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晚饭后，殷耀扬带丁淇来到东区一家颇为著名的Loungebar，这里是都市的天堂，佣懒的气氛，昏暗的灯光，顶级音响播放着最前卫的音乐。
他们坐在一处较隐密的座位，和别桌客人隔着金的、紫的薄纱，走道上热带棕榈树若隐若现，感觉很神秘又很浪漫。
丁淇好奇地观察着这家餐厅，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包括来这里消费的男女客人，都教她觉得十分新奇。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她问身旁的殷耀扬。
「偶尔，怎么了？」
「我觉得来这里的客人都好会享受！你看他们身上穿的、嘴里聊的，全都跟名牌离不开关系，而且说起话来动不动就要夹杂一些英文单字，好像不这么做，就显示不出他们的品味一样。」
殷耀扬轻声低笑。「是吗？原来妳的观察力这么强？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注意到呢！」
「你跟他们是同一种人啊！当然不会特别去留意这种小事。」她想都没想地回道，这么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殷耀扬十分地不悦。
他脸色微沉，一把勾住她的后颈就将她拉过来。「我是哪一种人？妳最好说清楚。」他讨厌旁人在还不了解他之际，就将他随便归类，尤其是丁淇。他不要她用先人为主的眼光来看他这个人。
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黑幽幽的眸子，丁淇有那么一剎乱了心跳。「你、你是哪种人，还需要我说吗？」
「说。」他命令道。
丁淇瞪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见他态度十分坚持，才勉为其难地开口！！
「……就是像我爸一样的有钱人。」
哼！果然……
殷耀扬很是不悦，他低头，猛地攫住她的小嘴，将她吻得差点透不过气来。直到服务生送来了他们的饮料，才放开脸红耳热到快要窒息的她。
「以后不许妳再将我和妳爸，或是任何一个男人相提并论，知道了吗？」
丁淇捣住嘴，尴尬下已地觑着正在偷笑的服务生。「你……你真的很恶劣欵！」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他笑着将酒杯凑到她唇边。「尝尝看，这里的Brandy很不错。」
「Brandy就是Brandy，会有什么不一样？」她轻啜了口，睁得大大的眼睛闪过一抹疑惑。「咦？」为什么？
「很顺吧？」他笑：「这是我喜欢来这里的原因，因为老板从硬件装潢到音乐、食材，每一项都很用心，我欣赏这种人。」
闻言，丁淇撇了撇嘴。「看来，你跟老板很熟嘛！『他』不会刚好是个女的吧？」殷耀扬哈哈笑。「如果是呢？」
「那也不关我的事。」
「是吗？妳不吃醋？」他挑眉。
「我干么要吃醋？你要欣赏谁是你家的事情，关我屁事？」
「嘿，妳说脏话喔？」他捏捏她的鼻子。
「『屁』不是脏话，每个人都会放屁，你不会吗？」
「淑女不应该把那个字挂在嘴上。」他纠正她的观念。
「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说不说都没差！」丁淇生气了。她下是气他纠正她的说话方式，而是他承认自己欣赏别的女人。
不晓得为什么，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和他朝夕相处之后，她就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了。她会患得患失——心慌意乱，会烦恼会困惑，还会特别在意他的想法，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气氛忽然有些沈闷，丁淇低头，一个劲儿的猛喝饮料，而殷耀扬则握着酒杯，斜靠在沙发上，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妳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干么要生气？」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沟通不良是很正常的事。
「这家店是我的。」他说。
「什么？」她猛地抬头，杯里的调酒差点因为动作过大而溅出来。「你说什么？」这家店是他的？怎么可能！他不是说过不喜欢这种场所吗？
「妳不相信？」他笑。「要不要我把店长叫过来。看他会下会叫我一声『老板』？」
当初会想要开这家店，也是因为一时兴起。从小生长在国外的他，研究所毕业后，便直接在当地的知名高科技公司上班。直到年前才被父亲征召回来，准备接管雄鹰。刚回国的他，因为无法立刻插手公司的事情，无聊之余，便想到自己开一间店，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又能避免被媒体追踪跟拍，一举两得。
