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绮彤耐心地陪小伊扬等待他的叔叔,耳朵还得不时地听着聒噪的小伊扬不停称赞他的好叔叔。

“乔伊扬,你叔叔到底会不会来呀?”她的耳朵快被这只小麻雀吵死了。

“还没。”小伊扬随意看看,便又继续向老师讲他叔叔的好,反正叔叔每次都迟到,他早已见怪不怪。

不耐烦的绮彤,眼尖的看到远处一个穿西装的男子,喘吁吁地朝他们方向跑来。

“乔伊扬,那个是你叔叔吗?”绮彤指着已要跑到他们面前的男土问道。

“嗯,叔叔。”伊扬朝那男子挥挥手。

“对不起伊扬,叔叔车子抛锚,”男子气喘喘地看眼伊扬身旁的人。

“彤彤!”

“乔杰!”两人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

“怎么你在这里?”两人再次默契地异口同声,不禁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乔杰将伊扬抱起来,“前几天听智仁说你失踪了,原来你躲在三峡,为什么不通知他们?他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危!你再不出现,他们就要去报警了!”潱

乔杰是绮彤的三哥,穆智仁大学时代的同窗好友,曾经有阵子对绮彤一厢情愿的展开热烈追求,可惜郎有情、妹无意再加上她背后势力庞大的帅哥军团强力阻挡,于是宣告放弃,但也因此与绮彤成为异性知己、好“兄妹”。

“哼,他们活该,自作自受。”想到待在寺庙里那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子,她又不免一肚子气,“别说了,伊扬真的是你侄子?”

“这小子是我大哥的。彤彤,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以后有空再告诉你。那你呢?怎么会在这里?市的家呢?……帅哥军团”的罪状,认真数来,三天三夜也数不完,今天暂且放过他们,于是她岔开话题反问道。

“市不是我的家!”他幽默地学起罗大佑唱歌,“你忘了我的老家在三峡吗?”

“噢,对呀!我怎么忘了!”她吐吐舌,为自己的无心之过表示歉意。煛笆迨澹人家要吃比萨。”不甘寂寞的伊扬朝乔杰嚷道,便转身向绮彤问道:“老师,你要不要一起去?”

“老师?”乔杰一头雾水地看着绮彤。

“对,我现在是幼儿园老师,请多指教!”她眉开眼笑地拉着他,“我们吃比萨去了。”

突然她转头口丁咛了一声,“别告诉我哥哥们说我在这。!”

得到乔杰的保证后,三人快快乐乐吃比萨去了。

由于乔杰的车抛锚了,所以他便借他大哥的车送绮彤回到她目前暂住的地方。

“乔杰,谢谢你。”绮彤睡眼惺松地要开门下车,却被乔杰拉住。

“我看你一副快睡着的样子,不如送你进去屋吧!”他有点不放心,这小妮子只要想睡,不管身处何处,她都照睡不误!

绮彤打个哈欠,推辞着,“不用了,我还能撑到进屋。”

“好吧!”看她坚持的样子,乔杰只好放弃,他突然在绮彤的粉颊上留下一吻。湥煟煟

“乔杰,你……”乔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着时让她吓一跳,睡虫全跑光。煛澳愀貌换崃晚安吻都吝啬给吧!?就当是我帮你保守秘密的奖赏好了。”他故作无辜地笑道。

“拿你没辙!”绮彤敲他一下,便跳下车。潱

“-!”

“,祝你今晚有个好梦。”语毕,即扬长离去。

绮彤目送车子离去才走进屋,浑然不知刚才的情况,全被站在阳台上焦急地等她回家的瑞霖看到。

换好鞋来到客厅绮彤才注意到瑞霖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正犹豫该不该唤醒他?他已先发出声来。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他仍闭着眼养神,但语气感受得到含有愠怒。

“是朋友。”绮彤回答的理所当然,不明白他是怎么一回事!

瑞霖睁开眼,面有愠色地瞪视她,“你为何不先打个电话回来说你今天会晚点回来?害我像个疯子似的到处找你,呆呆的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餐,而你却像灰姑娘般不到十二点不回去。”他生气地捶桌。

“对不起。”绮彤自知理亏,“以后我会注意的!”

