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失去他最后的亲人,甚至失去这世上,那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不要轻易牺牲的女人,只要现实坚强的女人;他不要软弱无用的爱情,只要银货两讫的交易,可为何光是想到失去她,他的心竟会这么的痛……

这么的痛!

几乎是离开绣坊的瞬间,司徒杏便察觉被人跟踪了。

有几个人躲在暗处一路尾随着她和苍要轩,听那细微的脚步声,对方至少也有六个——不,共有八个人才是,而且武功皆是上乘——

苍渊城边防才发出警报,马上就有人盯上他们,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莫非是想乘机挟持她和苍要轩,又或者是,想利用他们进入内城?

想起八大冶炼厂和五大铸造厂皆是在内城里,司徒杏愈想愈不妥,于是当机立断,立刻带着苍要轩转了个方向。

“你要干么?”苍要轩诧异的看向她,不明白她怎么又往回走向绣坊。

“绣坊附近有民兵驻守,还是回到绣坊安全。”

“可适才你不是说——”

唰!

八抹人影无预警在风雪中现身,瞬间转移苍要轩的注意力。

“你们是谁?”面色一凛,他本能的护挡在司徒杏的身前。

“哼!你们哪儿都别想去,捉起来!”八人不给苍要轩机会反应,一瞬间,便朝两人蜂拥而去。

一如司徒杏的猜测,这些人的目标确实是他们,所幸八人身上毫无杀气,应该只是想活捉他们。

丽眸微的一闪,八枚银针忽然自雪白指间疾射而出。那锋芒锐利的针头,瞬间分别直指八人的锁喉——

“什么!”

八人中,三人反应稍快一些,千钧一发间紧急用手中的兵器挌开了银针,惊险逃过一劫,可惜另外五人却没那么幸运了。

银针入喉,梗住的可不只是他们的声音,那淬在银针上头的毒素,几乎是在一瞬间溶入血液,迅速麻痹他们的四肢。

寒风拂过,五人就像僵硬的石雕像,动弹不得的站在风雪之中,连兵器都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兵器滑落,坠落至柔软的雪地上。

三人见状,脸色骤变,连忙挥出手中刀剑砍向司徒杏,谁知更多的银针又再次迎面袭来。

不到小指长的银针不受风雪影响,反倒似流星追月,精准直指他们的面门,态势狠猛毒辣,惊得他们只能转攻为守,狼狈的愈退愈远。

风雪不断,更显得银针渺小难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人守得极为辛苦,却始终连一招半式也使不上,反应速度明显远远比不上司徒杏,武艺差异悬殊,可见一斑。

“该死的,这娘们懂武!”

“这怎么可能?!”

“这跟计划的不一样!”

三人又惊又怒,压根儿没料到事情会有如此的变化。

按照计划,苍卫宫的女人和侄儿该是最重要的人质,他们既脆弱又是苍卫宫的致命伤,只消得到他们,就能以他们的性命要挟进入内城,届时水陆两军同时夹击,要攻破苍渊城应该不是难事!

可这女人却坏了他们的好事。

先前他们派来的人,竟然没人能查出她的底细?!

三人方寸大乱,想反击,却始终觑不到机会,而一旁,苍要轩早已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得目瞪口呆。

天啊!司徒杏竟然懂武?

而且重要的是,她竟然在笑!

苍要轩用力揉了揉眼,以为是自己看错,没想到她却依旧笑着。她的笑容娇艳而妩媚,却妖艳得令人头皮发麻——

就在三人几乎要防守不住的当下,司徒杏竟然在一瞬间消失在风雪之间。

“人不见了!”三人同时大嚷。

“到哪里去了?”其中一人提刀问道,那语气近乎惊恐。

“在这儿呢。”银铃般的笑声蓦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什么?!”

三人仓皇转身,谁知眼前却是一片苍茫,连个人影也没有。

就在这一瞬间,娉婷身影如鬼魅似的掠过三人眼角,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点住三人大穴,当下令他们动弹不得。

而就在这个当下,另一道黑影竟也忽然自远方树林里出现,并以雷霆万钧的气势疾奔而来,眨眼间便逼近她的身侧。

司徒杏无暇多想,指尖再次迸出银光,接着一条红影疾射而去。

不同于先前的银针,这次的银针串了条长长的红线,代表针头上淬了不一样的毒药。那是蚀心骨,中毒的人通常活不过半天。

咻!

