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呆呆的望着手上端着碗的少年，尹紊脑中模糊不清的记忆在一瞬间全清楚了。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昨天对他说：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我会帮你的的那个人。那个救了他的人，那个看起来像个天使的人。
「早安。」见到尹紊呆愣的模样，安澄羽心情大好，脸上的微笑甜入人心。
「睡得好吗？」
尹紊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微微一笑，安澄羽踱向坐在床上的尹紊。
将手上的碗搁在床边的小桌上后，安澄羽大大方方的在床畔坐下，漂亮的眸子迎视尹紊。「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尹紊点了下头。他还记得这个人愿意救他，也还记得自己说过，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都要活下去……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我会告诉你我要的报酬是什么。」轻易看出尹紊眼中的疑问，安澄羽淡淡一笑，抬手捧住尹紊那张阴柔俊美的睑。
尹紊不自在的挪了下头。他就是不爱有人碰到他，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一样，就连自己的父亲，他也不爱。
「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安澄羽低语，柔软似绵的语调，却透出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气势。
就连尹紊自己也不明白的，他停下动作，静静的看着安澄羽。
安澄羽缓缓贴近尹紊，满意的勾唇一笑。「我是安澄羽，你叫什么名字？」
「尹紊。」考虑了下，他才回答，毕竟尹这个姓太过招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远扬企业，所以他不得不考虑一下。
「你是尹家的尹紊。」安澄羽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又消失了。「我见过你，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尹紊感到困惑，他不懂这么无足轻的他，为什么会让人听说过。
「你的父亲是远扬企业的总裁，没错吧？大概在三、四年前，我和他见过面，听他提过这个名字。」浅浅一笑，安澄羽的手轻柔抚过尹紊的脸庞。
「他……已经死了。」尹紊面无表情。他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尹总裁来说，死亡是一件可喜的事。」嘴角噙着天使般的纯净微笑，安澄羽启口轻道：「对他而言，死亡才是完全的解脱。」
尹紊抿直了薄唇，一声不吭。
他也知道死亡对父亲而一一肓不啻是一种解脱，但他就是怎么样也无法释怀父亲竟主动签下安乐死的同意书。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意识还清醒的时候，主动要求签署那份同意书，简直就像是能预知自己会陷入重度昏迷似的，这太没道理了……
思索着，尹紊的视线眺向落地窗外的景色，却毫无焦距。
「在想什么？」含笑将额抵着尹紊的，安澄羽轻问，逸出的微热鼻息，似春日杨柳风般柔柔拂过尹紊耳畔。
尹紊被这暖暖的声音拉回神，下一秒随即愣住。
他……他是什么时候贴在他脸上的，
下一秒，尹紊猛地别开头，冷凉的颊不意让安澄羽软软的唇扫过，留下一道看不见却感觉得到的微温。
尹紊一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受上种奇异触感，像是被烙印上了一般，怎么样也无法甩开。
安澄羽对尹紊的反应不以为杵，脸上的微笑反而更加的灿烂。「紊，你在想什么，想得整个人都出神了。」
尹紊没有开口，就连视线也向下移，怎么样都不愿正视安澄羽那对晶亮似星子的眼眸。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严格说来，安澄羽其实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但是他给他的压迫感太强烈，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盯视的感觉，一点也不喜欢。
看着尹紊逃避似的态度，安澄羽淡淡的笑开了脸。不是那种招牌似的纯净微。
笑，而是含着邪魅的诡异浅笑，像是在算计着什么般的奇特笑容，像天使，只是更像被天堂放逐的堕落天使。
