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就在靳茗雷将事情弄清楚且出了宫门返回定北王府的途中,没料到府里已掀起惊天风暴,因为咏梅竟失踪了。

「该死的!你们这些守卫都瞎了吗?如果她没有由大门口出去,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靳茗祺大发雷霆,语气严厉地喝斥。

「属下真的没有见到咏梅姑娘出大门。」看守王府门口的守卫忙不迭地解释。

所有轮班看守门户的守卫一字排开,脸上净是惶恐慌乱的神色,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靳茗祺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而其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找不到咏梅,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过这也让守卫们明白了此时危险的处境,不觉更加心惊胆战起来。

「白天、夜晚的各班守卫皆说不曾见她出入,那么你们谁来告诉我,一个人是怎么消失不见的?」冷厉的嗓音如寒冽的风,吹拂过每一个人身上,靳茗祺一向温和的黑眸已被寒冰覆盖。

他不过出城处理商务,才隔一夜,那个被他宠溺在怀里的小东西竟然消失无踪,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心口泛起的忧心焦虑,几乎当场将他击倒。他的小梅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呢?

此时,大厅快速奔进一道人影。

「少爷,属下已带人将府里的每一处搜遍,并未发现咏梅姑娘的踪迹,另外属下已派人在王府外四边巡查,并探查是否曾有人见过咏梅姑娘……」靳风将查探后的结果禀明。

靳茗祺闻言脸色更加黝暗,心中更是一沉。

「靳风,多加派人手,重新清查府里一次,并仔细询问,看是否有人曾见过她,且问明是在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靳风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再次奔出,突然他身形一顿,回过头来,「少爷,王妃已知咏梅姑娘失踪之事,此时正朝着大厅而来。」说完,他身形一闪,已出了大厅。

「都下去吧!各守岗位,未轮值之人随时听候命令。」靳茗祺冷然挥退面前一排人墙,心烦意乱的在大椅中坐下。

须臾,谷子蓉已如靳风所言,大步走人大厅,神情冷静,唯美眸中的一抹焦虑神色表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干嘛!吃了三斤黄连啊,一张苦脸。」

靳茗祺正凝神苦思,冷不防的娇嗲嗓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好好一个人交到你手里,竟然还会被你给看到丢了,啧啧!」谷子蓉无奈的摇头,回瞪他一眼,语气中充满着嘲讽。

「妳如果有什么建议就请快说,没有就请妳回向日居去,不要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打断我的思绪!」不耐的目光直射,靳茗祺口气不佳的撵人。

「别急着赶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线索。」谷子蓉凉凉地说道,状似优闲的坐入一张椅中。

「妳知道些什么?」靳茗祺立刻由椅上跃起,急问道:「妳知道咏梅在哪儿尹」

「我是不知道小咏在哪里。」她直言道,看着立刻沉下脸的靳茗祺,忍不住有些好笑。

虽说自己也是很着急,但是能看到这位与她老公之前的风流行径媲美的「烂人」小叔眼露恐惧,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不过,我有一个想法。」她睨着他,「何不由你在悦云阁的那两名侍妾身上探问看看。」

靳茗祺一愣,「大嫂的意思是,咏梅的不见踪影是她们其中一人搞鬼?」会吗?他的心中浮起疑问。

「难说。自从小咏住进迎月居,你就对她们不闻不问,弃如敝屣,一个失宠的女人,其心态是很难预料的。」

「是吗?」靳茗祺半信半疑道,实在不太相信。

「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她们做的,只是建议你不妨在她们身上探查看看,反正目前情况不明,小咏也消失无踪,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条可疑线索,对吧?」

笨蛋茗祺,难道他没听过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吗?而且她谷子蓉敢拿项上人头打赌,小咏的失踪,一定跟那两个失宠的侍妾脱不了关系。

想当初她跟茗雷刚在一起时,不也被茗雷当时的侍妾陷害得很惨,要不是自己懂得医理及会一点拳脚功夫,此时的她别说是王妃,恐怕坟前的草都比人还要高了。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的思忖时,大厅门前出现了一道畏畏缩缩的身影。

「是谁?还不进来!」靳茗祺眼尖地发现,冷声喝道。

门边的身影顿时一僵,满脸惊怕的走进大厅,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妳是谁?」望着低着头踉跄行至面前的小女婢,靳茗祺冷眼问道。

「少……少爷……奴……奴婢是……厨房的小月。」小月害怕的嗫嚅道。哇!少爷的脸色好恐怖唷!

