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宣泄过后,鸣州重重闭上眼,与其说是不敢真是对方,不如说他不敢面对自己。

宇衡感到喉头涌上一股无由来的痛楚,击碎了眼圈亲昵表象。

宇衡手指沾染的爱液在鸣州上身肆意涂抹,手指因此增强了游走的力度,像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占领他,在需索的同时,自己的敏感带保持着令他懊恼的高热,不依不饶地摩檫,试图寻找好的入侵方式。

鸣州被他的攻势惊醒,一脸绯红地隔开两人太过近身的部位。

「停——停下!小钟!」

「叫我宇衡。」

鸣州身体持续紧绷,现在便是完全僵硬了:「宇衡,我们不能……」

宇衡无法遏制汹涌而至的情欲,他只是没完没了地亲吻鸣州的胸膛:「我只有二十四小时,你只给我二十四小时!」

说完这句,尚未得到释放的身体和被对方热液浸湿的手心,逼得他在不能维持冷静,似上弦的箭,半丝犹豫都只能逼得他欲火焚身而亡,鸣州拧着眉头的样子,都似一枚催情弹,让他彻底失去思想。

宇衡觉得当男人体内的兽性本能被激起,满脑子就只能想到让猎物如何归属于自己,再不可能轻易放手。对方结实性感的大腿顶在他的下腹,看鸣州因羞耻而半睁的黑眸,即使没有更多的表情也已经泄露太多。

为你举了白旗,为你放弃自尊,为你化成一只影子,全都可以,只要不错过你。宇衡感到,也许梁鸣州的出现就是为了惩罚自己以往过于有把握的人生,以及对他长时间倔强和自满的警告。

谁都有天敌,唯有输给自己钟爱的对象,才不至于不平,所以宇衡认为这段宿命般的相逢是上天给他安排的考验。

就当他准备霸王硬上弓的时候,鸣州再次开口:「宇衡,不要再继续了——」

「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停?!」宇衡闷闷地将头埋入鸣州的颈肩之间。

但下一句话果然令他收了势。

「我已经跟曼贞开始约会。」

所以动作都在这一秒钟停顿,连带起一场短暂的沉默。直到宇衡顶着一头乱发缓缓抬头,眯起的眼透着泄气而危险的光。

「你存心想害我硬不起来是不是?」

对于掩不住沮丧的宇衡,鸣州随即一言不发。半分钟后,宇衡躺倒在鸣州身边,与他一起挤在狭隘的按摩床上。

「直到为什么我要带你去那间泰国餐厅和光影工作室么?」

鸣州仍没有搭腔,于是宇衡开始自说自话。

「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一点。你怎么会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在你之前,我承认对一个男孩有过点意思,但那也是只停留在好感而已,不会主动出击,因为我始终觉得女人更吸引我,直到那天,我在行知的礼堂里看到你。」

这是的鸣州转过头看向他,像是有些惊诧,的确,他还是头一回听宇衡透露这些,而且,他一直以为,除去在钟宅客厅初遇时那惊鸿一瞥,之后的那场青年派对才是他俩的正式初识,想不到,原来他更早发现自己。

「你站在讲演台上,好像所有人都是你的信徒,那份跩跩的自信让人讨厌,但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目光。你完全是我喜欢的型,优雅高贵的样子,偶尔又懒懒的,像只来意不善的天鹅,我以为我喜欢这种型的女孩子,原来不是。

一向没有设定情人标准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男人套住。以前我绝不会去想感情这种婆妈的事,我想要得到的人,一定不会失手,但现在,那种想要又得不到的感觉,真的……很逊。」

讲着讲着,自己就先伤感起来,到底年轻,知道烦恼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突然提高声音安慰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知道吗?经过这些日子,我明白了一件事:你比我对感情更吝啬。遇到你,不晓得是不是我钟宇衡倒霉。」

鸣州就在这时开口:「我们其实……连这一天都不该有。我一定会后悔。」

「看来我是真的很倒霉,遇到你这种死硬派。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有谁可以击穿你这里?」宇衡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心脏位置。

