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片刻，激情平息后，上官祈耀蓦地从她湿淋淋的体内抽出。
硕长的身躯一离开她，随即起身，敏捷地穿戴整齐。
“把衣服穿上!”他的脸庞霎时浮上阴沉之色，挑着眉斜睨了她一眼。
许心柔听话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裳，披在身上。
“王爷……”
闻声，上官祈耀紧盯着她。
“石护卫……”
“给我住口!”上官祈耀愤怒地截断她的话，完全不给她继续说话的余地。
她苍白了一张小脸。
“你在替他求情?”
“是的。”她有点胆怯地承认。
“接着要我放了他?”
“是。”
“然后让你们再续前缘?”上官祈耀的妒意更深了。
“不……不是这样的，其实……”许心柔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官祈耀的笑声再度打断了。
上官祈耀不语地大笑出声，笑得狂肆。
他的笑声听在她耳里，却激起忐忑不安的情绪。
突然，上官祈耀停止了狂笑，阴沉的眼眸转动着，邪佞地看着她。
他凑近她，一股充满男性的阳刚气息扑向她。
抬起她的下颔，他以冷冽的嗓音，清晰、缓慢地说道：“就算我对你厌了、腻了，也绝不让其他的男人捡我不要的女人!”
“为什么?”她隐忍住泪水。
上官祈耀没有回应，俯首欲封住她红艳的唇瓣。
呕!
一股恶心的酸楚涌上，令她别开了脸，躲避他的吻。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双眼透露出的寒溧光芒已达到令人胆战心惊的程度。
“我的吻、我的碰触让你作呕?”
“不……吸!不是的——”
“不是?”上官祈耀蹙起眉。
难道……
攫着她下颔的手顿时收紧，他使力地将她的脸扳向自己。“是有身孕了吗?”
许心柔闻言一颤。
此时，她才想起月事迟了好久。
但，会吗?
这突如其来的可能性让她又惊又喜又害怕啊!
“若真是怀了身孕的话，绝不能留!”
在这种混沌不明的情况下，他绝不能够忍受她肚里的种有可能不是自个儿的。
“为什么?”
就因为她身分卑微，不配生下他的孩子吗?
所以，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扼杀?!
他不难过吗?
不!他又怎么会难过呢!他要哪个女人为他生下子嗣，是多么地轻而易举啊!
而确定的是，那个女人绝不会是她!
一抹凄楚的笑浮上她泛白的唇瓣。
“不准笑!”
上官祈耀见着她怪异的笑容，心中非常不悦，仿佛那样会触及他心中某处的一根弦。
这是他所不愿看见的。
他上官祈耀不喜欢随着任何的人、事、物而使情绪有所起伏。
尤其是女人!
因为那将是沦陷的开始……
他放开了她，“待会儿我会请大夫来诊断，确定有孕后立即令人煎药，记得注意你的仪容。”他的话气冷淡得可以。
“你说的是打胎的药?”她问道。
心底仍有丝企望他会回答不是。
但是上官祈耀在下一刻粉碎了她仅存的一丝希望。
“没错!你最好服从我的决定，往后的日子好过些，否则休怪我无情。”
天啊!他的寡情、心狠，打醒了她……
当真是她痴心妄想了!
