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礼拜日的一大早,骆君农开着车,本想往阳明山的花前进,可是车才开了一半,他便随着一股突然涌至的冲动而往紫纱的家开去。

他这两天几乎都睡得很不好,因为只要一闭眼,紫纱的形影便立刻浮现在眼前,让他恨不得立刻去找她。

一路上,能见得到紫纱的激动深深的震撼住他,他从来没有爱一个人爱得这麽深、牵挂这麽浓,虽然总是有人说——为了一颗树而放弃整个森林是愚笨的,但是他却并不後悔。往昔的莺莺燕燕哪里能及得上紫纱的千万分之一,她绽放的笑容就像是朝阳,吹去他十几年来的冰霜。

他默记着早已熟悉的地址,选了个空位停好车,随即按下门铃,然後他不住的打量着映人眼帘的小屋。

门前有一个小花园,虽然现在是冬天,看不到百花盛开的景况,可是却可以想见当春风拂过时,这里会是多麽的美!花园的後面是一楝小巧可爱的房屋,虽然正面看上去不大,但却教人觉得很舒适。

在台北市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里的房价一定不便宜吧!以紫纱的家境……骆君农甩甩头,甩去心头的那一抹疑惑,猜想或许这是她的父母用一生积蓄所买下的吧!

门铃声响起时,紫纱正准备着早餐,她困惑的往门的方向瞧了一眼,心想今天她没有的任何人来,知道她住在这里的人也很少,怎麽会有人这个时候来按门钤呢?

原本住在淡水别墅的她,因为不想每天往来公司那麽远的路程,於是向天云借来这楝地平日就喜爱不已的精致小屋,而东西是一点一滴的搬过来,但几个比较大的东西是天云昨天派人送过来的,所以她今天得好好的整理一番。

她绕过地上杂乱的箱子,穿过小客厅後,便一把将门打开来,往门外看去。

「君农!」紫纱惊呼一声,只见得骆君农正优闲的站在门外,顿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她用力的作了一次深呼吸,然後直视着他。

「我来之前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你,不过我想你很可能会拒绝我,但是我又很想来看你,所以我还是不请自来了。」他眼看着红晕布满她的脸,分不清地究竟是生气还是害羞,所以他只好照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似道歉又似调情。「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紫纱往复退了一步,暗自希望他别留得太久,要不然前天晚上才下的决心,这会可得……

骆君农优闲的脱着夹克,一面打量着这间小巧的房子,他的眼睛瞄向那地上一堆堆的纸箱,再看看略嫌空洞的摆设。「你才刚搬来这儿吗?」他走向厅内惟一一张没有摆满东西的沙发,轻松的坐下以後,才朝着她问道。

「对。」她简单的回答着,看着他在这屋子里的自在,她有一些些的生气,但却有更多的喜悦,感动充塞着她的心。

「这屋子是你买的吗?」骆君农想起刚刚心底的犹豫,这屋子看起来只有她一个人住,那她的父母呢?「这里的地段不错,房舍又很精致,房价一定不便宜吧?」

「你觉得‘跃理’的薪水够我买这楝房子吗?」紫纱平静的反问着,心里却在思索一个好的理由。「这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她移民美国了,但又不想将这儿的根全部毁掉,所以才便宜的租给我。」

「原来如此,不过这楝房子真的很适合你,精致小巧却又不虚浮。」他颔首真心的赞道。

「谢谢!」刚刚退去的红云此时又升了起来,她知道他喜欢她,可却不知道这个霸气的男人,竟能时时刻刻的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你今天来……」

「我是不是闻到了什麽焦味?」骆君农打断了她的话,突然惊讶的问道。

「啊!」紫纱闻言冲向厨房,看着自己的早餐早已成了一片焦土,她急忙的要将锅子拿到水龙头下去冲,却忘了锅子的温度。

「小心!」尾随而来的骆君农看到她的冲动,激动的提醒着,却还是来不及阻止她的动作。

「啊——好烫!」一阵的混乱,锅子落地声和她的惊叫声同时展开,她挥着自己的手掌直叫痛。

他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怎麽这麽不小心呢?」

紫纱红着双眼,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暗怪自己的不小心引来了这场灾难,还在他的面前出丑。「对不起!我一急就忘了……」

