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白色的衬衫被彩绘上蓝绿相间的线条,领口还悬垂着一条像擦拭广告颜料的“彩色抹布”,这块彩布被她视为一条领带,那上头还有个别出心裁的可爱猪头的画像,它被紧紧的缝缀在洞口处。

她真等不及要看任轲霆脸色发青的模样了,到现在,他还没在她面前发过脾气,她还真有点期待,最好,他能因为这样就气的搬出家里。

哈!那就太完美了!

她期待胜利的这一刻,终于来临了。她已经等不及要看他彻除伪装的涵养,及失去君子风度的真实面了。

“怎么样?还满意吧!”朱岚茵得意的拿着衬衫来到他面前,仔细看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

任轲霆犹疑了半晌,才认出她手上那件花衬衫,原来是他的白衬衫。

他好整以暇的瞅紧她,不知为何,这让她又惊又惧的。

“有没有人告诉过妳,妳很有创意和艺术的天分。”他语中充满戏谑。

这还用他来告诉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她正得意的想着,倏地,他抢过她手上的花衬衫。

“妳知道吗?我正好缺一件花衬衫,如果去度假时,我一定要穿这件创意十足的衣服去彰显我的个人魅力。”

神经病!这人脑袋瓜一定有问题。

他竟然没有生气,甚至还表明了他喜欢她的“杰作”。

这个人是不是少了一根筋?还是哪根筋接错了?

他不生气,可她却气爆了。他不但没骂她竟还……称赞她!?她看他才真的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看着她一脸气血翻涌的怒恨表情,他扬起一丝图谋不轨的笑意,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目的,又怎会笨笨的上她的当。

她跟以前一样,绝不容许男生喻越她的势力范围,虽然,她看来是个娇柔美丽的女子,可骨子里却又筑起一道自我防卫的高墙,阻挡男人的靠近。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问题,他有十足把握可以掌握她的心。

他逐渐逼近她,他的脸还故意轻刷过她细嫩的脸颊。

她的脸因他的碰触而潮红,如一颗红通通的苹果,令他忍不住想咬一口,他冲动的一把抓起她的手、往她的卧房走去。

“干什么抓我的手!”朱岚茵惊呼。

他利落又霸道的拉她进入卧房。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讨厌医生,尤其是男医生!”朱岚茵直接跳出口。

她觉得自己层层的武装,被他轻易的剥去,在他犀利又独到的见解下,她仿佛重斩认识了自己,这令她无端的产生一种又惊又喜的矛盾。

“是吗?这男医生也包括我,我真的那么令妳讨厌?”他走近她,眼神蕴涵着不容忽略的霸道。

他多希望她可以卸下武装,面对她自己美好的生命和未来。

如果她愿意,他甚至可以给她一生的幸福!

这个想法很自然的在他脑中窜起,虽然他不确定她是否有相同的感受,但是,无论如何,他得让她先走出来,试着敞开心房。

“我……”朱岚茵惶恐的想逃,可又无路可退,只能在原地紧张的踏步。

一句讨厌说出口后,不知为何,她心里也强烈的涌出难以理解的失落感。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惹她讨厌,而是她的内心,一直在排拒男人,她习惯抑制自己的欲望和情感,不和陌生的异性有任何情感交流。

虽然,他已走进她的生活,跟她靠得那么近,但……

她仰头,正好碰着他俊挺的鼻尖,他一张铁青的俊脸,似隐忍着强大的怒气。

他生气了?难道她刚刚所说的话,伤到了他的自尊?

这、这样不是达到了她的目的,可为何她没有一点快意,反而有一丝骇意,他那深邃的眼眸,似乎溢满深不可测的诡念……

难道,他、他又想侵犯她,当她猛地回过神,发现他的手已按在她的肩上。

“啊——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朱岚茵怯怯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紧张的喊出来。

“小姐,妳的脚正踩在我的脚上,难道妳一点也没感觉到我承受妳的重量已经很久了吗?”任轲霆的脸色的确憋得已经有点发绿了。

朱岚茵下意识的往下一看,发觉她的脚竟不一自觉地踩在他的脚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刻也不敢停留,几乎用弹跳的方式离开他的脚。

谁料,她这跳开竟撞到壁灯而扔伤颈部,最后,整个人趴在地板上,成了一个大字形。

“哎唷喂呀!”她痛苦的叫着。

天啊!真是糗到极点了!

