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原来凌飞扬是这里的老板,又是郑巍一个相好。他的知己真是遍布天下。

这么说来,他可能认识自己?刚刚的搭讪可能是来试探敌情也说不定?他看上去,也不像这么没品的人?试探敌情,可是三流角色才会做的。

看着凌飞扬修长的身影隐没中人群中,贺宇耘才慢慢的拉回思绪。

“刚刚你是什么意思?”回过神,他拉长了下巴,阴沉地扯出一个难看的表情。

“你指什么?”

“这个。恶心!”他指了指嘴边,然后拿出手帕抹去他刚刚的痕迹。

“原来你一直都觉得恶心?”郑巍危险地眯着眼。

“我不是你的玩具,不要想怎样就怎样,有些事适可而上,不要太过分。”他平静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我什么过分了?”充满磁性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以后请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吻我。”他冷酷的扯动嘴角。

“你不要脸,我要。”

“宝贝,原来你是害羞。”

贺宇耘扫了他一眼,起身。懒得再和他废话。

“去那?”郑巍抓住他的手。

“回家。”

“不准。”然后用力的把他拉进怀里。

“放开我,这里是大庭广众。”他从牙缝蹦出一句。

“不放。”他耍赖。

“那你想怎样?”贺宇耘耐住脾气。

“我想这样……”尾音消失在双唇里。

郑巍托起他的颈项,手指穿进他的发丝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住他。灵活的舌头一开始已长驱直入,挑动他深层的热情。

他真是邪恶得可以,竟然肆无忌惮的在众目睽睽下表演法国式湿吻。

贺宇耘根本来不及推开他,这个吻来得急速,来得霸道,一点喘息的空间也没有,全是郑巍一个人在主导。吻得他的胸口如火烧般,全身发热。

“我不想停下来,怎么办?”郑巍摩挲着他的双唇,沙哑地呢喃,“不过再下去,可能情况会不受控制,今晚到我家。”他放开他红肿的唇,开始一路亲吻到他的耳朵和颈项之间。

贺宇耘想开口,突然发觉股间有一硬物正尴尬的顶着他。不太自然的动了动,想避开那样的触碰。

“别动。”郑巍眉宇间掠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不想出事,就松手。”

“我想就这样抱着你。”他的额轻轻地抵着他,灼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他试着推他,偏头避开他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郑巍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令他十分不自在。

他在发什么神经?贺宇耘不禁低咒。如果不是被吻得全身发软,他一定狠狠推开他的,最好让他跌个四脚朝天。

心虚地望了望昏暗的四周,幸好没什么人注意到。松了一口气。

“抱又抱过了,吻也吻过了,现在可以……呀……你干什么咬人。”他痛得皱眉。

郑巍倏地在他的颈项上啃了一口,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我要你身上留有我的记号。”

“切!”他啐道,“放心。牙印大不了过两天就消,也不会留下什么‘记号’。”

“这么肯定?”他漾出低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邪魅。

“呀……”贺宇耘再次痛叫,他咬牙,“你想谋杀?”

原来郑巍再次俯身啮咬,加深刚刚那个牙印,直到嘴里尝到腥味才松口。

“不是,我是在推翻你的论调。”

“走开,你这死变态。”他用力的推他。

痛感一来,什么软棉棉的感觉也飞散了。他的挣扎,然而却促使郑巍抱得更紧。

“喂?你放不放手?”贺宇耘语出不善。

郑巍沉吟了一会,“我们来打个赌,怎样?”

“放手再说,我快喘不过气了。”

“你要赌吗?”郑巍松开怀抱。

“赌什么?”他捂了捂仍在发痛的颈项。

几乎肉都给咬掉了,今天他发什么狗疯,贺宇耘暗暗地咒骂。

“看谁先爱上对方?”

“你有病?”他翻了翻白眼,“一个不懂爱,一个不信爱,学什么人说爱,我觉得这种相处方式很不错。不要做无谓的事。”

“你怕输?”

“不是。”贺宇耘直觉反驳。

“那就结了,这个赌注中,如果谁先说出‘我爱你’就算……赢。”

“喂喂,这是那门子的赌法?怎么先说的会算赢?”

“因为我们都很骄傲,如果不是真的爱人,会说出口吗?只不过是游戏,你不会不敢玩吧?”

