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抛下包包,童玺郡一屁股坐进沙发。

噢!好累……她的联合劝募成功落幕,就等着大后天交给那个痞子头。

那个痞子头叫什么来着?小林?不、不、他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头头应该是叫做总裁大人的盗版钟楼怪人。

瞇着眼睛,想睡个好觉,可是毛细孔长了视觉细胞的童玺郡,就是知道有好几双眼睛同时在瞪着她。

不情愿的张开眼皮,逐一望过在座众人,阿爹、大娘、老母、大哥、大嫂、二哥、三哥、大姊……除了那个间谍童玺娃之外,全员到齐。

看他们凝重的表情,不会是想来个六堂会审吧!她得快快想起自己的罪状,免得被人灌水多加上好几条,她的家人比起中华民国的警察有过之无不及,直逼日据时代的「大人」。

「说!为什么又把金卡刷爆?」阿爹叱吼一声,吓得阿母敢怒不敢言。

平日里「兄友弟恭」的手足纷纷落井下石,一人一句开起批斗大会。

「妳这个败家女!我们赚钱速度怎么赶得及妳花钱速度?」二哥说话。

「是啊!这个月妳已经刷爆五张金卡了。」三哥附和。

「有吗?我这个月很省呀!我只买了七千份礼物给孤儿院的小朋友,和五千、还是六千份礼物送到老人院……应该还好吧!」

她抓抓头,不知道他们干嘛要为那一点小钱发飙,要是气过了头,在脸上弄出几条嘉南大圳,那……花在菲梦乂的钱恐怕不会少于她的败家费。

「妳当自己是证严法师啊!要不要我让诺贝尔基金会颁个仁慈奖给妳?」阿母一听她说完立即大加挞伐。

唉……女人啊!被男人熏染成重色轻「其它」的动物。

「不用啦!为善不欲人知嘛!」童玺郡哼哼哈哈,慢慢的跳到大娘身边。

「好了!玺郡又不是拿钱去做坏事,何必那么生气?」大娘陈梅爱怜地拍拍肩膀上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童家爸爸爱风流,娶了两个老婆,大老婆陈梅温柔娴淑,生性不爱计较,她生了三个儿子──玺伯、玺仲、玺廉。

二老婆林芳精明能干、头脑灵活,早些年全靠她帮助丈夫在外开创事业,这些年孩子长大,把公司交给年轻一代,她才自职场退下来。她生了三个女儿──玺英、玺郡、玺娃。

「是啊!大妈咪教我,有舍才有得,我是在帮你们『舍』,将来哥哥们的事业才会一帆风顺,前途似锦、锦上添花、花花绿绿、绿云罩顶、顶上无毛……」

「够了!做错事还强辩,爸没把妳吊起来好好打上一顿,算是便宜了妳。」玺英出声。

「姊,本是『童』根生,相煎何太急?妳的良心、友爱到哪儿去了?」

「有人要煎绿豆吗?我建议用煮的会比较好吃,清凉又退火。」刚从门外走进来的玺娃,扔下书包,怒气冲冲地坐入椅中。

「妳需要退火吗?小娃?」陈梅笑着招呼张嫂把莲子汤端出来,给火气都不小的家人服用。

「爸,你帮我取的鬼名字真难听,玺娃、洗袜,好像我活该天天洗袜子。」

「没办法,你们这代是玺字辈,妳生出来的时候长得可爱,好像一个洋娃娃,才会帮妳取这个名字。」童爸爸解释,刚刚的话题瞬间被转开。

「别嫌了,三哥叫玺廉,他也没说自己活该天天洗脸啊,所以被取绰号是妳的人缘不佳,和老爸的智商无关。」玺郡逮到机会损玺廉,报过了发箭之仇,还顺带巴结老爹,这算不算一箭双鵰?