「妳在门边探头探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靳茗祺眼看着她的头顶,冰冷的嗓音稍缓和。

「是……是的,少爷。」她鼓起勇气道。

「说吧!」

「少……少爷,昨……昨儿个夜里,我……半夜起来小解,好象……好象瞥见若……若兰夫人从竹林中走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扛着大包袱的男人……」小月嗫嚅地说着。

「后来呢?」靳茗祺脸色一变,语气如冰。

小月打了一个寒颤,「后……后来我看到他们朝着后门的方向走远,我……好害怕……就不敢跟过去……」她努力将昨夜所见的情景描述出来。

「妳确定看到的是若兰?事关重大,妳仔细想清楚,若有虚言,我定饶妳不得!」靳茗祺撂下重话,因为若兰一直以来都给他温婉贤淑的印象,所以一时之间他实在不敢相信,她会做出半夜跑到竹林的事情。

小月全身抖颤,沉默了一会儿又开了口,这回她的语气中多了一股笃定。「少爷,昨晚月光非常明亮,奴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若兰夫人的脸,甚至她脸颊上那颗美人痣我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是若兰夫人没错。」

狠戾的神色在靳茗祺的眼中凝聚,一转身,他立刻冷声命人将悦云阁的若兰带到大厅来。

一旁的谷子蓉眼中泛起得意神色。看吧!她果然没料错!一个男人在同时间拥有好几个女人在身边绝非好事。

没多久,若兰已被靳风亲自带进大厅,并强押她站在原处不动。

「说!妳把咏梅弄到哪里去了?」一见到若兰进入,靳茗祺立刻质问出声。

若兰一凛。「若兰不懂爷话中之意。」她强装镇定的反问道,心中笃定自己的行为极为小心,万不可能有他人知晓。

「妳最好是给我从实招来,否则我会让妳痛不欲生,一辈子后悔!」靳茗祺脸色愈发冷冽。「别当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冷冷地再撂下一句。

若兰心头一凝,被靳茗祺眼中的戾气所惊,这是她从未在他眼中看过的神色。

「若兰什么都没做,要我招什么?」不过,即使他的神色再狠戾,她也不能承认,因为只要她一认罪,那她过往的一切算计岂不成空。

靳茗祺怒气狂燃,眼中显露杀气,大手一伸,立刻攫住她细弱的手臂反转。

「已经有人看见妳昨晚夜深人静时,带着两名陌生男子在府后竹林出没,妳竟敢说妳什么都没做!还不快说!」他怒目道。

「那个人看错了!」若兰脸色大变,心惊胆战之余却仍是嘴硬的回了一句。

怒火在靳茗祺脑中炸开,铁臂一使力,清晰又清脆的骨折声连同凄厉的尖叫声传遍大厅,手骨被折断的若兰则在他放手时软倒在地。

「靳风,泼水!」靳茗棋冷厉命令道,眸中净是腾腾的杀气。

靳风立时命人提来一桶凉水往若兰身上淋下。

若兰醒来,捧住被折断的腕骨,满脸痛楚,泪流满腮,再加上一抬眼即看到满脸蒸腾杀气的靳茗祺,以及他眼中冰冷绝情的神色,心知大势已去。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其它共犯?」怨毒的神色浮现在她的眼底,她勾起阴险的笑容反问着,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的面容显得狰狞。

「我只要妳说出咏梅的去处!」靳茗祺冷厉地问道,口气已不耐。

「何不去问问你另一个失宠的侍妾!」若兰咬牙恨恨啐道。

靳茗祺眼底厉光一闪。

「靳风,将琳儿带来大厅见我!」

命令一下,只见靳风应了声,身形闪出大厅。

从头到尾都没吭气的谷子蓉,则用着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靳茗祺。

哇!一直以为他个性温和,很好欺负,想不到他比她老公还要狠哩!

看看他,面不改色的就将一个弱女子的手骨折断,甚至还满脸杀气的怒瞪人家,一点也不顾念旧情,好歹人家也服侍过他好一阵子呢!

