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马场里,曹雨诗正骑着一匹白马在绕场子跑,她很开心,心情也好得不得了!因为她明儿就可以和楼大哥一起出门了,好好地在无天畹玩个几天再回来;没有二夫人跟着去,她就可以大胆安心地待在楼大哥身边,思及此,她高兴得眼儿都笑瞇了。

「曹姑娘心情很好嘛,何事笑得这么开心呢?」一个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立刻打去了曹雨诗脸上的笑容。

「二夫人。」曹雨诗停下身下的马,有礼地向胡翩翩打招呼;她虽然不想见到二夫人,但也不能无礼。

胡翩翩一身嫩黄色衣裙,衬得她风采清丽,万分地引人注目。她人正站在马场的栏杆外,满脸笑容道:「曹姑娘的马上英姿真让人羡慕,妳出门都是骑马吗?」

曹雨诗的好心情让她愿意和胡翩翩多说几句话,对于胡翩翩的赞美她骄傲地昂首回答:「我的好骑技是楼大哥教导的,因为楼大哥出门一向都是骑马,所以我每次跟随楼大哥外出也一定是骑马。」

「夫君出门都是骑马?那我不会骑马,岂不是要让他陪我坐马车了?」胡翩翩缊意说起。

「楼大哥从来不坐马车的,二夫人若是要坐马车出门的话,那可能要让随身丫鬟陪夫人了。」曹雨诗心直口快地说道,在她心里更是高兴了;二夫人不会骑马,那楼大哥就更不可能带她出门了。

胡翩翩眼里捉弄的光芒一闪而过,她轻轻地咦了声,像是说给自己听般:「夫君让翩翩同他到无天畹去,夫君若不坐马车,那要如何带翩翩一起去呢?」

「妳也要去无天畹?」曹雨诗失声叫出,很是惊讶!怎么会呢?向来只有她一个女子可以跟楼大哥到无天畹,无天畹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楼大哥从不带闲杂人去,怎么可能会带个完全不懂药草的女人去呢?

胡翩翩状似无辜地点点头,还配合着曹雨诗的话反问她:「夫君要带我去无天畹,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曹雨诗费了好大的力气压抑着自己,才没冲口而出顶回胡翩翩这句话,她硬声解释着:「无天畹在半山腰上,上山的路既小又是崎岖难行,马车根本无法到达,二夫人不会骑马,如何能跟着去呢?」除非她和楼大哥共一骑,这想法让曹雨诗嫉妒地想杀人。

胡翩翩歪着头打量着曹雨诗,想明白她这番话有几分的准确,还是只为了不要她一同前去才讲的推辞。但看曹雨诗两眼里只有烧着妒火,却不见心虚的影子,看来她是说真的了。

胡翩翩脑子灵活一转,马上又有了主意,反正也是无聊,多学习一样技术也好,毕竟有现成的人教呢!

「翩翩不会骑马,而曹姑娘骑术却是这么的好,那能不能就就请姑娘教翩翩骑马呢?」胡翩翩态度诚恳。

胡翩翩的话让曹雨诗瞪大了双眼,又来了,二夫人怎么又找自己帮忙呢?而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帮胡翩翩呢?

胡翩翩看曹雨诗不情愿的模样,她又加重了语气:「若姑娘抽不出时间也没关系,翩翩找夫君教也可以。」

曹雨诗巴不得这位二夫人少去烦她的楼大哥;每次见胡翩翩亲密地黏在楼大哥身边,都会让她嫉妒得心痛,她又怎会给胡翩翩借口去亲近楼大哥呢?

「二夫人既然想学,雨诗当然愿意教,时间不是问题,就选现在好了!二夫人现在有空吗?」她要想办法让胡翩翩知难而退,学不会骑马,二夫人就不会想跟着去无天畹了。

胡翩翩是何等聪明的人,她当然知悉曹雨诗心里的想法。不过她并不觉得担心,曹雨诗再不喜欢她,也不敢想要伤害她,她只是不会认真教她而已,以为她学不会

就会放弃去无天畹,其实胡翩翩只要有懂马的人在旁边护着就行了,她可以凭着自己的聪明去摸索出骑马的诀窍来;就算真是不会骑马也无妨,楼渊既然答应她让她同行,就一定会守信带她一起去。

