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很静……
如果没有这场雨，该是静的。
雨，打乱了这份安宁……
她打开门，走入房间，她刚洗了澡的姊姊正拿著毛巾擦拭一头湿乱的短发。
「……姊姊，我真的可以和尹大哥交往吗?」雨声里，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安稳，是雨的关系，她的声音该是温柔沉静的。
不知道雨怎么忽然停了，突然没有了雨声，古艳阳整个动作静止下来，黑炯的目光望著古秋怡，好半晌怔愣在那儿。
只有雨不停打落在窗口的声音，她始终等不到姊姊开口，好一会儿，她轻轻唤了一声，「姊姊?」
古艳阳猛地回神，有些发白的脸儿抖动不敢置信的惊喜，随即扬起肯定的笑容。
「你是说真的吗?」她丢下毛巾站起来，热切的靠近妹妹。
古秋怡凝视著姊姊的表情，泛起温柔的微笑，点点头，「姊，你说得对……也许我是喜欢尹大哥的吧。」
「……我在作梦吗?真不敢相信有这么顺利，自从那个王八蛋以後，我真害怕你再也不肯跟任何人交往……」一个忧心浮了上来，硬生生打断这份喜悦，她握住妹妹的手，认真的询问她：「秋怡……尹濂亭他知道吗?你……告诉他了吗?」
从长久的一起生活里，姊妹俩的互相关怀和帮助所换来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的交递，毋需过多的言语，彼此就了解对方的意思。
古秋怡颔首，嘴角牵起一个温婉的笑容，「姊，你不用担心了。」
古艳阳终於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心里一颗大石放了下来……她刻意不去理会内心另外一份莫名的揪疼，喜悦的心情再度上扬，张开双臂给了妹妹一个祝福的拥抱，紧紧的，抱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我想尹濂亭是不可能会欺负你的，他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选上的……所以，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他有可能欺负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为你出一口气。」
「姊……」她有口难言，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了?还是错?但是，真的没得选择，尹濂亭的确看中她的弱点，提出她毫无可能拒绝的要求……她势必要与尹濂亭交往了。
只是，姊姊真的以为她看不到吗?看不到她……喜悦的脸儿在颤抖，真挚为她祝福的心在哭泣，姊姊，是爱上尹濂亭了。
姊姊总是把认为最好的留给她，现在居然包括她爱上的男人……姊姊自己知道吗，自己爱上了尹濂亭?她想姊姊自己一定不知道，因为，从姊姊把尹濂亭带回来那天开始，姊姊就已经认定尹濂亭是要给她的，所以，即使姊姊的心不由自主的陷进尹濂亭的情网里，她整个脑子里所想的，也只有她这个妹妹的幸福……热情的姊姊，就是这样一个人。
「秋怡，我就知道尹濂亭他可以明白，一个真正成熟睿智的男人绝不会为了那么肤浅的事而放弃你这么好的女孩，所以，你应该可以看开了吧，应该不再介意了吧?」她拨著妹妹柔软的短发，眼里有著心疼。
「……嗯，我知道……尹大哥是一个可以为他所喜欢的人不计一切的人……我很感动，也很安心……姊姊，谢谢你，你也放心吧。」一切，都将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她也只能够信任尹濂亭了。
不知怎地，她心底竟泛出酸涩感……古艳阳很快的压下那股令她厌恶的感觉，不再去想。
※※※
「就是这里吗?」
「他居然会躲到这种地方来。」
「杨秘书，你了不起哦，这种地方你也找得出来，我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是……运气、运气。」一见到尹总经理那迷人的笑容，杨秘书全身马上渗出一股冷汗，他为了两位老板千万别对他刮目相看，都已经开始每天吃斋念佛了。
一下车，这对俊秀非凡的双胞胎马上引来连声惊喘，围绕在姊妹馆庭院外的一群左邻右舍个个瞪大了眼睛在瞧，一辈子还没看过长相这样俊俏的双胞胎，一张这样的面孔就已经够醒目，一下子还让他们见到了两张，这辈子真是死也瞑目了。
大夥儿本来趁午後在凤凰树下歇凉，有睡午觉的，有下棋，也有喝茶聊是非的，最近热门的话题就在那姊妹馆了，前阵子才住进了一个好斯文英俊的男人。
真是不得了，天下难得的好男人哩，听说跟那个妹妹走得近，已经开始交往了，说不得年底他们这儿就要办喜事了，这村子只有几个女孩儿家，几个都失恋了，偶尔还听得到田中央传来几声低低的哭泣。
不过前天，几个女孩儿又眉闻眼笑了，真是叫人惊讶，又来了个贵公子，比上一个年轻了几岁，大约只有二十四、五岁，看上去就是上流社会的人物，好人家的孩子哩，这姊妹馆是怎么了，十年风水轮流转，居然轮到了这么好的风水。