「二姊,妳别在那边幸灾乐祸,要不要我把妳在学校的劝募活动抖出来?不知死活!」玺娃几大口,把一碗莲子汤吃见底,起身再舀上满满一大碗。

「哇塞,妳的火气可以开家炼钢厂了,我看吃莲子汤效果太慢,我去给妳买瓶黄莲解毒丸,如何?」玺郡和七月半的鸭子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拜把姊妹,压根没把玺娃的警告放在心上。

「爸──二姊在学校强出风头,跟人家募款二仟五佰万……」玺娃头没多抬一下,嘴里含着将化的莲子,把炸弹丢给家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会儿,玺郡知道自己做错了。

「妳去跟人家募款?这会又要抢救哪条流浪犬了?还是哪边发生规模七点九的大地震,要妳登高呼吁善心人士解囊相助?」玺英酸言酸语的讽道。

太好啦,又可以报报玺郡出卖她的仇恨。

三年前她交了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男朋友,被玺郡举发,害他们这对可怜的亡命小鸳鸯从此被拆散在世界两端。

古人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完全是遵照古贤训辞,不但连连报了三年仇,往后还要连续报他个三百年,只要她能活得了那么久的话,她保证会活到老报到老!

「呸呸,乌鸦嘴,又不是地球要灭亡了,三不五时震个没完,这回我呀,抢救的不是流浪狗,是人!是个即将被父亲推入火坑的无辜清纯美少女。老爸、哥哥,你们说二十一世纪还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惨无人道了?」玺郡转身寻求男性同胞的支持。

「抢救雏妓?看来妳比总统还忙。」玺廉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抢救雏妓?瑀含好像已经超过雏妓年龄,要算「成妓」了吧!

管他的,能骗多少爱心就「ㄇㄥ」骗多少,这年头爱心比钻石还要稀有。

「没办法,这年头说话的人太多,做事的人太少,妈咪,妳说这是不是叫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是啊!社会乱、风气乱,现代人心里不知道都在想什么?」陈梅叹口气。「你们每个人都要给我乖乖的,不准学坏,知不知道?」她宠爱地把玺郡揽进怀里。

「妈咪妳放心啦!我和哥哥姊姊和妹妹,从小有妳的教导,不会变坏啦,妳看电视上那些有问题的孩子,都是父母亲不关心的一群,所以,只要我们把基础教育办好,让每个孩子都能受最好的教育,让他们在学校中有归属感,就不会有所谓的中辍生、问题少年了。」她越扯越远,想把话题拉到安全地带。

「拯救完雏妓,妳又想要办学校吗?我真替那群孩子的未来忧心。」玺廉哼笑两声。

「三哥,你有鼻窦炎吗?怎么讲两句话就要哼一声,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办学校的事缓一缓,我先办所医院好了。」

瞪上一记白眼,她可没听不懂他语气中的讽刺,谁不知道他在取笑她的智商,取笑她永远敬陪末座的名次排行。

尽管她的功课名次排得后面,可她的人气可是全圣凯瑟琳数一数二的呦!

所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坐在这里和一群有钱人讨论刷爆卡的问题,简直和欧巴桑在菜市场为一、两块钱和菜贩吵架一样无聊。

阿梅,妳不要把那个孽障给宠坏。」童爸爸看玺郡脸上的得意摇摆,忍不住跳出来主持公道。

「老爸,错全在你,谁叫你爱唱『双人枕头』,要是你对大娘专心一点,不要在外面搞七捻三,就不会生下我这个『孽障』了。」想学人家行政院长,也要看看自己精虫成分的多寡优劣。

「玺郡,妳这分明是挑拨。」连大哥都看不下去了。

「我不是挑发,是诉求事实,大嫂,妳知不知道遗传这种事?通常父亲会在外面乱搞的,儿子或多或少都会感染这种习性,所以妳要特别注意他的行动,严密监控他在外一切行为,否则就要准备好亡命天涯的绿色小包包,做好随时被FIRE的心理建设。」话落打个大大的呵欠,累了一天,她好想睡觉。

