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果然,校花上任一天,就开始在校园里展开一场女子追男记,最佳男主角当然就是我们的冷禹晔大少爷。

整座校园,可谓是满城风雨,课堂上更是零星散乱,各自交头换耳,谈得兴致勃勃,导师毫不理会,任由底下高谈言论,自知音量敌不过,干脆闭上嘴,把教案全写在黑板上,也不等下课铃声,便自动消失。

有两种流言:第一种是袁芬的追求得不到冷禹晔的回应;第二种是冷禹晔虽没正面回答,但也欣然接受。

听着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心七上八下,无一刻平静,干脆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呆下去我肯定会窒息而亡。

走下楼梯,原本不想听的被迫得听,现在连不想看到的也全进了眼里,大概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老天才会如此跟我开玩笑,把我逼得穷途末路,现在该怎么办?该后退呢?还是继续前进。

正当我犹豫未决时,他的眼光不偏不倚地跟我对上了,啊,我想尖叫,救命啊……

他推开还在怀里跟他热吻的女生,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我,偎在他怀里的女生抬头,怒瞪着我的不识趣,打破他们的甜蜜。

我面无表情的下楼,思绪完全处于停电状态,不理会他的眼光,直接走我的路。

“等等。”叫住我的不是他,而是她。

我皱着眉,“有事?”我不敢看向冷禹晔,但能感觉他投以我身上的灼热视线,让我心慌。

“今天的事,千万别说出去哦。”袁芬对我轻声说。

“啊?”我是不是耳根出问题了,或许她真正的意思是:今天的事,你一定要大声宣扬出去。应该是这样的吧。

袁芬亲昵的偎在他胸前,嗲声嗲气的说:“没办法啊,晔他说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要先保密,所以,请你先不要说出去哦。”

我笨笨地转头看向他,他正勾起一抹庸懒的笑,我突地漏了半拍,急忙把目光调回袁芬身上,冷冷地说:“我什么也没看见。”然后急步走下楼。

心再度往深渊下沉,就好像被绑了石头似的,好重,无论我怎么想往上拉,都力不从心。

心思全在他身上,甩甩头,不想去猜测这种心绪,步向图书馆,(假名图书馆,其实就是让人跷课的好去处。)想沉浸在书中来忘却这种让我无法宁静的情绪。

今天真是噩运的一天,走在半路,居然遇见他那一方人马的郇,谁来救救我啊。

“哈罗,你也跷课。”他朝我招呼。

怎么就像是在菜市场遇见熟人一样,“XX,你也来买菜啊。”

不理会他,踏上楼梯,他跟在我后面,“今天好热闹哦。”

是啊,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害群之马,当然会热闹。

见我不答,他继续说:“哎,没办法,对象是咱们那位鼎鼎大名的冷禹晔大少爷,不足为奇。”

我白了他一眼,告诫他不要再跟着我。

他装作看不懂我的眼色,像跟屁虫一样继续跟着,“别那么无情嘛,说说话啊。”

“滚。”说话啦,满意了吧。穿梭在众多书柜中,来到历史专栏,挑选着想看的书。

“还真是无情哪,这样可不行哦,女孩子要温柔一点,才能讨男人的欢心。”他也随手挑出一本,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

“要你管。”我转身往隔壁书柜走去。

“当然,不管你怎么行啊?要是讨不到晔的欢心,那你不就要哭爹喊娘啦。”他也跟了过来。

“你的言论低于你的智商。”要不然怎么会胡言乱语。

“是我的如此的高智商才会说出如此高级的言论。”跟着我到小说专柜。

后面有个讨厌鬼,连看小说的兴致也被吓退了,继续往前走,“那你的智商最高限定不会超过八十。”

“那也是,在你眼里,我们怎么能跟晔相提并论呢。”他若有所悟的摸着下巴,然后点点头。

“你是不是透逗掉了,别老是把我扯进来。”转身转到童话区,有点诧异,高中生居然也有人喜欢看童话。

郇看了柜头的几个大字,笑出声,“我还没透逗掉要返老还童。”