「对了，睡了这么久，我想你大概也饿了。」这么说的同时，安澄羽伸手将搁在床边小桌上的滑蛋牛肉粥端至尹紊面前。「来，吃点东西吧。」
尹紊抬起头来，见到笑吟吟的安澄羽捧着一碗粥看着自己。他反射性的想用手接下，却扯痛了伤口。
剑眉只轻皱了下，尹紊不把疼痛不已的伤口当一回事。
「紊，你别动。」察觉到尹紊脸上表情细微的变化，安澄羽的微笑淡去，不赞同的盯着面无表情的尹紊。「别动，让我喂你。」
「不必。」尹紊连一点情面也不给的迅速拒绝。
他讨厌被人盯视，但更讨厌这种让人事事照料的感觉。他只是受伤，并不是缺手断脚。——
「有必要，我不希望你把伤口扯开，你是病人。」脸上再度扬起天使般的微笑，但安澄羽的眼底清楚写着坚决。
「不需要。」尹紊的态度毫不动摇。
「紊。」安澄羽也相同的坚持自己的意见。「乖乖的别乱动，让我喂你。」他的眼定定的瞅住尹紊的眸。
僵持不下的两人对望了将近五分钟，尹紊终于妥协了。
「随便你。」看着安澄羽始终温柔而坚定的眼，尹紊发觉自己无法与他相抗衡。
安澄羽淡淡一笑，自碗里舀了一匙稀饭送到尹紊嘴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不用马上回答我，等你吃完再说。」
尹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像个傀儡般的嚼食送到嘴边的粥。
「你现在高中几年级？成绩怎么样？还有，你念哪个类组？」安澄羽一口一口的喂，问题也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
看了安澄羽一眼，尹紊又垂下视线。
他不懂安澄羽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问这种事情，知道这种事能有什么用处？
「还有，告诉我你的社团和兴趣，有没有比较特殊的才能。」喂食完碗中最后一口粥时，安澄羽也将所有的问题问完。
将空空如也的碗随手一摆后，安澄羽看向尹紊，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看了安澄羽一眼，尹紊才开口道：「高一，成绩在学年前二十名，社会组。」
安澄羽似乎是满意的点点头。「社团呢？还有，你的兴趣和特殊才能。」
「国乐社，没有什么兴趣，特殊才能……应该是射和空手搏击。”这两项特殊才能，完全是为了自己能逃过那些打手的追杀。
「我明白了。」安澄羽浅浅一笑，将这些资料全部记入脑子里。「紊，你想继续念书吗？」
尹紊没有回答。念书？他只求活着，上学念书对他而一一一口太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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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紊？」安澄羽轻轻拍了下尹紊的颊。「你想不想再念书？」他又问了尹紊一次，这次声音大了些。
「无所谓。」尹紊的回答很随便，有等于没有。
「那我就当你还想求学。」安澄羽甜甜的勾起一弯浅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什么？尹紊望向安澄羽，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绪。
「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安澄羽直勾勾的锁着尹紊那双漂亮的眼眸。「我说过，如果你还想活下去，我会帮你。」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尹紊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代价是什么？」这是他始终都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
安澄羽说过他不是好人，他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生意，救他一定会向他索取报酬，可是安澄羽要他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他不觉得从自己身上还能榨出什么油水。
「哦，是了，我还没告诉你吧。」安澄羽无邪的露齿一笑。
尹紊不说话，只是等待着安澄羽的答案。
「我是Gay，只喜欢男人。」安澄羽带着浅笑说出这句让人相当错愕的话，只是尹紊却文风不动，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尹紊仍是定定的看着安澄羽，等着他解答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我要你。」安澄羽依旧笑得像个天使。「这就是我要的代价，我要你的身体上样的代价、你愿意付吗？”