“还有,不许你再跟任何男人出去,除了我之外。”他霸气十足地命令着。

绮彤反弹,气愤的吼回去。“你不可理喻,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交友,我爱跟淮出就跟谁出去,你管不着。”绮彤不想理他,转头要回自己的房内。

“站住,我不许你走。”他气得七窍生烟,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潱湥煛澳憧啥瘢放开我。”她气炸地捶宁丁着他。湥熕气不过他对她的交友限制,更气他的不可理喻。

瑞霖愤怒地将捶他的双手扳于她身后,冷冷地看着她。“难道你还不懂我对你的感情吗?你是要训练我的耐力吗?该死。”他甩开她,随手抓了件外套夺门而出,他需要冷静自己。

他在说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懒得想,反正就是很气。

听见瑞霖扬长而去的引擎声,绮彤气愤地甩上房门。

对着办公桌上学生的作业簿发呆许久,绮彤深深的叹口气,扔下手中的红笔,拿起桌上的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

自上次吵架后,已整整三天未见到他,每当夜深人静想找人排遣寂寥,身旁却少个人陪她谈天说地,肚子饿时总会想到他的好厨艺,养得她嘴都刁得要死,就连外头的美食也比不上他的好手艺,再这么下去,她不饿死也会无聊得“没趣”。

他曾问她为何不让他知道她的名字,每当他想由她口中套出,都被她逃过,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想保持新鲜神秘感吧!人与人相处又并不一定要得知对方的姓名,小小的绰号叫着叫着不是满有趣!

说她不在意他,似乎是不可能的事,经过这短暂的相处,他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生活的重心!

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后,她发誓,只不过他回到她面前,他提出任何问题,她绝对据实以答,不钻牛角尖也不跟他发脾气。

“‘没人要’老师,请问你游魂回来了没?”失踪三天的黎瑞霖一副饶有兴味的双手抱怀依着门疑视着她。

这三天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他一直待在公司里拼命以工作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但之后他发觉自己的行为实在幼稚可笑,因此他在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矛盾心理下,来到绮彤任教的幼儿园。

绮彤抬眼看他,强忍着雀跃的心情,板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不理我吗?”

“咦!谁理你呀!我只是来这里‘纳凉’。”瑞霖自顾自的推了把椅子坐,轻松找台阶下。

“不准坐。”她阻止他。湥

“为什么?”瑞霖好奇地盯着她姣好的脸蛋。

天不从人愿,绮彤的肚子竟不合作的唱空城记。原来装“酷”的小脸马上嫣红起来。

瑞霖噗笑出声,“原来不准我坐,是要我回家掌厨喂饱‘没人要’小姐呀!”瑞霖煞有其事的嘲笑。

“谁教你‘面有菜色’。”她没好气的滥用成语。

“那你不就‘病入膏肓’?”他学她胡乱用词。

于是两人便相视而笑,直到瑞霖先开口打住。“休战啦?”

“行,罚你今晚展现你大厨手艺,我让你问清楚你想要的解释?”

“,成交!他是谁?”这是这三天最急于想来知道的答案。潱湣八是谁?”她装傻地反问。

瑞霖翻个白眼,捺着性子再问,“那天晚上送你回来的男人?”

“哦,乔杰,我三哥大学的同窗好友兼我现在某位学生的叔叔另兼我的‘红粉知己’。”

“就这样?”他仍怀疑。

“当然,不然你希望我和他怎样?”她笑吟吟地望着他。

“可是那晚怎么可以吻你。”无论如何他就是不喜欢把她和他以外的男人亲近。煟湣芭丁…你偷看。”

“没有!只是不小心看到。”他口是心非地矢言否认。

“所以,你就吃醋、发脾气,”总算让她抓到了他的小辫子。

“是啊,怎么补尝我?”不打算狡辩。

“今晚再让你吻回来,总行吧!?”反正她满喜欢他的吻。

“这可是你说的!”