睥了他一眼,“你也返不回去,小心摇身一变成为沙皮狗(跟肥胖的人变成瘦子的原理一样,如果就郇178的公分变身成为孩童,也就是骨头收缩但肌肉却一丝无减,应该称之为沙皮人才正确)。”走出童话区,来到文集栏,挑了本古文放置手中,在继续挑。

“总是话里带刺,不好喔。”郇的口气像是在教导幼儿园的小朋友要乖乖听话。

“怕被刺到就滚远一点,少烦我。”我无情的说。

可郇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全无被我的话语吓到,继续跟着,“不要这样嘛,彼此都是老同学了,别那么疏远呀。”

“是同校,从没同班过。只能算校友,别跟我攀亲带戚。”

“校友也得互相爱护啊,况且你和晔的关系又是亲梅逐马外加两小无猜。”不理会我抛给他的怒眼,郇接着说:“还是同学哩,喂,这你就不能否认啦,你们同班三年喔。”

收回对他的怒眼,“那是以前。”离开文学区,前往科技类。

“那就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啊。”郇阴魂不散地跟着。

“过去已成烟云消散,最重要是未来,别老往后扯。”

“未来啊,那也是,但过去是历史,不可抹灭的历史,你认命吧。”他以一种医生在告知晚期病患者已无希望的失望口气。

“他的事又跟我无关,干嘛总是要把我扯进来?”

从五年前到现在,只要冷禹晔身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的身边也就跟着不安宁。

他一副“你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扯上你?”

“主角又不是我,我又没有上台,却干嘛搞得我像女主角似的。”抽了几本书,觉得有点重,刚好身边有个“搬运工”,我把手中的书全放置在他怀里,他没异议。

“你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我堆起假笑,“当然有啦,感觉好像被当猴子耍啊。”

他叹气,好像很失望,“为什么对晔总是那么冷漠?”

“有谁会对自己的敌人热情的?”真是白痴的问题。

敌人不是见面仇恨,难道还得热情拥抱外加一顿亲吻?透逗。

他又叹气,像有什么事情无力挽救似的,“他又没当你是仇敌。”

想拍拍他的头,太远,构不到,作罢,“小孩子真不乖,你爹妈没教过你要说谎得先打草稿吗?口出胡言是会被打屁屁的喔。”

郇哭笑不得,“你……算了,那换个话题好了,你真的那么讨厌晔吗?”

“你有见过猫头鹰跟鼠类作夫妻的吗?”我反问他。

郇笑着说:“你的比喻很恰当。”

冷禹晔是猫头鹰,而我就是他的天敌。

“那还用得着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吗?”转出重重书柜,到登记台登记。

他帮我把书放在柜台上,“挑完了,要走了?”

不走难道还继续听你胡言乱语。“嗯。”他帮我把登记好的书好在袋子里,然后递给我,“那拜拜,后会有期,我要去睡觉了。”然后打着哈欠往回走。

放学回到家中,大厅坐着一群男同志,看起来是在商量事情,我一介女流之辈不好插入,径自步入自己的小天地。把书包扔到床上,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上听着悠柔的歌,是忘却烦恼的最佳途径。

几首歌过后,一阵敲门声。我睁开眼,只见老爸在门外探进他的老脸,笑容可掬地对我说:“宝贝女儿,老爹可以进来吗?”

“可以,用滚的都没人敢说你。”我不客气的回应老爸。

“那我就进来喽。”然后大剌剌的坐到我身边。

“你们谈完啦。”我从桌底下摸出烟灰缸,阻止老爸残杀我的一方净土。

“是啊,谈完了。”老爸干脆把吸了几口的香烟熄灭。

“那你有事吗?”我很好奇老爸为什么会突然光临我的香闺。

“嘿嘿,不孝女,为人父的偶尔关心一下女儿有错吗?”

“有错。”

“哪错?”