“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和我赌?”贺宇耘蹙起眉,露出疑惑。

“因为你特别。”

“这样也行……赌注是什么?”他投降。

“赢的那方自己定。”郑巍随口扯到。

“你不怕我真的爱上你,先说那句话,就是赢了。然后要你放弃所有东西?”

“你会吗?”

“不会。”他想也不想地回答。

因为输赢对他来说,不太重要。“我爱你’这么恶心的话,他是死也不会说,更何况对象是郑巍。不过,他也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他。郑巍贵人事忙,这些无聊的赌注,没多久就会忘记的,谁还会去在意。

“你刚刚和凌飞扬说了什么?”郑巍轻松地靠向椅背。

“说了这么多,谁记得。”他淡淡地想以一句话打发掉,却被郑巍握住下巴抬起头。

“不要和他那么接近。”

“为什么?”他皱眉。不悦地打开他的手。

“听我的话就没错。”

“要听,也给个理由来吧。”

“我不喜欢他,可以了吧?”郑巍阴侧侧地冷哼。

“好烂的理由。”他话锋一转,“凌飞扬是你的旧相好?”

“问来干什么?”他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八的?”

“好奇。”

“是又怎么样?”他顿了顿,“他对你好像有兴趣。”

“凌飞扬?会吗?零号不会看上零号吧?”贺宇耘自嘲。

“好的攻方是从受方做起的,凌飞扬属于宜受宜攻。”他冷嗤了声。“攻方和受方他可以发挥的同样出色。”

“哦,原来是这样。”贺宇耘睨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怕他看上我吧?”

这个人真迟钝还是装糊涂,谁对他有意无意,不会看不出吧?凌飞扬和他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还不至于对有他兴趣吧?

闻言,他脸色不高兴的一沉。随即讥诮的扬起性感的唇瓣,“你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吗?”

“暂时还没有。”

郑巍哼了声,再瞄了眼没什么表情的他,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走?”

“是。”贺宇耘随口应了声,跟着他起身。

明明是不高兴他和凌飞扬太熟,又不肯直说,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到头还是死鸭子嘴硬。果然很要面子,不知道他们两个比起来,谁会比较要面子?

***

流线型的红色跑车,四平八稳地开到他的公寓。

“你先把车开进车房,上楼等我。”郑巍急速地交代着,他平板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常,而他微眯的俊眸,却流过一道寒光。似乎有事要发生,当然不是针对他。

贺宇耘接过车钥匙,看着他下车走向一个人影。嗤笑一声,启动引擎,将跑车慢慢驶进车房。

从车房出来,看见郑巍仍和那个人站在公寓门前谈话。他若无其事的走近他们,正想开口叫郑巍的时候,那个人激动的声音进他的耳中。

“你今早汇进我户口的钱算什么意思?遣散费?你何时变得这么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我是吗?他下意识地问自己。

贺宇耘怔了怔,他白痴什么,又不是对他说。

他停住动的脚步,站在原地。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既听到他们的对话,而又不被发觉。

轻轻地皱起眉头。又是桃色纠纷?为什么他总是遇上这等“好事”。

不过这次的对象有点不同。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三次?再来一次,会不会是人妖呢?他冷冷地勾起讥笑。

“你可以这么想,因为我们已经结束了。”郑巍话语中透着冷漠。

“结束?”男子大笑,笑声中有着悲凉。“我付出可这么多感情,你竟然就这样一脚踢开我?”

“我一向要的只是性关系,没说要感情。你想太多了。”他的嗓音轻柔,好听得不得了,但却毫无温度。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你不会不知道的。”男子沙哑地叫道。

咳!站在一旁的贺宇耘差点因为这句话呛出声。三流的肥皂剧也没这么烂的对白。

“一直都爱你”,光这句话就够他把刚吃过的东西呕吐出来。拜托,怎么每个想留住郑巍的人,都是以爱的名义。难道除了爱,没有更有力的理由,可以撼动他吗?郑巍这个人恐怕最不缺的就是爱,因为爱他的人太多了,多到他自己也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假意。

“我没要你爱我。”他的语气仍是相当冷淡。

“我可以不要你的钱,我只要跟着你就行了。”

贺宇耘闻言至此,不只脸部抽搐,连胃部都开始抽搐。

实在荒谬到令他哭笑不得。女人是这样苦苦哀求他,只为留在他身边。现在连男人也是这样。

为什么每个人都会为他伤心?他的魅力真的厉害如此?不解,不解。

而他,只知道自己是决不会重蹈他们的复辙。

“除了钱,我没什么能给你。”

