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头有点发疼，有点昏昏欲睡，偏偏生理时钟已经到了该起床的时候，楼沐熙茫然的醒来。
一醒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对劲。
一股排山倒海的不对劲朝他而来。
尽管他有些宿醉，但这并不表示他的脑袋就此停摆。
拉开覆在身上的丝被，他全身赤裸，而且身体有股莫名的舒畅。
再转过身去……
他脑海中先前闪过的旖旎画面统统得到证明。
赵之妩就睡在他身旁，正睡得香甜，她香肩微露，不过很明显在丝被下，她肯定跟他一样，啥衣服都没穿。
做了！
唉！他终究还是克制不了诱惑，还是做了。
楼沐熙稍稍坐起身，小心翼翼不吵到一旁的赵之妩，睡眠中的她感觉像个天使般无害。
不过她才不“无害”呢！她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女人，专门搞破坏。试问哪个女人面对他的冷漠，还能这么越挫越勇……
想到这，楼沐熙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他真是服了她。
他本来想甩掉的麻烦，现在却跑到他床上来了，而且不该做的事也都做了，况且还做得很开心呢！
若他的记忆没问题的话，昨晚他们可是欢爱了三次才筋疲力尽的睡着。
难怪他现在除了有些宿醉头痛外，身体却舒畅得很呢！许久不曾解放的他昨晚是真的得到了莫大的欢愉。
没想到他们在床上是如此的契合。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当赵之妩清醒的时候，他该跟她说些什么呢？
他不会做“落跑”的事，那实在太有损男人尊严了。
而他似乎也不该说“对不起”，那对女人而言——尤其从你身旁清醒的女人而言，那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罢了，楼沐熙花不到三秒钟就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许之前非常的抗拒，但在两人有了亲密关系后，却不是那么的排拒了。
尽管他还是觉得赵之妩是个麻烦，但……罢了，就当她是一个迷人美丽的麻烦好了。
就在楼沐熙厘清自己的情绪之后，赵之妩醒了，她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大呵欠，姿态慵懒迷人，惺忪的睡眼瞄了他一下，随即又垂下，美丽翘卷如贝扇般的睫毛扇呀扇的，惹人遐思。
楼沐熙感到一股熟悉的饥渴感又猛朝胯间而去，他连忙深呼吸一口，免去“搭帐棚”的尴尬。
她趴在枕头上，迷人的长鬈发披散在白色的枕头上，挺撩人的画面。
赵之妩还在“爱困”当中，毕竟现在才是她的睡觉时间，况且昨晚花去了太多的气力。想到这，她的嘴角露出了很满足的笑靥。
呵呵！好久没这么身心舒畅了，“吃”了帅哥，采阳补阴果然是最佳的美容方法。
况且这个帅哥中看又中“用”，昨晚连“用”了三次，还是挺勇猛的呢！
赵之妩又打了一个呵欠，像只贪睡的猫咪一样。她还是好想睡喔！可是她发现楼沐熙却一直猛盯着她看，而且似乎有话想对她说。
她勉强的打起精神，该面对的总是逃不掉，她灌醉人家把人家给吃了，总该对他负起责任吧！
“对不起……”赵之妩开口了，一开口竟然就是道歉的话语。
楼沐熙因为她的“对不起”，一脸疑惑且眉头深锁。
“我会负责的……”
啥？楼沐熙还是一脸疑惑，还是眉头深锁，但这回更是掉了下巴。
“你跟我道歉？还说你会负责？”是不是他听错了？
“是的。”赵之妩干脆坐起身说个明白，“我把你吃了，还是趁你喝醉没抵抗力的时候，所以我本该跟你道歉，至于负责……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因为你很好吃，我还没吃够呢！”她拍拍他的肩膀，得意的说道。
楼沐熙则是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一脸疑惑的呆样。发生这种事应该是男人该对女人负责任才对啊！怎么现在情况却完全反过来了。
“你听不懂对吧？”
楼沐熙点点头。
“听不懂是正常的，哈哈！”反正她的思考逻辑本来就异于常人。
“请解释清楚好吗？”他的眉毛跟脑筋都快打结了。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喔！所谓的‘负责任’并不表示是婚姻或恋爱，而是我跟你保证，我跟你之间不是一夜情，我对你很有‘性’趣，所以我愿意继续跟你保持这样的关系……”
哦——楼沐熙逐一消化她的话，眉头逐渐放松……可是……不对啊！她说……
“这样的关系是什么关系？”这似乎是整句话的关键所在。
“性伴侣的关系啊！”赵之妩答得挺爽快的。
楼沐熙听了差点将她给一脚踢下床。原来是他想太多了，亏他还为了顾虑她的感受，连“对不起”三个字都不敢说。
结果呢——
被玩的那个是他啊！
既然被玩了，基于男性的自尊跟骄傲，楼沐熙理所当然将赵之妩严厉的列为拒绝往来户——他很想这么做，但他做不到。