她在陈梅脸上啵一下,说声大妈咪晚安,转身回房睡觉。

真奇怪,她在外面的好人缘,怎么都没办法在家人身上生效,好像全家人都跟她结上了仇。

唉……缘深缘浅……谁都没办法强求,不计较、别多想,人生才会快乐。

在楼梯转角处,她扯着喉咙对厨房方向大喊:「张嫂,我明天早上要吃蛋饼。」然后几个跨步,离开十八只眼睛的注视,把扰人心绪的唠叨声关在耳膜外头。

「阿梅,这丫头都是妳给惯坏的。」童爸爸满肚子火没处宣泄。

「我不觉得她坏啊!她只是比较善良,对别人的遭遇比较感同身受。你有谁认为我说的不对吗?」她轻声询问,声音里没带半点恐吓,甚至从头到尾挂在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散去。

亲生的三个儿子不敢反驳母亲的话,一手带大的两个女娃儿也不敢不认同,更遑论那个做错事的老公和没啥地位的「老二」了!

「既然大家都觉得小郡没错,就快去帮她把钱缴一缴,让她身边有卡可以用,免得出门不方便。」说完,她带着微笑,优雅地走回房间,留下憋了满肚子气的家人。

「老爸,我看你还是早一点把她给嫁出去,免得我们家被她败光。」玺英一脸不满地说。

「我赞成,最好是嫁给瑀含没嫁成的那个钟楼怪人PARTII。」玺娃举双手同意。

「什么钟楼怪人PARTII?」童爸爸问。

于是玺娃把这几天校园内的「抢救押寨夫人大战」添油加醋、绘声绘影地说了一遍。

听众里有人满心佩服,有人怒气高张,也有人捧腹大笑,各种反应都有。

「这死丫头,从她一生下来,我就觉得不对,哪有女生会想学男生站着尿尿,一要她穿裙子就摔得鼻青脸肿。你们看她几时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过?从小她投球、买太空超人、打架……玩的全是男生玩意儿,我看不出她哪个地方像女生,简直是怪胎一个,早知道,那时一落地就把她活活掐死算了!」

童爸爸连声埋怨引起二娘林芳不满。

「那还不恶心,你们没看她在学校搂着那些小女生,左一声美眉、右一句小美人,看了才会让人想把肠胃里的东西全翻出来。」玺娃吐吐舌头,一身寒毛全然竖立。

「那是妳姊姊,妳这样讲她对吗?」林芳翻眼瞪向小女儿,接着转头看向丈夫。「就算她有什么不对,也都是你害的。」

「我又做错什么了?」童爸爸一脸无辜。

「布农族有个说法,说人的身体躯壳来自母亲,教人为善为恶的精灵坐在人的双肩上,而这两个精灵来自男人的睪丸,所以她的坏全是你的X丸作怪。」林芳一说完很不爽的走回房间。

嫌她生下怪胎?也不看看是谁的遗传差!

林芳一离开,憋忍了半天的笑立刻从牙缝中迸开,一声、两声、三声……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父亲的……童爸爸怎忍受得了这种「胯下之辱」,一一回瞪了众儿女,冷冷地抛下一句:「别幸灾乐祸,你们全来自『那里』!」然后,摸摸鼻子跟着走回二楼房间,照惯例在陈梅、林芳房前投过钱币后,决定走入哪一扇门。