鸣州问他:「你有为谁心痛过么?」

「有!怎么没有。比如Lucky啊。」

「Lucky?」

「我家的狗啊,养了十三年,突然有一天病死率,我不晓得多伤心。」

鸣州终于笑了:「你很少这么跟人聊天吧。」

「我已经做了一件以前打死我也不会做的事情。」

「什么?」或许是被宇衡的大条神经感染到,鸣州开始放下芥蒂和方才激情后的尴尬,同他扯起了话题。

「谈心啊。」公布了答案的宇衡有些不快,「人真的很虚伪,明明谁都没看了解谁,还要努力作倾听状。好比你现在这样。」

「你这么吃透我的本性,怎么还有……」

「还要缠着你吧?」宇衡翻了个白眼,「我钟宇衡犯贱呗。讲出来,我不知道日后要怎么混。」

「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的出现可能会让我过高估计我自己。」

「你还真当自己时老头子啊,拜托!你这么招人还不自知,我奶奶在世时讲过有人天生命犯桃花,大概就是指你这种人吧。连胡小蓉都在我面前拼命夸你。」

「小蓉跟你认识很久了?」

「怎么,吃醋啊?认识时间长短又不代表什么,我也不过同你相处了没多久,可还不是像个笨蛋似的围着你转。」

鸣州自己都没注意到当时的语气中参杂着一些苦涩:「你们很相配,世人眼中的情侣就应该是你们这个样子的。」

「还金童玉女咧!讲什么鬼话啊你。」宇衡有点气不过,噌地做起来冲他发起火,「拼命要让我跟别人凑成对,你可以摆脱我这个大麻烦是不是?你也不用急着把我清仓大甩卖吧,过足今天,我会自动跟别人双宿双飞,不来讨你的嫌,OK?」

「我不是那个意思。」鸣州叹了口气,侧身下床,披起浴袍向更衣室走去,「走吧,我不习惯在这种地方过夜。」

「是要跟我去开房间吗?」宇衡半调侃半讥讽地跟上,「我可是喜欢那种四面有镜子的,噢,最好天花板上也有。」

对宇衡来说,看梁鸣州穿戴也是一种享受。他动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像是再急的事也打破不了他既定的规律。

「不要盯着我。」因为有人过分直接地监视,鸣州的步调被打乱了。

「怎么,不习惯?我都把你看光光了,已经验过货,传什么都没用了。」宇衡歪着嘴角坏笑,「有没有人说你过你屁股很好看。」

刚在系皮带的鸣州像是被传染,回了句:「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变态说这种话。」

「有进步,开始反唇相讥了。我以为梁教授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文明人。」

「现在回家去,勤姐在担心你。我年纪大了,没体力二十四小时不睡觉。」

「跟老人家谈恋爱的我还真是比较吃苦,要我回去可以,今晚你睡我房间。」

「回去再说。」

看鸣州想蒙混过关,宇衡倒已是经验十足:「你不答应,我就拖留在这里睡沙发。当然,六面是镜子的旅馆房间也可以考虑,反正都已经被人讲变态了。」

「你不要耍无赖好不好。」

「我有吗?」

鸣州摇了摇头,完全无计可施,最后才应允:「你要愿意,可以睡我房间。」

宇衡一下子窜起来,随即又发现自己的兴奋很孩子气,于是又克制地坐下,嘴上一本正经地答:「那我考虑考虑。」

就这样,跟在鸣州身后拖着脚步的宇衡,心中莫名地有些雀跃,因为他从没想过,可以跟梁鸣州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和交流,好像离他近了,近得触手可及。