「翩翩有空,就从现在开始学好了!」胡翩翩点头回道。

曹雨诗策动跨下的马,人马走出了马场,来到胡翩翩面前,曹雨诗利落地下了马,带着胡翩翩走进马房,让胡翩翩自己挑匹马来练习。

在马房中所有的马里面,一匹毛色黑得全发亮的骏马最得胡翩翩眼缘,因为牠身型高大壮硕,马身无一根的杂毛,眼睛锐利有神,是匹非常独特的马。

胡翩翩受牠的吸引,不禁走前轻抚着牠。

一旁的曹雨诗忙出声反对:「不可以是大黑,牠是楼大哥的坐骑,别人不能驾驭牠。」

胡翩翩也不敢骑这么高大的马,只是好奇想摸摸牠罢了,她回头请教曹雨诗:「还是劳烦姑娘帮我选吧!胡翩翩对马是一无所知。」

曹雨诗没拒绝,从最里面牵出了一匹棕色小母马对胡翩翩说道:「牠叫蓝星,体型较小,就牠吧!」

胡翩翩没有反对,两人走出了马房。

还好胡翩翩今天穿的绸裙是由多片裙片裁钉而成,行动方便,因此上马跨骑不成问题。

曹雨诗找来马夫助胡翩翩上马,为她约略说明了骑马持缰的方法,就让马儿小走步载着胡翩翩绕场。

起先曹雨诗还不放心地在马旁跟着,后来见胡翩翩已能自己控制马了,就站在一旁观看。曹雨诗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胡翩翩的聪明,只教她一点的基础,她自己就能掌握住诀窍,骑得是有模有样。曹雨诗专注地盯着蓝星看,心想,蓝星是匹不错的马,唯一的缺点是脾气不稳定,这对骑术好的骑士来说没什么,骑士可以用技巧去控制马儿,但若遇上了新手,情况就较危险了。曹雨诗不是坏心要害二夫人,只是想吓吓她而已,希望胡翩翩学不会骑马,也别跟着去无天畹,但她绝不会让二夫人受伤的!

美人做事向来都较无往不利的,时间飞快地流逝,马场上的蓝星依旧温驯地载着胡翩翩小跑步奔驰,没有意外的情形发生。

在马上这种迎着风的刺激感很敦胡翩翩喜爱,她虽然还能不完全适应马背上的震动,粗糙的马缰握起来也不是舒服的事,但是大致上来说,胡翩翩觉得自己还算是挺喜欢骑马的。

蓝星今天状况好得出乎曹雨诗的意料,以牠平时的情形来说,蓝星在跑步了一阵子后就会渐渐地变得毛躁不稳,不听人指挥,有时还会想甩开牠背上的人,而现在,牠却乖巧得让人惊讶。

在马场里转了这么多圈,胡翩翩骑得也有些累了,她被马儿摇晃得有点头昏,她招招手请曹雨诗来帮她停下马。

曹雨诗走上前伸手要拉住缰绳,蓝星却选在这时刻脾气发作了,牠前脚抬起,甩开曹雨诗的控制,放蹄狂奔。

马背上的胡翩翩受惊大叫一声,两手不自主地放开缰绳,改成了紧紧抱住马头,这个错误的骑马方式,更让蓝星感到不舒服而冲撞得愈厉害,毕竟胡翩翩对骑马只是初学生疏的新手,也不知要如何制住牠,只能放任蓝星乱跑了。

曹雨诗急忙地从地上爬起,追着要安抚蓝星,牠发脾气快得让她无法立刻作反应,才会没将二夫人给先带下马背。以蓝星现在发狂的样子,二夫人没多久一定会被摔下马,在这种速度被马甩开……曹雨诗不敢再往下想,拼了命也要追上蓝星。

马场的骚动引起了佣人们的注意,几个在附近的男仆看到了这个情形,马上冲到百草堂里告知少爷。

楼渊一听到仆人的传话,立刻脸色大变,人马上冲向马场。

胡翩翩被马颠得好难受,四肢像是要被抖散掉般,五脏六腑更像被翻过来一样,.胸口的气血汹涌地让她双手渐渐捉不紧马头,眼看她就要摔下马了。

就在危急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旁喝道:「放手!」一双大手也揽住了她的腰。

胡翩翩本能地听命放手,她人马上被楼渊抱起,他提气腾空一纵,抱着胡翩翩转个身落地,一落地,他立刻查看在怀中的胡翩翩有无受伤,闯祸的蓝星也被马夫给制住了。

胡翩翩浑身发抖得厉害,只是死命抱住了楼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楼渊见她吓白了的小脸,又是拼命喘气的难过模样,心疼地将她搂紧在怀中,抱起了人便快步地走回房间。

在床上,楼渊怀抱着眼泪流不止的胡翩翩,正喃喃地轻声在安抚她。他明白胡翩翩现在不是哭个不停,而是被惊吓过度才会泪水不断,这是本能的反应。

好不容易,胡翩翩的情绪才安定下来,眼泪终于是止住了,只还留有间些的抽搐;她娇弱的哽咽声,更是引起了楼渊全心的怜惜。

「没事了,乖乖,别怕,不会有事了!」楼渊抬起胡翩翩满是泪痕的小睑,用手巾细细地为她拭去泪痕,为她的苍白而皱起了眉头。

胡翩翩抬起了白玉小手替他抚平了拢皱的眉头,反倒展现出一个柔弱的笑容安

慰他:「别皱眉嘛,妾身没事了,让夫君担心,真对下起!」

见胡翩翩的心神已定,楼渊这才放下一颗紧绷的心,忍不住柔声责备她:「为什么会跑去骑马呢?又没人在一旁保护妳,妳明白这有多危险吗?而妳偏偏又挑上蓝星这匹马,牠本来就是脾气不稳定的马,马僮没告诉妳吗?」

胡翩翩望着楼渊急切关怀的脸,一双大眼眨啊眨的,万分无辜地表示:「翩翩是听说马车到不了无天畹,而妾身又不会骑马,才会想私下到马场练习,希望明儿能和夫君一块骑马到无天畹。蓝星又是马房中体型最小的马,翩翩哪会想到牠竟会发脾气,才会闹出这场意外来,下次翩翩再也不敢单独骑马了!翩翩应该要再一次谢谢夫君的救命之恩。」她隐藏了曹雨诗的事,她知道曹雨诗绝不是故意想伤害她,顶多只想吓吓她而已,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她不能怪罪别人。