“字面上表达得有错。”

老爸摸摸满是胡渣的下巴,一脸深思。“我觉得很好啊,很切实际啊。”

的确是很切实际啊。

“生为人父的你没有时常关心你的宝贝女儿我,反倒是偶尔关心一下,还不知廉耻的说很好。这就是你的错。”

“没想到没我这老父的关怀,我的宝贝女儿会心受创伤,嗯,老爹我会好好反省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最好是反省反省女儿我的零用钱有没有少给。”父女彼此提钱伤感情,但老爸可不介意,从小到大,听得最腻的就是[你们日子要过得充实,老爸有的是钱够你们去疯。]既然老爸都不担心会被我们坐吃山空,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哇!这样的老爸,真是难得啊,世间少有。感谢老妈嫁对人了。

“是,为父谨遵女儿教诲。”老爸摆出一脸诚恳。

“好吧,看在钱的份上,原谅你了。”我豪爽地说。

有我这种女儿,老爸会不会后悔当初没及时退货呢。答案是,不会,因为……

“不愧是我生的女儿啊,有钱途啊,将来我也不用去担心你会吃不饱穿不暖。”老爸气定神闲地说。

“老爸你的功劳,教导有方。”

“承让承让。”老爸对我拱手。

“别介别介。”我也拱手回应老爸。

“女儿啊,最近在学校好玩吧?”老爸从来不去过问我的学习情况,反倒老问我关于玩之类的情况。

“过日子呗,就那样啊。”能有什么好玩的,不就一些谣言纷纷。

“没有什么新鲜的吗?”老爸问。

怎么觉得老爸的言辞间有异味?不妙不妙。

“没有啊。”都是一些故“戏”重施的事,有什么新鲜的。

“那不是很无聊?”说得另有玄机。

“老爸,你是送我去读书的还是送我去吃喝玩乐的。”老爸的养育方式实在跟人不一样。

“你挑哪种?”老爸笑着问我。

“两样都不想挑。”老爸的话里暗藏危机啊。

“这样啊。”老爸露出失望。

“老爸,你想怎样啦?”我嗔了他一声。

“你同学可好?”老爸突然投出一颗炸弹,让我应接不暇,直中弹头。

他虽然没说是谁,但我知道。

“你自己打个电话去问问看不就知道了,干嘛要问我。”我不满的瞪着他,他对我的怒眼视而不见,反倒悠哉的笑着看我。

“家里就属你跟他最熟啊,不问你问谁?”老爸一使力,把我抱到他腿上。

“我才跟他不熟哩。”我急急地辩解。

“哟,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啊,恐怕有人会伤心哦。”老爸惋惜地摇摇头。

我用头顶轻轻抵着他的下巴,“老爸,你老糊涂了。”

“哦,是吗?那你不就成了小糊涂了。”老爸一语双关的回应我。

“至少我还有理智啊。”可是不,要不然叶露和郑怡娜就是我的榜样。

“有那么惨吗?你们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逐马哟。”他笑着摸摸我的头,然后抓起一缕发丝把玩着。

“去你的,我现在,很郑重很郑重的向你声明,我们,从小打到大的死对头,你别扭曲事实。”我抓起老爸的另一只手,玩弄着他的大手掌。

“有这么严重吗?”

“对,我们是誓不两立。”我中气十足的说。

“女儿啊,你可知道我们刚才在大厅谈什么吗?”老爸转变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大事情哦,下个月,想想看是什么日子。”老爸抓起我的发尾朝我的脸颊上扎。

“会痒啦。”我拨开他的手,“下个月啊?嗯……啊,爷爷的生辰。”我恍然想起。

老爸拍拍我的头,“所以我们在讨论要如何给你爷爷办生辰宴会。”

“还不是跟每年一样吗?”有什么好讨论的,生辰宴会看看都不办啊。

老爸耸肩,“是啊,跟往年一样,请柬也都发了。”

“老爸,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怎么总觉得老爸拐弯抹角的套陷阱给我。

“嘿嘿,只差一个没发请柬而已。”我抬头,正好撞见老爸唇边写满诡谲的笑容,不由全身戒备。

我伸出食指指在他的鼻头,“先声明,别扯上我。”