“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绮彤伸出手作势和他勾勾手指。

这时,不识相的林助教却跑进来,“穆老师,有家长找你!”却不巧看瞧见他俩亲密的腻在一起的画面,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啊!对不起,没注意到,你们继续、继续!当作我什么都没看见。”语毕,即夸张地蒙住眼睛站在一旁。

林助教目前仍是高职的夜校生,由于读的是幼教科需学习实质教育知识、所以她辅助绮彤教导中班学生,和绮彤一见如故。

绮彤羞红脸,“你先在这,等会我再和你一起去买菜。”迅速交代完,即转向林助教,“走啦,还看。”便三步并作两步,连忙将林助教推出职员办公室。

瑞霖看着两人的背影远离后坐在绮彤的坐位上,刚刚那女孩好象叫她穆老师?他翻了翻放在她桌面上的作业簿,讶异的看着教师栏上的姓名,穆绮彤?

他愣住了,怎么会是这样!她竟是穆伯母的女儿,当年多次向他下战书、绑着麻花辫的小女孩!

瑞霖感到头痛万分,这一切来也未免太凑巧了?难怪他总对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直到有双小手捂住他的眼。“你猜猜我是谁?”解决那位家长后,绮彤今天的工作终告一个段落,整个人愉快的顽皮起来,因为她实在垂涎死他的厨艺。

瑞霖冷冷地扯下她的手,不再多看她一眼。

她不明就里地拉着他的袖子,“喂,怎么了?”

深吸口气,瑞霖勉强扯动嘴角,“没有,我们不是要去市场吗?你想吃什么?”

不再多问,她愉悦地挽着他的手,“当然是吃你的的拿手菜,茄利牛排喽!”湥

黎依旋红着眼,戴着太阳眼镜走出大门,想放松自己到外面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连日来她都不知哭过几次,搞得她的宝贝母亲都起了疑心,要是她再不放松自己,哪怕十个黎依旋也逃不过母亲的追问。

没想到失恋的滋味是如此难受,这全都得怪那个笨得像头猪的穆智忠,一点都不懂她的心思,真是气煞她了!好,她保证以后绝不给他好脸色看,既然得不到他的青睐,惹他讨厌总行了吧!?反正她就是这种人、这种死脾气!

穆智忠在看到依旋步出家门时,犹豫自己该不该叫住她,但是看她漫无目的地低头走着仿若心事重重,他便不再多想地将车子滑近她身旁,召唤道:“小旋。”

依旋愣住,她在做梦吗?不然怎会听见穆大哥的声音,思念太深,做白日梦了!她没反应地继续散她的步,说不定人家穆大哥根本不想见到她,少自作多情了!“小旋!”智忠这次提高音量,唇角不由地泛起笑意。

她停住脚,没错是穆大哥的声音,她没听错!依旋倏地转过身,望向声音的来源。

“穆大哥?”她惊喜的神情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脸。

“总算回头看我了。”智忠打趣地将车刹住,“上车吧!小旋!你气色看起来并不好!”

说到“气色”,依旋才忆起自己要给他好看,从今起她要惹他讨厌的事,“干你屁事,我气色好不好用不着你告诉我!”

智忠吓了一跳,以前温柔娴静的依旋怎么变了个样?

“小旋,发生什么事?这不是你对穆大哥该有的礼貌喔!”

“那请你告诉我何谓应有的礼貌?离我远点,讨厌的男人!”她气鼓鼓地扭头就走。

智忠下了车,快步挡在她面前,“小旋,告诉我,我到底什么地方惹你不开心?”这转变让他难以适应!上次见她带泪离去的模样,他的心不禁揪成一团,也因此让他发觉到原来自己是那么在乎她,让他有勇气摒弃“帅哥军团”的规定,想和依旋成为恋人。

“没--有。”依旋想推开他,怎奈始终推不开,她气鼓鼓地用粉拳捶他结实的胸膛,“不管你有没有惹到我,总之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去找你的心上人啊!为了我冷落了人家,这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敢情这妮子是在吃醋?他咧咧嘴,故意气她地说:“我不走,你拿我如何!”