他看着紫纱红着的眼眸,以为她痛得受不了,於是温柔的说道:「很痛是不是?我送你去医院。」

骆君农急急忙忙的拉着她往门外走去,就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别去医院了,我不要紧的。」

「那怎麽行呢?看你都痛得哭了。」他不同意的想要拉着紫纱继续往门外走去,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他心一阵疼,更是一定要拉着她去医院。

紫纱硬是不肯走,觉得自己只是小烫伤而已,根本没有什麽大不了的,她的眼泪只是因为他的温柔而流。「我不去,这点小伤没什麽的。」她再一次坚定的说道,而且还甩开他的手以证明她的坚持。

「你……」骆君农看着她难得的固执,眼神在她的伤口和脸上来回审视,最後只好妥协的说道:「那你把你家的药箱找出来,我来帮你上药,虽然烫得不严重,可是还是得上个药,不然我不能安心。」

闻言,温暖的感觉再次包围着紫纱,令她又一阵的泪水涌至,她只好藉着转身找药箱的动作将泪拭去,她不想让他以为自己的伤口真有那麽疼,免得他又大惊小怪。

他拿着紫纱给他的药箱,温柔细心的为她上着药,他的眼角还不停的在小小的空间里四处寻找。

「昨晚那朵玫瑰呢?」骆君农望着她另一只手紧握着,知道她很紧张,可是却不知道究竟她是为了他的不速到访而紧张,还是也和他一样是因为这两夜都睡不稳的缘故。这两夜是他这生中,时间过得最慢的时候,他忘不了她接下玫瑰花时的那种欢偷的神情,一念至此,他便忍不住的想知道她是如何呵护那朵令她如此喜悦的花。

「在卧房里。」她诚实的回答,但是依然不能放松自己的身体,因为他太靠近了,他的气息令她紧张。

紫纱的话让他太开心了,她可曾看着它想着他?思及此,他快手快脚的包扎好地的手,问道:「你到底在紧张什麽?」

她的心剧烈的跳着,他的手指烧痛了她的肩头。「我没有在紧张,只是不想和你有所牵扯,我们当朋友不是根好吗?」

「来不及了。」他的手滑落到她的手肘。「昨晚我吻了你,而且你也回吻了我,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为什麽还要这样拒抗我?你对我明明是有情的。」

「好!」她用力挣开他的掌握,走向窗口望着窗外,略显激动的说道,「没错,我想我是喜欢那个吻,这样你满意了吗?为什麽一定要这样逼我,你知不知道我快疯了。」

骆君农默不作声,不想去打扰紫纱宣泄她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安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於回转过身,他温柔包容的笑柔和他平时坚毅严肃的脸庞,也逐渐平稳了她的情绪。「你是激起了我的情感,可是你知不知道那一切都不属於我?所以我努力的抗拒着,但是你热切的情感却教我的抗拒倍感艰辛,你懂不懂?」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只有增没有减,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属於你的,为什麽你说不属於你?我的热情因你而起,所以这些情感当然都是属於你的啊!」

紫纱无言的看着他,不能吐实也无法撒谎。「你为什麽就是不能接受呢?我就是不能……」

骆君农想移近她,却突然反而朝後退了一步,身後靠着木制的酒柜,「秘密」这两个字倏的跃进脑海中。他思索着从认识到现在,紫纱若即若离的态度和时常挂在眉宇之间的忧虑,他敢确定她确实有事情在瞒着他,难道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不,不可能!两天前的那个吻,她主动把自己依靠在他的怀中的反应绝不是作假的。此刻他真希望对她也能像在处理公事一样作出最好的判断。