人们一聚在一起就在讨论著，口水都比最近的雨水多了，茶余饭後声还未歇，这好风水确定是轮到姊妹馆这儿来了，而且确定是天大的好风水，这会儿又来了一对俊俏得惊天动地的兄弟——附近有女儿的人家已经去打电话叫人来盖房子了，瞧人家姊妹馆生意这么好，肯定是咱们这块地好，赶紧也盖个房子，招个金龟婿来，那後半生就有指望了。
外头好不热闹，在厨房就听得到一群人在七嘴八舌，她边洗抹布，忍著跑出去瞧的冲动，总得先把厨房整理好，如果放著，她妹妹又要接手了，以前是她上班，整理工作都是妹妹在做，现在她整天在家里晃，秋怡又做那种劳力工作，家事就应该由她来做，可是秋怡老是跟她抢……外头到底谁来了?怎么好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这地方又不可能来什么大人物……好热闹哦……
古艳阳赶紧把抹布洗好晾乾，碗盘还没收好，就跑出来了。
「秋怡，谁来了呀?」她妹妹站在窗口望，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她疑惑地把视线移到窗口外。
「……我也不认识。」古秋怡收回目光，低下头。她不认识，却知道那是谁，果然尹濂亭是料中了，他两个弟弟找上门来……本来以为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心里还是难抑一股忐忑不安。
「……咱们这姊妹馆是怎么回事?最近特别多俊男光顾。」古艳阳张望著外头那两张一模一样的俊俏脸孔，顺长的身材，如模特儿般迷人的风采和动作……她忽然觉得心好痛，扼腕!
古秋怡抬头，看见姊姊一双柳叶眉几乎挤在一块儿，一张脸愁容满布，她有些讶异，「姊，你怎么了?」
「可恶……要不没半个人，要不来一堆，咱们这儿都已经没空房了，要我眼看著明明能收入口袋的钞票飞走……真是要命。」古艳阳磨著牙忍痛回过头，不再去看她的「钞票」。
「……姊，他们也许不是来租房子。」
「不租房子来咱们这儿干什么?肯定是来租房子的……秋怡，咱们两人挤一间，还可以空一间房出来，然後把爸妈的房间也拿来用，你说好不好?」终究要她忍著眼看钞票飞走，她还是做不来。
「……我无所谓。」
「那就这么决定。」灿烂的笑容又恢复，她马上行动。
尹德和尹论已经进来，杨秘书跟在身後。
「欢迎欢迎，我们这儿还有两个房间，——咦，你们有三个人啊?」古艳阳这时候才留意到杨秘书的存在，璀璨的笑容抖了两下，房间不够啊。
「我们不是——」
杨秘书才窜出头，马上被两兄弟给打断，尹论迷人的眼光绽放惊喜，「原来这儿藏了两朵美丽的花儿，难怪有人流连忘返了。」
「可也不应该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既然有两朵花儿也该分咱们一朵。」尹德微眯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在古艳阳身上徘徊。
「你想大哥是怕咱们打架呢，还是跟他抢花儿。」尹论摸著下巴，两朵花儿都娇艳欲滴，各有特色，各领风骚，一时还很难抉择。
「那就得看，是咱们看上了同一朵花儿，或者咱们其中一人和大哥眼光一样了。」尹德迷人笑著，转回目光扫了尹论一眼，说到相中的女人，两人眼底同样发著光，闪著独占的欲望，这时候若是抬出双胞胎的情分来讲，那根本就一钱不值，不拚个你死我活，那就不叫尹论、尹德。
「喂，你们不是来租房子的吗?」古艳阳艳丽的脸马上变了色，如果不是房客，那麽胆敢站在她们姊妹俩面前评头论足，就不要怕给扫帚打出去，可别以为长得俏、看起来又多金，她就会容忍，没钱让她赚，她妹妹又已经有了尹濂亭，这时候就是来了全球首富都一样，该轰的时候她不会留情。
瞧她拿了扫把过来，古秋怡赶紧给压下，「姊，他们……先听听他们来做什么吧。」
「好啊，三位，是不是来租房子的?」她给了妹妹面子，暂时任她压著扫帚不动。
双胞胎兄弟对看了一眼，眼光同时闪著一丝兴味，这朵带刺的艳花儿眼里居然没有他们，只有生意，而另一朵娇花儿眼里也没有他们，就只有她姊姊，好稀奇的姊妹哩。
「我们是来租房子的。」双胞胎异口同声，显而易见想法是一样的。
另外，尹德指了指张大眼愣在那儿的杨秘书，笑望著古艳阳，「他不是，他是送我们来的，所以两个房间就够了。」
古秋怡吃了一惊，呆在那儿，手上多了一支扫帚，她姊姊已经灿笑如花迎了上去。
「那正好呢，就剩两间了，不过还得整理一下，得麻烦你们拨一些时间等一会儿。」
真的是再多也没有了，她再也变不出房间来了，虽然三楼那么大只有尹濂亭一个人住，想起来还真的可惜，不过人家缴了房租的，再可惜也只能在心里想著。
「我想你不用麻烦，他们等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尹濂亭从楼上下来，嗓音低沉文雅，望著古艳阳的脸上带著从容的微笑。
「总裁!」杨秘书一见著老板，马上两眼生光，喜极而泣了，差一点就忘我地跑上去紧紧抱住尹濂亭，脚步都往前移了才及时想到自己这么大个男人，一个不小心是会招来误会的。
「杨秘书，你辛苦了。」尹濂亭斯文的俊脸转向他，嘴角微微扯起一抹不见笑意的微笑。
那张喜极而泣的脸马上灰如土色!死了，老板知道是他带双胞胎找上这儿来……他、他也不愿意啊!