老爸拨开我的手,“这么敏感啊,小事而已嘛。”老爸才不把我的戒备放入眼中,笑着继续说。

[问题是,对象是谁。]已经不难猜出老爸的阴谋诡计了。

“对象哪,就是被你视为死对头的那个家伙啊。”老爸悠哉悠哉地说着。

就知道。“我不要,你们不会一同送去给冷爷爷就好吗?干嘛这么大费周张,要送你们自己去送。”我不依,打死也不依,臭老爸。

他突然一脸正色的看着我,“小妞,爷爷经常是不是教导我们做人不能出尔反尔,尤其是在咱们这个位子上。”他话里的阴谋味道有增无减。

无端端的提这个?“是又怎样?”老爸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

“没怎样,只是我刚才打了通电话给某人,并且告诉他指定了某人送请柬给他,就这样而己。”老爸摆摆手。

“老爸。”我尖叫地跳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老爸两手急忙捂住耳朵,[嘘~嘘~嘘,轻点,你跟他比较熟。]老爸好笑的看着我的反应。

“放屁啦,我再说一次,我跟他不熟,不熟,非常不熟。”我几近歇斯底里。

“那不正好,联络感情啊。”老爸脸漾着满满的笑意。

“不要,我不要啦,要去你们自己去啦。”我站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摇,两手乱挥,像个小孩子般哭闹。

没良心的老爸居然哈哈大笑,“女儿啊,你都快成疯婆子了。”老爸的一大习惯,就是爱逗着她的女儿玩,把快乐完全建筑在惹女儿发疯上。

“我就是要变成疯婆子,怎样,反正我就是不去,不要去,不要、不要、不要……”到最后,我干脆坐到地上,两脚不停地乱踩。

“乖~乖~乖~不去不行哪,你那同学说了,明天等你呢。]老爸现在已经狂笑出声,[你说,你能不去吗?还是……你怕他?”

哭闹声咋然停止,我猛然跳起身,“笑话,谁说我会怕他。”哎,死鸭子嘴硬。

“那……”他从口袋里抽出张红色卡片,挑衅地在我面前扬了扬。

哎,反正老爸都不担心我这女儿的死活问题,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去就去,谁怕谁啊。”好胜心作祟,我一把抢下老爸手中的“引时炸弹”。

看着老爸那得意的嘴脸还真是碍眼,“老爸,你可以出去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哟,我一向自称理智的女儿居然会恼羞成怒哦。”老爸哂然的大笑出去。

“砰”这是我狠狠摔门回应他而发的声音。

一整天闷在教室里,不想出去,也不知去哪,连橙子过来喳呼也提不起精神应付。一大早,闷声不吭,不停地自责自己太鲁莽,明明知道那是老爸设下的圈套,我还笨笨的往下跳。伸手探入书包里,触到那张使我心情混乱的擎事原凶,能不能把它撕碎。

能,只是我不敢。

烦,烦,烦,该怎么拿给他呢?在心里不时冒出几个场景:

“这个给你。”语气很冲,然后掉头跑。

哎,现在一面对他,冲不起来啊。下个。

“这个是我老爸要我给你的。”口气冷淡,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哎呀,我突然觉得还没面对他心里就开始发颤了。下个。

那么就比较客气一点的,“这个请收下。”

呸呸呸,要是他想歪了怎么办?臭老爸,你真的丢了一枚炸弹放在我身边哪。

痛,头痛,头好痛。烦,心烦,心好烦。

无力地用头抵着桌面。

今天轮到我们班做值日,主要的清扫范围,就是教学楼后的大礼堂,专供全校师生开会用的场所。

我是班长,当然最具权威(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发挥作用),我安排了最轻松的清洁工作来孝敬自己。

我把抹布拧干,擦着外围的栏杆。

“嗨嗨。”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我回头,看着来人的笑脸,碍眼,又瞧了瞧他的四周,回身又继续做工作。