接着，上官祈耀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
独留许心柔愣在原处，不断地哆嗦着，感觉一股强烈的冷意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骸。
“将石护卫带来见我。”上官祈耀对一旁的侍卫命令道。
他打算在书房亲自审问石易浩，想理清目前混沌不明的情况。不消片刻，侍卫进来，弯身报告：“禀报王爷，石护卫已带到。”
“让他进来。”
“是。”
负责的侍卫一将石易浩带到上官祈耀面前，便立刻退下。
此时，只剩上官祈耀和石易浩两人独处。
“我现在给你机会，将你们之间的暧昧说个清楚!”上官祈耀命令道。
“禀王爷，我与心柔夫人并未如外人所言那般有什么暖昧行为，属下不过是略尽朋友之意给予夫人适时的帮助，例如一瓶治百病的丹药，或伸出援手让心柔夫人免于跌伤。”石易浩气定神闲地回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相信亲眼所见?”上官祈耀语带阴沉地逼问。
“属下是希望王爷该相信所见，但不该被醋意蒙蔽而看不见事实。”石易浩连忙说着，深怕自个儿成了主子醋劲大发下的牺牲品而英年早逝。
“醋意?”上官祈耀心底激起莫名的震惊。
石易浩打铁趁热地道：“属下跟随王爷多年，从未见着有任何女人能够引起王爷如此反常的情绪起伏，可见王爷已为心柔夫人动了真情。”
闻言，上官祈耀狂妄地笑着。
“王爷……”
止住笑声后，上官祈耀一手举起，打断了他的话。“我了解了，你下去梳洗吧!”
说完，上官祈耀转身准备离去。
“恕属下直问，王爷此刻是否要去找心柔夫人?”石易浩突然问。
上官祈耀挑眉，“没错，有什么不妥?”
“没有任何不妥，只是希望王爷的动作要加快，否则将会后侮不已，别忘了小红夫人对心柔夫人的仇视心理。”石易浩点明道。
“嗯!我知道了。”一说完，上官祈耀快步地前往恒轩宫。
“死丫头!不懂礼数啊!见了我竟然不行礼?”
小红领了一群人，声势浩大地踏进恒轩宫。
只听她拔尖嗓子向有如木头人般愣坐一旁的许心柔叫嚣着。
其实小红之所以会出现，完全是经由王总管在恒轩宫所布下的眼线的密报，她才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机会来恒轩官耀武扬威。
许心柔回神，站起身一福。“姐姐。”
“哼!”小红从鼻孔哼出了气。“别和我攀亲带故的，你这等卑劣的下人身分，没资格这么称呼我。”
“是，二夫人。”许心柔不想惹事生非，马上改了口。
“嗯!”看见许心柔不反抗，小红可得意极了。
贴身婢女找了张椅子给小红坐定，还倒了茶让她润喉。
“我就说王爷怎么会看上你这等身分的人，果然不出我所料，王爷对你呀，也不过是尝完即扔!”
咬着下唇，许心柔低垂着头，心里的伤口也隐隐地抽疼着。
“大夫，烦请你替她诊断。”
小红一下令，一名老者步上前，马上为许心柔做诊断。
片刻——
“二夫人，在老夫的诊断下，这的确是身坏六甲的脉象。”那名老者诊断结束立即回报道。
“嗯，退下吧!”
小红一听不禁妒意横生。跟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从未给她怀有身孕的机会，就连其他的女人也一样。
虽然王爷下令不要许心柔肚里的种，但毕竟在她身上破了例。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非将许心柔赶出府不可。
一获得密报的小红，随即与大夫相偕而来，她甚至先叫人煎好了打胎药以备不时之需。
“帮忙她将汤药给服下。”小红下令。
“是。”
接着，几个男仆上前架住许心柔，让她无法抵抗。
一碗汤药就着她的口，硬是要强灌下去。
“唔——不……我不喝——”许心柔拼命抗拒。
无奈的是，她终究是个柔弱女子，怎么抵得过几名大汉，几番纠缠、挣扎之下，汤药还是灌进了她口里。
咳——
她呛着了，也呛出了泪水，她为自己如此软弱，也为自己无法保护肚里的新生命而难过。
“喏!”小红将一包纸包丢到许心柔面前。“里面有你当初和府里所签的卖身契，还有一些碎银子。既然药也喝了，你滚吧!”