「就算是不坐马车,也不会骑马,我既然答应带妳去,我就一定能办到,妳就别再为这种小事担心。现在妳还有哪儿感到不舒服吗?」

楼渊这种温柔关心的语气千年难求,胡翩翩衡量一下情形,马上就点点头。「翩翩头还是感到昏眩,胸口也觉得闷闷的,一直想要反胃,全身四肢都在酸痛,整个人都好不舒服!」这些话真假各半,她是有这些情况,只是没那么严重罢了!

楼渊认真地为胡翩翩把脉量了下,这才扶她躺下,为她盖上被子轻哄着:「睡一会吧!妳心神受到惊吓,体力也失去太多,睡一觉醒来后,精神就会转好,而身子也不会那般难过了。」说完站起,就想要离开。

「夫君要离开了吗?别留下翩翩一个人,翩翩会害怕的!」胡翩翩忙抓紧楼渊衣裳的一角。

楼渊不得已又坐回床沿,他动手将胡翩翩带入自己怀中,让她可以安稳地靠在他胸膛上,轻轻地摇晃着她,温柔地哄她入睡:「睡吧!」

一时之间,胡翩翩还不太习惯楼渊突来的柔情,但他对自己的呵护备至让她觉得好窝心,证明她的努力没白费;而他的怀抱又大又温暖,胡翩翩听话地闭起了眼睛,带着微笑睡着了。

楼渊将脸埋入胡翩翩的秀发里,闻着她醉人的发香。今天的意外,让他更看清

楚自己对胡翩翩的感情,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也欺骗不了自己;对于她,他是放不开手了。如何解决她名分的问题成了他的困扰,毕竟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想法突然跃入楼渊脑里,或许他真是该回楼府一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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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是因祸得福了!

胡翩翩看着为她夹菜的楼渊,自她早上受到惊吓后,楼渊对她的态度是完全转变了!以前他虽然是关心她,不过那分关心都放在他心中没表现出来,现在楼渊的温柔体贴全显露于外,毫不保留地倾注在胡翩翩身上。楼渊脸上少了以往的严苛冷漠,连身上的那分孤傲沧桑也转淡了,这样的他看起来神采奕奕,也较有人情味了。

楼渊将夹满菜的碗放在她面前,唤醒有些出神的胡翩翩。

「翩翩,别再发呆,吃饭了!」

胡翩翩甜蜜娇俏地对他一笑,端起碗专心吃饭,餐间,楼渊还特别地关照胡翩翩,细心地为她服务,体贴入微。

饭后,楼渊又为她把脉观气色,对于胡翩翩复原的情况很满意,不过仍是叮咛她:「妳身子已经没事了,但是明儿就要出门,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胡翩翩忽然起了股冲动,她忙拉住楼渊的手阻止他离开,撒娇般要求:「夫君别走嘛!翩翩睡了一整天了,从早上睡到刚刚才起床,现在哪还睡得着,夫君留下来陪翩翩聊天好不好?」

胡翩翩向来都是柔媚可人,做事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管会不会惹他生气。但她从来不曾向他要求过什么;她这种小儿女的娇态楼渊还是第一次见到,艳红的小嘴微嘟着,翦水大眼秋波盈盈,柔若无骨的纤躯正紧靠着他,她有如精灵仙子般媚惑他的心,使他无力抗拒。

楼渊将胡翩翩紧紧搂入怀中,克制着自己涌上的欲念;他要她,此刻他多么渴望想要完全地拥有她!

他会得到她的,楼渊能肯定,但一定要在道德礼法都允许的情形下,目前他也只能控制住自己,他不愿亏待或是伤害她。

胡翩翩被楼渊大力地抱在怀中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将自己搂得那么紧,她只不过要他留下来和她聊天啊!

楼渊决定自己必须要赶快离开这房间,因为在房里,他怕自己会情不自禁。

他人身子一低,双手抱起了胡翩翩就往外走。

胡翩翩不了解楼渊要带她去哪里,但她也没问,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楼渊抱着胡翩翩穿过了庭园,步入药楼,沿着楼梯直走上顶楼;顶楼除了堆放药草外,还有个小阁楼,楼渊抱人走入房里后,才将胡翩翩放下。

胡翩翩打量着四周环境,这阁楼里虽然没点上灯,但整个房间却被月儿洒上了一层银白月色,让房内清晰明亮;原来月光是从整片的落地大窗里照人房中,这也使得房里充满了轻柔的宁静。

胡翩翩走上前推开了落地大窗,步人阳台中,触目所及净是辽阔的天地。苍穹似是一匹黑缎,缎面上被钉上了点点的闪烁繁星,美下胜收!而整个京城就匍甸在她的脚下,胡翩翩迷醉地看峃了。

「美吗?」楼渊在她身后站定轻问。

胡翩翩痴痴地点点头,灯火在每个屋里点燃,一片万家灯火的盛景就在她眼前,胡翩翩还能在空气里隐约听到一些声响。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胡翩翩不禁脱口吟出李白的「子夜吴歌」。