于是乎赵之妩就这么走进他的生活里，也爬上他的床，很顺理成章的。
也就是说，他接受了赵之妩这个大麻烦了。
说她是大麻烦真的是太瞧得起她了，她简直彻底颠覆他原本平稳规律的生活——只因她是作息非常不正常的夜猫子专栏作家。
同样是SOHO族，她的生活作息简直教他不敢认同。
她竟然每天睡到下午才起床，而且光是穿着打扮就要花费快两个小时的时间。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清楚呢？因为后来他们有一次约好共度晚餐，但晚起的她却足足让他等了两个钟头才梳妆打扮完毕，那一天的晚餐时间从七点延到九点，害他都快饿惨了。
而她的“恶形恶状”还不只这些。
尽管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她也三不五时常常不请自来上他家按门铃——
她在他家吃饭——有时候他下厨，有时候她买来，出去吃的话有一次经验他就学乖了，不敢再约第二次。
她也在他这看电视吃零食——她的生活习惯很糟，看电视时一定要吃零食，零嘴每次一买就是好大一包，真不晓得她的胃是什么做的。
而遭她肆虐过后的客厅，事后清理的人总是他，谁教这里是他家、他的客厅呢！
她也习惯在他这洗澡睡觉——逐渐的，属于她的女性保养品、贴身衣物跟用品纷纷进驻他的卧房，分享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天地。
他很明白，自己正被这个很麻烦的小女人蚕食鲸吞呢！
不过，很呕的是，他也发现自己还满甘之如饴的。
撇开她凌乱的生活作息跟不好的生活习惯之外，她真的非常、非常的可爱……
小妩……在她的威胁之下，他勉强改口这样称呼她，她的美丽无庸置疑，身材姣好火辣也没人敢否认，打扮兼具时尚但也很有个人品味。
但在跟她因有了亲密关系后的接触跟相处，他发现，她的脑袋瓜构造还真是异于常人呢！
她说话挺无厘头的，有时候颠三倒四，没一准则，但他看过她在杂志的专栏文章，遣词用字非常专精，能确切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还能深入读者的内心，只能说，她有与生俱来的文字魅力。
还有，她很会搞笑，一举手一投足间充满喜感，常常在某些时刻爆出些很经典的话语跟动作，害他很没形象的哈哈大笑。
可是有时候她却又像只慵懒的小猫咪，撒娇功力一流，常常让他好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付她的柔媚。
基本上，她是活泼的，也是独立自主的，在杂志社的打造塑形之下，她成功的成为一名知名的女权主义者。
而她也真的是活出自己，有能力供养自己极优渥的生活，不需要靠男人，很有个人魅力。
或许一开始他因为个人的偏见而刻意排拒她，但一旦跟她相处之后，却又越受到她的吸引，而吸引他的不再是她美艳动人的外型，而是她如沐春风的可爱个性。
他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心正在逐步沦陷中，但是，他却不想阻止……
“你好奇怪喔！工作就专心工作，干嘛直盯着我瞧，很诡异耶！”
今天的午后，赵之妩早起了，不想一个人闷在家里无聊，她搬了一大袋的漫画跟零嘴来到楼沐熙的公寓，窝在他舒适的书房里陪他一起工作。
楼沐熙工作的时候向来不喜欢他人打扰，今天却让赵之妩破戒了。无所谓，反正她早已经破坏了他太多的规矩了，不差这一回。
只是他发现，赵之妩可以很认真的看漫画吃零嘴，他却无法专注下来。
然后他被赵之妩逮到他分心了。
赵之妩先是看看他奇怪的眼神，然后再垂眸看看自己手上的五香乖乖，她顿了顿想想，然后有点不太甘愿的将五香乖乖给递了出去。
“好吧！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但若你真的很想吃的话，我分你好了。”
楼沐熙失笑。“我不吃零嘴的。”让他分心的不是她手中的乖乖，而是她。
不晓得她是对感情方面的事特别迷糊呢？还是粗线条？楼沐熙颇无奈的摇摇头。
“那你干嘛直盯着我看？我还以为你觊觎我的乖乖呢！”赵之妩收回她手上乖乖，又开心的吃了起来。
楼沐熙看了看沙发上跟地板上散落一地的漫画跟零嘴饮料垃圾，心头更加无奈了。
“小妩，零嘴不要吃太多，免得待会儿晚餐又吃不下了。”反正他也无心工作了，干脆起身收拾赵之妩所制造的混乱。
赵之妩也习惯了他爱干净的习性，她继续K她的漫画、吃她的零嘴，让楼沐熙在一旁收拾。
楼沐熙动作迅速且确实，不一会儿工夫就收拾完毕，他在赵之妩的一旁坐下，突然想到她那凌乱到宛如垃圾堆的房子，或许他该找一天去帮她整理一下。
话说回来，除了那一回他送喝醉的她回家之外，他就不曾再踏进她的公寓里头了。
“小妩，每次都让你搬一大堆东西下来我这里实在很麻烦，这样好了，下回换我上你那陪你工作好了，反正我很简单，只要一台笔记型电脑就可以了。
赵之妩原本开心的吃着零嘴，一听楼沐熙这么说，差点呛到，乖乖梗在喉咙口，她猛咳嗽，赶紧抓起一旁的桂花酸梅汁猛吸一大口。
楼沐熙则是紧张的帮她拍背。“连吃个东西都这么不小心……”
