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大家都听好了,巧语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很喜欢他,现在决定收做我们家的养子,刚好他跟艳儿同年,将来可以把艳儿嫁给他,或者另外给他娶房媳妇儿都可以。”

“老爷!”官俐瑶笑叫道。

“大人!”襄巧雨惊讶的说。

“爹!”花照瞪大眼唤着。

三人同时惊呼。

“我才不要!为什么要我嫁给一个下人?”花艳在此时突然冒了出来。

花颜沉默以对,对于可能让妹妹嫁给襄巧雨的决定,让他感觉不舒服,而妹妹鄙夷的用辞,让他心痛。

“小姐放心,小的不敢妄想高攀,不够格匹配小姐尊贵的身份。”被别人如此轻视,襄巧雨心中非常难过。照义娘的说法,要不是命运的捉弄,自己可也是校尉府的小姐。

“艳儿,不可如此无礼!”官俐瑶制止女儿。

“颜儿,艳儿,照儿,虽然你们是我的孩子,但这些天来爹的观察心得是——你们没有一个人的修养比巧语好,爹感到很惭愧,没有好好教育你们,让你们都成了骄纵、自傲、不懂得体谅别人的人,爹对不起花家的列祖列宗。”

被指名的三人个个垂头不语。

“巧语,你先起来坐好。”花盛让家丁扶起她,“我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世,但是我相信你绝对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子弟,你愿意谈谈吗?”

耳闻花盛的话,让刚坐好的襄巧雨再度离座跪地,“请大人原谅,小的因为不得已的苦衷,现在还不能说,但请相信小的,终有一天会将实情告知的。”

“你怎么还自称是小的,难道你不愿意给老夫当义子吗?”

“不是这样的,只是……我觉得最近太幸运,让我担心这些会不会有一天全都消失了。”

“人生本来就是无常的,好好活在当下才是重要的。”

“巧雨先叩谢义父、义母。”襄巧雨接受了这样的发展,只希望将来事情揭露以后,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好、好、好,等颜儿的弱冠礼那天,再将此事告诉所有的亲友。”从花盛的表情中可看出,对襄巧雨他有无比的赏识之心。

“那还是让巧语住在‘亚筑厢’吧!这样他仍然能继续陪我做学问。爹,你知道吗?巧语的学问真的很好,我常能和他一起讨论文章的论点优劣、修辞、作者所要传递的意念,还有,他对兵法的研究比我还高竿,将来是个好军师哦!”

“哦!如果是这样,那就照颜儿的说法,巧语还是跟颜儿住在一块儿好了。”花盛抚须点头表示赞同。

“不行,为什么要这样决定,我也要巧语哥陪我呀!怎么可以都以大哥的意见为意见?”花照发出不平之鸣,转身拉着襄巧雨的手摇晃地撒娇,“巧语哥,你想怎么决定,跟我一起住好吗?”

“我……好为难哦!”想想自己的心,其实是喜欢花颜的,顺从自己的心,会不会是一种罪过呢?“小弟,我想,也许我应该住在大哥那边,但我可以多抽空陪你读书,因为我现在不是书僮,不用一天到晚跟在大哥后面了,不是吗?”

“喔!”花照非常不甘愿的回应,“不满意,但是可以接受,总比现在你都只陪着大哥好。”

***

陪着襄巧雨回“亚筑厢”,花颜一路依旧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将襄巧雨的手紧握在掌中,感受彼此掌心互传的体温。

“大哥,能先在亭子里休息一下吗?让我喘口气。”经过庭院中的“雨轩亭”,襄巧雨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带着她走进亭子里坐定,“你的决定让我感到很高兴,谢谢你选择了留在我身边。”看着亭外拂水的杨柳轻荡,花颜微红着脸,“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你的存在,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

襄巧雨听见自己变奏的心跳声,感觉脸颊热热的,“谢谢!但是,也许未来大哥会发现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好,或许会变得讨厌我也说不定。”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这辈子让我最喜欢的人,一定非你莫属。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想。”

不敢再看他的脸,襄巧雨仰头看着亭顶的雕绘纹路,不让感动与心酸的泪滑落。不敢说出的心声是但愿如此!

