀璨和引人注目的呢?

这如同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不同的是我知道是他。

他将我放下马,奇怪的说:“你怎么又摔下来了?”我忽然明白了找寻的艰辛,如同张曼玉在青蛇中找到许仙时百感交集的感觉一般,我没有说话,感到泪水缓缓滴落。

他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洗去我所有的风尘。我想要依偎在他的怀里,但是那一刻我却只能傻傻的站着,看着,他和声问道:“这么长的时间,你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从幻境般虚无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此时所有的一切对我而言都不再重要,他虽然看起来的确消瘦了不少,可是依然是那么的雄姿勃勃,我忽然想到了战神,或许到了死去的那一刻,才是生命之火熄灭的时候。我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以为见不到你了,不过,现在我见到了你,我越来越相信,这一切就是命运的安排,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正在训练水师,现在回营。走吧,上马。”他让两个将军共骑一乘,扶我上了马,夜风扑来,他的斗篷在风中招展,似乎飘扬的**,刺透我内心深处每一个可以激动的地方。

马蹄声寂静的响在山道上,抬头看着浩淼的苍穹,忽然觉得这一切好神奇,好玄妙,为什么从看不见底的悬崖跌落,我却能够毫无损的落在他怀里呢?他是瘦了不少,但是依然看不出病入膏肓啊,难道死亡对于一个雄姿英的将军而言,也就是那么转瞬之间的事情吗?难道即便在他将要离去的时候,也是那么的精神焕,这时一种悲哀的情绪在我的心里蔓延。

进入营帐,我依然穿着当初女伴男装的衣服,来到他的营帐之中。他在案上看着一堆竹简,见我来了,抬头说:“你还不休息?”我问:“这么晚了,你还在看书,你不休息?明天你不是还要训练水师吗?”他说:“白天我倒是不累,只是看看他们训练的效果,晚上,这些效果才在我的脑子里出现,这才是我需要思考的时候,我的军队到底能够完成多大的使命,这是我必须要考虑的。”

我问:“那,现在有了结论吗?哪怕是一点也好。”他摇头叹说:“守住长江天险,尚且容易,倘若要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只怕太难。”我点点头,他说:“何况荆州险要之地,如今已经落入刘豫州手上,长江天险与我已共,算起来他刘豫州入主中原,似乎还要占尽先机啊。”我点头说:“那,你有何打算?是不是后悔没有取得荆州?其实……”

他说:“尚香和我说过,刘豫州乃是皇族,占得天时,手下文有诸葛,武有赵子龙,倘若再有地势,席卷天下,指日可待。”我说:“难道为了主公的妹妹,你就可以置主公和兄弟的基业于不顾?”

周瑜摇头说:“不过倘若决意要夺荆州,势必有一番激烈的争斗,我两败俱伤,正好给曹贼一网打尽的机会,如今形势,不宜擅动,我们之间决不能动手。其实主公考虑联姻,也实在是另有打算。”

我问:“是主公从心里还是怕曹操卷土重来?”周瑜点头说:“鲁子敬所言不错,刘豫州只能防范,不能消灭,他毕竟是威慑曹操的一颗重要棋子。”我问:“你和鲁将军所见相同?”周瑜摇头说:“不,我没有他深谋远虑,我也就打仗还可,当年血气方刚的时候,凭着一股劲攻城略地,浪得虚名,如今有了尺寸之地,想要守住基业,开拓疆土,却已经捉襟见肘了,我不止一次想要学会冷静,可每次总是觉得时间太过漫长,等待太过繁琐,我的确比不上子敬。”

我说:“鲁将军能看到很远,那也只是一个看法而已,大都督对于东吴的影响,那是不言而喻的。可能最近你总是想着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要时间来解决的,不管怎样,时间都是这样过,当你的想法和现实吻合的时候,你就能够如鱼得水,应付自如。事实上,你所想的,和现实也并没有多大区别。东吴要入主中原,就决不能少了大都督。”

他看着我一笑,说:“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罢了,你说,刘豫州如今渐丰羽翼,他将来能有多大成就?”

我说:“其实现在慢慢已经出现三足鼎立之势,刘皇叔的实力会越来越雄厚,他会不断吞并各种力量,包括南蛮偏远的地方,充实实力,休养生息,准备挥师讨伐,入主中原。不过曹魏也有能人,大各显手段,胜负之数,也难定夺。”

他说:“你没有说东吴。”

我说:“东吴系于都督身上,都督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什么,已经不再重要。诸葛亮这么聪明,他当然知道中原已有曹魏,江南已有东吴,他要找的地方,自然就是西南,西南纵然偏远,但也有偌大平原,千年基业,加以时日,一定能够创造一个大大的平台,供他施展抱负,实现平生所愿。”

他在营帐中来回走着,忽然转身看着我,说:“我决定了,我要实现主公的夙愿,一统天下。”这时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看着他,他接着说:“这也是我和伯符当年的愿望,我还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在江边谈到各自的胸襟抱负,现在他去了,就只剩下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愿望,总是觉得需要等待,需要时日,可是,我已经早就过了而立之年,我需要振作起来,一展抱负了。我想要赶在诸葛孔明之前,你说行吗?”看着他那忽然间充满**与冲动的脸,我猛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身体还能不能撑住,到底还能撑多久呢?

我觉得泪水就要流了出来,我极力的忍住自内心的表现,说:“不管你赶在他之前,还是赶在他之后,始终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一个王朝的兴盛,需要有数十年的隐忍,数十年的展,我想大都督应该更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忽然咳嗽起来,我赶忙上前问:“怎么了!”这时有人送来汤药,他吩咐人放在帐内,待人走了,才一面喝,一面说:“可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我走到他身后,他的身体还是那样刚毅,那样魁梧,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他内心深处渐渐燃烧殆尽的力量。

我坐在他身后,听着他说:“我知道在我有生之年,只怕已经不能完成大业,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收回西川,交换荆州。”我顿时一愣,努力的搜寻着记忆,西川,西川,这是一次死亡之旅,我当即站起来

他扭头看着我,问:“怎么?”我说:“不行,这本来就是劳命伤财的事情,怎么可以用我们的兵力,去为他们办事呢?”周瑜摇头叹说:“这的确是一个下下之策,但是现在取回荆州唯一的法子,就是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是不会放弃荆州的,因为这对于刘豫州而言,意义太过重大,而我又不能在这个时候攻打荆州,破坏孙刘联盟。权衡再三,我和子敬都觉得,用西川换荆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我的心猛地一抖,难道这就是宿命,到底命运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安排我们愿意还是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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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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