这回的讨论不了了之,但是把童玺郡赶快嫁出去的想法,在每个人脑海里生根发芽……*****

约定的时间一到,童玺郡、江瑀含和一票「为善不欲人知」的千金大小姐,站在门口,等那群钟楼怪人的走狗出现。

然后,和电影画面一样,四个戴墨镜、穿黑西裤白衬衫的男人下车。

「道具不齐全,这批痞子不够专业。」童玺郡叨念了声。

「妳在说什么?」小林回声问。

「我说你们没穿黑披风、装备不整齐,没有身为黑社会人物的职业自觉。」童玺郡嗤哼一声。

看来鼻窦炎是属家族性遗传疾病,不仅玺廉染上,连她也逃不过。

「这种天气妳要我们穿披风,有没有搞错?」小林大喊。

「对不起,我以为黑社会不怕流血,自然也就不怕流尿、流汗,反正从身体里面往外流的东西都不会害怕。」童玺郡笑咪咪地说,没见半分惊惧。

「是不怕,冷气多开几台、舒跑多喝几瓶就没事了,不过我们是体恤政府不爱盖核四,怕科学园区跳电,才简衣便裤。」

小林忘记自己的工作,跟着童玺郡东拉西扯,把顶上老板还等在大车内这回事忘得一乾二净。

「真爱国!如果每个黑道分子都像你们一梃,下回总统选举,我一定投票给你们『苏拉帮』。」

「多谢支持、铭谢赐票!」他把选前选后的话一次说完,难得过瘾嘛!

「好啦!借据拿来,钱拿去,我们银货两讫。」她潇洒地拍拍背袋。

「当然、当然!」小林从口袋抽出借据影印本交给玺郡。

把纸摊开一看,发现是借据影印本,童玺郡立刻把推出去的背袋挑回来。

「喂!你们有没有诚意啊!我们给的钞票可不是影印本,你居然拿这种东西来交代,你欺我年幼无知吗?」

「岂敢、岂敢,我只是先拿这张给您过目,若是您确定您准备的金额数目够,我马上把真迹给您。」他那卑躬屈膝、把奸笑尽藏肚中的太监演技,让小林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了。

「不就是二仟五佰万嘛!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小眼睛、小鼻子,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随意扫了一眼借据上的金额,然后小脸瞬地变色……那……那两个字是不是……美金?

这个「小坏坏」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像多年前一样无厘头,做事之前不多想清楚,等惹下一屁股祸,才四处找人帮忙收拾。他很怀疑,她怎能平平安安一路活到二十二岁?

煜棠从拿到数据那天开始,就想着再见面,她会是怎么个模样,没想到,没变、一点都没有变,她还是那个男性化丫头,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一毫女性特质。

她粗率、憨直、半点心眼儿都没有,心事永远比语言更快展现在脸上。

「看清楚了?要不要小的把真迹拿出来,和您银货两讫?」小林的笑纹扩大一点点,再一点点……然后,笑像怪兽一样,紧紧攀住他的脸、控住他的颜面神经,让他捧着腹,笑得全身虚脱。

「学姊,怎么了?」后头的学妹们眼见童玺郡的表情从得意变成如丧考妣,立刻出声问道。

「瑀含,妳爸到底欠人家多少万?」

「不是说二仟五佰万吗?那天我也听到了呀!」瑀含回答。

旁边的小学妹也跟着叫嚷:「是啊,我们可以作证,那天他说的是二仟五佰万,我们都听到了!」

「是二仟五佰万没错,不过是二仟五佰万美金,折合台币要十亿!」她的双肩垮了下来。

这下子怎么办?回家跟老爸挖十亿?那她家的公司肯定会来次惨不忍睹大地震,别说震垮了,恐怕震得连骨灰都不剩。

她把袋子提高,对着背后的众学妹问:「各位学妹,我们把这些钱捐给瑀含当嫁妆好吗?」

得到默许后,她转过头,用哀戚的眼光看向瑀含,「对不起,我帮不上妳的忙,妳提着这些钱去嫁给那个钟楼怪人吧……妳……好自为之……」

「我、我不要嫁给他……」瑀含掩着脸嘤嘤哭泣。

不要啊!别说她早在心里暗恋童玺郡多年,就算没有,她也绝不要嫁给那个……那个钟楼怪人……听说他是个残障人士;听说他长得奇丑无比;听说他除了身体残障、心理也有问题得很;听说他四处去并购别人的公司,让那些老板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会不会一结婚,他就把她关入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让她在幽暗的地道里过着悲惨一生?那……和嫁给地鼠有什么差别?