精细银针隐藏在风雪中,一瞬间穿透来者的衣裳——

“是我。”

那凛冽而低沉的嗓音可吓坏了司徒杏。她迅速转过身,直瞪着眼前的苍卫宫,脸色竟比白雪还苍白。

“怎么会是你?!你有没有怎样?针呢?针呢?”她慌张问着,一双小手不断在他身上摸索,试图寻找银针下落。

老天!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以为是这些人的同伙来袭,才会射出银针。

“叔父!”苍要轩也跑了过来,满脸仓皇的扯着他的大手。“您还能动吗?还能动吗?”银针飞落只是眨眼间的事,适才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条红影飞过,却没瞧见叔父究竟有没有躲过那枚银针。

“自然能动。”苍卫宫看着活蹦乱跳的苍要轩,从他的脸色动作明白到,他一点事也没有。

“真的?”苍要轩还是担心。

“真的。”他点头,同时捉住还在他身上摸索的雪白小手。“你没事吧?”他紧紧锁住司徒杏,看着她的眼神,有种失而复得般的炽烈激动。

司徒杏瞪着他,脸色还是雪白。

“有事的应该是你!你快告诉我,适才那银针你究竟躲过了没?”该死的,为什么她就是找不着那银针?

“你的身手比我想象的还快。”他抬起左手,露出那悬吊在袖口的针线。原来银针袭来的瞬间,他便以衣袖挡去,银针穿过他的袖口,红线却意外缠在他的指头上,银针因此才没落地。

看着银针,司徒杏没有就此放心,反倒瞬间扯断红线,抽走银针。

“我的针都是有毒的,下次别再这样吓我。”直到将银针收回,她才终于放松吐气,却没发现,苍要轩因为她的话,而偷偷倒抽了口气。

想起先前她曾拿银针指着他的鼻头,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我明白了。”他点点头,对她的宣言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反倒在意她的情况。“你还没回答我,你没事吧?”他将她拉得更近,几乎要搂住她。

司徒杏满脸通红,连忙将双手抵在两人之间。

“能有什么事?倒是这些家伙问题大了。”她看向那八人。“适才想掳走我和轩少爷,说不准与港口的骚动有关。”适才警锣声才从港口那头传来没多久,这些人就忽然现身,并试图掳走她和苍要轩,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

黑眸掠过一抹精光,苍卫宫也看向八人。

“有人想攻城。”他说出实况,顺道将来兵数量情形也述说了一遍。

苍要轩凝着脸,气得出口低嚷:“叔父,咱们何必以静制动?既然这些人心存不轨,我们干脆先发制人,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这些人以为来个腹背夹攻,就能一举歼灭苍渊城?!未免太小看他们!

司徒杏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八人,发现八人招式虽然不同,腰间却都系了相仿的穗花黑布牌,布牌表布以金线绣字,像是某种代号。

“急躁乃是兵家大忌,谋定而后动方是行事要诀。”苍卫宫摇着头,乘机教导苍要轩。

“那我们该怎么做?”

“擒贼先擒王。”苍卫宫眸光泛寒,说出答案,接着大步来到三人面前。“说!究竟是谁命令你们这么做的?”他问着还能开口说话的三人,已经确定整件事并非是西萨国所策划的阴谋。

西萨人不谙水性,倒是熟悉萨阔山,每次奇袭皆是无声无息,不可能轻易自曝行踪,甚至发动水陆夹击,何况这八个人压根儿不是西萨国的人。

面对苍卫宫慑人的气势,三人虽然冷汗直流,却始终默不作声。

“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有上百种方法可以逼你们说出答案,难道你们宁愿尝苦头?”苍卫宫的语气更加凛冽。

三人脸色发白,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开口发出声音。

气氛僵凝,司徒杏却忽然走了过来。

她不是来参与审问,而是低头研究起八人的穗花黑布牌,半晌后,她像是发现什么似的,迅速扯下其中一人的布牌,并撕开布牌表布。

原本只是绣着金字的平凡表布,谁知翻到背面,上头却出现了蝙蝠绣纹。

是双面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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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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