原来他们之间也并非时刻都要剑拔弩张,两人培养默契的方式虽然有些诡异,但好在已经开始有进一步的共识了。

两人刚坐上车,宇衡立即道:「真的现在就回去了?不要吧。」

「嗯。」鸣州打起方向盘,不为所动。

宇衡啪地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下车。」

「又想干嘛?」

「我来开。」

「你怎么总是跟我抢驾驶座?」

「因为你都不肯坐我的车呀。只要开你车,我都是事后叫司机把我的车从原来停的地方开走,你说到底谁更麻烦。」

鸣州再次妥协:「好啦好啦,我开,你说地方。」

「往东,西街酒廊。」

「同你在一起为什么总要喝酒?」

「呵,不把你灌醉,我怎么可能有机可乘!」

想不到宇衡实话实说起来,还真的让人啼笑皆非。鸣州摇了摇头,真是怕了他,但事实上,他的坦率是很难得的品性。

鸣州自SPA会馆出来,都不怎么敢正视宇衡,就算再怎么故作镇静,也无法改变刚才在对方身下事态的事实。

内心战胜不了隐隐冒出来的羞耻感,但却没有严重到不适应的地步。钟宇衡于他,就是这样一种微妙的存在,排斥又自我谅解,永远没完没了的拉锯。

西街酒廊一直营业到凌晨两点半,所以最后一个半小时,DJ会玩些特别的花样来调动酒客的情绪。

酒吧中心的小舞池掀起最后的高潮,年轻男女和着快节奏的舞曲摆臂扭腰,很是畅快,宇衡点了杯洋酒趴在吧台上,懒洋洋不怀好意地看着鸣州,突然大声提议:「要不要去跳舞?」

鸣州根本没出声,直接用摇头答复。

对方继续骚扰:「我去跳,你陪我。」

「我不会。」

「做惯优等生,连个舞都不会跳,太没劲了吧你。」

「谁规定人人要学跳舞,我一向很没劲的。」

宇衡坐直身子,猛地对鸣州勾肩搭背,然后指牢舞池里的人:「他们算会跳舞么?不是吧,那个老兄手脚动起来像蟑螂,他都不怕。」

鸣州拨开他的手臂,收回目光:「我不想跳。」

「真不陪我跳?」

鸣州索性轻轻一笑不搭理他了。

「好!」宇衡起身在原地和着音乐优雅地转了个圈,「我跳给你看,我可是很少给人表演的。」

宇衡手心拍了下吧台,挂针招牌式的坏笑,向鸣州摆了摆手挤进舞池。

或是他的身材样貌格外引人注目,众人纷纷给他让我位置。他踩着节奏舞动,手脚娴熟协调,他的眼却直勾勾停留在吧台的鸣州身上,趁他与自己对视时,假装向他抛个媚眼。

鸣州被他的滑稽的举动逗乐了,憋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喝杯中酒。

就在这时,一个高挑惹火身材性感的女郎打破了两人间的眉目传情,她很有技巧地挤开人群,一系列诱人的舞姿引开场内众多男人的垂涎,她在与会周身打转,纤长的手脚亲热地攀住他,并来了一段热辣暧昧的贴身劲舞。

俊男美女锁腰甩臀激情四溢,再养眼不过。鸣州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猛地联想到了什么,于是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直至一曲结束,宇衡悄无声息地走到鸣州身后,然后像孩子似地抱住后者的脖子,在他耳朵边问:「你不喜欢我跟别人跳舞嘛。刚才邀你,你又不愿意,真搞不懂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诚实一点会死啊!」

鸣州急忙拉开他的手正色道:「你跟我跳舞像什么样子。」

「学究就是学究!」

正说笑着,刚刚和宇衡跳舞的女人踩着十寸高跟鞋走到他们身边。

「阿钟,明天我……」

方开腔就被宇衡打断:「我不想听,你走开。」

「你怎么能一点机会都不给!」

「走开,我没空听。」

「难道都是我一个人错吗?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你不走,那换我走。」

这一句终于逼退了这位叫凯利的美女。事实上,她从来不缺男人爱,但只有这个钟宇衡会因为她背着他跟别的男人出去约会了一次就直接甩了她,不甘心,但无计可施。

待窈窕的身影落寞地隐没在人潮,鸣州在一旁开口道:「对女孩这这样,不好吧。」

「不要以为只有你会怜香惜玉,这个女人不适合我的。」

「或许是真有的误会,你连给人家说明的机会都不给。」

「那你会给我更多机会么?难道二十四小时也算。」

「我和她没有可比性。至少,你也曾为她动心,否则哪来今日的怨气。」

「前女友而已,不要说得我好像多情种。现在我可是以单身身份追求你的,够诚意吧?」

鸣州趁势说道:「或无那位小蓉更适合你。」

他不想这么说的,可是嘴又一次动得比脑子快,他只是不愿意与冷静坚持的愈合对抗太久,不然结局真的会变得难以预料。

「如果你再提她,我会真以为你在吃醋,如此惊喜我一时还消化不了。估计你是看我够衰,想把我硬塞给别人吧。」宇衡又叫了两杯酒主动套话,「你在美国难道就没有交过几个女朋友?」

鸣州没有正面回答:「我不适合谈恋爱,都嫌我工作狂,我说过,我这个人很闷。」

「那要不要考虑我看看?我不嫌你不能拨冗陪我,每次都还会自动贴过来讨你欢心,这么狗腿的情人,是不是很省时省心?」宇衡吐血自荐。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我又不是没脑子没眼睛,你不要以为我真的见到帅哥美女就会扑上去,我钟宇衡虽然不算有深度,但也不至于肤浅到连是不是真喜欢都分辨不出来。」

他压抑许久的情感随着酒精倾覆,「我做的再多,还是特定惹你心烦。就算现在钟宇衡有两个,你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一送一打包派送出去吧?」

「那倒也没那么糟。」

鸣州暗自默念:钟宇衡,你的傲慢自信呢?你的意气风发专横霸道呢?此刻有酒精麻痹神经,就可以助我们畅所欲言或是胡言乱语?