依旋气得毛发都竖了起来,“你不走,对了,你是想问绮彤有没有和我们联络,抱歉!没有。”

天外飞来一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请问我现在问你彤彤的下落了吗?我知道她没和你联络,要是有的话你该不会瞒我的!”他好脾气地说。

“不然,你找我有何贵干?”她狠狠瞪他。

“唉!”智忠叹气,“你不要像个刺胃一样好吗?”他没回答她的话。

依旋显然已不耐烦,“你管我,要是没事我就不跟你‘闲扯淡’了。”依旋要走,却冷不防地被智忠扛在肩头,丢上车,“喂,你要带我去哪?”她大声地吼着。

澴上车的智忠迅速封住她的唇,这是让聒噪女人住嘴的最好方法,好半晌智忠才克制住欲望,不舍地收回唇,让两人有喘息的空间。瞧着依旋粉颊上诱人的红晕,他满意地扬扬唇角发动引擎,“去海边,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

海是令人捉摸不定的女神,她时而波涛汹涌令人畏惧;时而平静无波,听人恣意叫喊倾吐自己的烦闷及心灵的诉说。依旋光着脚;撩起裙摆追逐着海浪。她不敢回头看身后的男人,她的唇仍残留着他的气息。

等待了二十七年,她的初吻终于献给自己喜欢了二十年的心上人,是该喜抑或该忧?她的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智忠体贴地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依旋的肩上,“你不问我‘她’是谁吗?小旋。”他的声音极为柔和。熞佬此刻的心像极了眼前这片海--波涛汹涌。背对着他,摇了摇头,“穆大哥,为何你会想告诉我你心仪的女子是谁?反正不管她是谁,我都祝福你和她。”

这妮子!智忠由后搂住她,依旋惊讶地僵住不动,他抿笑地以脸轻摩搓她的鬓角,“你真的会祝福我和她吗?小旋!”

“我--或许吧!”她咬着唇,泪又要不听使唤了!

扳过她,智忠执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他,“二十年前的某个暑假,有个七岁的小女孩因贪玩而跌入水池中,我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救她。上岸时她因过度惊吓,抱着我嚎然大哭起来,令当时的我感到莫名的惊悸而不知所措,就在那时双方的父母赶来,而我也发觉自己和她有种无法解释的情愫。”他轻点她红嫩的唇,“也就自此,自己总是默默地等待她长大,等待她由俏皮的少女慢慢蜕变成成熟妩媚的小女人,直到最近我才惊觉自己是多么在乎她,也不知不觉的默默呵护她二十年了。”此时他眼中已溢满无尽的深情,“你想我现在告诉她来的及吗?”

依旋眨眨眼,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注定会在一起,要不是彼此都畏于告诉对方,他们也不必绕一大圈。

依旋献上自己的唇,“我相信不会太迟,因为这是她等待许久的话!”

“傻丫头。”他动容地响应她的吻,深深地将她搂入怀中。溗并没有失恋,因为她的初恋现在才开始。潱

熓且梗瑞霖沉静地坐在阳台上,失神地望着天上的明月,不时地叹息着。

湣拔梗你怎么了?想事情想得那么失神!”绮彤抱着一叠少女漫画书及小说,挨坐在瑞霖身旁的藤椅。

自从上次的“和好”后,她发觉他似乎有事瞒她,总会在一旁叹气,而且以往他就算再忙也会按时间回来陪她免得她发愣,但现在却天天应酬忙到三更半夜,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两人讲话次数更少得可怜。

早上起来,像陌生人般的说着:“嗨,早啊!……早,晚上想吃什么?……随便。”就这样各吃各的早餐,然后各自上班去。

下了班,他也不再去接她,回来的第一句话总是“好累!晚餐,我没空做,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便扭进房,一会儿便衣装整齐地走出来,丢了句“我去应酬了。”便二话不说的走出去,有时甚至整夜未归,搞得她满头雾水,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也往往被他敷衍过去而宣告失败。

今天总算他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坐在阳台“赏月”,她自然不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非得问个明白,他近日的“反常”。

看着绮彤,他欲言又止,将视线投注在绮彤怀中的少女漫画。

“最后怎么迷上这此漫画?”问这问题可见得他有多久没关心她。

“还不都受了小娴的影响。”她指的是在幼儿园协助她带班的助教。

他哦了声,伸个懒腰将手叉放在脑后,闭目养神。煟灒滅餐索性将漫画书合上,“你最近怎么了,似乎在躲我!”