※※※
「兄弟?……真看不出来。」眼看著钞票飞了，古艳阳的脸色马上转为挖苦。
对於尹濂亭那个尹帝国集团总裁的头衔，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有钱、超级有钱，果然她的眼光没出错，她妹妹这辈子注定要享福了。能够给妹妹找到这么好的对象，她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大哥，你的对象是哪一位?」尹德刻意把俊俏的脸对著那张艳丽的容颜，有意无意地放电。
「我猜呢，应该是这一位。」尹论直指著古艳阳。几番思量，他还是决定选择一位温柔体贴的女朋友，所以，认定未来的大嫂该是气焰较盛的这位长姊。
古秋怡全身一僵，「不、不是的……姊姊不是。」
古艳阳讶异地看见妹妹脸色发白，马上扯眉，对尹论瞪眼，「你别瞎指，我妹妹才是你未来的大嫂!」
「大嫂?」双胞胎异口同声，语气里不掩对这个字眼的陌生和新奇，两个人还对看了一眼，同时透露兴味的光芒。
这两个人眼光里交递著什么?摸不透，却教人莫名的恼怒，好像瞧不起人似的。古艳阳的脾气又来了，「尹濂亭如果能娶到我妹妹是他三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你们有什么意见?」
「哦，我是怕大哥没这福气哩。」尹论勾起迷人的嘴角，勾人的眼光朝古秋怡抛了个媚眼。
「看样子你是还不知道——」尹德把手伸向古艳阳的香肩，却在空中被拦截了下来。
「你们两个都跟我上来。」尹濂亭斯文的脸孔对著两个弟弟，语气不掀半点情绪，握住尹德的手，勾向尹论的肩膀，看在外行人的眼里绝对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的画面。
站在角落的杨秘书缩了缩身子，期待能够躲到更阴暗的角落去掩藏，被遗忘——
「杨秘书，你也上来。」
那么和气的语气，却看见杨秘书背脊发凉，寒毛直竖的模样，连连鞠躬称是，脚步却缓慢，那个表情好像即将步上断头台似的。
古艳阳疑惑地望著他们，很想跟上去看看这夥人神秘兮兮的到底想谈什么……
「姊，你做什么?」古秋怡讶异地拉住她。
「你难道不好奇吗?不知道他们兄弟上楼去谈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听?」为了妹妹未来的幸福，她应该要多了解这三个尹家兄弟，确保妹妹日後嫁过去不受欺负。可她却被妹妹拉著不放。
「姊，我想他们是谈公事吧，你看杨秘书也上去了，也许有关业务机密呢，我们还是应该尊重房客的隐私权嘛。」她一直想著他们其中一个兄弟看著古艳阳时热烈的眼光，无法停止内心的不安扩散……是看出什么了吗?希望不是，希望不是……
「如果真的只是公事，我是没什么兴趣，但是你看看，才说不到两句话耶，尹濂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不好好介绍你，你可是他……喜欢的人耶。」心里头莫名地痛了一下下，老天，她是怎么了?