他伸手，摸了摸丁淇白嫩的脸颊。「妳喜欢这家店吗？我把它送给妳。」以后，她不必再当他的助理，跟着他到处奔波，又能名正百顺地接受他的照顾，当个钱多事少，悠闲自在的老板。丁淇抿唇，表情疑惑地看着他。「送我？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妳，我想照顾我的女人。」
这是什么烂理由？她又还没答应当他的女朋友。而且，就算她答应了，也不可能给他包养啊！
「我不要。」她生气地推开他的手。「我要开店的话，自己会想办法，不需要你帮忙。」闻言，前者当场敛起了笑容。「妳一定要这么见外吗？」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特地带她到这里，以为能看到她喜出望外的可爱表情，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是这样？！还说什么不需要他的帮忙？这种话听了真教人生气！
「如果妳不想开店的话，我另外送别的东西给妳。」不管怎样，他就是不准她置身事外。
他喜欢她，更希望能得到她的响应，假如她一直这样冷冷淡淡的，像个局外人一样，他们的感情要如何加温？
丁淇恼火地瞪着这个男人，她觉得在他眼中，自己就跟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没两样。
他根本不信任她，他瞧不起她！
「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多闲钱的话，不如拿去送给其它的女人吧！我想她们应该比我更需要那些东西才对。」她气呼呼地说道，清亮的眸子像要喷出火来。
「什么女人？我哪有什么其它的女人？」殷耀扬浓眉紧拧。
「没有吗？」她轻哼一声。「在日本饭店跟你一起喝酒的，难道下是你的女朋友？」是她亲眼看见的，难道还会有假？
「她不是我的女人。」他冷声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那天要不是她突然出现，那个女人恐怕都要爬到他身上去了！她故意装作不在乎地撇了撇唇。「其实她长得确实很美啊！脸蛋迷人、身材火辣，只要是有眼睛的男人，都会喜欢上她。所以，你也不必隐瞒丫，反正我又无所谓，不会无聊到跑去跟她争风吃……」
「妳说够了没？」装着金黄色酒液的杯子「砰」地被重重搁在桌上，殷耀扬这下真的发火了。「为什么妳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在妳的观念里，有钱的男人就一定好色、一定下流？是吗？」
什……什么？
丁淇微恼地瞪着他。
「走吧！我送妳回家。」他不再看她一眼，起身，背着她呼地掀开紫色的纱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什么嘛！
他凭什么对她凶啊？事实就是事实，何必跟她强辩？还恼羞成怒咧！
蹲在客厅外狭长的阳台上，丁淇一边帮盆子里的花除草，一边在嘴里碎碎念。她才不在乎殷耀扬的风流情史咧！就算他一次劈腿八个波霸女，那也不干她的事，她才无所谓呢……
揪住杂草的小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她低头，望着地砖，好疲惫又奸无力地叹了口气。
好吧！
她承认，自己确实在意那个女人。她的嘴里虽然说不在乎，但其实心里在乎得要命！只要一想到那晚，那个波霸美女对殷耀扬撒娇兼调情的模样，她的心就会揪紧，呼吸困难，好象被人勒住了脖子，又奸像被人重重地呼了一拳，连肠胃都翻绞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对殷耀扬的感情已经起了剧烈的变化？她在乎他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她……她爱上他了？
轰隆——
原本还阳光普照的内心，顿时雷声大作，接着很快就乌云密布了。
完蛋了！她爱上殷耀扬了……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一、个、月啊！她居然就爱上殷耀扬了！而且，最惨的是，她根本就不晓得人家到底喜欢她喜欢到什么程度，他甚至连「爱」这个字都不曾说出口……
完了，她真的完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得很惨的！
就在丁淇又慌乱又懊恼得很想从阳台上跳下去之际，家里的门铃忽地响了，于是她站了起来，扶着栏杆，俯身往一楼看去。是殷耀扬的司机，老宋。她转身，抽掉棉手套，走进客厅拿起对讲机的话筒。「老宋，你怎么来了？今天是星期天啊！」她不用上班的。
「是丁小姐吗？我是来接妳到殷先生家的，请妳准备一下，我在车上等妳。」
去殷耀扬家？干么？要她去道歉吗？
切！门儿都没有！
「老宋，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赵了。我现在很忙，而且今天是我一个礼拜中唯一的休假日，所以，麻烦你回去跟你们殷总经理说，我没时间过去陪他了，有事明天上班再说吧！」
哼！就算她的心已经沦陷了，她的脑袋瓜可不行。无论如何，她绝不让殷耀扬瞧危了！
「什么？没时间……她是这样跟你说的？」
耳机里突然传来殷耀扬震怒的嗓音。骇得老宋握方向盘的手忽地有些打滑。
「呃……是、是的，丁小姐她确实是这么说没错。」
「这得寸进尺的丫头……」
