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你怎么还不放开我?」

一到船上,罗倩见冉炽仍无意放开她,忍不住直挣扎着。

「你当我是白痴?我若放了你,必定会死在你手上。」冉炽扯唇一笑,魅惑的眼神直睇着她动人的脸蛋。

只可惜,他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男人,凡事只以正事为重,女人这种动辄则哭闹的动物他实在是无福消受,充其量只能拿来当成闲余时的消遣,打发时间的玩物而已。

「那你要做什么?」她看着他简直可以称之为「无赖」的笑容。

「为了能在你的船上好好活着,所以我想了个办法。」他从口袋中拿出一颗药丸,「把这吃了。」

「这……这是什么?」罗倩震愕地看着那玩意儿。

「别废话,吃就是。」眯起眸,冉炽使劲将那颗药塞进她嘴里,可罗倩就是闭紧嘴,怎么也不肯张开。

「嗯……」她直摇着头,一旁手下也看傻了眼,想出手攻击又怕误伤了大小姐。

一个女孩子家的力气根本比不上男人粗蛮的力气,一个扭折,只见罗倩推抵的手被冉炽用力拗下,在她张嘴呼痛的刹那,他将药丸弹进她嘴里。

「呃……」她抚着喉咙,杏眼圆睁的瞪着他,「你……你怎么可以强迫我吃下这种鬼东西,它到底是什么?」

「无可奉告。」他凝唇一笑,转向船上其他人,「她已经吃了我特制的药物,需要我每隔三天给她服下另一种药才能压抑住发作的时间,所以你们别乱来,否则若害死了她,就是你们的责任了。」

冉炽目中无人的德行让船上每个人看得怒火高张,但碍于罗倩的安危,大家都敢怒而不敢言。

「巧莉,请你去请船医过来,我就不信他的药解不开。」罗倩对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说着。

「好。」

「哼,他如果诊得出药性,我就对他五体投地。」巧莉正要去找医生,却听见他以轻蔑的语气说话。

「你!」罗倩震惊地回睇着他,「你怎么那么狠?我们又无怨无仇。」

「是啊,无怨无仇你干嘛四处劫取他船财物?」冉炽沉着嗓,冷睨着她的怒颜。

「我是因为──」她吸了口气,「没有原因。」

「行,不说可以,我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会儿,这船上哪个房间是给我的?」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房间!」罗倩口气不善的顶回,「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给我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要听你的,说不定那只是颗维他命。」

「呵,你倒是挺有幻想力的!那你现在命那些人杀死我吧?」挑起一眉,冉炽冷哼了声。

其他人举起枪却举棋不定,深怕若害死了大小姐,他们不知该如何向太太交代。

「就杀了他,若我真死了也不会怪你们!」罗倩被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激怒,豁出去了。

「可是……」他们没一个敢开枪陪她睹呀。

「开枪呀!」罗倩并不是个胆大的女孩子,可是冉炽的霸气掀起了她体内潜藏的愤怒因数。

况且,今天是她头一次出来抢劫船只,就倒楣得遇上这个男人,这教她怎么不呕?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不怕她?以前妈亲自行动时遇上的不都是一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吗?

「大小姐,这……不好吧?」有人放下枪,瞪着冉炽,「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乖乖,你们说我能怎么样?钱也被你们拿了,人也跟着来了,我所有的家当都在你们这艘船上,我还能说什么?」他撇撇嘴,讽刺的道。

「要不然东西我还你,你将解药留下,然后离开」罗倩一双水灵晶灿的大眼直对住他的眼。

「呵,我从没去过海盗的窝,难道让我去瞻仰一下都不行?」冉炽脸色阴沈,逼近罗倩,「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个女孩家好好的正事不做,竟然干起海盗,还带领这么多人!啧啧啧,真是让我好奇又惊讶。」

罗倩吐了口气,知道这个奇怪又可恨的男人是不可能离开了,于是道:「你不是累了,那就去休息吧。小黑,带他去二楼舱房。」

「好的,大小姐。」

「等等。」冉炽伸出手阻止小黑的靠近,「我要你带我去。」

「你这个家伙居然得寸进尺!」小黑怒眉高耸,忍不住想拔枪。

「咦,别激动,所谓以客为尊,难道你们连最起码的待客之道都不懂?」冉炽轻爬了下头发,言语间,有股内敛的沉静气质隐隐展现。

「王八——」

「够了,小黑,就我带他去吧。」罗倩阻止小黑出言激怒冉炽,免得他说出更可恶的话。

算了,既然他要跟就让他跟,等到了岛上就等妈来处置他,但她也明白此举一定会惹来妈的怒火。

「哼!」小黑与冉炽怒目相视了一会儿,这才退下。

罗倩口气不善地说:「走吧。」

冉炽为防他们耍花样,在离开前对这些人使了个眼色,「记住,我活着她才可以活下去,懂吗?」

他回头瞟了眼罗倩快步离开的背影,这才加快脚步迈向二楼。

上了二楼后,罗倩打开一扇舱门,指着里头,「就这里。」

「这里?」冉炽看了眼小得只够关老鼠的空间,「我要换一间,嗯……」

他看了看周遭,顺着长廊慢慢走着,突然他瞧见在对面廊上有间看似宽敞些的房间。

「就那一间吧。」

「什么?那不行。」她赶紧摇头。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对我有歧见?」他冷眼看着她。