「姊……」
「今天好热闹。」
古秋怡全身僵了一下，转过身，一张阴柔俊气的脸庞几乎贴上她，寒冷又带笑的目光像一把无形的刀，刺入她莫名畏惧的心。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吗?」古艳阳扬起房东式的职业笑容。
「那倒不会。有客人来吗?」他缓缓一笑，眼光离开古秋怡身上，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找尹濂亭的。」古艳阳还是没好气，虽然如此，她心里却在想晚餐要准备几人份……「秋怡，你去问尹濂亭，晚饭需要准备几人份?虽然说以後是亲戚，不过那是以後
的事，反正你跟尹濂亭结婚，应该是不会跟他那两个弟弟住在一起，所以用不著特别巴结他们，该算的饭钱还是要算。」
「好，我去问。」古秋怡很快的站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恐惧罗为的目光，一心只想离这个人远一点，至於姊姊说了什么，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注视著她离开的背影，罗为扬起嘴角，「这里要办喜事了吗?……真好啊，真值得高兴。」
「是啊……秋怡一定会是最美丽的新娘。」是值得高兴的事，为什么她心里高兴不起来?为什么一想到他们两人结婚的画面，心里莫名的刺痛?……一定是因为妹妹即将离开这里，离开她的缘故。
「最美丽的新娘吗?……嗯，会的，就像火红的凤凰花一样的……美丽。对了，晚餐不用准备我的。」阴柔的脸上带著一股特别迷人的笑容，眼里，仿佛看到了血染的红花。
古艳阳猛然抬头，望著他带著笑意的脸庞……是她的错觉吗?她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胡思乱想。
「你要出去啊?」
「是啊，因为有必要……去找个朋友。」
※※※
彻夜难眠。
她翻个身，望著姊姊熟睡的美丽的脸。
……只有她了解，她姊姊的善良和真正的美丽，所以，她愿意为姊姊做任何事，而不管她做了多少，永远也无法比得上姊姊所为她做的。
古秋怡浅浅一笑，这一辈子，她永远都感激古艳阳。
所以，她必须要暂时做尹濂亭的情人。
那个下雨的日子里，在雨声里，尹濂亭说了理由……
「这几年来，在我身边的女人都会不断发生事情，像是收到恐怖礼物、险些被泼了硫酸、接到无声电话、车祸、失窃，一连串的事故，一直到分手为止。」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
「……你的仇家很多?」
他笑睇她一眼，「不，一个也没有。」
「……是吗?」会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她相当怀疑。
「我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想令所有的女人都不敢接近我，为什么却让离开我的女人，都莫名的发了财?」
「……很多女孩因此想接近你?」
「是啊，为了发一笔财，女人倒是都很不怕死，只是嘴里不会这么说，虚情假意说是为了爱我，什么都不怕。」而他厌恶极了这样虚伪的女人，他轻视女人，是从这时候开始。
「也许，其中有人是真的爱你，毕竟她们没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她是不否认，他的外表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好男人，再加上显赫的家世和财力，是会有不少爱作梦的女孩趋之若骛。
「我不怕丢脸的告诉你，所有的女人都是主动离开我的。」
所以，他认定所有的女人都是为了发一笔财而接近他。古秋怡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你对待那些女孩的态度，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再爱你的女孩都会离开你。」
「什么样子?」
「怀疑、不信任。」
他望著她，沉默了好半晌，「也许……是因为她们都不是我要的吧。」
「……也许吧。」他对於他在乎的，倒是会竭尽所能去争取和保护，这一点她相信，否则他也不会找上她了……就因为，他爱上了古艳阳，所以，他有了解决这件事的决心；为了保护古艳阳，所以，要她暂时充当他的情人，引蛇出洞。
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因素，会对他身边的女人下手又给好处，令人费解，如果说是恶作剧，那么连车祸、偷窃、泼硫酸都做得出来，未免太恐怖，尽管那些女人都没什么事，只是饱受了惊吓：如果不是恶作剧，又为什么那些女人事後都能得到补偿?
他们都在想，如果，出现一个即将跟他结婚的女人呢?那么，是会演变成单纯的恶作剧，或者……恐怖事件?
……古秋怡回过神来。
望著姊姊的睡颜，她不知道，把姊姊交给尹濂亭那样的男人，是做对了，还是错?
但是姊姊爱上了尹濂亭，而尹濂亭这个人，一旦看上了，就不会放弃。而她不能置姊姊於危险之中，所以，不管他们的结局如何，首要的就是解决尹濂亭的麻烦事。
古秋怡翻个身子，望著窗外的树影。
尹论那对兄弟回去了，不知道尹濂亭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肯乖乖离开……
就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那个躲在暗处的对手是谁，所以……尽管是尹濂亭所疼爱的弟弟，也不能例外。
「你放心，会有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不会有事。」
想起尹濂亭的保证，她浅浅一笑。如果真的有百分之百的安全，他又何需她做暂时情人?他现在追求的就该是姊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