看来小咏还真是他的心头肉呢!才一不见踪影,他就如同被剜了心似的抓了狂。

谷子蓉再睨了地下狼狈的若兰一眼。

可怜哪!明明长得一脸温柔婉约的模样,却是个心机深沉的狐狸,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哩!或者,是因为嫉妒心作祟才会变得如此丑陋恶毒?

※※※

琳儿一踏进大厅,看见地上的若兰与高坐在大椅上、满脸暴戾的靳茗祺时,立刻明白东窗事发了,而身后的靳风将她带来大厅的原因,定是若兰将她供出来了。

心虚的她立刻脸色惨白,双膝发软地跪倒在地。「爷,是若兰定下的计谋,然后怂恿我帮她的!爷,你要明察呀!」不打自招的琳儿,生怕若兰将罪名全推在她身上,于是大声的嚷出实话,一边怒瞪若兰。

「还不将实话给我从头说清楚。」

宛如从地狱发出的阴森嗓音惊住了跪在地上的琳儿,她的脸色愈发青白,也蒙上了一层恐惧,而她与若兰共同合计的阴谋也由她的口中吐出。

原来她们就是趁着靳茗祺昨天出城处理商务不在府里时进行计画。

她们趁着懂武功的靳茗祺不在府里,且迎月居守卫也没那么森严的夜深时刻带人潜入迎月居下迷香,然后将昏迷不醒的咏梅装入布袋之中,再引路让入侵的匪徒由靳府后方小门带离。

琳儿看着神色愈来愈可怕的靳茗祺,几乎不敢再说下去了。「呃……若兰要他们将人带离京城,走得愈远愈好,然后看是要将她卖入妓院或是……杀了都可以,反正就是随他们处置……」

如刀割的疼痛袭来,几令靳茗祺难以承受,握住大椅扶手的一双大手紧缩,坚硬的木材犹如豆腐般被捏碎。

「靳风,将她们俩交由官府处置定罪,无论以何种方式,务必要他们从重量刑,处以极刑。」

「是,少爷。」

「另外,用府里的人力以及茗记的广大人脉,务心要查出那两名匪徒将咏梅带往何处。」

「是,属下这就去办!」靳风立刻领命。

心头一阵阵的绞痛掠过,靳茗祺满是伤痛的眼眸望着空茫处。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那个可爱又天真的小东西已深深进驻他的心中,并稳稳地占有一席之地,再也无法忽视。

她的杳然无踪才让他终于面对了自己那死也不承认爱上她的心情。

老天,为什么要在他失去她之后才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他还有机会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向她倾诉他的爱意吗?

隐隐泛着银光的黑眸倏地燃起坚定的神采,他靳茗祺郑重起誓,他定要找回心爱的女人。

但是,她在哪里呢?

※※※

就在咏梅被掳出王府的第四天,远离京城几百里的一处小溪旁,用粗麻布包裹住的长条物被人由马背上丢至地上。

丢掷的力道松开了布袋口,也震醒了被装在麻布袋已昏迷三日夜的咏梅。

「那娘们给的迷药还真是让她昏了三天还不醒!要不是不喜欢玩一团死肉,我早就上了,呸!」

「放心吧!那女人说她三天就会醒,算来就是今天了,也不枉我们连赶了几天路。咱们干脆就在这里好好乐一乐吧!」

「刁大,你说那定北王府的人会不会真追了下来?」

「放心啦!我们都已经迷离京城好几百里路程了,就算定北王府想追查也追不到了。」

「要不是那个女人出了重金,我才不要做这么累的事……」

一句「定北王府」打进咏梅昏沉的脑中,她努力对抗那股昏沉的睡意,才终于抬起千金重的眼皮。

「刁二,她醒了,先弄点水给她喝。」

不一会儿,一阵清凉的水直下喉头,咏梅贪婪地直咽着,而随着凉水入腹,她的视线也清明许多,就在她睁眼的同时,她看到毛茸茸的头脸。

「啊--」她尖叫一声,使尽吃奶之力,身子翻滚一圈然后坐起。睁得极大的乌溜大眼马上又看到另一张也是毛茸的大脸,而这两张面色不善又狰狞的大脸下,则配着一副魁梧又壮硕的身躯。

咏梅不解的左瞄右瞄之后,确定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于是眼珠子又回到面前两位大汉身上,心中对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你们是谁?祺呢?」她吞了口口水,开口问道。