那一夜,混沌的不只是时间,还有思想和方向。

迷失的感觉就是灵与肉的双重失重,就像是来到世界的尽头,鸣州只能在接触到那对漆黑的痴迷的眼审视时,才摆脱掉孤独的本性,透过喧哗的人潮,穿越心灵距离,来到不可能再近的地方。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折射到洁白凌乱的床单,床上的两人却都还没有醒的迹象,宇衡露在被子外的长手长腿,就这样大咧咧疑似八爪鱼的造型霸占着鸣州侧睡的身子。

大约时间到了九点多,宇衡睡眼惺忪地醒来,鼻端是对方柔软的黑发,有几根发丝钻到鼻腔,痒痒的,宇衡抱住对方的手臂用了一下李,像是要将怀里的温暖再次确认似的。

一向赖床的愈合这时候却清醒的比什么时间都快,他像是一刻都不想错过欣赏的时间,将鸣州的肩膀压向自己,支起头看他熟睡时的五官。

愈合得意地想:昨晚两人真的是喝多了,回家就烂醉如泥地倒下,还真是失策呢。

鸣州就在这时低低呻吟了一声,这是他快要醒来的前兆。宇衡倏地因他的这份憨态动了情,心里一热,体内莫名燃烧起来。

手下意识地搂紧了他,像兽类找到了栖息地,撒娇般蹭了蹭鸣州的胸膛……

享受过浪潮急退后的寂寥,甩下到达快感临界点时所不能承受的隐痛。除了此时凌乱的心跳和可怕的亲昵,再没有深埋可以用以佐证那恍惚的飘忽的所谓的情爱。

妈的!二十四小时,妈的!倒在鸣州怀里的宇衡在心里暗暗低咒。

汗湿的发带起几分野性,他嘴上凶狠地在鸣州耳旁宣称:「你可能根本不知道,给了我一天,我会死。」

鸣州疲惫地重新闭上微红的眼,安抚不了对方,也平复不了自己。

下午三点,两人坐在F市体育中心的观众席前排,观看一年一度的全国甩尾大赛。各类经过个性改装的赛车在跑道上威风凛凛,引擎呜呜咆哮,这些漂亮的座骑,恐怕是场内男人们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替人跑腿习惯了的小六也来凑热闹,对钟哥带来的客人感到非常新奇,挨个问了下同来看比赛的人,没一个认识他,但小六又觉得他面熟。

今天的钟哥有些反常,往常他总是会主动混到一堆朋友中间充当老大的角色,虽然小六自己总是那个头顶挨栗爆的倒霉鬼,但好歹有钟哥同他插科打诨打发时间。

可就是今天,对方不冷不热地坐在另一片区域,也不与熟识的车队经纪人打招呼,对他也只是点了下头算数,小六十分不解。

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人吧,看哪个在钟哥身边英俊得过分的男人,就算坐着也身姿挺拔,很高贵的样子,很少见到钟哥身边出现这一型的朋友呢。

小六一直很八卦地关注着那头的动静,只见小钟一会儿把自己的表套到对方手腕上,一会儿又把自己遮阳的鸭嘴帽戴到他头上,一会儿把手里的汉堡分一半给他吃,而那个男人都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眼睛直盯着跑道上的车,都很少看小钟哥一眼。

从来没看过钟哥对比尔这么殷勤的,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小蓉姐也没有过这个待遇呢。

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呢?一向以收集情报为乐的小六,好奇心被彻底激起,于是侯了半小时,才逮到一个宇衡离席的间歇。

「Hello!我是小六,钟哥的朋友。」小六装作欢快地搭讪,换来对方礼貌的一点头。

「你好。」

他似乎没有打算自我介绍,小六不肯就此作罢。

「第一次看到这位大哥哎,钟哥又去哪里呢?」

「想喝咖啡,他说要出去买。」

「小钟哥替你去买饮料噢!」小六嘴巴没出息地变成O形,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拍拍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就是觉得,小钟哥的新朋友我应该过来认识一下,他是我的偶像呢。」

好看的男人对他宽容地笑笑,小六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会显得很笨的样子,于是自动气馁。

「别告诉钟哥我跑过来跟你说话的事,他会不高兴我管闲事。」小六摆摆手准备闪人,跨出两步又像被人当头一击,猛地重新转身惊叫,「啊!我想起来了,你姓梁对不对?梁……梁——」

「梁鸣州。」

「对对!我老姐超崇拜你的,还专程坐车去听你的演讲哎。」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很无礼,连忙哈腰道歉,「呀,我不知道是您,多有冒犯,对不起对不起。还有——我可不可以替老姐问几个问题?」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情热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情热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