***

“基本马步要扎稳,才不会在与敌人交手时被搏倒。”花颜利用晨间练武时,顺便传授襄巧雨几招。但她的骨架不够硬朗,只能一直在马步基本式上打转。

“我看还是算了,自己的斤两我知道,我只能适合文的,不似大哥能文武兼备。我到溪边去洗把脸。”襄巧雨最后打了退堂鼓,径自往水流响处行去。

去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回来,于是花颜去探了一下,却见她蹲在不远处专注地盯着什么东西。

“巧语,你在看什么呀?”凑近一瞧,“原来是锹形虫啊!把它带回去给照弟看吧!”花颜伸手准备捉起它。

“别动它吧!在野地里它才会自在的,这里才是虫类的家。带走它们只会害死一条小生命而已,没有任何意义的。”襄巧雨拉住他的手阻止他。

“好吧!那我们一起去洗把脸好了。”同意她的说法,花颜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微笑着。

原是自己拉着他的手,接着又被他勾肩搭背,襄巧雨一想到义娘交代的礼法,不觉红晕扑颜而垂首。

花颜侧向看着她的面容,心跳因悸动而加速,忽然他双臂用力抱紧她,“你常脸红,加上一些行为举止及外貌感觉上好像女子,可为什么你不是,否则……”话顿了下来。

“否则怎么样?”抬起晶亮的眸子看他,她想知道他后续要说的是什么话。

摇摇头,花颜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希望的又是什么?

轻笑一声,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呀我。襄巧雨故做轻松地笑弯腰,乘机拭去眼角渗出的泪。“大哥,我们来比比看谁先到水边。”她拔腿就跑,忘了身处何环境。

“喂!等一下,前面有个小陡坡,别滑跤啊!”他赶紧追了过去。

“哇啊!”襄巧雨真的应声滑倒。

花颜在仓促间捞着她的衣领,重心不稳的也被波及,一路滑下小坡。

襄巧雨因为屁股着地的滑下,只擦破了衣服,花颜则是正面仆跌而下,因而手掌受到擦伤。

“你受伤了,赶快到溪边洗一洗,我帮你包扎伤口。”说完取出巾帕,交给花颜当做清洗伤口用,并请他撕开一小段衣袖,为他包覆在伤口上。

看着她用不同于他人的包扎法,花颜赶忙问:“你怎么会用这种方法包伤口?”

“是小时候,我……”说着,她忽然停下了动作,愣了半晌,“到底是谁教我的?好像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可是我不记得义娘教过我啊!

“哎呀!干么为这种事伤脑筋,反正我就是会,派得上用场就好了,何必管是谁教的。”她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对襄巧雨来说,这不是很重要的事,但花颜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将此事搁上了心。回家以后,又看她缝补破损的衣裳,她的针闲功夫甚至胜过自己的妹妹,专注的神情如此令人心折。

崔巧语——一个谜样的人,他决定要解开这道谜。

***

窗外细雨霏霏,不能出门练武的花颜,只得与襄巧雨在“静思斋”里舞文弄墨。原该是烦躁郁闷,但他没有,不管做任何事,只要襄巧雨陪着他,都会变得开心愉悦。

“治理国家要施惠给人民,只有仁爱的君主,才能使人亲近。”花颜说着。

“但是光有仁爱之心,而不讲信用,反而会身败名裂,所以除了要仁爱,还要注重信用。古人不是说,‘人无信不立。”襄巧语补充直。

“巧语,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一次,非得要一再胜过我,我可是虚长了你几岁。”他伸手过来搔她的痒。自从知道她怕痒后,只要在探论学问与兵法屈居劣势时,不服气的花颜一定用这来击败襄巧雨。

“大哥最没风度了,每次一讲输人家,就来这一招,哇啊……我认输,你别过来,”襄巧雨无法反击,因为她一定得用双手肘部护着前胸,怕被他碰到了会穿帮,所以永远都是输的一方。

“哈哈哈……颜儿,巧语,你们玩得好开心呀!”方才两人的对话,站在门外的花盛全听见了。

“爹,早!”