「随便你。」尹紊连考虑都不考虑便直接同意。
对他而言，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身体……虽然，他非常不愿意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但只要不危及性命，他都可以接受。对他而言，只要能活下去，他可以不计代价，不择手段。
尹紊出人意料的干脆让安澄羽有些惊讶。「你同意？”
他不敢置信的扬起眉，因为就他方才与尹紊的相处，他知道他是一个不爱别人碰触到自己的人，这样的人，竟然这么干脆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尹紊看向安澄羽，眼神透露出他的确定。
「为了活下去？”安澄羽弯起一抹别具深意的微笑。
尹紊还是不说话，直视安澄羽的漆黑双眸已无言的道出他的答案。
「不好奇我为什么要你吗？」安澄羽澄澈黑亮的眸子逐渐转为深邃，如水般的柔柔嗓音也缓缓降低，移近尹紊的身躯，构成一种暧昧不明的气氛。
尹紊动也不动，虽然身体僵硬，但他并没有避开。「那是你的事。」他回答，唇瓣张合时，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到安澄羽过分逼近的唇。
安澄羽因尹紊的回答而笑了。「因为你够美，这就是我要你的理由。」
这么低喃着，安澄羽同时贴上尹紊的唇，温柔的舔着、嚼着，亲昵的摩挲着柔软的冰凉嘴唇，灵活的舌尖熟练地探入尹紊的口腔后，如蛇一般纠缠住被动的舌，执意索得他的回应。
热……好热……
被安澄羽狂烈索吻的尹紊，只觉得全身发热发烫得就要窒息，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挣扎，让他开始推拒与自己抢夺空气的人。
「怎么了？」安澄羽稍稍退离尹紊，乌亮的黑色眸子此时深邃得不可思议，属于情欲的火焰在他眼中闪烁着。「你后悔了吗？紊。」
尹紊张口微喘，轻喃的声音几不可闻，「热……」
「热不好吗？」温润男声低低的笑了起来，在尹紊还反应不过来时，安澄羽又再度吻上他，更加放肆不羁地挑逗他不知所措的舌，直到察觉尹紊整个人瘫软在床
上后，他才打住。
尹紊低喘不止，全身沁出薄薄的汗，在微黄色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人闪闪发亮，冶艳得教人不敢逼视。
「你果然很美。」看着眼底也弥漫着淡淡情欲的尹紊，安澄羽满意的笑了。站起身，他的影子整个笼罩在尹紊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尹紊撇开头，一言不发。
「紊。」安澄羽仅以两指便轻易的将尹紊别开的头勾回，强迫他迎视自己的目光。「告诉我，答应我这个要求，你后悔了吗？」
尹紊不说话，看着安澄羽的眸子没有泄露出半分情绪。
「紊，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等你身上的伤好点之后，等着你的，也许会是你所无法忍受的事情，你确定你真的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微倾身，安澄羽欺向尹紊，吐出的悦耳嗓音在他耳畔萦回不散。
尹紊仍是不语，只是稍稍地抿了下唇。
「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如果你再不吭声的话，以后就算你想后悔也没有机会了哟。」轻笑着，安澄羽同时啄吻了下尹紊死闭的唇。
「我不会后悔。」很轻很低的，尹紊对安澄羽许下这个承诺。
「既然决定了，你就不能反悔，知道吗？」安澄羽的声音又软又柔，但在尹紊耳中听来那与钢铁并无不同！都是一样不容人改变的强硬。
尹紊别开眼，一言不发。
「紊，别不说话，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安澄羽微微笑着，洁白纤细的大手抚上尹紊的脸庞，暧昧的以指腹磨蹭着已沾染上自己气味的唇。
尹紊还是不吭声，优美惑人的唇以绝不妥协的态度紧紧闭合着。
「真不可爱。不过，美人通常都是这个样子。」似是宠溺，似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安澄羽又吻上尹紊，以狂风暴雨之姿，席卷尹紊的唇舌。
全身绷得有如拉满弦的弓，尹紊微蹙着眉承受安澄羽的狂吻，被吻得很不舒服。
察觉到尹紊的紧绷，安澄羽的掠夺缓了下来。他转而柔柔吮吻尹紊的舌尖，以极大的耐心一点一点的勾起被尹紊压抑在最深层的那份情欲。
「嗯……」
一道轻吟，在尹紊不自觉时悄悄地自他的口中低哼而出。
尹紊一愣，一时间不能相信那声听来极为暧昧的呻吟，竟是由自己的口中发出的．他错愕的睁开双眼，瞪视含笑辗转吮吻自己的人。
下一秒，尹紊使劲的推开安澄羽，两人只有寸许的距离间，煽情的牵系着一条透明的细丝。
更凑近尹紊，安澄羽伸舌舔上他的唇，眼底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邪魅，低哑的