碰上任轲霆,一定是她今生最大的错误,他一定是个倒霉鬼、害人精,才会他一出现,她就出尽洋相。

忽地,她的手臂被他用双手架起,她禁不住的又哀嚎出声:“痛啊!你就不能轻一点啊!”

任轲霆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到床上平躺,他的双手在她柔软的发间和颈项轻柔按摩着。

他的指压令她又羞又惧,她全身颤抖地抗拒着。

“嘘!别动!”

他的人手抚弄着她的发际,接着经过她细致的颈穴,那种轻柔捏弄的抚慰,带给她前所未有的酥麻感。

“很好,放松自己。”他在她耳边低语。

酥痒的感觉令她羞怯的闭上了眼睛,全身渐由紧绷到沉溺在他指尖的揉捏之中。

“从现在开始,我要妳用心体会‘享受’!”他情不白禁的圈住她的颈项,将他的唇覆盖在她柔软的唇上。

他的舌贴触着她柔嫩的唇瓣,轻轻描绘她的唇线,她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嘴唇,灵巧的舌立即趁虚而入。

当彼此的丁香交会,他的吻变得狂野而炽热,她倒吸一口气,觉得仿佛整个灵魂都被他抽走。

他的大掌顺着她的腰际而上,在她的胸部梢作停留。

他缓缓揉搓着她的胸脯,这样刺激的接触,令她既害羞又害怕的想抗拒他。

“别抗拒!”他轻喃的诱哄她。在她唇内的舌尖,更为狂肆的逗引、吸吮。

随着他的吮吻和抚慰,她渐渐放松身子。

她觉得自己快随着这个吻,酥软在他的世界里,原来男女之间的接触,竟是如此美妙。以前她为何老会觉得那是一件龌龊肮脏的事?

“妳讨厌这个吻吗?”他注视着她,眼底充满深情。

“我……不知道。”她口是心非的说。

他轻笑一声,抑制住强烈的渴望,熟练的翻开她的T恤,欣赏着她细致的雪肤和浑圆的双峰。

“任轲霆,别……”朱岚茵反射性的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胸部。

“别怕,叫我轲霆,让我爱妳。”任轲霆抓住她的手,轻柔的放在他的胸膛上。

直觉告诉她,她应该逃离他,因为若照这样发展下去,她铁定会栽在他的手里,到时候,她……她不是中了他的计吗?

她的第一次,应该是要留给她未来的丈夫,虽然她不确定她是否有结婚的一天,所以,她绝不能因一时的快感和迷乱,让自己守了二十八年的贞操,葬送在这个风流医生的手中。

虽然,她该死的有点迷恋他,因他轻易的让她忘记多年来对男人的武装和厌恶,但,在还没确定他对自己的感觉之前,她应该快刀斩乱麻——

想为自己把关的力量和茫然的骇意蓦地袭上心头,她用力推开他,对他挥舞拳头……

“爱妳自己,也试着让别人爱妳。”任轲霆看见她内心的不安,他浓眉紧皱的抓着那胡乱挥舞的双手。

她注视着他刚毅的俊脸,怯怯的声音自她口中飘出。

“我确定我很爱我自己,然而爱人的方式不一定要用身体压来压去的。”她还没准备好,虽然她还不讨厌这种感觉,可却也无法马上适应他的独霸方式。

“我是因材施教,遇到妳这么顽固倔强的病人,我非得采取这种强制的方法不可。”任轲霆撇嘴而笑,然而眼中却仍发出灼热的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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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顽固倔强!就算你是看在我大哥的情分上来医治我,我们也不该如此!”朱岚茵恼怒了,难道他都是用这种方式在医治患者的!?