“义父早!”

“嗯,早。巧语,义父能不能考考你?”

“当然,巧雨愿意用所学尽力回答。”

在花盛的连续问题中,襄巧雨均能对答如流,甚至综合各家兵法的要义,讲出独到的见解。

“嗯!果然是个人才。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对兵法的研究倒是挺透彻的。”花盛开心地大大称赞襄巧雨。

“谢谢义父的夸奖,但是巧雨只会纸上谈兵,真正要上战场作战,仍是成不了大事的。”襄巧雨谦逊的道。

“唉!你让我想到一位忠心为国的好军人,他是一位兵法奇才,所以一上战场便不断立功晋升快速。但最后却蒙受不白之冤,连累家人遭到抄家灭族的祸事。”花盛提了一下往事。

“义父说的是什么人呢?”襄巧雨的心绪有些激越。

“是十二年前一位极活跃的校尉襄琮。他一生戎马,为朝廷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但不知何故突然失踪,同时和他一起在军队中的两名儿子也没了踪影。

“原本这没有什么,但因为朝中有人搞政争,想要铲除异己,刚好被他们利用了这件事,假造襄琮通敌叛国,连带指称一些不与自己同条阵线的官员们与襄琮勾结,数人因此遭到抄家灭族的祸事。说来实在令人扼腕,一代忠臣竟成为政争下的牺牲品。”

强忍着悲伤与激动的情绪,襄巧雨勉强出声问:“这么多年来,难道都没有人想要查清此事,还给他们清白吗?”

“唉!”花盛摇了摇头,“不是不做,而是找不到襄琮的下落,他好像凭空消失了。找不到人又没有任何消息,他人想帮也帮不了呀!”

重提十二年前的往事,花盛不胜欷吁。

花颜低垂着头不知表情如何,又想些什么。

襄巧雨只是撑直双臂放在桌面,一直努力忍住心中无限的悲伤,不让眼泪掉下来。

纵已知道花盛站在爹这边,但目前的情势不适合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来。

***

虽然已是子夜时份,但襄巧雨仍然无法入眠,因为白昼与花盛那一番对话,让她的心一直无法平静。坐在回廊处,对着明月空叹,她想到将从虎牢来京城时,义娘对自己说过的话——

北魏建国之初,拓跋寺与拓跋焘大刀阔斧地进行汉化,其中太武帝焘更是重用了汉族门阀崔浩为司徒。

但现实中,华夷之间仍有着很深的鸿沟,以致引起屠杀。崔浩因撰修北魏历史以“暴扬国恶”罪被杀,诛连了山东门阀清河崔氏、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共被杀了两千多人。

襄家的先祖是清河崔氏,为了避祸,有一房弟子隐姓埋名,改襄姓在汝阳(今河南)定居,延续命脉。父亲为了想替家族翻案,于是投身军旅,期望将来有了大功勋时,能奏请皇帝为先祖平反。

谁知最后会由初时的顺利加官晋爵,到末了被罗织的罪名,诬陷遘祸而遭抄家灭门。当年身为襄夫人祖绣的贴身丫环翠莲,冒死将襄巧雨连夜带离汝阳,一路往虎牢逃命。

之后,她们变成一对母女,用的是假姓“常”,平安地度过了十二年,要不是义娘的身子不行了,又想要试着为襄家与崔氏一门平反,她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会来到平城,不会流落街头卖身葬母,不会进到花家,更不会认识花颜。

一想到花颜,襄巧雨不自觉轻轻一叹,“大哥,如果让你知道了实情,你的心还会跟现在一样吗?你会不会因为我的欺瞒而讨厌我?我们还能像现在一样天天在一起吗?”