「因为……因为那是我的房间!」她气得蹙紧眉头。

「哦,原来如此,难怪厚此薄彼。」他扬了扬眉,「好吧,那我就退而求其次,隔壁那间较小的好了。」

「还是不行——」

「别再找理由,我是住定了。」他很潇洒的转身,背对着她依旧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他立刻转身,冷睇着她含着怨怼的眼,「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象我很碍眼似的。」

接着冉炽从腰袋中掏出一把枪,他的动作让罗吓一跳,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以为我想杀你?」睨着她,冉炽微扬起嘴角肆笑了声,「刚刚那个啥事都不怕的勇敢女人呢?」

她吸了口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过来。」他紧盯着她说。

罗倩却定在原地,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拜托,我说过来,你听懂没有?」

他粗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强势的命令,让她心口一窒。

加速呼吸着,罗倩突然有股想大哭的冲动。

是啊,刚刚是在激怒下她连命也豁出去了,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要她像十分钟前那么大胆,她还真做不出来。

但见他的表情有异,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她只好怯怯地朝前走,直到他面前她才停下脚步。

「你身上有枪吗?」他丢了一句不搭轧的问话。

「枪?没有。」她摇摇头。

「你手下有枪,你竟然没有?」他极诧异。

「我不会用枪,拿它干嘛?」她瞟了下白眼,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不是累了?干嘛问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也是,反正有人保护,拿枪多此一举,不过你那些手下能够分分秒秒陪在你身边吗?」他质疑道。

「我不用别人保护。」

「可现在船上多了个我,你不是很怕、很气我吗?拿着枪是不是比较有安全感?」他将手中的枪套在食指上轻转了下。

「小心走火!」她吓得往旁边一缩。

「放心,我的技术很好,不会伤你一根寒毛。」说着,冉炽将手中的枪放到她手中。

「这是……」她错愕地望着他,颤抖地拿着枪。

「让你保护自己,当然也可以对付我。」冉炽轻扬起嘴角,「以后就不用再怕我了,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对眼前这男人愈来愈不了解了。

「因为我不希望你怕我,我们日后还得常见面的,不是吗?」他扯唇一笑,「可以带路了吧?要是我闪了眼,走错房间该怎么办?」

他话里暗藏的要胁让罗倩眉头蹙起,她忍住气带头走去。

到了房间外,她停下脚步,「进去吧。」

斜靠墙,他挑了挑眉说:「你不带我进去,要是里面暗藏机关怎么办?」

「我才不会这么做。」罗倩蹙眉。

「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你也一样。」他的手往内一比,「请吧。」

看他态度坚持,罗倩一咬唇,开了门走进去,且顺手将灯打开,「可以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冉炽仔细瞧了瞧四周,突地额头拢起,「空间是可以,可是味道难闻了些,派个人来消毒一下吧。」

「要住就住,别那么挑剔。」她忍住气。

「是这样吗?可以。」

冉炽二话不说走出门,朝她的房间走过去,当罗倩意会到他的意图,并追过去时已来不及了。

冉炽已经推开房门,专注地研究着她的闰房。

「不要看了!」用力推开他,她赶紧将门合上。

「怎么了?里面藏了什么秘密吗?」冉炽抓住她的手婉欺近她。

「哪有什么秘密,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拚命挣扎仍无法脱离他的掌控,罗倩被逼得想放声尖叫。

「女孩子的房间我不是没进去过,我只是好奇里头不知藏了什么。」胳臂一弯以肘将她一挡,冉炽再次推开门闪身进去。

罗倩跟着冲了进去,却见他走到床头。

「这……这是什么?」冉炽眼尖地看见某样东西,并顺手拿起。

「还给我。」罗倩想抢下他手中的东西,可他却不让她得手。

「你们船上应该没有小孩才对吧?」冉炽眼底的惊愕更深了。

「你好爱管闲事,东西还我!」真丢脸!没想到她隐瞒多年的秘密居然被一个男人识破了。

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该不会……这是你用的?」他居然会有控制不住大笑出声的时候,不但如此,连眼泪都滑出眼角。

「你……你……我恨你!」罗倩再也没脸站在他身边,倏然转身奔出他的视线。

这时冉炽弯起的唇已缓缓降下,举起手看着手中尚余留一些牛奶的奶瓶,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罗倩奔出船舱,倚在船栏处,愈想愈气的掉下泪来。

讨厌的男人!可恶的男人!