甩上电话，殷耀扬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她是来真的吗？
就因为他不愿意解释美智子的身分，她就跟他闹脾气，不跟他见面了，是吧？
真该死！他插腰，仰头用力地吁了口气。没想到老爸捅的楼子，居然要由他这个儿子来承受，实在是岂有此理！
他转身，大步走到沙发上坐下，几秒钟后，又站了起来。
不行，他无法忍受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发生在他们身上！丁淇不愿意过来，他就亲自去找她，这次，他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告诉她，这辈子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能再拒绝他，他已经失去耐性了！
傍晚，当丁淇正准备出门买晚餐，她母亲丁梓柔就打电话来了。
「小淇，妳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过来帮忙顾一下店？」
「怎么了？」丁淇一边锁门一边纳闷地问。「妳跟邱阿姨忙不过来是吗？」
邱阿姨是精品店的老板娘，因为平日很照顾丁梓柔母女，所以丁淇也把她当成亲阿姨一样看待，三个人感情很好。
「不是。」丁梓柔慌慌张张地说道。「妳邱阿姨突然肚子痛，我想陪她去医院挂急诊，可是偏偏货运公司马上就要送货过来了，这里不能没有人，妳没事的话来店里帮忙收货好吗？」
「可以啊！妳们快去医院吧！我马上就到。」
锁好门，骑上小绵羊，丁淇催了油门就往巷口马路飘去，转瞬消失在车流中。
十五分钟后，当丁淇赶到店里，准备收货的同时，殷耀扬也刚好来到了她们家楼下。
他跨出银灰色的跑车，站在路旁，抬头往公寓三楼右手边的住家看去。
这就是丁淇住的地方吗？
公寓是有点老旧，但还算整洁干净。三楼白色的石砌围栏内，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探出头来，红的、黄的、粉色花朵，在夕阳余晖中随着清风款摆，看来赏心悦目。
殷耀扬嘴角微扬，上前按下电铃。
啾啾的鸟叫声持续了一会儿，没有人应答，于是他再按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不在吗？是不是出去吃饭了？
他拿出手机，想了想，又放回口袋。因为舍不得打扰她用餐，他决定回车上等，有什么话，等她吃饱暍足了，回来再谈。
结果，货运公司整整迟了两个钟头才把货送来。
丁淇一面签收，一面跟司机抱怨。「你们公司会不会太夸张了？说好六点半要到，结果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你知不知道我是饿着肚子在等你们的？就算临时出了什么状况，你们也该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啊！」真是太糟糕了！
「歹势啦！今天高速公路真的特别塞，不然平常一定不会这样的……真是不好意思喔，小姐……」司机尴尬地道完歉，然后又急急忙忙赶往下一个目的地去了。
丁淇站在堆成小山的纸箱前面，饿得两眼昏花，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妈，货已经到了……嗯，邱阿姨现在怎样了？急性肠胃炎？她一定又乱吃东西了……好，妳就在那边陪她吧！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对，我现在有插拨，就这样了，掰。」她拿开手机，看了来电号码一眼，然后犹豫地按下通话键。「……喂？」
「妳在哪里？」话机里传来殷耀扬低沉的嗓音。
「干么？」她嘟着嘴反问，心跳却不自觉地扑通扑通加快了。
干么？她居然问他干么？殷耀扬深吸口气，努力按捺住逐渐飙高的火气。「我现在在妳们家楼下，妳快点回来。」
夜风徐徐，将树梢吹得摇晃。
街灯下，一部银灰色的进口跑车静静地停靠路边，摇下的车窗里，偶尔飘出几团白雾。
丁淇骑着她的白色小绵羊，缓缓靠近跑车，然后在它后方悄悄停住。
怎么办？她很紧张钦！他是来跟她吵架的吗？昨天他们才为了那个日本女人闹得不愉快，今天她又拒绝到他家和他见面，想必现在这个男人正在气头上吧？
跑车车门在几秒钟后推开，殷耀扬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她，他走下车，神情冷峻地站在她面前。
「妳去哪了？」他质问她。
「我……」丁淇咬唇，默默迎视他如大海般深邃的黑眸。
「怎么？不能说？」
「我妈有事要我帮忙，我去她店里了。」闻言，他脸色稍霁。「吃饭没？」她摇摇头，同时，瞥见地上横躺着一堆烟屁股。一、二、三、四……老天！他少说也抽了十来支的烟吧？！他到底在这里等多久了？
她抬眸，难掩诧异地望着他。「你……已经来很久了是吗？」想到他一直坐在车上耐心地等候她回家，她的内心，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虚荣、有些甜蜜、有些轻飘飘的。那种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让她仅存的抗拒也完全消失无踪了。