掩面让泪自指缝淌下,她轻唤令人伤悲的名字,“花颜……花颜……”这是平反过程中,最让自己心痛的名字。

“巧语,我刚是不是听错了,你在叫我?”花颜来到回廊走道,站在襄巧雨的背后。

她只是无言的摇摇头,同样心绪低落的花颜也没注意她的异状。

“想不到你也没睡。”他走近栏杆,以手握着横条,淡淡地说:“爹提起了襄家的往事,让我感到心好痛,也许你还记得你到‘亚筑厢’的第一夜,我曾告诉你的往事吧!”

“是小鱼妹妹吗?”她思考了半晌,说出心中想到他所指的故事。

“对!那位小鱼妹妹就是襄家的人。”

“你……你说什么?”襄巧雨想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我说,她是襄校尉惟一的女儿,就如爹说的,襄家两位儿子也在军队中。小鱼妹妹是生来给校尉夫人当伴的。”

那……那花颜一直惦记在心的“小鱼妹妹”,不正是指自己了?可是她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实在当时年纪太小。

“巧语,你……”花颜惊呼一声,在他说完了“小鱼妹妹”的家世后,巧语竟突然从背后抱住自己。

花颜,我好想告诉你“小鱼妹妹”就在你面前,正抱着你,可是我不能!襄巧雨在心中不断地呐喊。

花颜心惊不已,并非因为她的举动,而是因为她这样紧靠着自己,令他不再感到心中空荡,不再感到心情不被了解,不再感到自己是孤寂的。

他反身将她抱住,“巧语,是不是你懂我的心情呢?”轻轻摩挲她的头,感觉在这一刻,两颗心有了交会。

她仅仅将脸贴着他的胸,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随呼吸起伏的胸膛,感受他的体温。

***

都将敲起四更的梆响了,花颜仍睁着大眼,努力想睡却睡不着,他一跃坐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的心情如此亢奋,完全没有睡意?”

他下床来回的踱着,“巧语睡了吗?是不是跟我一样睡不着?如果还没睡,他在做些什么?”他推开了房门,走出房间,朝襄巧雨的房间走去。

看见屋里一片黑暗,“巧语,你已经睡了吗?现在没有人陪伴我,只剩我一个人醒着。”

轻吁一声,转身待举步回房,可脚就是提不起来。“好想看看你呀!巧语。”于是他再回身推开襄巧雨的房门,“我想看看你睡得安不安稳,只要一眼就好了。”

走到床边,拨开帘帐,借朦胧的月色他看见安详沉睡的脸,秀气如花的容貌。

看着她的睡容,他不禁回想起每一次的拥抱与相互的肢体碰触。于是坐上床沿,仔细看着她的面貌。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凝视着她时的那份安心感,让他全身松懈,不久,瞌睡虫便来叨扰,疲惫的肢体自动靠向床那一侧。

这一夜,花颜累得趴在襄巧雨的脚上一觉到天亮。梦里有佳人来访,佳人是——身旁的这一位。

当襄巧雨醒来时,发觉自己的脚已麻了,但为了不吵醒他,所以一直忍着不动,等到花颜清醒时,她的脚已没了知觉,只得让他为她按揉半晌,恢复血流。

***

在花颜行弱冠礼的前五天,花若娆偕同夫婿李郁与儿女,一同到了花府。

“颜儿,你最想见的小姑姑来了,还不快点向姑丈、姑姑问安。”