「我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技巧的转了个话题,她的激动让他不想再绕着那个敏感的话题打转。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今天会见到你。」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紫纱的心情也不似刚刚那麽激动了,她平稳的说道。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我说过我喜欢你,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有我的陪伴,我会离开的。」

盯着骆君农长而有力的手指,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不伤害他而能让他离开,但要命的是她抬眼一看到他的脸,她的心就背叛了理性。「其实,我也在想今天要怎麽样才能脱离这里满山满谷的箱子。」

「太好了。」

骆君农兴奋的笑着,另一只手揉弄着她的发丝,紫纱以为他会再吻她,不料他却指着窗外。

「看,一个美好的早晨。」

冬末的早晨很冷的,紫纱看不出有什麽美妙。

彷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他说道:「用点想像力嘛!只要有你的陪伴,再恶劣的天气都会是美好的。」

让骆君农环绕她的腰,她放纵自己贴着他的胸膛,闭上双眼,降服在他的温暖、他的气息和他的力量之下。「是吗?」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揽着她就要往外走去。

紫纱在他的怀里转个圈,嫣然一笑,今天她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忘掉,安心的在他的陪伴中度过,一切的一切都等到以後再说吧!

不到片刻的工夫,台北的街道就被他们抛在脑後,眼前所见的是一棵又一棵的大树,光秃秃的枝杈上开始冒出嫩嫩的新生命,沿路上还有一些早绽的小野花。

骆君农心满意足的开着车,刚刚的怀疑也因台北街道的掠过而被他遗忘,他高兴的看着紫纱脸露惊喜的直盯着车外瞧,不时还发生兴奋的低笑声。

她全身放松的窝在座位上,看了窗外好一会儿之後,因为感受到他的视线而回过身来,她仔细的端详着他的侧影——坚毅的下颚、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一张完美的脸就像是巧夺天工的雕像,但却不时在深幽的眼眸中散发出温柔的目光。

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麽至今仍没有被美丽的女人给缠住?难道她的存在和他的存在原有着同样的一个原因——因为彼此吗?紫纱在心中偷偷的架构着属於自己的幻想。

骆君农专注的开着车,但却在移转视线时捕捉住她睑上好奇且甜蜜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想什麽?想得这麽开心人神。」

「没什麽。」她摇摇头,收起脑海中的甜蜜幻想,转头面对前方起伏的山林。「我们去哪?」

「不告诉你,等你到了以後就知道了。」他把今天的行程当成是一个秘密,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今天他要带她去的那个地方就像是花城一样,除了小妹之外,没有别的女人知道那个地方,而正因为紫纱在他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愿意和她分享。

「小气鬼!」紫纱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後又转向车窗外,好一会之後,她才开心的说道:「我知道了,你要带我到「梦中花园」去,对不对?」

「梦中花园?!」骆君农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她指的就是那天晚上他带她去过的花房,於是他摇了摇头,示意她再猜。

「那到底是哪里嘛!」软软的声音自紫纱的嘴中流泄,甜腻腻的娇憨彻底的显示出她今天心情的轻松。

她在上车的那一刻已经决定,既然阻止不了自己爱恋他的心,那麽她就无法顾及往後了,她愿意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交托给上天,让上天来决定他们之间的缘分。如果真相大白以後君农不愿意原谅她的话,至少她还可以带着这些快乐的回忆活下去。

「稍安勿躁!等会见到了,你不就知道了吗?」骆君农伸手轻抚着她黑锻般的秀发,温柔的轻声安抚道。他心中净是高兴与怜惜,高兴的是紫纱终於可以在他面前拿下面具,高兴自在的和他谈笑,而怜惜的是那一抹轻忧依然停驻在她的眉宇之间,彷佛是生了根似的。他知道她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可是他不愿意逼迫她,他愿意等待,希望她能了解他的真心,并进而信任他。