“不——”泪水模糊了许心柔的视线。
“这是做什么?”上官祈耀蓦然现身，暴怒地问。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般地闪到一边，一声也不敢吭。
“王爷?”小红没料到上官祈耀会在此时出现，心生恐惧，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妾……妾身是听闻下人说王爷要打掉心柔妹子肚里的孩子，所以来这帮忙。”
“很好，然后顺道替我作主赶人是吧!”上官祈耀冷冷地说。
“妾……妾身不敢。”此时已不见小红刚才嚣张的气焰，她吓得全身打冷颤。
上官祈耀两眼怒视着小红，“我想，我不需要一个多事且三番两次擅作主张的侍寝。”
闻言，小红马上跪地，抱着上官祈耀的腿求饶，“王爷，原谅妾身的愚昧，妾身再也不敢了……”
脚一抬，上官祈耀冷着脸，无情地将小红踹开。
“来人，给她一百两银子后撵出府。”
“是。”
几名侍卫听令上前，擒住小红往外拖去。
“不……不……”
小红的惨叫声持续了好半晌才消逸。
而喝下汤药的许心柔早已因药性发作，下腹疼痛地跌坐在地上，发不出半点声音。
见状，上官祈耀侧身向一旁的家仆急道：“快去请大夫来。”
他蹲下身欲搀扶她。
许心柔攀附着他的手，勉强地挤出话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啊!”
“嘘!”上官祈耀环抱住她。
他见到她的下体染上触目的红。
这一刻他后悔了!
接着，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道：“未来我会让你生下我的子嗣。”
这句话听来像是承诺，但上官祈耀却不自觉。
可惜的是，许心柔并没将他的承诺听进耳里。
因为，她早已痛得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心柔夫人……心柔夫人……”
朦胧之际，许心柔听到有人不断叫唤着她。
但，她的眼皮却沉重得掀不开。
“唔……”
她嗅到令自己安心的阳刚气味，一度让她错认是上官祈耀正紧紧地环抱着她。
她缓慢地睁开了眼。
不!原来那并不是错觉……
上官祈耀果真紧拥着她坐在床榻上。
“真是太好了，心柔夫人，你终于醒来了!”
许心柔循着声音望向说话的人。
“石护卫?”
床榻旁还有许多奴仆待命着。
“哈，误解尽释，所以我没事啦!”
“你没事就好。”
“幸好你醒了，否则王爷都快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就连皇上御赐的美人，王爷都把她送走了呢。”石易浩开朗地说，企图打破僵局。
原来许心柔昏迷多日，上官祈耀不眠不休地照顾着她，同时下令撤掉了另一名侍寝，这也隐约地透漏出他的真心。
“对了!夫人既然醒了，我有事要办，先失陪了。”说完，石易浩和一群闲杂人等识相地退下。
此刻，内室只剩他们俩独处。
一思及肚里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许心柔沉默地抚着肚皮。
“孩子还在。”一直紧拥着她的上官祈耀突然开口说道。
“真的?”她疑惑了。
“下人煎药时翻掉了大半，因为害怕受罚而加了许多水，所以孩子幸运地保住了，而大夫也做了安胎的动作。”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柔声解释。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那名下人呢!
更感激上天，没有让他在被嫉妒冲昏头时扼杀了他们的宝贝。
“呜……”许心柔无预警地掉下眼泪。
上官祈耀手足无措了。
“不哭，不哭……”见她哭泣，他的心也紧揪起来。“我的最爱，别哭了!”
“爱?”她问。
“要我的爱吗?”上官祈耀突然笑得邪气。
“嗯。”她求之不得啊!许心柔点头如捣蒜。
“好!那我给你。”
她抑下满心的欢喜，已无法言语。
“那你呢?”
“啊?”她故意装傻。
“你的爱呢?要给我了吗?”皱起眉，上官祈耀亟欲知道她的回答。
“啊?”
“噢!装傻!”
其实注视着她充满爱意的眼眸，毋需言语，他也早已明白。
他笑得更加邪气，大手一揽，将她的唇瓣迎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