“三姑丈、小姑姑,好久没有见到你们两位了,我好想念你们喔!”听到家丁的通报,心情雀跃的花颜放下书本带着襄巧雨一同来到花厅。

“颜儿长大不少,已经是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了。”李郁拍着花颜的肩。

“这位是……”花若娆细心地注意到一旁站了一位身着男装的……

经她一问,李郁也看了一眼,然后他想起以前每次在军营中看见花若娆的感觉,现在又在眼前这位年轻英俊……应该是貌美的女娃儿身上见到了。

而后花若娆与李郁相视交换个眼色,互通心中所得的想法,并微微一笑。

“三姐夫,三姐,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刚收的义子,叫崔巧语,一个月前……”花盛将襄巧雨来到花家的经过详细说给他们听。

“你叫崔巧语,这是本名吗?”花若娆单刀直入的问。

“若娆,你问得好奇怪,叫‘巧语’没什好惊讶的呀!”李郁闻言立即握住花若娆的手,使了个眼色给她,让她别打草惊蛇。

襄巧雨两脚开始发抖!害怕自己女扮男装的秘密就要被揭穿。

“巧雨见过三姑丈、小姑姑。”强作镇定,她对两人揖身行礼。

“你是哪里人?”花若娆问。

“回小姑姑的话,巧雨原也是出生于平城,但因家道中落,于是外迁到虎牢,月前因为义娘想回此地依亲,却因病辞世,所以我没有找到亲人。”

“哦!那你父亲生前是做什么的?”李郁问。

“家道中落之前,我的年纪尚小并不知道,义娘也一直没有告诉我。”

“是这样啊!”李郁点头表示理解,“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你有话想问我,是不是?”

“晚辈可以问吗?”襄巧雨瑟缩了下身子。

“当然可以呀!你想知道什么事?”

“请问三姑丈,军旅生活中,在您的麾下有没有什么人让您的印象最深刻?当然除了小姑姑以外。”

李郁迟疑了一下,然后陷入沉思,“有,我记得有一位曾任职骑兵队长叫襄琮的人,他在一次的战役中,建议让骑兵同时使用药及长刀。结果训练了半个月后,便打了一场胜仗,击退了来犯的柔然人。

“接着他又提出许多用兵的妙法,让他所带领的军队常常打胜仗,立下了不少功劳。”

“嗯!这件事我也还有印象,那时他不过才是十七岁的年纪罢了。当年的都督本来还看不起他,结果后来也不得不重用他了。”花若娆加入谈话的行列。

“可是……唉!他后来的运势并不好,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与两个儿子同时失踪,最后被奸臣诬陷,说他降敌,使得他的家人全部被杀。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他到底去了何处,结果是指向被敕勒绑走了。可能因为敕勒想要反柔然,但没有一位好的人才,于是带走了他,希望借助他的智慧打败柔然。”

柔然与敕勒都是当代活动于蒙古草原的少数民族,生活习惯、风俗民情大体相同。敕勒一直被建国后的柔然统治着,但柔然曾于一场战役中败给北魏,原臣服于柔然的敕勒也乘机背叛,自此成为内在威胁。

“不过因为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关于他的消息,所以无法证实此事的真假。”李郁连连而叹。

襄巧雨隐忍得好辛苦,四肢不由自主地微颤,她握紧了拳头,想抑下心中的激动。

“谢谢三姑丈及小姑姑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你会问这个问题?”李郁紧盯着她的脸,希望从她的表情读出某些讯息。

“没……没什么,巧雨只是对兵法也有兴趣,希望有朝一日能投入军旅,贡献一己之力。”这是实话,但她其实是打算借以调查父亲的下落,或至少找到些蛛丝马迹。

听到她的问话,花若娆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似曾相识,突然她想到了,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难怪她要问起襄琮的事。

可怜的小孩!花若娆在心中不舍的道。

“巧语,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等我参加完文科科考后,我还打算再参加武科科考,如果能顺利到阵前去抗敌,我再带你一起去。我一定要借重你的智慧来打败柔然人。”花颜的话是真的,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秘密是,他不愿与襄巧雨分隔两地。

虽然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奇怪,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要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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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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