为什么她今天会碰上他呢?

难道她难得一次任性就必须在她生命中造成那么不堪的记忆吗?

在她母亲怀着她的时候,父亲便外遇离家,甚至离弃她们,彻底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中。

也因为这个原因,母亲恨她、气她,从有记忆开始她就不常在家,只将她交给奶妈,在没有母爱与安全感下她只好成天抱着奶瓶,由这样的动作中得到抚慰。

但她没想到她就此放不开它,即便后来母亲回到她身边,她仍无法从迟来的亲情中得到她所要的安全感。

「倩倩,你怎么了?是不是那男人又对你无礼了?」

「没事,巧莉,你别乱猜。」一见巧莉走近,罗倩赶紧拭去泪。

巧莉是罗倩的母亲所收的干女儿,也是她派在罗倩身边与她做伴的,但罗倩心底有数,说是陪伴她,其实是为了操纵她。

「我看你眼眶红红的,是不是怕他给你吃的药丸会有什么可怕的药性?」走到她面前,巧莉皱眉看她,「坚强点,干妈就是因为觉得你的个性太懦弱,所以才要我跟着你。」

「我知道,我在她眼中永远只是个没用的人。」罗倩凄楚一笑,「但妈可曾想过,造成我这种懦弱个性的人是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巧莉语气转为激动。

「好了,我们就别再说这种事了,好吗?」

罗倩受不了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妈对巧莉比对她还信任。就因为爸爸辜负了她的感情、耽误了她的一生,所以她对自己的女儿也有偏见,养她恐怕也是出于无奈。

「你──」看罗倩又一次逃避她的规劝,巧莉不禁皱起眉头,「唉!先叫船医来看看你,我一见那男人就觉得他诡异得很,你千万别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把自己弄得精神恍惚。」

「那是因为吃了药的人是我不是你!」罗倩受不了的对她大吼。

「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我知道我经常让我妈失望,所以我很努力在改变自己的个性,或许短时间内我做不到,但她为何不肯给我时间?」轻吁了口气,罗倩闷闷地说。

也就是为了让妈对她改观,她才会努力征求妈的同意让她单独指挥这次的抢劫行动,谁知道她非但没完成使命,还被对方整了。

难怪,连巧莉也愈来愈看不起她,把她当成这次行动失败的罪首,这教她情何以堪?

「自从那男人莫名其妙上了咱们的船,我看你是更多愁善感了,不如将他带回奇石岛,以严刑逼出解药。」巧莉严厉的说。

就是她这副倚仗着母亲信赖她的优势处处指挥她,让她变得更为压抑。

唉,算了,倘若她的命真是如此,那她也只有承受了。

不过巧莉出的主意她并不赞同,因为她没有直接与那个男人接触过,不知道她的精明与可怕。

更气人的是,他居然得知她羞人的秘密,若日后他拿这点来要胁她,可要比拿那什么鬼药丸胁迫她还令她痛苦。

「我并不赞同你的办法」罗倩直言道。

「那你是要一辈子被他威胁了?」巧莉扬起眉,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不了解他!」一想起冉炽轻而易举便能戏弄她于股掌间,罗倩就受不了的双拳紧握。

「这么说,你了解他了?」眯起刻意细致描绘的双眼,巧莉嘴角暧昧的弯起,「在楼上那么久,你们是不是已经……」

「你是什么意思?」罗倩愕然地看着她带着讪笑的脸庞。

「你心里有数,长年被关在奇石岛,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男人,春心被撩动,自然会受不了。」她愈说愈过分。

「拜托,你到底在想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我妈知道,你该知道她会怎么对我?」

她真是厌恶巧莉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但悲哀的是,从小到大她周遭除了巧莉外,并没有其他年龄相近的朋友,使她的生活局限于一个小天地里。

因此往往因为巧莉的一句话,她便成为代罪羔羊,挨妈的骂。

「是我乱说吗?」巧莉的唇角弯成一道弧度,「坦白说吧,他长相英挺、身材魁梧,若非他身分可疑,我也会被他迷惑。」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罗倩摇摇头,「巧莉,我可是忍耐你很久了,别让我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猛回头,罗倩便快步奔回船舱,没看到背后的巧莉那奸计得逞的笑容。

罗倩哭着奔回房间,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为何她总是说不过巧莉,为何老是被她弄得心情大乱?