「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也只好这样喽!」语含埋怨的,紫纱怀着满心的好奇继续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对她而言,眼前这个男人有太多的面貌了,公事上的他严肃得吓人,私事上的他却总教人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两人舒适自在的天南地北的聊着,骆君农发现只要不触及敏感的话题,紫纱其实是一个满懂得表达自己的女人,不锋芒毕露亦不咄咄逼人,而且她知识涉猎之广,连他也觉得佩服不已。与她聊天就像是如沐春风般的舒服,使他获益匪浅,并且让他除去了过往对女人的印象,以前的他认为女人的功用就只有在床上,而紫纱的每一面都让他对现代的女人重新做了好的评价。

她的视线随着骆君农熟练的将车转进一条私人产业道路上,而发出了惊叹。

「不要告诉我,这座新型态的牧场也是属於「跃理」的产业。」

「你知道这个牧场?」他讶然的转头看向她。

「当然!」紫纱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甚至曾经因为对这个牧场的经营方式大感兴趣,而想知道是谁有这样的巧思,可是谁知道这个牧场的经营者硬是一只忍者龟,用尽方式都不探出头来。」

她的话让正在开车的骆君农爆笑出声,不知道该对她的赞赏高兴,还是对她的调侃生气。她说得没错!这个牧场正是他所经营的,不过并不属於「跃理」的旗下,这座牧场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私人产业。

他秉持着母亲爱花爱草的心,将牧场划分为三,其中一块为花海,他结合了自己和园艺精湛的设计师,让这片花海随着四季的变幻,每一季都飘着令人心醉的花香。

另一片,则采用纽澳的放牧方式,在山坡上广植牧草,让来游玩的民众可和牛只一同仰望阳光、拥抱绿地。

最後,在其周围开发出一圈可以种植蔬菜的地,划成一畦畦的菜田供游客认养,平日有专人照顾,若遇周未假日则交由认养人,亲子同乐的在菜田里发挥自己的创意。

是一个具知性、感性的好地方,但是由於开幕不久,知道的人并不太多,他没有想到紫纱能一下子便猜到这个牧场的经营着便是他。

「你喜欢这儿吗?」骆君农在牧场的草皮旁边将车停下来,转头询问她。「我没有带过别人来这儿,但是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里。」

紫纱回头给他一个嫣然的微笑,便打开车门,往趴在地上的乳牛跑了过去。

她高兴的跟黑白相间的乳牛打着招呼,但或许是牛的审美观和人类不同,乳牛漠视着她清灵逼人的脸庞,不屑的转过头去,大大的鼻孔中还喷出气。

她不死心的再次、绕到乳牛的面前,朝着乳牛扮着鬼脸,就像是个小小孩一般,在阳光和绿地的拥抱之下,她尽情的展露着自己的笑颜。

这样的景象不禁教骆君农看得痴了,他笑看着紫纱像个孩童般的举止,执意要大乳牛理会她的神情,这样的一情一景都入了他的脑海,生了根、长了叶。

「紫纱,小心点!等一下,要是牛妈妈生气了,我可不理会你啊!」他出声提醒着她,虽然乳牛是一种满温驯的动物,可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更何况她还这样的孩子气,要是不小心有个什麽情况,那可就糟了。

紫纱回过身来,朝着他扮了一个大鬼脸,然後便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躺下来。「啊!真舒服啊!」

骆君农笑意盎然的摇摇头,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来。「从来没有看过你这麽开怀的笑过,真的这麽喜欢这里?」

「嗯!你想想看,若是能一辈子和这些温和的大动物生活在一起,少了人性的贪婪和狡诈面,还有蓝天绿地相陪,这是一件多麽愉快的事情啊!」

他顺势在她的身边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後,嘴里还喜爱还衔着一根刚刚随意拔下来的青草,整个人看起来既潇洒又写意。「你想要和这些乳牛生活一辈子,它们可能都还嫌你丑,懒得理你呢!我看这样吧!我牺牲一些,在这儿和蓝天绿地陪你一辈子好了。」