“做清洁呢!”郇压根儿不管我摆给他的脸色。

“你没长眼睛啊。”废话,一看就知道了还用问。

“嘿,我记得我没惹到你哦。”他丝毫不戒意我不善的口气。

“你现在惹到我了。”不想跟他瞎扯,我拿起水桶,起架移步左边。

郇跳上我擦完的栏杆,“不要那么不近人情嘛。”尊臀便霸占着一席之位。

人情,对敌人讲人情?笑话,“对你,没什么人情可讲。”我冷漠的说。

“哇,好无情呢,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他笑着抗议。

真是的,我最不想提到的就是这个,“哦,有吗?我完全没这回印象。”把抹布放进水桶搓洗,再拧干。

“有,不仅是我,我们五个人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郇马上摆出嘻皮笑脸。

“你记你们的,别扯上我。”我又移步另一战区,郇跳下栏杆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

他挡住我的去路,“怎么能不扯上你,我现再正在追你耶。”

我停下脚步,扬起湿漉漉的手往他额头,他轻笑地躲开。

“我二姐不在。”不理会他的谵语,径自往前走。

“我追你,关你二姐什么事?”他不解的问。

“她不在家,我没办法帮你讨张符。”小女子的二姐,正是名巫女。

“去你的,我没中邪啦。”他没好气地笑睨着我。

我加快了脚步,“我四姐也不在家。”

他也跟着追上我的步伐,“我没病没痛,好得很。”

我停下脚步,回过脸直视他,“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他笑着摇摇头。

“那就滚远点。”我明白了,他变成了白痴。

“这怎么可以,要追你,当然得粘得紧一点喽。”他紧紧跟在我身边,与我并肩走着。

“走开,我不想被白痴传染。”我当他是只疯狗。

“喂,不要这样嘛,是晔跟你有仇好不好。”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很简单,你是老鼠他是蛇。”既然同属一窝,自然也就被视为同类。

“哇,毒哪,说不定你将来会变成蛇夫人哦。”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那也是不同种类的。”

“说得那么肯定。”另一个声音突然在我们后方冒出来。

臭新月,我回头瞪着吓得我心脏猛跳的原凶。

“嘿嘿,没想到你这么经不起吓。”新月一脸满意的瞅着他的“杰作”。

“知道自己吓人就好,你们两个,全都给我滚出我的视线。”我不带感情的说。

“我们两个吗?那他们三个呢?”新月笑得一脸邪恶,他朝右边看去,我顺着他的视线转头。

妈呀!好恐怖。我的心快跳到喉咙了。真的不能在别人身后说人的坏话啊。

朗跟彦憋着笑,而走在最前面的他则面无表情的以一种紧紧盯着猎物的目光直视着我。

心跳得更快,救命,我又不是你的猎物,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啊。

我不敢直视他,又不是透逗掉,眼神飘来飘去最后定在郇那张笑得得意的脸上,如果眼光能杀人,郇早就被我分尸了。

“你有东西给我。”他走到我面前,低沉地开口。

快要休克了,“啊?这个……哦,在教室里。”该死的,我干嘛结巴啊。

大概被我的反应逗乐了,他朝我勾起一抹邪笑,那种足已让众多女生为之倾倒的邪气笑容。

噢,我的老天,没事干嘛对我笑。我别开脸,用怒瞪着新月的笑脸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工作做完了吗?”带着笑意的询问。

“还没。”我发出细蚊般的声音,拜托,别用那种让人听了酥麻的声调来蛊惑我。

“那好,交给他们四个,我们去拿。”他依旧是一脸似笑非笑。

“晔,你怎么能这样。”郇不满地哇哇大叫。

“那你想怎样。”冷禹晔眯着眼看向他。

“没,没。”郇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

“走吧。”他取下我手中的抹布,对怔愕住的我说。

“就我们两个。”哎呀,我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啊,居然会把心里想的脱口而出。

“哈哈,乐乐,你真逗,瞧你紧张成那样,放心,现在是大白天,不会有月黑风高被弃尸荒野的可能性。”新月咧着嘴接过我手上的水桶。

我直觉抬头看向他,他朝我挑眉,一副“你敢不去试试看”的样子。

哎,认命。我跟在他后头,尽量与他保持距离,而他像是故意的,每当我刻意落下几步远,他便会后退一大步与我保持近距离。

可想而知,风云人物的一举一动是多么的引人注目,一路迎接我们的是窃窃私语及关爱的眼神。袁大校花的诽文还没平息,现在就换我坐上女主角宝座,冤啊!现在那群自作聪明的人肯定会自制一套剧本,一个出第三者的爱情戏码,毫无疑问的,我就是那个第三者。我的前途一片灰暗,会被众人的诽言谵语给推入地狱,永不超生,黄河也洗刷不了我的冤屈,永无沉冤得雪之日,心被寒冰冷冻,然后,零碎在地。

欲哭无泪!

