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在西郊别宫所举办的赏菊宴,是宫中重要宴会之一。除了朝廷大小官员都会来之外,还有他们的眷属也会前来参加,有许多未婚的公子、小姐们会利用这个机会来找寻对象。

赏菊宴正式开始是在晚上,但所有参加宴会之人,在中午过后陆续来到西郊别宫。

严玉琳是在下午接近傍晚时刻来的,他独自一人欣赏著满园菊花。

突然,有一道陌生女音怯生生地响起。

「请问……你是不是严玉琳严二公子」

严玉琳转过身,一见来人是位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我是,请问姑娘有何事「严玉琳微笑地询问。

「我……」支吾了一下,那位姑娘鼓起勇气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保养肌肤的。」

严玉琳愣住,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会问他这个。

他笑了笑,「姑娘的肤质看起来也不错啊。」

「没有你好,而且有时还会发痒。」小姑娘抱怨著。

严玉琳失笑,他指著不远处的凉亭。「我们到凉亭去,好让我为你诊个脉,看你适合用什么方式保养。」

那位姑娘立刻点头应允。

严玉琳见她答应,遂招来在一旁伺候的宫人送文房四宝到凉亭之后,遂领著来询问的姑娘到凉亭里。

待宫人送上文房四宝后,严玉琳这才正式为那位姑娘诊脉,诊脉时还问了几个问题。问完之后,严玉琳收回了手,拿起笔来写下密密麻麻一大串的文字。

吹干墨迹之后,严玉琳将它交给那位姑娘。

「姑娘,这是在下为你开的方子。有内服及外用的,至于是如何配及用多久、多少,在下都清楚的写在上头,请你一定要遵照上头写的去做,否则,可能会出现反效果。」

那位姑娘接过方子,连忙点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做。」说完,她随即起身离开。

在一旁的姑娘见她离开,立刻上前落座,她将手伸放在桌上,开口要求。

「严公子,请你也为我开美容药方。」

严玉琳没有拒绝,他伸手开始为她诊脉。

就这样,愈来愈多女性聚集到凉亭来。

突然,有个略带轻浮的男音响起。「唷,在和姐妹们讨论美容秘方啊,娘娘腔。」

随著话语落下的,是四、五个男人的大笑声。

严玉琳蹙起眉头,往出声处看去,只见有五名轻浮男子站在凉亭外。

有位姑娘凑到严玉琳的身旁,声音鸡小,但语气中著实不屑地道:「他们几个是京城里有名的下流胚子,正中央那个带头的,是镇国公世子司徒雄,同时也是个武状元。」

能被闺阁千金这样形容,想必一定是恶名昭彰,严玉琳的心中已有了底。

他嘱咐所有姑娘皆进到凉亭里面,然后只身步出凉亭,拱手问道:「请问诸位有何指教!」

司徒雄先是吹了声口哨,然后啧啧称奇。

「啧啧啧……人长得是唇红齿白的,再加上那一身的肌肤……严玉琳,来跟本世子吧,本世子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如何?」他边说边暧昧地靠近他。

严玉琳见状,趁他还没摸到自己之前,便一脚踹退了他。

司徒雄双手弯腰抱著肚子,连退五、六步。

他恼羞成怒地大喊:「你敢对本世子动手。」

严玉琳双手环胸,冷冷地说:「我连明珠公主都敢打了,你算哪根葱。」他停顿了下,「你是镇国公世子又如何,本人可是相国之子,忠义侯的准另一半,外兼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请问……谁的靠山比较多。」

司徒雄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忿忿地对严玉琳下战帖。

「有种咱们来单挑。」

严玉琳挑挑眉,「求之不得。」

「很好,咱们就在这儿打,谁先倒下谁就算输。」司徒雄边说边脱下外袍。

「可以。」严玉琳爽快答应,拱手毫不客气地说:「请出招。」

司徒雄毫不留情地全力攻上前去,心里暗下决定要把严玉琳打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严玉琳全力接招。三招过后,严玉琳的脸上表情由小心谨慎转为不可思议。

十招过后,司徒雄被打趴在地,昏迷不醒。

和司徒雄同行的几位公子其中之一大声斥责:「你竟然敢打伤世子。」

「是他找我单挑的。」说完,他指了指身后的凉亭,「亭内的姑娘皆可作证。」

在凉亭里的姑娘们闻言皆点头。「对,我们可以作证。」

「不过……」严玉琳看了眼昏倒在地的世子,「他这种身手居然能当上武状兀,朝廷的录取标准怎么这么低啊!」

「说得好,朕也想知道为何这种三脚猫功夫可以当上武状元。」

众人这才发现皇上不知何时来了,他的身边除了皇后,还有严相国及严玉棋、文少怀、镇国公。

大家正想下跪请安,皇上却挥了挥手,「不用了。」

皇上先是叫人把司徒雄抬下去,然后才转头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你可否为朕解惑?」

镇国公闭嘴不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堂堂一个武状元兼武将之子,居然打输一个毫无功名在身的文官之子。这面子都被丢光了,哪还能再说什么?!