“为什么?你以前即使怎么玩,但都不会离开我,这次为什么要我走?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男子激动的声音混着哽咽。

郑巍顿了一段时间,显然男子的“哭诉”有点打动他。

“因为我要结婚了。”这句话确实有点震撼。

不只对那名男子,连贺宇耘也有些吃惊。虽然在公司是有传闻,郑巍有个未婚妻。传闻归传闻,因为从没有证实过,所以大家都是说着好玩。想不到原来是真的。恐怕这个消息一传出,公司里的芳心肯定碎满一地。

“结婚?为什么你就可以这么残忍?”男子终于哭出声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干的。

没有哭。为什么那名男子会哭,而且还欲罢不能的样子。难道就是因为郑巍要结婚?他真的这么爱他?那他自己呢?怎么会没什么感觉?他真的冷淡至此?

“好了,我们这种关系也不能维持太久。”郑巍柔声安慰,轻拍那男子的背。

贺宇耘的心脏不知怎的突然紧缩,心口那股窒闷怎样也驱不走,呛得他无法呼吸。

他靠在粗糙的墙上,困难的在衣袋里掏出药物,和着唾液把药吞下。平顺了一下呼吸,刺痛的感觉才慢慢的褪去。心脏那种突如其来的抽痛,闪的很快,根本捉不住究竟是什么原因刺了他。

当他回过神,发现他们两人不知在何时拥吻在—起。而且感觉有点难舍难离。

他淡淡的笑了。带点清冷,和惯有的讥讽。都不知道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他们。他这个此时等待人“应召”的情夫,显得多么微不足道。木然地垂下头,心脏还不时传来不太规则的微痛。

他应该继续留在原地,等他们亲热完。还是现在就挥挥手,一走了之。

算了,如果真的走。依郑巍唯我独尊的性格,一定以为他在乎他。

走,又不是八点档的泡沫剧。没必要再做些幼稚的行为,来增加他膨胀的优越感。

良久。

久到他也没发现那名男子何时离去。

“宇耘,宇耘。”背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

“听到了。”他呆了下,随即平静地回应他。

“在想什么?你好像愣了好长一段时间。”郑巍走近他身边,环住他的肩头,“是想我?”他好听的声音混着低沉的笑意。

闻言,贺宇耘本来微皱的双眉,蹙得更紧。“我想你,你会很高兴吗?”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碰着你,我就会发现自己的自信不断受挫。”郑巍不忙装出一个受伤的表情,以示真实程度。“你好像从没把我放在心上。”

“这么多人把你放在心上,多增我一人,也不过尔尔。”他轻蔑地哼笑。

环在他肩膀上的铁腕猛然收紧,抓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呀,你干什么。”贺宇耘忍不住痛呼出声。

“没事,进屋。”他微眯的双眼,隐约透出他的不悦。

进到屋后,贺宇耘只和郑巍着无关痛痒的笑话,对刚刚“所见所闻”不提只字,好像完全不曾知道的样子。

两人坐进客厅后,郑巍就保持沉默。他矜贵的狭眸眯成狎戏的锐利,紧盯着贺宇耘,想看出一些端倪。因为他的态度有点反常。

“你知道了什么?”郑巍狐疑地瞪了一会,沉沉地开声。

“你指什么?”他若无其事地说。

“刚刚你是不是看到什么?”

“哦,应该看的都看了,应该听的都听到了。”他扬扬眉,一脸不以为然。

郑巍先是一愣,想不到他应的这么爽快,和他预期中有点落差。然后低咒了一句,“该死,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点常识你不会不懂吧?我发觉你很喜欢偷听别人的事。”他冷冷的说。

“是吗?”贺宇耘嘴角微弯,勾起淡淡的笑意。“请问,那一条法律规定,在大街上听到别人哭叫,路过的人都要掩耳盖眼?偷听,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你们说的大声,我只是刚好听到而已。”

贺宇耘确信自己看起来很……理智,理智到让郑巍已经抓紧拳头,有想揍他的冲动。

他这种人,他爸常说,总有一天会出事。

“好,说的很好。”郑巍眯起眼,定定地望进他眼眸的深处。“你还有什么想说?”