嗓音有意无意的蛊惑着看来陷入呆愣状态的尹紊。「怎么，后悔了吗？」
尹紊没有回答，仍处于讶异状态。
为什么他会回应安澄羽的吻，甚至还发出那种像是享受的声音？他是怎么了？
见到尹紊呆呆的表情，安澄羽露出微笑，玩味的瞧着似乎陷入自我厌恶中的尹紊。「紊，你在想什么？」
尹紊猛地望向安澄羽，不自觉的挪动身体，小心翼翼的盯着安澄羽带着侵略意味的眼眸。
「怎么这么看我？」安澄羽微微一笑，明知故问。
他知道尹紊开始后悔了，不过……来不及了！他曾给过他不只一次的机会，所以现在他就算后悔，他也不会放手。
勾起一抹邪气的微笑，安澄羽用拇指与食指扣住尹紊的下巴，，紊，你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你知道吧？」
尹紊一双如黑曜石的眼眸迅速闪过一抹慌乱。「我知道。」但是，现在他真的有点后悔了，他不知道安澄羽竟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发出那种声音……
「知道就好。」安澄羽微笑，纤细修长的手指优闲的把玩起尹紊的发丝。
「紊，你不用担心，在你的伤还没好之前，我不会吃了你，不过……」他一顿，吊人胃口的打住话。
不过什么？
看着安澄羽眼底的灼灼火星，尹紊觉得自已即将被那双漂亮的眼吞噬，连渣渣都不会剩下。
「几个吻还不至于伤了你。」微笑着宣布答案的同时，安澄羽再度欺向尹紊，牢牢的吻住他，丝毫不客气的侵占他所有知觉。
是不是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答应安澄羽的要求？
意识混沌中，尹紊的脑海里冒出这么一个疑问，但随即便消失在感官冲击的洪流之中……
蔚心学园樱之园
比起国外，台湾的冬季并不很冷，尤其是初冬，简直与秋天完全无异，所有的草木都生气盎然，丝毫不见凋零之色。
坐在一株叶子绿得闪闪发亮的樱树下，尹紊的背靠着树干，仰头承接一道道自叶缝中投射下来的光线，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看来无限慵懒。
透过长长睫毛望着翠绿色的樱树，尹紊的思绪随风缓缓飘离。
印象中，大概是前天吧，被安澄羽吻完之后，他整个人陷入昏睡，从早睡到晚，一天醒来的时间不到五个小时，而醒着的时间，除了吃饭和吞药外，就只剩任安澄羽对他为所欲为。据安澄羽说，那是因为他的伤口发炎引起发烧才会这样子。
尹紊倏地皱起眉，因为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紊，早安。」
才睁开眼，尹紊就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正朝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张脸的主人名为安澄羽，而这个人拥有自己，是他的所有人——身体上的所有人。
尹紊闷不吭声的看着安澄羽，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坐起身，瞥了眼床头的闹钟，尹紊更困惑了。
六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安澄羽应该在餐厅吃早餐，然后大概六点二十分左右会到房间吻醒他，接着出门上学。
三天以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尹紊不懂为什么今天会不一样。
不过，还来不及向安澄羽问个明白，尹紊就被这个有张天使笑脸的人推入洗手间去盥洗，而等他踏出洗手间时，那个有着一张天使笑脸的人便动手剥掉他身上的睡衣裤。
尹紊皱眉，不明白安澄羽到底有什么用意，不过他没说话也没吭声，只是乖顺的任由安澄羽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只剩内裤蔽体。
「紊，你身材不错。」看着眼里透出不悦的尹紊，安澄羽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脱我衣服做什么？」尹紊心中的不悦感，因安澄羽的轻笑声缓缓加深。
「当然是为了要让你穿上另一套衣服。」安澄羽说得理所当然，手里捧着不知在何时弄来的一套制服。
看着那套咖啡色系的衣服，尹紊感到有些奇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套衣服是蔚心学园高中部的制服，而且还是一年级的颜色。安澄羽现在是高三，他拿着高一的制服做什么？
「这是你的制服，穿穿看合不合身。」面带微笑，安澄羽将长裤与衬衫递给尹紊。手上拿着领带、背心与外套，他带着一抹笑看尹紊着衣。
在安澄羽毫不放松的目光下，尹紊不自在的穿上他递来的衣服。
「满合身的。」走向尹紊，安澄羽绕着尹紊转了圈后微微一笑，将手上的东西全放到床上去，只剩一条领带。
「穿这做什么？」尹紊的视线追随着安澄羽的一举一动。