楼渊伸手拥住了胡翩翩,替她接了下面的句子:「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胡翩翩转过身来,看着楼渊疑问:「那只是诗人的写法吧!翩翩看楼园的佣人都是一大早在洗衣服的啊!」

楼渊忍不住笑了:「这很重要吗?」

「你笑了,你终于笑了!」见到他的笑容,胡翩翩像是找到宝物般的开心大叫,兴奋地抓住楼渊的衣襟,连夫君的称呼也省了,直接叫「你」。

楼渊被胡翩翩那股孩子气的快乐模样逗得更是笑得愉悦开怀。

楼渊的笑容让胡翩翩也有了新的体认,原来「一笑倾城」也可以用在男人身

上!楼渊他一笑,好似有一股活力注入到他身体里,让他变得年轻起来,使得他原本就俊朗的五官更是英姿焕发、潇洒出众,这样的他足可以迷死天下所有的女人。

胡翩翩目不转睛地望着楼渊看,这样看他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但也让胡翩翩想到了另外的问题;自古以来,男人对女人都是专制得可以,规定妻子的美丽只能供丈夫观赏,男人既能这么做,女人也可以如法炮制啊!胡翩翩知道自己对楼渊的这项要求已经踰越她的本分了,但是她不愿想太多,只霸道地思及,当她还是楼园的二夫人时,她就有权力如此要求楼渊;她盯着楼渊的笑脸看,心中作下了决定。

楼渊发觉胡翩翩双眼一直不离开他的脸,遂停下了笑,柔声问她:「怎么了?」

「除了我之外,你不能让别的女人看到你的笑脸。」胡翩翩一副很讲理的模样。

「你?不再称我为夫君了吗?」楼渊有了逗胡翩翩的心情。

「你当然是夫君了!夫君的笑脸只能留给翩翩看,不能给外人欣赏。」胡翩翩加重语气再重复一逼。

胡翩翩醋意的要求让楼渊欢喜,若不是真心喜爱就不会想要独占它!不过,他也要求公平的待遇,遂调侃地反问胡翩翩:「那妳呢?我是否也要规定我的小妾不能在外面露出笑容呢?」

胡翩翩忙点头答应:「公平,就如此说定了!」

看她急巴巴地抢着答应,好似占到了大便宜般,这让楼渊笑着将胡翩翩搂得更紧了,简直想把她揉入到他身体里!世上除了胡翩翩外,从没人能引出他这般全心的疼爱。

胡翩翩舒服地偎在他臂弯里噙着笑容,楼渊接受她了,终于真的接受她了。

两人就这样相依偎地看星、看夜空、欣赏人间灯火。

初春的深夜依然是春寒料峭,楼渊惟恐胡翩翩又着凉了,只在阁楼里停留一会时间,便抱着胡翩翩回房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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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楼园依然同以往的悠闲平静,没有因为主人要出门而显得忙碌,且楼渊每次出门都是轻装简骑,也不须仆人大肆张扬。

楼渊和胡翩翩一起用完了早膳,他就先到百草堂处理一些事,胡翩翩则是一身的神清气爽,倚红和烟翠已经等在一旁要服侍她换上外出服。

胡翩翩看了看烟翠拿来的衣服问:「这件衣裳我怎么没见过,是新衣服吗?」

烟翠点头笑着回答:「这是少爷特地为夫人准备的衣服,今儿一早少爷才叫佣人送来的。」

楼渊竟会送她衣服,胡翩翩笑得好甜蜜,忙让丫鬟为她换上。

一身淡紫素雅的绸衫,领口、袖口、裙襬都绣上精美的图腾,袖长至手腕,幅度刚好合于手臂;同色的腰带,一条秀致精巧的金炼绕上她不盈一握的腰枝,金炼两端还各垂挂着一只的金铃铛;宽幅度的裙襬,衣饰简单又大方,既适合外出,又可显出胡翩翩的清丽脱俗。

胡翩翩要倚红也为她梳个简单的发髻,盘起的云鬓只用一只紫玉簪固定,以配合身上轻便的服饰。镜里反射出的美丽身影让她满意,胡翩翩开心地在镜前轻转着身子,房里立刻充满了清脆的铃铛声。

楼渊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唯美的画面,他不禁再一次为胡翩翩的美丽所心折,他手上还拿着一件价值不凡的白狐披风。

胡翩翩看到了楼渊,向他轻巧地略揖了揖身子,歪着头俏皮问:「夫君,翩翩这样子美不美啊?」

楼渊心神震荡了下,不自主地点头夸赞她:「美,真是好美!」

胡翩翩听了笑得好高兴。

楼渊走上前,伸手接过丫头送上的纱帽为胡翩翩戴上,又将他带来的白狐披风为胡翩翩披上;虽然是初春了,北方天气仍是冷得紧。

胡翩翩好奇地摸摸身上的披风,好舒服的触感,柔软质轻又保暖,是由上好的白狐毛皮所制成。

「走吧!」楼渊扶着胡翩翩肩头,走出了房间。

在楼园的侧门,人马都集合在此等着,除了曹雨诗和辜鸿影外,还有一个祈大夫、三名伙计同行。

曹雨诗见到胡励翩是一脸愧疚地低下头,也不太敢看楼渊有何表情;她一颗心老提着,不知道二夫人是怎么向楼大哥说明昨儿的事,二夫人可有在她背后向楼大哥告状吗?楼大哥会对她生气吗?这些事让曹雨诗担心得吃睡不安。