“为什么不?”他捕捉了她的视线,让她正视她心里的症结。

她明明是个热情洋溢的女人,却偏偏要用冷静沉着的假面具来掩饰自己的感觉,她是他唯一想用这种方式医治的病人,也是他用心想开启她封闭心灵的女人。

他期待带她走出来,和他一起在阳光下漫步,甚至期待和她一辈子走下去。

“我们不适合,而且我也不喜欢医生。”她移开目光,逃避他咄咄逼人的凝视。这辈子她跟医生犯冲,她打心底不想跟医生有所牵扯。

“为什么妳不接受我,也不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害怕和无谓的缺点?如果妳不试着敞开自己,那妳注定要孤独一生!”任轲霆一针见血的说,意图用最强烈的方式激撞她冷却的心。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男人真的令她如此生厌吗?

“我无所谓!一个人,我依然可以过得很好!”她不是好好的度过了二十八个年头。

“就像把自己封锁在内在的意象中吗?”他起身正视她。

“别用你那专业的分析来诱哄我,甚至企图治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朱岚茵羞愤的涨红了脸,不顾他的反应,挣脱他的箝制,倏地冲下楼去。

他瞇起双眼直视她离去的背影,是他太心急了吗?还是他的诊疗方式对她而言不适合?抑或是她对自己和他都没有信心?

他认为她封闭自己太久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求爱的方式来治疗她,因为这是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他觉得值得一试,看是否能把她隐藏在内心的热情激发出来。

任轲霆一脸凝重的回想她刚才的反应,他肯定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她也需要他,她眼底有一丝期待,她的芳唇也热情的响应他。

他是个心理医生,但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他一碰到她,就无法像对一般患者那样的保持距离。对她,是发自内心,出于真诚的,他第一次想用爱去拥抱一个女人,他对她有着很深的期待和执着,只要可以突破她的心防,那么他离成功就不远了。

房间里净是他的身影和气味,他们滑稽逗趣的亲密画面、还有和他争吵斗嘴的一幕,都令她回味着。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是那么认真而富深意。

她的个性,的确像他说的既吹毛求疵又敏感不已,但她却始终不愿勇敢的去面对。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她也很想和男人打成一片,可是她总是还未开始就先退惧。

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很没用,生活严谨的过于呆板,可在工作上,她却有着十足的自信。

生活上,她是个白痴;但在工作上,她却是个走在时代尖端的先知。

很讽刺吧,营销市场上,有许多她的创意或点子所拍成的平面或立体广告。

可,有谁会料到,她朱岚茵长那么大,竟然没谈过恋爱,甚至是到了二十八岁,才献出自己的初吻。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也充斥着矛盾,他的出现,的确是拨弄她向来不兴波澜的心湖。而她越命令自己不可以对他有感觉,思绪就越无法自拔的直绕着他的人和他说的话打转。

她无法否认,他是真的撼动了她的心。

“是你,有什么事?我很忙的。”朱岚茵一打开门,就看见他手里拿着行李袋,似乎要远行。

朱岚茵起先愣了愣,继而抬头直视着他。

“我得走了。”他声音瘖哑低沉,似乎昨晚没睡好。

南部的一所医学院,有个“心理治疗的理论和实务”讲座等着他去演说。虽然只是要在那停留个两、二天,但,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生活中少了她,似乎行那么点……孤凄怆凉。

他何时变得那么不甘寂寞了?他苦笑一声,神情愿得更加落寞。

任轲霆为这短暂的别离,特意来向她辞行,顺道再看一下她的容颜,希望她的形貌、身影能深烙他的脑海,陪他度过短暂的南部之行。

“走?走去哪里?”她诧异的问。

如果他就这样走了,那她岂不是要孤单一人。

孤单一人!?不是一直以来她所期待的吗?可,现在,她的心为何涨满了强烈的失落感。

不!这不是她要的!这不是!不是、不要……她内心一股强烈的抗拒在吶喊着。

不要走——,含在口中,她就是倔傲的说不出口。

“我得去个可以接受我的治疗,真正属于我的世界!”瞧见她不舍的表情,任轲霆诡异的发笑着,他从容不迫的移动脚步离开。

朱岚茵顿时僵在原地。她不敢相信他真的要走了,她的心像被强酸腐蚀般的难受。他这一走,恐怕就要走出她的世界,走出她的生命了!