「乖乖,结婚以后碰到委屈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帮妳接到妇女保护基金会。」她这话大有诀别意味,说得身后几个善良的小学妹跟着掉下几颗晶莹泪珠。

「不要啦……我不要嫁……」瑀含还在做最后挣扎。

「别怕,凡事要往好处想,妳记不记得美女与野兽里面,那个野兽很斯文的,只要美女真心爱上他,他就会解除掉巫婆的咒语,变成王子。」

「玺郡学姊,妳骗我,现代哪还有巫婆这行业。」

她不依啊,为什么「水人」跟「水命」都没啥交集,为什么她这种美人要嫁给那种见不得光的藏镜人?不公平、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问苍天、天不语,问碧海、海不言……难道她一生就这么毁了?

美人泪潸然滑落香腮前,看得人无不掏起一把心酸。

卖弄王子丰采般,玺郡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面软声安慰,那模样像极了最温柔的情人。

这情景看得后面的小女生,宁愿和瑀含易地而处,嫁给那个恐怖大魔王,以寻求学姊的温情安慰。

傅煜棠握住门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次想下车用他这张「钟馗脸」,把那群分不清楚童玺郡是阴是阳的女人给吓跑,好把那个小笨童给抓到身边来骂上一顿。

可是到最后,他仍是忍了下来。

对于车窗内射出来两道锐利目光,玺郡毫无所觉仍自顾自地说:「傻瑀含,现代没有巫婆,可是有整型医生啊!我会帮妳联络全台湾省最有名的整型医生,让他帮妳的丈夫看看,至少把他的脸整到不会让妳在半睡半醒间,吓昏在地。」

唉……当朋友的,最多只能做到这地步了。

人生……不能尽善尽美……人生……总有缺憾相随……「以后妳就不管我了吗?」娇小的瑀含窝在玺郡怀中环住她的腰。

「不会、不会,我会常常去看妳,一有空就找妳出来玩,好不好?」玺郡心想,瑀含一定很需要大量的……「安慰」。

「真的吗?不会骗我?」她抬起头寻求保证。

「当然!」拍拍她的肩,童玺郡再次肯定。

「那……好吧!黑道哥哥,我跟你走吧!」瑀含带着赴死的决心,领头往汽车方向走了两步。她口里背念着林觉明的与妻诀别书──意映卿卿如晤……「喂!关妳什么事?谁要带妳走了?」小林伸出一手,挡住她的身子。

「你不要我嫁给那个怪物了?」天!她弄错了,那个怪物是最好心的怪兽,他不追究爸爸欠下的十亿,还要对她无罪开释?

「要跟我走的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忘记了吗?她已经立下字据,说林家的二仟五佰万由童玺郡负责偿还,否则任凭处置。」小林哼哼两声,原来鼻窦炎是种快速传染的流行性疾病。

「我……」玺郡眼睛瞪得老大,像死鱼一样眨也不眨。

不会吧!有人爱啃鸡肋胜过鸡骨吗?

「没错!就是妳,认命吧!人妖小姐。」说完,四个男人一涌而上。

这回有老板在后头看着,没人敢为了欣赏美女而忘记办正事,于是,没一会儿工夫,童玺郡就被牢牢压住,像镇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

「不准抓学姊!」一票娘子军同仇敌忾,涌往那四个兄弟,在他们身上又抓又咬,迫得他们不得不松手。

这一松手,童玺郡自然是溜得不见踪影。丢下傻愣愣的四个笨男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车上老板。

死了、死了……总裁大人虽然行动不便,可是他要是教人站着让他砍,没人敢动一分分啊!

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把头转向背后那台加长型豪华大房车。

这回就算萧蔷、蔡依林站在他们面前,也没人敢流半滴口水了。

呆在原处,看着那群耀武扬威的女人拍拍掌心走掉,他们缓缓转过头来面对现实。

忽然引擎声响起,加速、往前冲……然后……车子消失!

小林突然仰天大叫:「啊……我们被放『粉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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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金败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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