皇上见镇国公迟迟不回答,干脆转移目标问别人。

「那么,侯爷,你可否为朕……咦!人呢?」

眼神四处梭巡了一下,皇上这才发现文少怀早不知在什么时候跑到严玉琳的身旁,还不停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

皇上笑了笑,摇摇头,举步走到二人面前,调侃起他们。

「侯爷,你可真宝贝你的心上人啊!」

「当然。」文少怀回答得很埋所当然。

而严玉琳则白了文少怀一眼,决定不理他。

「皇上,您似乎比往年还早来到西郊别宫,不知是否有什么事。」严玉琳提问。

皇上一挑眉,「玉琳,你很细心嘛!」

「皇上谬赞了。」

「既然如此,朕也老实说了。皇后今早身体似乎有些不适,朕原想叫太医来为她看一看的,但皇后说她只信任你,却不让朕传你进宫,朕只好提早来别宫,希望你能在宴会开始前为她诊断一下。」

「好的,那么就请皇后娘娘到凉亭里,草民立刻为她看诊。」严玉琳点点头,转身进入凉亭。

不久后,皇后在宫女的扶持下走进凉亭。

严玉琳先请皇后坐下后,开始为她诊脉。

没多久,严玉琳就诊出原因,不禁讶异地抬头问皇后。

「娘娘,您是否已经知道是何原因了,所以才不紧张。」

皇后点头微笑,「哀家无法完全确定,只是多少猜到了。」

「那么,草民在这恭喜皇后娘娘,您猜对。」严玉琳微笑著。

「真的。」皇后喜出望外,「哀家真的有喜了。」

严玉琳点点头,而后他起身来到皇上面前。

「皇上,恭喜您,您要当父亲了。」

「你的意思是……皇后有喜了。」皇上难掩喜悦地问。

严玉琳含笑点头。

「哈哈!朕有后了,朕有后了。」

一时之间,贺喜声不断。

严玉琳虽然也很为皇上高兴,但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

「皇上,先前的那场病,让皇后的身体受了很大的伤害,虽然皇后娘娘已调养得差不多,但还是得要多加小心,如此一来,才可以生下健康的下一代。」

「这样啊……」皇上沉吟了一下,「那么……严大夫,朕能否请你留下来为皇后调理。」

「皇上,皇后的情况特殊,玉琳没有把握。」严玉琳摇头推却。

见皇上有些失望,严玉琳遂向他提议:「玉琳可以修书一封,请传授玉琳医术的舅舅前来。」

皇上眼睛一亮。「好,那就请严大夫快去写信。」

「遵旨。」说著,正想离开时,严玉琳突然想起一件事。「皇上,为了皇后娘娘和她腹中胎儿著想,在下建议娘娘回宫去休息比较好。」

「一切就照你的话去做。」皇上点头应允。

「皇上,臣愿护送皇后娘娘及严大夫。」文少怀自告奋勇。

皇上哪会不知道文少怀是不想离严玉琳太远,所以干脆成全他。

「好吧,那么侯爷你就先把皇后送回坤凤宫,再送严大夫回相国府。」

「臣遵旨。」

将皇后送回宫之后,严玉琳就在文少怀的陪伴下回到相国府。

两人一踏入相国府大厅,就见到一名中年文士在优闲地喝茶。

严玉琳没想到自己正想搬救兵,救兵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舅舅,你什么时候来的。」严玉琳高兴地和他打招呼。

中年文士,即是严玉琳的舅舅,名满江湖的玉面神医张劲风笑著回答:「刚到没多久。对了,你身边那位是……」

不等严玉琳介绍,文少怀就开口:「晚辈文少怀,见过前辈。」

「文少怀好耳熟的名字……」突然,张劲风想到了,「啊!和玉琳订亲的那个,对吧!」

「是的。」文少怀点点头。

张劲风上下仔细地打量文少怀好一会儿,然后满意地点头称赞。

「嗯,不错,好人品。」

「谢谢前辈夸奖。」

一旁的严玉琳突然开口打断两人的对话。

「对了,舅舅,我有件事正想拜托你。」

「什么事?」

看了看四周,严玉琳觉得大厅不适合谈话,便提议道:「咱们到我房间再说。」

三人来到严玉琳的房间,严玉琳特别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关上房门。

走到花厅圆桌,严玉琳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他一脸慎重地看著另外两个人。「你们都知道,皇后一年多前生过一场大病。其实,皇后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两人闻言皆一脸震惊。