“不——“朱岚茵追了出去,泪水已在眼眶打转,如果,他就这么回去加拿大,那她该怎么办?

他已经融入她的生活,也慢慢走进她内心最深的那层陌生地带,她对他从惧怕、陌生,走到爱恋,在日常相处中,他已令她渐渐摆脱对他的生惧,更甚的是,她希望天天都能见到他,期待跟他一起发掘新鲜事。

他的存在,已经是那么自然而且必然,他们的关系,已经熟悉的让她可以信任他,可以依靠他了。

被他所撼动,情不自禁的陷入他的魅力之中,根本无法忍受他要离她而去的事实。

所以在他刚刚说要离开的那一剎那,她才会涌起强烈的失落相满腔的不舍。

噢!天啊,如果这不是爱,是什么?

她终于说出口了,她终于勇敢的定出自己了。他的嘴角牵动着笑意,一把抱紧她。

他温热的大掌触摸若她的肌肤,不顾来往行人的观看,他紧拥着她,嗅闻若她的发香。

他的气息包围着她,令她渐渐放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和愉快。

任轲霆很久没碰女人了,前一段恋情令他从此不太想接近女人,但,对她,他总有一种情难自禁的渴望。

他是个心理医生,他了解自己这份极欲安定的感觉,是想治疗上次失败恋情的伤口。

他一直想表达出自己对她产生的情愫,想告诉她,只有她,才能勾起他对爱情的兴趣:只有她,才能唤醒他对未来的希望。

“这么说,妳也愿意嫁给我啰?”他勾唇一笑,这份悸动的情绪持续加温。

“嫁给你!?这算是求婚吗?”她颤着声问。

“没错!去除掉妳心中的包袱和心理负担,嫁给我。”任轲霆一字一句认真而清晰的对她说。

听闻任轲霆如此爆炸性的话语,朱岚茵如遭五雷轰顶,脑门乱烘烘的,可另一方面心儿却暖呼呼的咚咚响,如踩上云端,轻飘飘的令她既陶醉又向往。

“岚茵,跟我结婚,我要妳当我的新娘。”任轲霆凝神注视着她。

朱岚茵羞答答,温暖的感觉在她胸臆间翻滚。

可,他是不是看在她大哥的人情上,为了医治她而和她结婚,他会不会是因为想带她摆脱“厌男症”的阴影,所以才自愿和她结婚?

她果是这样,她能答应他吗?

“如果你是为了治疗我的厌男症而跟我结婚,那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她心底又窜起阵阵忐忑不安,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天底下的男人,只有我了解妳的爱,深悟妳的心!我要妳幸福,相信我,我是真的爱妳!”他一把拥住她,不容许她逃避。

听见那句“我要妳幸福”,朱岚茵心里悸动莫名,在他开口说爱她的同时,她看见他眼中的深情,令她不由得感动的浑身颤抖。

“等我回来,我得去赶飞机了。”任轲霆十分不舍的松开了她。

“什么!?就算我答应你,你还是坚决要走!”朱岚茵一听他要走,气恼的挣脱他的怀抱,愤怒的捶打他宽厚的胸膛,“骗人,骗子,大骗子!”

任轲霆一把握住她飞舞的拳头,轻扯她入怀,眼中绽出魅惑的狡光,“亲爱的,这么说妳是答应我了?”

“加果你要走,那就收回!”朱岚茵死命要挣脱他。

任轲霆霸道的锁紧她,阻止她失控的态度,“我有一场讲座,所以必须南下,最快两天就回来了。”

什么!?朱岚茵一听,双颊立刻泛红,热烫不已。

只是去中南部两天?那他干嘛一副要生离死别的样子,害她……害她有一种被诱骗上当的感觉!

但,她无法否认的,心头还升起一股喜悦甜蜜的幸福感。

寂静的街道,他们完全享受彼此真情吐露的拥抱,她缓缓抱紧他,加深了彼此的纠缠。

在任轲霆的温柔和诱导的夹攻下,朱岚茵敞开自己,接受了他的狂吻,同时也接受了他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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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不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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