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咦?怎么是男人的声音?

安蕾颦起眉,感到疑惑,但缺乏思考能力的她随即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大概是心萝的未婚夫吧……

「我在……」她咿唔的报出所在地。

「我十分钟后到。」

「嗯……」

对方都已经挂断电话了,她才慢半拍的点点头。

「怎么样?他说什么?」马淇朵抓着她的手臂摇晃,追问结果。

安蕾痛苦的低号了声,懒懒地转述道:「她未婚夫说十分钟后到……」

闻言,三人相视诡异一笑——看样子,她真的醉昏头了。

她们的计画成功。

不过,她的酒量实在有待加强,否则哪天被卖掉都不晓得哩!

「蕾蕾,别在这里睡觉……」

好友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终至她沉沉睡去、失去意识……

【第八章】

躺在软绵绵恍若云朵的枕头上,稍稍减轻了安蕾脑袋的沉重感,而凉爽的室温却灭不了身体熊熊的灼烫感,令她翻来覆去不得好眠。

她重重喘息着,眉心挤出两道深沟,紧抿的唇逸出虚弱的呻吟。

「唔……」

她脸色苍白,相较之下,脸上结痂的伤疤显得格外碍眼。

一双温热的大掌拂过她的粉颊,修长的手指在伤口上温柔的来回摩挲。

「朵朵?」

安蕾闭着眼睛,未退的酒精侵占她的脑袋,反应也连带的比平时迟钝。

她唤着最后听见声音主人的名字,没得到回应,于是改唤道:「小艳……」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翻过身,手搭上置于颊上的手掌,骨节分明的触感传递至脑神经,让她霍地掀开眼——

俊逸斯文的轮廓映入眼廉,安蕾吃了一惊,意识清醒许多,猛地撑起身子,薄被顺势滑落。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她舌头打结,粉腮酡红。

卓岳黯下狭长深邃的眸,视线盯在她身上,无法转移。

她微敞的胸口,在红色布料的映衬下,肤色白皙到近乎刺目。

一头如黑丝缎般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因为刚睡醒且酒意尚未全消,翦翦秋瞳益加迷蒙,无辜惊慌的模样,宛若迷途的天使……

他突然想起她的笔名,「安琪儿」所代表的涵意——

一为基督教称传达神意的天使,二则用来比喻美人。

「这是我的房间。」他冷静的纠正。

经他一提,她连忙打量周围环境,偌大的空间是简约的蓝白色风格,可以感受到主人的用心和不凡的品味。

和她堆满书、参考资料兼书房的卧房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吓!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她收回思绪,努力回想之前的一切……

她在酒吧喝醉,然后讲完电话便睡着了,醒来时已躺在他房里……

她皱着眉,犹如千斤重的脑袋一片混沌,无法理解为何会躺在他床上。

「我想不起来……」她抓着头,五官皱成一团,显得十分痛苦。

呼!下次绝不能在外头喝酒,她兀自在心中警诫自己。

看她的小脸揪成一团,卓岳默然起身离开,没一会儿手中已多出一只透蓝色水杯,递至她面前。

安蕾愣怔住,他体贴的举动在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激起更大的涟漪。

他索性拉着她的手,硬是把杯子交给她。

蓝色的水杯映着光线闪烁着波光,恍若粼粼海水,令人心情开阔。

看来,他似乎对蓝色情有独锺。

她以杯就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使她的精神为之一振。「谢谢。」她柔声致谢。

「你脸上的伤……」卓岳欲言又止,心底浮现一丝愧疚和疼惜。

她盯着他,心跳失序。「没什么。」她一语带过,不打算再多做解释。

反正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追究。

况且,那是她自讨苦吃,怨不得人。

她的冷漠和疏离,让他吃了一碗闭门羹,滋味糟糕透顶。

冷冷的睨着她,凌厉的眼神说明了他的不悦。

空气也为之冻结,陷入一阵缄默,仅剩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打扰你了,我、我该回家了。」最后,居然是耐性极佳的安蕾率先「矜」不住,进而打破僵滞的气氛。