「我是刁大,他是我兄弟刁二,至于妳口中那个祺是谁,我们不知道。」

「嗄?怎么会?」她不是正在迎月居的寝房睡觉吗?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两个她一眼见到就很讨厌的人坐在她身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妳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以后妳就跟着我们,而且什么事都得听我们的,懂吗?」刁二扬起拳头在她鼻前威胁的挥了挥。

「对,如果妳把我们伺候得好一点,我们就不把妳卖到妓院去。」刁大垂涎的伸手摸上她白嫩的小脸蛋,心想这张脸还真是吸引人。

「你在干嘛!」她一惊地别开脸,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那只偷摸她的脸的手让她感觉好恶心喔!「还有,你们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不懂没关系,只要懂得伺候我们两兄弟就成了。」刁大难舍刚才手掌下的柔滑触感,边说边移动身躯扑上去。

「啊--」她尖叫一声,反射地闪避,可惜三天未进食的身子过分虚软,一下子就被刁大推倒在地,而他粗壮的身躯也压上了她。

「喂!你要干嘛!」她挣扎的破口大骂,却在对方一张大嘴俯近时,猛地有些恍悟。「我知道了,你想吃我,就好象祺吃我一样?」她嚷问着。

刁大淫邪大笑。「小美人真聪明,妳怎么知道哥哥我就是要吃了妳呢?」说着他开始扯拉她身上仅着的单衣。

「啊--不行!只有祺可以吃我,别人都不行……」她死命抵挡他撕扯她衣衫的淫手,嘴中气愤地嚷叫着,心中也是忿忿不平。

讨厌、讨厌、讨厌啦!男女授受不亲耶!他怎么可以乱摸她,还乱扯她的衣衫,更何况她已经跟祺亲亲抱抱过了,她也只喜欢让祺亲亲抱抱,所以她绝不要再让别人摸到她也抱着她。

呕!而且他还好臭喔……

衣衫撕裂的声音,让咏梅脑中更加重危险意识,于是她反射的伸手抓向他的脸。

「该死的女人!妳竟敢抓伤我的脸!」刁大凶狠地瞪着她,边骂边伸手用力的掴了她两巴掌。「刁二,还不来帮我按住她的手!他娘的!今天我不上了妳,我就不姓刁!」他啐了一口口水,怒骂着。

两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咏梅心头的怒火升起,尤其眼角又瞄到逼近的刁二身影,心中全然忘了一切,心中只觉得好气、好气,于是她扬起右手一挥--

「啊--」惊呼由正伸手向她的刁二口中传出,而惊呼声未止时,他已跌落在丈外的溪水之中。

正当她扬高的右手想挥向压在自己身上的刁大时,突地她身上的重量一轻。

「他奶奶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这么嚣张的欺负良家妇女!」

随着男性粗鲁的咒骂声,刁大的身躯已被人揪起,接下来拳头已轰上他的脸,使他的身躯飞离直跌往刁二跌入的溪水当中,接着那大拳头将咏梅由地上揪起。

「喂!小妹妹,妳没事吧?」说着他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披在她有些春光外泄的身上。

「你的拳头好大、好有力喔!」咏梅怔怔地望着眼前长相英俊、身躯却像熊般庞大的年轻男子,突然由口中冒出这两句话来,接着又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乌溜大眼,似是仍处于震惊之中。

「嗄?」男子一愣,突地大笑出声,「小妹妹好有趣喔!」

话才落下,他却又惊见女孩那双睁得极大的眼中突地布满水气且身子直往他靠近。

「喂!小妹妹,妳别哭啊……喂……妳别靠过来……啊!」男子无奈的看着揪住自己衣袖嚎啕大哭的女孩。「喂!小妹妹,坏人都被我打跑了,妳干嘛还哭得这么伤心啊!」他手足无措的安抚着,最后才伸手拍拍她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

咏梅闻言吸吸红通通的鼻头,慢慢收起了泪水,一双红肿却闪着天真的大眼直盯着他。

「你是谁啊?」

「我叫勉梓俊。」男子见她不再哭了,才松了一口气。「小妹妹,妳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我先送妳回家好不好?」