「你臭美,谁要你陪。」紫纱听到他的调侃之语,微嘟着嘴反驳着,神态娇憨,完全不似她平日的拘谨。「让你陪的话,我还不如去倒贴乳牛爸爸。」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那些又老又丑又庞大的动物?」骆君农的声音里有着浓重的威胁意味,彷佛对於她的话很不以为然。

「当然,瞧瞧它们多可爱啊!哪像你……」话还没有说完,未出口的话随即被一阵尖叫声所取代。

他一边毫不留情的直呵着她的痒,一边还不住的笑骂道:「敢说我比不上牛,看我怎麽修理你。」

「别……别这样,我怕……」她笑得喘不过气来,还努力的扭动闪躲着他的魔掌。

「求饶、认输、说句好听的话弥补我被你伤害的心灵,我才会放过你。」不肯停手的骆君农嘻嘻哈哈的说着,刻意隐藏着被紫纱扭动所挑起的情欲。好不容易,她终於对他放下了心防,他可不愿意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毁了这一切。

「你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受不住的求饶着。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把我比喻得连牛都还不如。」他得意洋洋的说了一句後,便停手。

两个人就这麽安静的看着天空,看着一片又一片的白云飘过,软软绵绵的教人看了就觉得舒服。

「谢谢你,我好久没有这麽开心了。」紫纱轻声的向骆君农道着谢,自从遇到他以後,虽然有挣扎、有迷惘,可是快乐总是比难过多得多,有时候甚至只要看着他,她就觉得幸福。

「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骆君农不避讳的说出了心中的话,对她,他从来就不想要有任何的保留,只希望她能快乐。

悠然的静默再一次的降临在他们之间,可是这次两个人的心里都流转着不同的愉悦,满足的感觉笼罩着他们,虽然他们只是单单的置身在这个世外桃源之中,却教他们忘了所有的烦俗。

「走吧!」骆君农率先站起身来,然後朝着她伸出手,脸上漾着一股微微的笑。「带你去畅游我的世界。」

紫纱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手握着他,就像将自己的心交给他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愿意就这样随着他走遍天涯。

他带领着她沿着一条红砖道徐徐的走着,没有人开口,任由两人之间的爱意流转,伴随着他们一步又一步。

十几分钟的路程之後,映人紫纱眼帘的是一楝两层楼的精致木屋,屋子的後面是一排接一排的长条建筑。

花房?!第一个在她脑海中浮现的字眼就是「花房」,她诧异的转头看向骆君农,很少见过这麽爱花的男人,但是眼前的这一个,彷佛只要是和他有关的地方,都充满了花卉。

「君农!」她瞪大了眼。「你……」

「很奇怪吗?」他不在意的耸耸肩。「这是我母亲的一个小嗜好,既然她已经不在了,这麽做也算是对她的一种纪念。」

「你很爱她?」就是因为爱得这麽深,所以对於害死他母亲的黑道才这麽的深恶痛觉吧!紫纱这麽想着。

「谁能不爱自己的母亲呢?」骆君农低下头,掩饰着自己脸上的伤感。「我想你也一样吧!」

她静默着,「母亲」是多麽遥远的一个名词,她甚至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了。

随着紫纱的静默,他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才发觉她神情有异。「紫纱,你怎麽了?」

「没什麽。」她快速的抬起头,藉着观赏木屋的动作逃避着他的审视。「我们进屋去看看好吗?」

「紫纱,你……」一阵挫败再次涌现,可是他没有再说什麽,只是带头走向木屋。

她在後头站了好一会,然後才跟上去,进入木门以後,她低着头嗫嚅的道着歉,「对不起,我只是……」

「你不用解释,我了解的,我应该更有耐心。」骆君农收起脸上的失望,转而面对她,温柔的说道。

这样的温柔,不断的侵蚀着紫纱的心防,一点一滴终於教她认输了。她抬起头,迅速的在骆君农的唇上覆上她的,当唇与唇相触的刹那间,他愣了一愣,接着便被满心的狂喜给占满心田。他狂热但不失温柔的抚触,教她迷了心,她的臂环绕上他的颈项,一意的回应起他激烈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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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紫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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