胡翩翩趁着楼渊交代曹掌柜一些细节时,翻超面纱向曹雨诗笑笑,对她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没事了。

曹雨诗见二夫人精神好得很,又看清她手势的意思后,这时她才吐出压在胸口的一口大气,放下心来。

楼渊交代好事就抱着胡翩翩上马,让她坐在自己身前与他共乘一骑,一行人就出发了。

走在京城里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马儿缓慢地往城门走去,胡翩翩好奇地忙着观看四周街景。

京城果真是个热闹繁华的地方,大街两旁的商家卖着各式的用品,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街上也是人潮汹涌、川流不息,每遇有空地,便可见到跑江湖卖艺地在表演,而表演的周围一定是围着一群入在观赏。大致说起来,洛阳的繁荣也不会输给京城,只是京城里处处可见到穿着锦衣华服的大户有钱人,这是别地方比不上的。

一路走来,最令胡翩翩感到惊讶的是楼渊的名声响亮,自他们走在街上起,此起彼落的全是向楼渊打招呼的声音,凡是认识他的百姓都会亲切叫着楼大夫,或是点头伸手向楼渊打招呼,每砺打招呼的人对他都是一脸的感激尊敬,胡翩翩明白这些人都是受过楼渊的帮助,才会如此至诚地招呼他。由此可见,楼渊在京城里是多么地受到爱戴,这也显示了他救人的高贵情操。

胡翩翩依偎着楼渊,在感动之外,也有了以他为荣的骄傲。

楼渊淡淡地回应着四周唤着他的招呼声,一手将胡翩翮更亲昵地揽入怀里。其实马车依然是可以上得了无天畹,否则收成好的药草要如何从山上运出呢?但他还是让胡翩翩与他共一骑,因他纳妾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京城,这项消息对外入来说不但来得突然,而且又没见到迎娶的排场,难免会让人误认为楼渊嫌弃这个小妾、也

会引起这个女子一定是难登大雅之堂的猜测。

现在他公开带着胡翩翩大方亮相,就是要让关于胡翩翩下好的传言不攻自破。京城里的百姓也惊讶于他对胡翩翩的宠爱,虽说是夫妻,两人一马的亲密模样是不至于惊世骇俗,但也是大胆得使人侧目,更何况是在大街上公然行走。

过城门时,守卫对楼渊则是恭敬有加,对他怀中的女子更感到兴趣。她就是传言中楼大夫新纳的小妾吗?面纱覆脸虽然是看不清长相,但看楼大夫对她的温柔体贴,不难猜出楼大夫有多疼爱他这个小妾了!卫兵不敢怠慢,不但以夫人尊称胡翩翩,更是快速地让他们出域。

一出了城门,胡翩翩就迫不及待地翻起面纱透气,绝美的俏脸上满是笑容。

「夫君真是受人欢迎,连守城门的士兵都对夫君必恭必敬,能与夫君同骑,翩翩是骄傲又沾光了!」人们对楼渊的敬意连带使胡翩翩也受到了尊敬,胡翩翩在面纱下可以感到一些女子在看她的眼光是又羡又妒的,可见得不苟言笑的楼渊仍旧是魅力十足。

楼渊表情淡然,他不特意讨好任何人,但每位让他治愈的病患仍是将他视为大恩人,就算他百般推辞也一样。但胡翩翩对他的敬佩却使楼渊很开怀,楼渊低头对她一笑,体贴地为她拂去飘在她脸上的发丝。

胡翩翩的眼光又被城外一大片的高梁地所吸引,如人高的高梁一望无际,直直延伸到天的那一端。这是胡翩翩从未见过的景致,她感到好新奇,她心想,这趟跟着楼渊出门,真是对极了。

「看够了没有?我们要加快速度了。」马儿小步走了一段路后楼渊才问她,他是特意放缓步伐让胡翩翩能看得过瘾。

胡翩翩转回头对楼渊微笑地点点头,小手将面纱给放下。

楼渊拉拉披风将胡翩翩整个人密实包了起来,给两旁随从一个手势,七匹马加快步伐跑向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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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个时辰的奔跑,在晌午之前,楼渊一行人就到了向天山。曹雨诗一马当

先冲进了无天畹,辜鸿影紧跟在后,垫后的反而是楼渊。

曹雨诗喘吁吁地下马,她不愿再跟在楼大哥后面见他们亲热的模样。她心痛得像被人撕裂般,她恨胡翩翩,恨她抢去了楼大哥!也恨自己,这么多年的相处,为何她不能让楼大哥爱上自己?为何不能让楼大哥像对胡翩翩那般好地对待自已?