“没,你别胡思乱想。”他张开眼,心虚地回答。

“是吗?”她作势掐他脖子,却被瑞霖一把抱满怀,她娇嗔捶他,“可恶,你耍诈。”

瑞霖微牵动嘴角,试探性地问,“我记得你曾说过自己是因为逃避与你有深仇大恨的人相亲,而与人串通好演离家出走。”

“对呀!你想问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看他,他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潱湥潱

“要是哪天你遇到那个和你有深仇大恨的人,抑或是他也在不知对方就是他的情况下相遇,或许他不是存心瞒你,但最后你还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会如何处理?”他紧张地像绕口令似的说完话,困难的咽口口水等待她的回答。

绮彤像只充满敌意的小野猫,眯起眼睨他,“你想告诉我什么?别告诉我你就是和我有深仇大恨之人--黎瑞霖。”

瑞霖的心猛然剧动,他心虚地推开绮彤,站起了身,“我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是‘黎瑞霖’!我只是随口问问满足一下好奇心罢了!”煟潱

“我记得你并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她灵敏地一声道破他的语病。“你究竟有何难以启齿之事?”

瑞霖心慌地拥她入怀,“别这样,不管我是谁你只要记得我爱你就行了。”

听到他爱的告白,绮彤心里平静许多,“我不管你是否爱我,我只希望你不要隐瞒或欺骗我任何事,因为我是不会原谅自己信任的人做出背叛我自己的事。”她正视他,倔强的小脸表明她说到做到的决心。

顿时瑞霖哑口无言,对着她坚决的小脸内心感到阵阵绞痛,一旦西洋镜被拆穿了,他该怎么向她解释?他会从此失去她吗?

瑞霖沉默地紧拥怀中的绮彤,他必须在她未发现之前主动向她提出解释,只是她会接受吗?他怀疑地自问。

绮彤因头痛而请假早退,今天不知怎么了右眼皮总跳个不停,她揉揉眼皮疲倦地踱到家门前,正想掏出钥匙开门时门却抢先一步启开,惊愕地抬起头看。

“黎姨?”绮彤嘴巴张得足以塞颗鸡蛋。

“彤彤,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害我们担心的到处找你。”端垃圾出来倒的简文晴,显然也被吓着。

“呃,黎姨,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你怎么有这间房子的钥匙?呃--正确来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房子里?”她必须先弄明白她是不是在做梦--下意识地朝大腿一掐,哎呀会痛耶!那么她不是在做梦!湥湣巴彤,怎么了?”简文晴担心地看着绮彤,她整个脸都失去了血色,连忙扶住绮彤进屋却被她拒绝。

湣袄枰蹋拜托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好吗?”她恳求着,她一定要先解除她心中的疑惑。

简文晴不解地看微皱眉的彤彤,“这个问题很重要吗?”难得她今天心血来潮突击检查儿子的家,却没想到会遇到绮彤,她机伶地脑筋一转,“彤彤,你是不是住在这间房子?”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

绮彤脸微泛红潮,不知该如何回答简文晴的问题。她知道黎姨一定误会了,只是她该怎么解释呢?

简文晴自作聪明地双手一拍,“我知道了,彤彤是住在这里,不然手上怎么会有大门的钥匙呢!瑞霖这孩子也真是的,竟然没告诉我们你们同居,难怪他执意要搬来这里住,前些时日我还纳闷得很呢!”她自顾自地说。

绮彤倒吸口气,“黎姨,你说这间房子是……”她没有勇气说下去。

简文晴被她问的莫名其妙,“是瑞霖的啊!难道瑞霖没有告诉你这房子是他二十五岁生日时,我和你黎伯送给他的礼物?”突然她像发现什么地捂住嘴,“彤彤,难道你全都不晓得。”

绮彤欲哭无泪,他竟然欺骗她,难怪前些时日他总是期期艾艾不知想解释些什么!

可恶,大骗子!她绝对不原谅他,竟敢欺骗她!