颓丧地跟他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楼梯,诡异的气氛,整个楼道,居然不见其他人走动,就只有我和他。整颗心被提到胸口上,我警戒的看着前面的背影。还好,安然无恙,终于来到教室,奇怪,居然全都走了。忐忑不安的走进去,好无奈,我翻开书包抽出请柬卡片递给他。

他接过,翻开来看。然后又把目光调到我脸上,露出慵懒的笑,“我会准时到。”然后趁我发愣的空际,低下头飞快的在我脸上印下一吻。

迟钝的我慢半拍才意识到被他偷吻了,我睁大眼睛看着……早已远去的身影。

天哪,他刚才……抚上脸颊,火辣辣的,心还在逛跳中,我虚脱地趴在桌上,一副垂死状态。

一清早,我的身边就围着满满的一群人。

“班长,说一下啦,你是不是跟冷大少在谈恋爱哪?”

没有。

“班长,好利害啊,居然打败校花耶。”

打败你个头啊。

“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啦?”

什么程度也没有。

“快教教我们,你是用什么办法来迷倒冷禹晔的,分享一下心得嘛。”

心得个屁。

“什么时候开始的,说一下过程啦。”

没有开始,何来过程。

“我想肯定很浪漫,是不?冷禹晔耶。”

浪漫你个死人头啊。

“两女抢一男耶,哇,太刺激了,班长你真棒。”

棒你个大头鬼。

“说啦,透露一下啦?搞得那么神秘,我们都不知道耶。”

不知道最好。

“说嘛,跟我们说说冷大少爷是如何把你搞上手的。”

去你妈的,越说越难听。

我捂着耳朵,隔绝着亵渎我耳膜的超声波。

“好了好了,众位同学,不要再惹烦我们的女主角了,让她透透气,由我来当堂审问,呆会再向大家报导。”

可恶的橙子,连她也来落井下石。

“哈罗,喂,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对我不受用的。”她笑嘻嘻的坐到我面前。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哎,一点说服能力都没有。

“可是据情报显示,还有他们那一方人马的证词,千真万确的,冷禹晔在追求咱们的乐乐小姐。”

“你当他们在放屁。”我无力的口吐脏话。

“那怎么行,冷禹晔又没反驳,那就代表是真的。”橙子一副“小孩子你不能耍赖”的口吻。

“这怎么可能,他没澄清?”他不是应该很讨厌我的吗?难道想用这种方式来整我,太阴险了吧。

“听他的一些兄弟说,他听到绯闻还笑了呢。你说,这有假的吗?”橙子对我不信任她的情报而感到不悦。

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冷禹晔,算你狠,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整我。

“你真不够意思,枉费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居然连我都瞒着。”橙子嘟着嘴,指控我的‘重色轻友’。

“说吧说吧,说够了没啊,你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啊。”我一脸愠怒,整个早上一些好事者就不停地在我耳边吵,现在还加上一个八卦精橙子,真的快受不了。

“好、好、好,我不吵了。”她在自己的唇上做了拉链的动作。

清静没两秒钟,眼前的人立马兴奋的使劲摇我的手臂。“又干嘛。”我烦躁的看着她。

“外面啊,快看。”她一脸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我的后方。我狐疑地朝她指的方向望去。

冷——禹——晔?

他来干什么?还嫌绯闻力道不够吗?他还想怎样?