辜鸿影走到曹雨诗身边,非常关心她黯沉苍白的脸色。

「小诗,妳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妳生病了吗?」

「不要你管!」曹雨诗现在是心烦意乱,没心情理会辜鸿影,因此她对辜鸿影跺脚一吼,人就跑到一旁背着不理他。

辜鸿影还想上前问个明白,有人阻止了他:

「她心情不好,你别去碰钉子。」

慈蔼的老妇人嗓音,辜鸿影立刻转回身子,见到人,他有礼地问好:「林嫂,是妳,近来好吗?」

被称为林嫂的妇人祥和地微笑点头,她和丈夫就住在无天畹里,照顾这一片的药田,两个人已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了,不过身子硬朗不输给年轻人。有人听说他们夫妇也曾是叱□一时的江湖高手,为何愿意隐身在此,除了楼渊外,没人明白原因。

楼渊也到了,他抱着胡翩翩下马,扶着人走到林嫂面前,把胡翩翩介绍给林嫂。

「林嫂,这是翩翩,我新纳入门的二夫人。翩翩,叫声林嫂,她和林伯是无天畹的负责人,这一片的药田多亏有他们照顾,我才能安心地待在京城里。」

林嫂爽朗一笑:「少爷过谦了,林嫂怎敢当!」

胡翩翩能感到这位林嫂的特别;她精光内敛,说话时中气十足,显示她武功修为极深厚,林嫂绝非只是个普通农妇而已。

在彩蝶居里可以见到三教九流的人,胡翩翩见多识广,约略已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力修为了。

胡翩翩向林嫂略敛了敛身子,有礼叫了声:「林嫂。」

林嫂忙回礼:「不敢,二夫人。」毫不掩饰她好奇的目光,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生得是绝俗不凡、又兼具娇媚可人,真是个绝世佳人!林嫂心中也佩服这位女子,她竟能打开楼渊紧闭的心门!

「林嫂,又要来打扰几天了。」楼渊带着胡翩翩走向木屋。

林嫂跟在一旁笑笑表示欢迎:「少爷客气了,老头子人到药卢去转转,一会儿就会回来,午膳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先进屋坐下来休息会。」楼渊到无天畹都会事先通知他们。

这间木屋不小,除了有正厅、饭厅、书房、厨房外,还有五个房间,最大的房间当然是留给楼渊来此住的,其余的三间房大小差不多,林伯林嫂一间,剩下两间是客房,另外还有间是柴房;虽是木造房子,但盖得却非常坚固,也很朴实。

楼渊和胡翩翩在正厅里休息,胡翩翩脱下了身上的白狐披风。其余的大夫伙计已下去做事了,曹雨诗也到厨房帮忙林嫂。

楼渊亲自倒了杯茶给胡翩翩,解释道:「喝喝看,这茶是山泉水冲泡的,特别地清冽香甜。在无天畹里,一切事都需要自己动手,这里没有仆人伺候,尊卑的划分也没那么明显,妳要试着适应。」

胡翩翩了解这番话的意思,楼渊本就生性淡泊,来山上只是想自在散心,怎会找一堆佣仆伺候!胡翩翩喝口茶,心想确实好喝,也起身为楼渊倒了一杯:「夫君请用茶!翩翩需不需要也到厨房帮忙呢?」

这话让楼渊笑了。「还不至于到如此地步,这儿的三餐和衣物换洗都有林嫂和小诗负责,妳只要负责奸自己就行。」

胡翩翩偏着头顽皮地笑了,摇着一只手纠正楼渊。

「才不止呢!妾身还有夫君要伺候啊!」

胡翩翩那股精灵俏皮的模样可爱极了,楼渊不禁将她抱个满怀,低下头轻吻着她的玉颈,汲取她醉人的芳香。

两人就在正厅--忘我地亲热起来。

这种亲昵的情形完全落入了正走进门的人眼里,那人带着笑意轻咳了一声。

楼渊闻声后,从容地放开胡翩翩,不以为意地向来人点个头打招呼:「林伯。」

而胡翩翩是整个脸都羞红了,楼渊不是冷漠孤寂的人吗?竟然也会有如此热情大胆的举动,让她羞得不好意思抬头看向来人。

林伯个头并不高,一头灰白的发丝,身材结实壮硕,晒得黝黑的脸上带着温和笑容,沉默少话,人看似平凡,但与他接触后就可感到他的沉稳从容。

楼渊向林伯介绍胡翩翩时,胡翩翩可以感到他用探索的目光,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眼神很直接,却不会让胡翩翩觉得无礼。

林伯看了胡翩翩好一会,才转走跟光。他刚从药卢那里拔了些草药回来,有些问题要请教楼渊。

「先吃饭吧,吃饱再讨论。」林伯说道。

楼渊没意见,和胡翩翩一同走进了饭厅。

饭厅已经张罗妥当,三个人坐下,楼渊又招呼了林嫂和曹雨诗同坐。楼渊每次来无天畹都是和林佑、林嫂一同用膳,林伯林嫂虽也称他为少爷,但实际上楼渊和他们夫妇的关系如同是忘年好友。曹雨诗也和他们一起,其余的人则是另外用餐。

以往楼渊的身旁一定是坐着林伯及曹雨诗,但是现在多了个胡翩翩,胡翩翩理所当然该坐在楼渊身旁,曹雨诗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到胡翩翩身边。