“黎姨,事情不是你想象的,对不起!麻烦你告诉我妈咪我过几天会回去。”语毕,绮彤头也不回的逃离这里,泪水不知何时已掉落下来。

简文晴不放心地看着绮彤跑离的背影,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打个电话给瑞霖问个明白,顺道跟心群报告这消息。

不知走了多久、哭了多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绮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就这么漫无目和地走着,不理会路人对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指指点点或投以异样的眼光。

“彤彤!”正要去接侄子下课的乔杰,眼尖地看到像个游魂般行走正路上的绮彤,他快速停好车跑向她。

绮彤并没注意到他,她只是走着,直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及时捉住她,她惊吓地看到一辆急速的车与她擦身而过,惊魂甫定后她抬起苍白的小脸看向那个救她一命的人,“乔杰。”

“彤彤,你是怎么了?要是我再晚一步的话你的小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乔杰实在不敢想象要是他迟了一步的情形。

绮彤红着眼摇头,“乔杰,拜托你带我到可以静下心来的地方,我的心现在好乱、好乱。”泪如雨水狂泄而出。

这次她真的是伤得很重!很重!煟熐墙芩洳幻魉以,但看得她哭得像泪儿娃似的不由得揪紧心,他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领着她走向他停车的方向。湣白甙桑∥掖你到个好能纾解心乱的地方。”

上了车,绮彤因哭得太累而昏昏欲睡,乔杰也合作地不问她,只是沉默地操作方向盘朝目的地前进。

是海,浓浓的咸海味让绮彤缓缓睁开双眼。

不知何时她已被抱下车,躺在充满海水味、舒服的沙滩上,她眨眨眼坐起身来。

“醒来了,现在心情舒服多了吗?”坐在她身边的乔杰,在她坐起身时投以微笑。

绮彤回以歉然的微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

湣澳愫问备我客气过?”他将手中的石头扔向大海,“方便告诉我你为何哭得这么伤心吗?究竟发生什么事?”乔杰并不是好奇之人,但从他和绮彤认识至今,从未看过开朗活泼又倔强的绮彤掉过一滴眼泪,可见这件事一定深深刺伤了她的心。灒湥

绮彤眼眸里闪过一丝黯然,她届起双膝尖小的下巴置放两膝之间,许久突然进出一句,“你曾经非常喜欢过一个人吗?”

乔杰微微一怔,“有,但在她眼中永远只视我为异性知己,所以我不得不放弃。”他望着正专注看大海的绮彤。

“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不是很苦?”她悒悒地问。

“没错,是很苦但却也很耐人寻味。”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终于绮彤的目光从大海转到他的身上,“你有被虐待吗?”

他好笑又好气,“这是你所要的重点?”

“当然不是。”她垂下眼睑,视线继续投向辽阔的大海,“我突然觉得自己好笨,让他隐瞒欺骗自己这么久,要是当时自己不顽皮跟他玩什么文字游戏,直接知道他的姓名,就不会弄得自己现在如此狼狈不堪,让人拿来当笑柄,还把自己伤得这么深。”她深深责备自己当初为何要一时兴起玩那该死的游戏,落得如今作茧自缚、狼狈不堪的模样。

“彤彤,你所谓的那个人就是将你由山上救回,让你暂住那间屋子的主人?”他迅速在脑中做整理,试图为整个事件勾勒一个轮廓。

不愧是乔杰,毋需她多做说明即能精准地捉住整个事件的核心。绮彤在心中赞赏。

“对!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我儿时至今最痛恨的人--黎瑞霖。”她显得语气过于冲动,脸儿染上愤怒的红晕。

对于乔杰,她视他除了依旋及宇倩外的好朋友,许多事她并不会避免让他知道,因为他是个适合而谈心的知己。

乔杰看着她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彤彤,儿时的恩怨你又何必铭记在心!”

“要是你常让人捉住你的小弱点,强迫你做任何你讨厌的事,你还会这么宽宏大量吗?”她冷冷地问。

这顽固不化的小妮子,他安抚道,“并不只有你,其实也有很多人像你一样怕小动物,像我就怕会飞的蟑螂。”他幽默地道出自己的弱点。

她闷闷地回道:“那以后我就建议跟你有仇的人,教他捉会飞的蟑螂放在你的车里、床上、厕所……任何看的到的地方,看你会不会铭记在心了。”

乔杰闻言啼笑皆非,转移话题,“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当时他并不晓得你是谁?因此他对你就无欺骗隐瞒可言!纵使他知道你就是穆绮彤,他不是曾有段时间试着想同你解释抑或说明些什么吗?”他试着分析给她听,或许绮彤误会黎瑞霖,白伤心一场。但他这样好象在帮自己的情敌说话--煟