他站在面对我的窗外,微微扯着不容觉察的笑容与我面对面。

橙子用着我们两听得见的声音对我说:“没想到你就是他下一个的猎物。”

“那我是不是应该很荣幸?”我低声用着咬牙切齿的声调。

“那就要看你的功力啦。”橙子笑着把我推向门外。

卖友求荣的死妖婆。

他站定在我面前,从裤兜里拿出一个蓝色小盒子递到我面前。

他又想玩什么把戏?我微皱着眉,看着他。

他只是笑了笑,然后抓起我一只手,把盒子寒在我手里,“我走了。”然后,真的走了。

橙子趴到我身边,“什么东西啊?打开来看看。这里太吵了,我们回座位去。”她又把我拉进教室,比我还心急。

周围也都叠叠层层的围着一群看好戏的人。我把它打开,是一颗比乒乓球大一点的绚丽的粉红水晶。

“哇,好漂亮啊,粉红色的哦,象征着爱情耶。”橙子是这么说的。

的确很漂亮,不论是光泽还是触感,都让人觉得舒服。“象征爱情?不会吧?”我无法相信橙子的言论,爱情?恶魔会有爱情?笑话!

“你这个小孩子真不懂,人家冷大少爷送了这么个东西给你,而且还是水晶,粉红色的水晶啊。证明他的的确确是要追求你。”橙子把水晶抢过去左瞧右瞧。

“对啊对啊,我在一本书上也看过呢,粉红色的水晶不仅象征爱情,还有等待爱情的意思哦。”

“对,我也敢肯定,这是代表爱情的颜色。”

“哇,不愧是我们的班长哦,居然打败校花轻易取胜耶。”

“班长,要请吃喜糖哦。”

“……”

就这样,我身边几个充满浪漫细胞、幻想爱情的女生七嘴八舌一窝炒。

“啊!“橙子突然拍案而起,恍然大悟像想到什么似的,“冷禹晔他,就这么多年来,还像还没有传过他送哪个女生礼物的哦。”然后直直地盯着我。

害我被她吓一跳,“你看得到啊?”我有种被打败的无力感。

“是真的啦,只有女生送他礼物,他从来都不去反送或什么的,乐乐,你夺去了那些女生梦魅以求的殊荣啊,很好,我以你为荣。”橙子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像自己的女儿终于可以嫁出去了的欣慰样。

我拍开她的手,“无聊。”

“怎么会无聊,天上掉馅饼耶。为女性同胞们争点气,为了我,你更要争气,牢牢地抓住冷禹晔的心,别让他这个恶魔再流连花丛残害众多姐妹,加油。”橙子说得极其奋慨万千。

“那还真要谢谢你啊。”我朝她挤出一道极其难看的笑容。

“朋友嘛,应当的。”

他的爱情?好虚幻,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五年前,他从来没摆过好脸色给我看,还用那种方式来侮辱我;五年后,他身边的女伴一个接一个,哪个不是校花级人物,还不都无法令他停驻脚步回头望一眼。而我呢,我自认为不漂亮,顶多也是清秀罢了,何以让他做出如此跌破众人眼镜之举,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他要整我。

为了躲避好事者的穷追不舍,漫天的胡诌妄语,也为了自身耳朵安全不受蘖毒,整个下午躲在毫无人烟的女生会(就是女生中高层人士开会的地方)里,难得的清静。两节课过去了,放学了,应该都走了吧。正当我想步出去时,一只纤纤玉手很不客气的横挡在门口。

“那么快就想走啊。”一个女孩把我拉回了就近的椅子。另一个声音随着响起,“我们好久没聊聊喽。”

“拜托你们两个,让我清静清静。”眼前的两个人,就是逄茜和璇。

“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快快招来。”璇指定了不放过我。

“说吧,感觉如何,绯闻女主角。”逄茜也不打算放过我。

“哎,你们都在落井下石是不是啊。”我认命的坐在位子上。

“我们是关心朋友。”逄茜指正我的语误。

“既然关心我,那就让我清静。”我捂着太阳穴。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逮到有关你的绯闻,哪能放过你啊。”璇不理会我的抗议,总之就是要我满足她们的好奇心。

“听说早上某人送你水晶啊。”

“还是粉红色的哟。”

“象征爱情,真浪漫。”

“也代表等待爱情,喂,等待你哦。”

“怎么不说话啦?”