席间,楼渊习惯性地为胡翩翩夹菜,温柔体贴的模样是前所未见的,这让曹雨诗醋意满怀,心情更是低落了。

而林伯、林嫂夫妇俩是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对他们来说,要使楼渊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事。

餐桌上所摆的虽是山中野菜,却也清淡可口、别有一番滋味;除了曹雨诗外,大家都用得很尽兴,也吃得轻松愉快。

如果每一餐用膳都像是这样的情形,都会让她看到楼大哥和二夫人亲密的模样,那这次无天畹之行,铁定会成为她的恶梦;深深的叹息在曹雨诗心底响起,她这一次来无天畹到底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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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天畹含盖了整个向天山半山腰,放眼望去,净是一方一方的药田;在药田周围另有茅草盖的药卢,种些喜阴暗湿热的草药。在无天畹里共种有百来种的各式药草,除了供应百草堂和分铺所需之外,也供应了整个京城里的大小药铺。

无天畹既是含括了整个的向天山山腰,这么庞大的地区光是林伯、林嫂是忙不过来的,所以住在向天山山脚下的李家村,其中大部分的村民都是受雇于无天畹,这部分就由林伯负责,林伯将人员管理得很好,也把无天畹打理得让楼渊很放心。

胡翩翩让楼渊领着她参观这一大片的药园,每遇上一处药田,楼渊就会为她说明此药材的名称、用途,十余种下来,除了几种特别奇特的让胡翩翩印象深刻外,其余的她就弄混了,一路走来,她走得也有些累了。

就在胡翩翩想停下休息时,在她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花海,让她惊喜地奔前去看明白,哇!是玫瑰花圃,各色的玫瑰花在阳光下灿然夺目,美得让人屏息。

「好美的玫瑰!玫瑰也可以入药吗?」胡翩翩闻着花香问。

「玫瑰花可以入血行血,洗气平肝气,所以它不单单只有外形美丽而已。一旁的野蔷薇也是,另还有胭脂、蒲公英、海棠等等许多,既是观赏的花鲕,也能当药材用。」楼渊在一旁说明,顺手摘下一鲕玫瑰,拔掉了刺送给胡翩翩。

胡翩翩开心地接下:「谢谢夫君。」

楼渊怜惜地搂着胡翩翩的肩头,再带她继续参观不同的药田。

一趟下来,胡翩翩是增长了不少的见识,但她也累坏了。

「夫君,翩翩再也走不动了!」她靠在楼渊身上,脚酸得快站不住了。

楼渊将胡翩翩抱起,笑着走回木屋。

胡翩翩感谢他的体贴,舒服地躺在他怀里,闭上眼休息。

楼渊爱怜地香了香怀里的可人儿;明儿带胡翩翩看过向天山山头的日出后,她就会明白向天山与众不同的美丽,她将会发现来这一赵是获益匪浅,也一定会爱上这儿的。

楼渊一直想在此地建个别庄,可以住在无天畹过简单平淡的生活,现在有了胡翩翩,他的心愿还是一样,不过,他会将别庄弄得更舒服些,他舍不得让她吃苦,但是首先就得要使她爱上这里才行!

正在闭目养神的胡翩翩还不知道楼渊的打算,在她心里,她另有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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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楼渊和林伯及同来的两位大夫到书房谈事了;林嫂和曹雨诗也有自己的工作,胡翩翩于是就先回房休息。

她环顾这布置简单的房间,房里只有一张大床外加一套桌椅而已,没有多余的赘物,风格清雅得适合这山居生活。但是那张大床一直吸引着胡翩翩的目光;在楼园,楼渊都是单独睡在书房里,园里的佣仆也明白他们俩不住在同一个房间,仆人们虽觉得奇怪,也不敢多问。

但在这无天畹里,胡翩翩清楚知道木屋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楼渊势必要与她同房休息,如此他还能当个君子吗?

胡翩翩她身为洛阳的第一名妓,说完全都不懂男女之间的亲密事,未免就太矫情了些。不过她当金蝶仙子多年来,她都以自己的聪明机智保护自己,娘亲也将她照顾得很好,所以纵使在彩蝶居卖艺多年,胡翩翩是连小手都未曾让男人摸过,而楼渊也是第一个抱她、亲她的男人。

她和楼渊之间的关系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除了为那万两黄金的任务外,胡翩翩私心也想要帮助他,帮他化去他心中那层阴影。楼渊是个雄才大略的领导人,他在短短三年间内就能将百草堂做到如此的规模,若再加上楼府本身的财势,那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所以胡翩翩一定要将楼渊给劝回接掌楼府,做人是不能一辈子都在逃避的!