无论他好说歹说穆绮彤就像颗又臭又硬的顽石,点也点不通,不管自己是否也有错误或者是误会对方。湣胺凑,我就是不能原谅他为何不直接说出自己的姓名,害我让人当笑柄,可许他也在心里笑我认为我好骗,活该被他耍得团团转。‘新仇旧恨’我非讨回来不可!”她愈说愈激动,彷佛要将黎瑞霖大卸八块。

“彤彤……”他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她手一挥阻止他仍想说下去的话,她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别帮他说情了!我的心意已决。谢谢你让我振作起精神,现在我已想好计划连本带利地向他讨回来。”她眼中闪烁着令人惧怕的光芒。

乔杰感到不安,“彤彤,你别做傻事。”

她伸出食指,在他前面晃动,“、、,这不叫傻事是计谋。”

“计谋?彤彤,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感到不安。

“得了吧!”她站起身,精神奕奕地拉起他,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个哭得痛撤心肺的泪人儿,“走,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我们等一下去买酒庆祝好吗?”她挨近他耳旁低语。

“彤彤!你究竟想要……”他被动似地让她拉着走。

“饮酒作乐!”--顺道酒后乱性!她在心里补充道。

黎瑞霖在接到母亲的电话后,火速地赶回与绮彤同住的家,穆家的所有成员他的父母、妹妹全都挤在客厅中等待他的归来。

简文晴一看儿子进门,便迫不及待地拉住儿子的手问:“瑞霖,怎么你和彤彤住在一起也不跟我们大家说一声?”

“我……”瑞霖要解释什么却被唐心群插断。

“瑞霖呀!没关系,老实告诉穆伯母,你有没有和我们家彤彤做出很‘抱歉’的事呀?”她强调“抱歉”二字。

“我……”他挣扎着要解释清楚,可是仍被人堵住。灒煟湥煛鞍パ剑⌒娜海什么‘抱歉’的事,瑞霖听不懂,你说清楚点嘛!”简文晴朝儿子诡异地笑着,“没关系,老实告诉妈,你有没有和穆伯母的彤彤发生超友谊关系?”

“文晴,我看你应该进一步地说搞男女关系?”唐心群拉着简文晴道。

“太直接了!应该是说彤彤肚子里有没有怀了咱们黎家的骨肉、我的乖孙?”这女人,亏她还嫌人家说得直接,明明自己……说得更直接了当。

就这样,两个半老徐娘的女人,七嘴八舌地在旁你问我答地喋喋不休。

“好!穆伯母!”瑞霖哭笑不得地喊叫道,但却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被人叫道--

“闭嘴,我们正在讨论!”她们俩默契地朝他丢了个白眼,便又继续商讨该用何种“名词”。

于是,该闭嘴的偏叽喳个不停,而该开口解释的却得禁口。煟

终于--穆、黎两家的一家之主实在忍无可忍,齐口出声喝斥道:“你们给我闭嘴,要‘讨论’总得先让瑞霖把话说完再继续,简直胡乱一通!”

果真,这两位聒噪的女人合上嘴,但也不悦地狠瞪丈夫一眼。

终于拿到发言权,瑞霖感谢地望向父亲及穆伯父说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绮彤目前身在何处,!所以我建议先找到绮彤后,我们两个再一起对大家作解释。”

穆允杰赞同的颔首,“瑞霖小子说的对,先找到彤彤再说。”他转向大伙,“还杵在这干嘛?不快去找彤彤回来。”溦馐贝蠹也呕毓神来,火速冲出去寻找穆绮彤。

就在瑞霖也紧跟在后要出门找寻绮彤时,却被穆允杰拉到一旁,“瑞霖小子,我就只有彤彤这宝贝女儿,你要是真的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就算非得拿刀动枪我也要架你上教堂。”

瑞霖的回答是个保证似的微笑,“穆伯父,不用你拿刀动枪,我也会自动上教堂。”

穆允杰安心地笑了,重重地给他一拳,“你这小子!去吧,彤彤就交给你了。”

瑞霖不多说,便赶紧去寻找伊人。

望着瑞霖远去的背影,穆允杰深叹口气,总算,他这宝贝女儿找到了好归宿,但是以他女儿这顽固的性子,瑞霖这小子,恐怕前途多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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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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