她掀开轻薄暖和的蚕丝被,小礼服下修长匀称的腿也随之曝光,优美的体态分外撩人。

她翻下床,卓岳却蓦地握住她的皓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安蕾失去重心往他怀里偎去。

她像座雕像般定在他怀中,不敢任意妄动。

「你还没回答我。」卓岳的目光紧锁着她,字字铿锵地说:「要不要当我的女人?」

稍早,他才刚离开慈善晚会现场,准备趋车到常去的PUB再浅酌一番,却接到她的来电。

电话中的她,说话腔调已醉意盎然,透过手机的传递了解她正身处于人多的环境中,他不假思索的朝她的所在地疾驶而去。

抵达时,巡视整个酒吧后,才发现她动也不动的趴在吧台的最旁边,有两名男子往穿着惑人却不省人事的她靠近。

那画面落在他眼底,他便无法保持平静,那一刻起,他赫然惊觉对她的在乎程度,从学生时代便开始累积,未曾消失。

当初,他刻意遗忘的,原来只是更往心里深藏,根本从未忘记在年少轻狂时眼中「特立独行」的她。

高中毕业后到美国就读哈佛大学,太多新鲜事吸引他、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攻读硕士学位之际,亦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紘覆集团」美国分公司从基层员工干起,增加实战经验,彻底了解集团的运作。

在课业工作两头忙的情况之下,他根本无暇缅怀过去,再者,和同是来自台湾的同学兼室友——焦棠之间的竞争,比成绩、比成就、也比女人!

取得硕士学位后,回到英国总公司,全心全意投身于工作,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他只为公事回台湾几赵,做短暂停留。

也是在这期间认识重要合作企业负责人的千金朱碧雅,当他回英国后隔天,她竟带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

起初,对她印象不错,不过他却对她若即若离并不热衷。

后来无意间发现她的接近其实另有目的——她是「美人计」中的一枚棋,受到她父亲的指派,来窃取紘覆集团的商业机密。

之前损失了几笔上千万美金的合约,便是她的杰作。

从那之后开始,表面上,他对她的态度从被动转为主动,实际上却处处防备。

甚至刻意让她真的爱上他——

对于两人的婚事,只有双方家长一头热,没徵询过他的意见,而他也故意不澄清。

他凉薄的口吻听在安蕾耳中似在问她天气好不好,那般轻松惬意。

她奋力挣脱,却撼动不了他丝毫。

「回答我。」这回,他的口气强硬许多。

安蕾气恼极了,冲口而出:「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当你的情妇……」激烈的口气强烈表达其不满。

她不想当他的情妇,就算不会被别人看不起,她也会先厌恶自己。

她宁可守着对他的爱恋,也不愿贬低自己,更不想介入别人的婚姻。

被她直截了当的拒绝,让卓岳踢了块大铁板,黯下眸,睇着她倔强的脸庞,斯文俊雅的脸上,没有动气的迹象。

他嘴角微扬,制住她的双手,让她的上半身不得不往后倾,身体则欺向她,距离近得能让她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喷拂在她细嫩的肌肤上。

安蕾别开脸,抗拒着他浑身散发的男性气息,不让自己沉迷其中……

「你的酒还没退吗?」她颤着嗓子低斥。

言下之意,她还是认为他是喝醉酒而起的疯言疯语。

聪明如卓岳,当然听出她的调侃。

他加重手的劲道,抵在她的菱唇边浅笑道:「我一直都很清醒。」

除了先前一时不察而被朱碧雅蒙在鼓里,让他懊悔自责良久外。

她倒抽一口气,心脏猛烈撞击胸口,几乎要承受不住,扞卫着残存的理智,紧抿着唇瓣,排拒他惑人的男性魅力。

「你在害怕什么?」他嘶哑的问道。

她以为自己紧张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岂料竟被他一语道破,令她十分挫败,连忙反驳。

「我没有,你有什么好怕的。」

真是死鸭子嘴硬的最佳写照。卓岳暗笑在心。

「是吗?」他埋进她的颈窝,汲取她淡雅的馨香,刺激着男性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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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儿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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