严玉琳继续说:「除了皇上,无人知晓此事的真相,就连皇后娘娘自己也不知道。」

张劲风沉吟了一下,「是慢性毒药吗?」

「嗯,而且似乎不只一种。」

「不只一种……又能看起来像是生病。看样子,有使毒高手在。」张劲风蹙起了眉。

「那么,凶手捉到了吗?」文少怀开口询问。

严玉琳摇摇头,「我不清楚。」然后他转头看向张劲风,「舅舅,对于皇后的情况,我不太有把握,所以我希望你能亲自出马。」

「我?!」张劲风指了指自己。

见严玉琳点头,眼神中充满了祈求,张劲风也很干脆地点头。

「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严玉琳问。

「我要住到皇宫里。」

文少怀和严玉琳都被他所提的条件给吓了一跳,两人相视一眼。

他一个大男人要住到后宫里……

严玉琳开口问:「舅舅,住在相国府不行吗?」

「不行,只有皇宫你柳叔才不敢闯。」

严玉琳看了看舅舅,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和柳叔吵架啦」

张劲风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他、骗、人。」

啊!原来是为了这个。严玉琳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受不了的挥挥手。

「拜托,舅舅。你比我还清楚,柳叔他是老狐狸一只。」

「他说过绝不骗我。」张劲风是愈想愈火大,「可是,他还是骗了我。」

原本不想插嘴的文少怀突然开口问道:「前辈,请问柳前辈骗你什么?」

没办法,他好奇,虽然明知道好奇不见得是件好事。

张劲风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他说当初根本不需要说生的是龙凤胎,只要将其中一个过给我张家,为张家传递香火就可以了。」

两人听完后,反应不一。

严玉琳是一脸错愕,文少怀则是狐疑地看著两人。

「前辈,张家的香火有您延续,哪需要玉琳来传承。」文少怀问。

张劲风白了他一眼,直接公布答案。

「我喜欢的是男人。」

文少怀点点头,他懂了。

严玉琳则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那我是为了什么扮女人,受女子仪态训练啊!」

「因为你柳叔想试看看自己能否培养出一个比女人更有女人味的假女人。」张劲风凉凉地道出原因。

就为了这个,我就得受女子仪态训练,得要扮成女人

严玉琳愈想愈生气,他向张劲风确定地问:「舅舅,你确定柳叔绝对不敢闯皇宫。」

「没错。」

「好,我明天就进宫禀报皇上,让你住进去。」

哼柳叔,你敢玩我,我就让你尝尝孤枕难眠的滋味。

相对于严玉琳的气愤,文少怀则理智多了。

他好奇地追问:「前辈,你为何这么肯定柳前辈绝对不敢闯皇宫。」

「小子,你知不知道玉琳身上有根银笛。」张劲风不答反问。

文少怀点点头,他对那根银笛可是印象深刻,风雨楼的杀手就是因为看到那根银笛而停止狙击。

张劲风微微一笑,「有机会,叫玉琳拿给当今皇上看,我相信皇上应该还认得它。」

柳清隆,你敢违背诺言欺骗我,那我就揭你的底,让你没办法再清静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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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文少怀陪著严玉琳一同进宫求见皇上。

严玉琳向皇上说出张劲风所开的条件,皇上立刻答应。

「行,朕,立刻叫人把离坤凤宫最近的院落清理清理,让神医居住。」

「谢皇上。」严玉琳立刻道谢。

文少怀看事情谈定了,遂在严玉琳的耳边小声地问著:「玉琳,那根银笛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有啊。」严玉琳也小声地回答。

「那就拿给皇上看一看,看他认不认得出来。」

这时皇上注意到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打趣地说:「怎么你们俩在谈情说爱啊。」

严玉琳犹豫了一下,然后抽出袖中的银笛,开口询问:「皇上,不知您是否认得这根笛子。」

「拿给朕看看。」

「是。」严玉琳依言呈上。

皇上接过银笛仔细观看,他感觉到手中的笛子似乎不是光滑的,而是有刻著什么……突然,他想起记忆中的一根很特殊的笛子。

「来人,拿酒来。」

不久后,一名宫人送酒进来。

皇上拿起酒壶,将酒淋在笛子上。

不一会儿,银笛上出现了一条金龙,金龙盘住整个笛身。

「果然,是醉龙笛。」

醉龙笛?!文少怀和严玉琳两人皆一头雾水。

皇上怀念地轻抚笛身,「这笛子,朕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了。」

「皇上,您认得它?!」严玉琳轻问。

「嗯,它是皇叔的随身物品。因为笛身上的金龙得淋上酒才会浮现,所以才会叫它醉龙笛。」

什么皇叔那个摄政王?!

严玉琳没想到那根银笛有那么大的来头。

「对了,你是怎么会有这根笛子的。」皇上抬头问严玉琳。

「是师父送的。」严玉琳老实回答。

「那你师父人呢?」皇上追问。

「皇上不知道吗?」严玉琳满脸疑惑,「我师父就在清隆山庄,庄主柳清隆就是了啊。」

「柳清隆……」是了,皇叔的生母姓柳。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他将银笛归怀给严玉琳。

「玉琳,朕一直想知道皇叔的下落。现在,朕终于知道了。」

严玉琳接过笛子,疑惑地问:「皇上您找他做什么?」

「朕很想念他,想请他回来。」

请不回来的,严玉琳在心里头暗忖。

不然,他舅舅舅不会选择皇宫做他的躲人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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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神爵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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