她嘴角微弯地觑着他。「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呀，干么呆呆地在门口等啊！」口气很揶揄。
瞧她一脸的春风得意，被看穿心思的殷耀扬反而有些恼了。
「走拉！去吃饭了。」
原本殷耀扬打算要请她吃大餐的，但因为丁淇实在饿得走不动了，于是他们便就近在巷口的一家炭烤啤酒屋里解决民生问题。
「你不曾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吧？」看他又是擦杯子又是抹汤匙的，一定是被这里的环境给吓到了。唉！果然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子弟啊！
殷耀扬瞅她一眼。「谁说的？我以前常吃路边摊的。」
「是吗？我才不信。」看起来就不像。
他耸耸肩，老实说道：「我承认自己是没机会来这种『平易近人』的餐厅吃东西，不过……吃得好穿得好，可不一定代表快乐。当年，我跟我妈两个人在国外相依为命的时候，虽然生活过得挺优渥，也不愁吃、不愁穿，但那种被歧视，被当成次等国民的感觉，其实并不怎么好受。我宁可生长在台湾，每天吃路边摊，跟同学玩骑马打仗，这样平凡的日子或许比较快乐。」
闻言，丁淇收起笑闹的情绪。「听起来，你的童年好像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殷耀扬苦笑。「妳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讽刺你的。」没想到会让他联想到不愉快的过去。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耸耸肩。「其实，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或许我赚的钱是比别人多一点，但本质上，我跟你们是一样的，脱掉这身衣服、除去总经理这个职位，我殷耀扬也不过是个平凡的男人，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在她眼里，殷耀扬绝对跟一般男人不一样，她喜欢上的，绝对不会是平凡人。
她倾身，飞快地在他左颊上轻啄了下。
殷耀扬心一紧，转头，诧异地看着她。「妳……」
「啊！菜来了，我们快点吃吧！我饿死了！」她红着脸嚷嚷，拿起筷子就挟了一大口局丽菜放进嘴里。
一旁，殷耀扬又惊又喜地望着她，然后。伸手用拇指替她抹去嘴角的油渍。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妳一件事。」
什么？丁淇挑眉，无声地问。
「美智子，是我爸的女人。」他决定开诚布公。「妳在日本看到的那个女人，其实是我爸在外面风流的对象之一。她是大冢株式会社社长的姨太太，今年四十一岁，全名叫安藤美智子。」
四、四十一岁？！
丁淇张大嘴巴。「怎么可能？那女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四十几岁了啊！而且她……等等！」她眉心一皱。「你刚刚说大冢？难道……是跟我们签约的那个大冢株式会社？·」殷耀扬扯唇。「妳反应很快。」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都被搞胡涂了。」
「简单的说，就是我爸惹上了不该惹的女人。」殷耀扬俯身为两人各倒一杯酒。
「那女人威胁你们吗？」丁淇瞪大眼睛。
「美智子请征信社的人偷拍两人幽会的照片，然后威胁我爸不准分手，否则就要公开这桩丑闻。我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才跟她见面的。」幸好照片和底片都已经拿回来了，否则后果绝对不只家丑外扬而已，连他们公司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原来如此，这下丁淇终于明白了。
所以说，殷耀扬是为了替父亲收拾残局，为了合约能顺利签订，才专程去日本跟那个妖女周旋的。他并不喜欢她，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呼……好不容易放下心中一颗大石，丁淇吁口气，感觉心情一下子开朗许多。
「这种事情，其实你可以早点跟我说的。」这样她就不会误会他了。
殷耀撇唇扬摇头。「这是家丑，我可不想让妳看笑话。」
拜托！「什么家丑不家丑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是你女朋友吗？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还怕我笑你？！」她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
闻言，殷耀扬挑眉，激动地捧住她的小脸。「妳的意思是说……妳答应当我的女朋友了？是这样吗？」
「我……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试试看……」丁淇脸红耳热地嘟囔道。
其实，现在她想当的，不只是他的女朋友而已。她对他，有着一种更深的执着。她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