“你想我说什么?哭着叫你不要结婚?还是说我什么也不要,只求留在你身边。”他引用了刚刚那个男子的话。

“如果我会说这些东西,这个人一定就不是贺宇耘。”

“放心,你可以安安乐乐的去结婚,我不会纠缠你。不过,我也没这么清高,不要你的钱,只为留在你的身边。你会以金钱来维系两性

“放心,你可以安安乐乐的去结婚,我不会纠缠你。不过,我也没这么清高,不要你的钱,只为留在你的身边。你会以金钱来维系两性之间的关系,目的只求好聚好散吧?你是—个很好的雇主,我也会是很好的雇员,所以我会尊重你订下的游戏规则的。”

他们的关系会如风过云散那般,静静的开始,然后悄悄的结束。他也很希望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人生才符合他的哲学原则。轰轰烈烈的感情一向是他拒绝的事情。

“很好,你是我见过最潇洒最理智的一个。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也是在这种情况,那时我和你只算是陌生人,你有不在意的神情,很正常。”郑巍仍保持一派的高深莫测,但脸上已隐约透出一丝愠色。

贺宇耘点点头,很认真听的样子。

“现在第二次碰见这种情况,你已经算是我的枕边人,你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可以高谈阔论的跟我分析利害关系。你冷,你真的很冷,冷血到比我这个情场老手还要老练。”他的话音有着嘲弄。

“什么老练?我的个性一向如此,是你自己认为我装模作样。”

贺宇耘拢紧眉心,什么事不关己,说起来,要结婚确实不怎么关他的事,表现冷淡就碍他的眼吗?难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才叫正常?

“我是要结婚,你觉得我们以后应该怎样?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他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泄露了他隐藏的火气。

“我怕说错话。”

察颜观色这个道理他还清楚,郑巍的脸色阴霾得就像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真要说错话,落得个惨死就不太好了。虽然他不太明白那里得罪,或许他不太在乎的态度,有点刺伤他的男性自尊。

“说吧。我像这么不讲理的人吗?”他低哼。

贺宇耘沉思片刻,弹指道,“GAMEOVER!还原。一切如前就可以了。当然别忘了把钱汇进我帐户。”他笑,说得云淡风轻,就像和人打招呼一样。

郑巍皱紧眉心,露出错愕的神情。

他也猜到从他的口里不会说出什么好东西,想不到竟然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不禁想,他对他的认识实在是少之少。

“这就是你的想法?GAMEOVER?”他漾出低笑,“想走?就冲你这句话,即使我要结婚,也会继续和你维持这种关系的。”然后一把将他揣进怀里,贺宇耘睁大双眸,排斥地推着他结实的胸膛,却无法挣开他的掌握,眼睁睁地看着他愈靠愈近的俊颜,直至两人鼻息相闻。

“喂,有话好说……”可话尚未说完,郑巍旋即低头没掉所有后续的话语。

他狠狠地吻住的唇瓣,带着一种炎烈疯狂的气息!像是惩罚又带着警告。

“闭上眼睛。”他加深了这个吻,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眼皮。

“喂,喂……,”贺宇耘极力地撑开两人的距离,他没兴趣在这个时候和他玩亲亲,情况不像预期中那般,有点失控。

“我不叫喂,叫我的名字。”放开他的唇后,他紧抵他的唇畔轻语,曲起长指,来回摩挲他因两人间的热气而泛超微红的脸颊。郑巍发觉他从来没有正式的叫过他的名字。

算了,贺宇耘垂下眼眸,放弃挣扎。叫他的名字,对不起,他叫不出口,还要在这种气氛叫,无疑会更助长郑巍原始的欲望。

郑巍用整个坚硬的胸膛压挤着他,性感的薄唇沿着他苍白的颈项一路烙上青红交错的印痕。

贺宇耘痛得皱眉,却躲不开他唇齿间的啮咬。他发现最近郑巍很喜欢咬人。

带着情欲的暧昧气氛正环绕着他们两人。

“今天可以……不做吗?”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休、想、”郑巍沉下脸,咬牙切齿地吐露这三个字,目露凶光的瞪着他。

“不如改天……怎样?”他很好商量地建议着。

“不行!不用和我讨价还价。你死心吧。”他面无表情地拒绝。最后索性把他推至沙发里,不留一丝空隙地压紧的身躯,重重的吻住他要出口的话。准备实行一些属于夜间的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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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冷酷遇上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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