至于自己和他,胡翩翩清楚明白,当三个月的时间过去后,他们就不会再有瓜葛了,她要接娘亲去游逼天下再隐居,这是胡翩翩所规画好的人生,无法改变!不讳言,她一定会忘不了楼渊,但她会将这次的经历当成一段美丽的回忆;倘若她有子孙,变得老态龙钟时,她会说给她的子孙听。

敲门声打断了胡翩翩的冥思,胡翩翩忙超身前去开门。

林嫂人正站在门外,她特地来告知胡翩翩,浴池就在屋后,是用温泉水引成,泉水有清除疲劳的功用,可以去试试。

胡翩翩道谢送走了林嫂,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洗过温泉呢!她决定去泡澡看看。

拿着衣物,胡翩翩来到了浴池;池子其实就是天然的温泉,只是人为加以整理,盖成了浴室。

胡翩翩脱了衣裳,慢慢地走入温泉中,一股药草香掩去了泉水里刺鼻的硫磺味。她缓缓将自己整个人浸泡在水中,螓首靠在池边,她体内马上就有一股热气沿着她的四肢百骸在流动,温暖了她的身子,也洗去她全身的疲累,胡翩翩顿时觉得整个人精神一振,舒服得不得了。

她轻哼着小曲,在水里转动嬉戏,尽情享受着这种舒适轻松的感觉。

水声哗啦哗啦的,胡翩翩玩了好一会还舍不得起身;她靠坐在池边休息,这时她头却开始觉得昏昏沉沉了,整个人也觉得倦怠,好想睡觉,等胡翩翩发觉有异时,想站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当楼渊走入浴池时,胡翩翩已经趴在池边昏睡过去了。

楼渊忙走上前将胡翩翩抱离泉水,快步走回房间。

他用被裹住胡翩翩,人又匆匆走出房间;等他再回房时,他手中拿着个碗,扶起了人,楼渊将碗里的水喂胡翩翩喝下。一会儿后,胡翩翩人就清醒了。

她迷蒙地张开眼睛,楼渊正俯身微笑看着她,胡翩翩想起身却发觉自己竟使不上力,只能无助地开口问:「夫君,翩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四肢无力、全身发软?」

楼渊半扶起胡翩翩,让她靠在枕头上,轻点她的小鼻头取笑她:「那是因为妳泡澡泡太久的关系;那温泉水里加了不少行血活气的草药,泡了可以使人精神振奋,但是妳的体质娇弱,却又泡上那么长的时间,当然身体会受不住,才会昏倒在池边。我已经喂妳喝下药,明早妳的体力就可以恢复了。」

胡翩翩点头,动了动在棉被下的身子,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不着寸屦,这让胡翩翩又羞又怯,她涨红了小脸,结巴地想问清楚。

「是……是夫君……入浴池抱……抱翩翩回……回房……吗?那……那……夫君……看……看到……了……」后面的话她羞得说不下去。

楼渊他却好整以暇地将美人赏心悦目的娇态羞样欣赏足够以后,才不怀好意一脸邪笑,轻声在胡翩翩耳旁低语:「如此美丽的胎记,真让我饱了眼福!」

胡翮翩轻呼一声,整个人钻入了被里。老天!她身上只有一个胎记,那个唯一的胎记是长在她左臀上,有如蝴蝶形状的血红色小印记,这都被楼渊看到了,那她身子他不是全看光了,而他爷爷楼崧还信誓旦旦向她保证他的孙儿是个君子呢!

楼渊却被子一掀,整个人也钻进被里。

黑暗中,只可以感到两道急促的呼吸声。

胡翩翩一颗心跳得飞快,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的慌乱,毕竟她从未应付过这种状况,自己所读过的所有书中都没有教她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形,在这个时候,她的聪明才智也帮不了忙,楼渊想做什么呢?

胡翩翩双手护在自己胸前,语焉不详又颤抖地轻声抗拒叫着:「别……不……要,不要……」

然后她听到了轻轻的叹气声,楼渊发出了一句低喃:「翩翩!」接着火热的唇便准确地封住了她,事情还是发生了。

楼渊的唇长躯直入,掠夺他所想要的一切甜蜜芬芳,胡翩翩根本无力反抗,仅能留下最后一丝理智,希望能护卫住她最后的防线。

过了许久,四片唇依然是难分难舍,楼渊舍不得放开胡翩翩,而被里的空气也愈来愈混浊,两人的呼吸都渐渐感到不舒服。

此时,楼渊大手一掀,两个人头都离开了棉被,突来的冷凉空气让交缠的两人恢复了些许的理智。

楼渊呻吟地将胡翩翩按入怀中,他心想,他踰矩了,他不该冒犯她的,在还未有正式名分之前,一切的亲密行为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但是,该死的!他就是忍不住,他想要她,想得心都痛了!在这种强烈的欲望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克制多久?

楼渊的心跳不比自己跳得慢,他沉重急促的呼吸、用力绷紧的肌肉,在在都表示着他正在努力控制他的男性欲望。他忍得好辛苦,让胡翩翩很不忍心,但也不知要如何来帮助他?

不久,楼渊终是控制住自己,他温柔地抱紧胡翩翩,轻抚着她的长发,喑哑地低语:「妳今天也累坏了,闭起眼睛睡吧!」

「嗯!」胡翩翩轻哼一声当是回答,但又忍不住模糊地咕哝着:「可是翩翩不习惯不穿衣服睡觉啊!」

楼渊沉声笑了,在胡翩翩的发心印上了几个吻后,才下床为她拿睡衣。

胡翩翩接过了睡衣,背对着楼渊快速穿上,穿上衣服,她才有勇气面对他。

她的羞涩让楼渊万分怜惜,他脱去外衣上床,拉她躺进自己怀里,舒适地搂着她,不到一会,两人都沉沉地睡着了。

相信今晚,这两人都会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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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驯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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