「当然是有原因的。」给了尹紊一抹甜甜的笑，安澄羽站定在他跟前，开始为他打领带。
「我问的就是原因。」尹紊看向安澄羽，突然发现这个长得像天使的人其实不怎么高，大概矮了自己五、六公分，只有一百七十四公分左右。
「原因？」打好尹紊的领带后，安澄羽也没闲着，伸手又开始为尹紊穿上背心。「紊，你这么聪明，会不知道穿上制服的原因是什么吗？」
尹紊顿了下。「你要我上学？」他有些讶异，他以为他再也没有上学念书的机会了。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就提过这件事了，不是吗？」安澄羽温柔一笑，同是在尹紊颊边印下一吻。
尹紊反射性的退了一步，只是还没退开，他就被人整个压在床上。没错，罪魁祸首正是刚才帮他打领带的人。
「紊，到现在你还是没办法习惯我的吻吗？」看着尹紊，安澄羽的目光灼灼，与他无害的脸庞完全搭不起来。
尹紊没说话，只是看着安澄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一点也不想习惯安澄羽，但是，他似乎已慢慢习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问起来像熏衣草…再这么下去，他会不会开始习惯他的吻？
尹紊因这种可能性而感到不安。他最不希望发生的，就是习惯安澄羽的一切。
「又神游了。」给了尹紊一抹似是宠溺的微笑，安澄羽支肘在尹紊身体两侧，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在想什么？紊。」
尹紊不说话，只是努力的想坐起来，而不是被人压在床上。
「不想被我压着？」安澄羽挑眉，有些兴味的勾唇一笑。
尹紊还是不说话，只是以行动来表示他的想法。
「真是的！虽然你不会拒绝我，但是你还是一样不可爱。」安澄羽噙着淘气的笑，张口轻啃起尹紊的下巴。
尹紊浑身一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挣扎。他知道当安澄羽要他的身体的时候，他不能反抗，但是现在该准备出门上学了，他……他会在这个时候要他吗？
尹紊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大问号，在挣扎与不挣扎间摇摆不定。
看出尹紊眼底的左右为难，安澄羽忍不住轻笑起来。「紊，你真是太可爱了。」
尹紊突然觉得有点不爽。安澄羽好象把他当成玩具似的，比起被人压在身下，他更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这种被人玩弄在股掌间的感觉。
瞧见微蹙眉的尹紊，安澄羽俊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轻笑声也变成无可抑止的大笑。
尹紊不爽到了极点，火上心头，他没想太多，直接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安澄羽，迳自穿起被丢在一边的同色系背心。
直到尹紊穿好背心，安澄羽才停下笑声，只是眼底的笑意仍刺眼得令尹紊不悦。
什么也没说，尹紊转身就要走出门，只是在踏出房门之前，他被一只手臂轻而易举的又勾了回去。不用想，除了安澄羽之外，不会有人做这种事。
定下脚步，尹紊回望安澄羽，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以眼神询问他。
「过来。」安澄羽双手插在口袋中，面带微笑的下命令。
尹紊没有异议的走近安澄羽，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吻我。」面带与平常无异的天使微笑，安澄羽轻道：「每次我吻你，你好象都不怎么乐意，我想你或许会比较喜欢吻人，而不是被吻。」他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用意。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喜欢。尹紊很想这么说，但是他没有权利这么做，因为他的身体属于安澄羽，而不是自己。
看着尹紊好一会儿，尹紊才开口：「我不会。」也不想。
「紊，你会的，这是人的本能。」安澄羽的唇弯成属于温柔的弧度。「再说，我也吻了你不下二十次，你会的。」
安澄羽温柔的笑脸，在尹紊眼中看来与狐狸无异。
每每，当安澄羽这么冲着他笑时，他总有种被设计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看透一切，而自己却摸不清对方想法的感觉。
站在原地，尹紊在内心交战了一会儿，才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安澄羽，依着他平日亲吻自己的方式轻吻着他、嚼咬着他，甚至在不自觉中伸舌纠缠住他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