「我叫黎咏梅,住在京城定……啊!对不起,我弄湿了你的袖子。」她惊呼一声,大眼瞄到自己手中揪着的衣袖,急忙地放开并致歉。

「没关系。」他瞄一眼衣袖,不在意的挥挥手,「妳说妳住在京城,那可是离这里好几百里远哩!妳是怎么被抓来这里的?」

「我……我也不知道。」几百里?怎么会呢?「我只记得我在睡觉,一觉醒来后已经在这里了。」她环顾四周,眼底泛起委屈的神色。「而且我一点也不认得这里是哪里。」

「喔?」他看看她又问,「妳在京城里不会是什么大官的子女吧?否则人家干嘛摸黑把妳掳了出来,还跑到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来。」

「才不是呢!我只是人家府里的小女婢而已,才不是什么官家小姐!」

勉梓俊一愣,「是这样吗?」他狐疑地看着她,「那就奇怪了,人家干嘛要掳妳出京?」他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她搔搔头,又想了一下,「你看会不会是他们掳错人了?」

「有可能!」他露出恍悟的神情,「对了,妳是不是跟妳家小姐睡在一起,所以人家才会看错而抓错人?」

「哪有!小婷住向日居,我住迎月居,哪有睡在一起?」她脱口反驳。

「向日居……」他温和的眼倏地闪过一道精锐的光芒,「我说小梅妹妹,妳到底是住京城哪里啊?」他状似随意的问道。

「定北王府嘛!」她顺口溜出,「从来没有人叫我小梅妹妹耶,听起来好不习惯喔!」她小小的眉心思考的蹙起来。

「那别人都叫妳什么名字呢?」他的嗓音含笑。

「小咏或阿咏啦!」还有祺都叫她小梅子哩,唔……不晓得祺知不知道她被坏人掳走了呢?她突然好想见见他喔!

勉梓俊看着她若有所思且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的模样,可爱得犹如天真不解世事的娃儿。

「好吧!小咏妹妹,那妳可以告诉我,妳在定北王府都做些什么事吗?」

「很多呀!上厨房做包子,陪小婷玩,陪蓉姊姊说说话,还有……」

「等等!」他举起手,「我知道了。」

她果真是定北王府的婢女,因为她口中所说的事都是婢女的工作嘛!只是不知道她口中的「蓉姊姊」指的是谁,另外她是卖给王府做婢女抑或只是短期契约而入府工作的?

「妳想回京城吗?」

「想啊!」她看着他的大眼突地又升起疑惑,「勉……呃……俊大哥,这里是不是离京城很远啊?」她小小声地问。

「嗯。」他点头并看看她,「依妳这种个头的脚程走起来大概要半个月吧!如果骑马就会快一些。」

「那么远啊……」那她要怎么回京城找祺?还有王爷也尚未将玉佩还她哩!

「小咏妹妹,妳饿不饿?我带妳到前面的镇上吃点东西好不好?」他看着她垮下的小脸问道。

「饿啊!」她无精打采地回道。

「好,那我们走吧!」勉梓俊举步就走。

「喔!」愁容满面的咏梅只得快快拉紧他披在她身上、衣已垂在地上一大截的外衫,举步跟上。

「我们要去哪儿?」

「桓县,我有事要办。」

「喔!」

「别担心,妳忍耐几天,待我事情办完,我就送妳回京城。反正我也得上京城一趟。」

「俊大哥。」

「什么?」

「你知道东阳县吗?」

「知道啊,往桓县的途中就会经过东阳县。妳问这作啥?」

「那我可不可以回东阳县?那是我家。」

「妳家?妳不回京城啦?」

「嗯……我想先回家看看,过阵子再到京城去。」

「可是妳一个女孩家……」

「没关系的,俊大哥,上回我也是自个儿到京城去的……嗯,不过我可以拜托俊大哥一件事吗?」

「什么?」

「等俊大哥办完事回到京城后,可不可以代我上定北王府说一声,告诉蓉姊姊或是祺,说我过一阵子就会回去?」

「谁是祺?」

「嗄?喔!祺就是少爷嘛!我没告诉你我在迎月居工作吗?」

「喔……那蓉姊姊又是谁?」

「就是王妃嘛!她要我这样叫她的!」

「嗄?王妃?」

「俊大哥,你肯帮我去说一声吗?我怕他们会担心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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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拐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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