“你们不都在说吗?我怎么插得上嘴啊。”这两个妖婆,就会调侃我。

“那你说,我们洗耳恭听着。”璇把椅子搬到我身边,眨着眼睛等待我的细说。

“你们不觉得怪异吗?从小到大,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敢来问我,明摆着的事啊。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逄茜反驳我的孩童言论。

“一样的。”我很肯定的说。

“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认为是因为看你不顺眼。”聪明如逄茜,一眼便能望穿我心里的想法。

“很简单,空穴来风。”

“NO,NO,NO,即使是因为单单的不顺眼,他用不着以身冒险吧,以前大把时间为什么不整你,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换言之,就是他心里有想亲近你的想法,才会做出今天的举动。”璇说得振振有词。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璇的说法,太难以信任了。

“不是,不过同学六年,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点,包括他心里面装的一些……”璇笑着不说下去,故意留下玄念给我。

“许家小妞,那个水晶就是最好的证据。”逄茜也笑着打破我的不信任。起身坐到我旁边(原本坐我对面)。

“你们又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呢?”我问。

“他从不对女生献殷勤,也从不会去主动找一个女生。”逄茜抓起我的发尾把玩着(怎么很多人都喜欢把玩我的头发)。

“以他一向阴晴不定的性格作风,没人敢乱传绯闻,因为会被他第一时间给整死。”璇说。

我一脸厌烦,此时跟本就不想谈关于他的琐碎,我也无法认定一个由仇恨而引发的感情,对,我跟他之间,只是敌人的关系。

“乐,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有一天你会明白,现在即使我们说破嘴你也不会相信,是不,你先入为主的认定了他对你有预谋,那我们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这,不是你所自认为的‘空穴来风’,而是我们大家认定的事实。”逄茜看着我极为难看的表情,无奈的说。

“对,时间会证明一切,而我也不是天使,我没空去拯救坠落人间的恶魔,所以,有关他的事,你们不要扯上我。”

“恶魔刚好配你这个不是天使的魔女啊,怎么样,门当户对耶。”璇笑着打破我的言论。

“干嘛一定要谈他,也干嘛一定要把我扯进来,我还没有疯到要去自杀。”又不是没有前车后鉴,干嘛一副认定我必须跟他是一对我荒唐言论。

“那好吧,我们来说说别的正事。”逄茜亮出手中的一个信封。

“什么?”我接过。信封上写的收件人是我。我好奇的撕开,里面是一张纸,好笑的是纸上的字。

[别太嚣张,小心被车撞死。]

是用电脑打出来的,连信封上的属名也一样。

“我早上截到的。”逄茜抽去我手上的纸,看了后,一记冷笑,“真幽默。”

璇也接过去看,“嚣张?何以见得?哈,的确有够幽默。”

“你认为会是谁?”逄茜问我。

我耸肩,的确想不出来。

“这是在下挑战书还是什么?”璇轻笑出声。

“恐怕是,乐,你又不诏告天下你是混哪的,这种麻烦,将来还是会有的。”逄茜说得我好像是十恶不赦之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种事,我完全不放在心上。第一,在学校,有这两个妖婆外加一个橙子在,没人能动到我,即使有,也会被她们拿校规处罚,三年前就有这样的案例;第二,在东区,更不用说,我的地盘谁敢动我,除非不识本人,但东区眼目众多,我也没啥好担心;第三,本人自幼习武,不自夸,对付十个绰绰有余。所以我还真想不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总之,人在暗处,你在明,小心点。”逄茜毫不掩露关心。

“要不要告诉你那口子?”璇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关他什么事啊,他也不见得会担心。

可偏偏璇故意要曲解我的意思。“哟,这么快就要掩护他啦,好感人哦,还说你们没关系。”

“去你的,少自作言论。”我笑着捏着她的脸颊,她当然也不让我好过,也回捏我,而逄茜被我们幼稚的举动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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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不需天使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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