如果她真的想要奇石岛的掌理权,她可以让给她呀!问题是妈不肯让她离开,根本就是有意将她绑在身边。

也因此她更不明白,妈既然埋怨她、迁怒她,又将她留在身旁做什么?

罗倩气得打开小冰箱,找出一瓶白酒猛灌了起来,希望能藉由酒精的麻醉,让自己的身心可以放松。

她不会喝酒,却喜欢在睡前浅尝一小杯白酒,好平静自己凌乱的心,更有助于她入睡,所以白酒与奶瓶都是她每晚不可或缺的东西。

可今天罗倩只想喝醉,醉了心、醉了脑子,她就不会再难过了。

就在她哭得梨花带雨之际,突然听见门口传来男人的声音。

「才刚要睡,就听见隔壁房里传来哭声,怎么了?是谁让你受那么大的委屈?」

罗倩突地转过身,瞪着眼前不请自来的男人,「你为什么要闯进来?出去!」

「你以为我想进来?」冉炽打了个呵欠,一手撑在门框,张着惺忪睡眼,「你很吵,你知道吗?」

「这是我的船上,我要哭要叫都是我的自由!」眯起了一双泪眸,她又愁又委屈地对他咆哮。

此时,他眸子闪过一抹兴味,睇着她的泪容,「啧啧,怎么了?明明是个还依恋奶嘴的娃儿,火气还真大啊。」

「我才不是依恋奶嘴,我只是……」罗倩欲争辩,却说不出理由。

她该怎么说?说她是因为从小得不到母爱,才会藉由奶瓶得到想要的安全感?可她告诉他这些做什么?他凭什么知道?

「只是什么?」他眉一扬。

「不想告诉你。」猛一回头,她赌着气说:「请你出去。」

见她眼眶中仍盈着泪水,他扬扬眉走近她,自动坐在床畔,「我这个人非常浅眠,被吵醒要再睡着很困难,你若不停止哭泣,我回去一样睡不好,要是因为睡眠不足伤了身体你要怎么赔我?」

「我赔你?」她震惊地望着他,「是你硬要跟上船,是你把我的生活搞乱,是你给我吃乱七八糟的药丸来控制我,你还好意思要我赔你?」

不说还好,愈说她愈伤心,眼泪狂泄不止。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不会被挖苦、被奚落,若不是你,我不会……不会……呜……」

罗倩喊得双肩直发抖,心底蓄满不平与愤懑。

她好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总是被巧莉压抑,被这臭男人控制。

「我怎么了?」

「滚出去!」她用力比着房门口,因愤怒而身子颤抖。

「冷静点!」冉炽抓住她的细肩,附在她耳畔吼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讨厌,我好讨厌你。」忍不住满腔的空虚与埋怨,她趴在他肩上痛哭失声。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可是你为何不想想,你们这些年所做的劫船案又有多少笔,让多少家庭流离失所?」他冷声问道。

「我……我也知道,可是我妈她……」倚在冉炽怀里的罗倩深吸了口气,这才霍然清醒。

天,她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告诉这男人一些心底的话?

「走……你走!」用力推开冉炽,罗倩眼露惊慌看着他。

「想告诉我什么就说啊。」见她又变得歇斯底里,他怎能放心离开,她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否则不会变成这样。

「不说不说,我的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放开我,离开我的房间!」罗倩放声大哭,看着他的瞳中映出自己的泪容,那似乎显现了她对自己的人生有多么不满。

「冷静、冷静,想说什么就告诉我,别压抑自己懂吗?」

他压低声音,轻柔的话语一字字敲进她的心坎。

她抬起头,瞧着他那状似关切的眼神,却直摇着头,「你不能替我解决心事,你只会害我,让我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是很想知道你心底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不过你醉了,好好睡一觉,醒后再告诉我。」冉炽一双幽邃黑瞳直勾勾盯着她迷蒙的大眼。

「我不想睡……」她摇着头,抓住他的手,「别走。」

冉炽的双目半眯,知道女人一喝醉,要吞噬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况且这女人有足以迷惑男人的姿色,但他不是这种男人,更不会因为美色而误了大事。

「清醒些,好好睡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冉炽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心忖道:他究竟是怎么了?自愿踏上这艘贼船的目的是要寻觅查理的下落,为何会为一个陌生女子而心神不宁?

不过,她的行为举止还真是不正常,实在不像一艘海盗船的女主人。

摇摇头,他站起身想回房继续补眠。或许等睡醒了,脑袋清晰之后,便可厘清一切疑点。

可就在他走出罗倩房间之际,突然瞧见一道黑影从廊边闪过,他正觉得不对劲时,突然闻到罗倩房里传出一阵烟硝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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掳获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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