赵之妩哀怨的瞅着他。要不是他无缘无故提这种“贴心”的话，她才不会突然吓到呛到呢！
想起她那“举步”维艰的公寓，她怎敢让楼沐熙进入啊！
说实在话，她向来不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反正没有人是完美的，她的家事能力不优并不表示她这个人不好。
只是，她潜意识就是不想让楼沐熙知道她这一项大缺点，尤其他是一个这么爱干净的男人，她不敢想像，他看到她宛如垃圾堆的公寓时，会不会受刺激太大而直接昏倒呢？
所以，不行，绝对不行，她不会让他踏进她的房子一步的，除非先请钟点女佣将她的房子打扫干净。
赵之妩猛摇头。“不用、不用！我来你这一点都不麻烦，反正只有楼上楼下嘛！很方便的。”
“是很方便，我到你那也不过爬一层楼的楼梯罢了。”楼沐熙挺坚持的。
“哎哟！反正你不能去我那啦！”赵之妩急得直跺脚。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那里有很多机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情急乱掰。
“机密？小妩，你只是个专栏作家，该不会你还兼职国安局人员吧？”
“当然……不是，可是作家也会有机密的，比方说，我努力收集来的资料啊……”而且越掰越不像话。
果然，楼沐熙听了忍俊不已。“小妩，你放心，我对你‘辛苦’收集来的‘机密’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是个写软体的工程师。”
“哦！”赵之妩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她嘟着嘴。“管你是做什么，反正我说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她低声嘟囔着。
“我看，该不会是你的房子乱得一塌胡涂才不敢让我进去吧？”楼沐熙想起上一回的“惊艳”，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赵之妩倒抽了一口气，明眸乍睁。“你怎么会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我的意思是，这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赵之妩快吓死了，他怎么这么神，一猜就中。她在心里忖想着。
“是吗？可是我上次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啊！难道是突发状况？”比方说，她正在重新布置房子，所以把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
“你……你说什么？”赵之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看到过？什么时候？”
楼沐熙微微一笑。“你忘了啊！我还以为你会想起来呢！没想到你真的完全忘记了。”
“我忘了什么？”
“在我们彼此不熟识之前，有一回你喝醉了，瘫在楼梯口，是我送你上楼回家。”
楼沐熙将那天的情况简略的叙述了一下，赵之妩则是越听头皮越发麻，双眼瞪得跟牛一样大。
“这么说，你在我第一次按你家门铃时，你就已经知道我了？”
“算是知道吧！可是当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那你刚刚说我家很乱，不是猜的，而是你早就知道了……”赵之妩有种丑事被识破的窘境。
楼沐熙发笑。“对啊！像垃圾堆一样，当时我还一度怀疑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可是真的能呢！瞧，你不是住得好好的吗？”他又再揶揄她了。
“啊……讨厌啦！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讨厌！真是讨厌……”赵之妩气急败坏的猛捶猛踹楼沐熙，一副非把他打坏将怨气吐出的样子。
她的花拳绣腿对楼沐熙来讲不痛不痒，反正他一身铜墙铁壁就任她发泄吧！
“还说房子里有机密，我看是机关吧！”楼沐熙的笑声丝毫没有隐藏，光明正大的取笑着她。
“讨厌！你还笑……”赵之妩气急败坏。原来自己极力想隐瞒的，别人早就知晓了，真的好丢脸喔！
“好、好，我不笑了……”嘴巴是说不笑了，但笑意还是那么的明显。
他抓住她握拳的小手，不再让她捶打自己了，不是他怕痛，而是怕她徒然浪费太多气力。
可是双手虽被钳制住了，赵之妩仍然不放弃攻击。
没办法，楼沐熙只有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揽着她往沙发上坐，她被压制在他的大腿上无法动弹。
他的唇迅速且准确的找到她的，将她一连串来不及说出的抗议一把吞进肚子里。
“嗯……啊、嗯……”
起先还有些她闷闷的抗议，后来却完全无声了，只有两唇口沫相濡的暧昧声响。
这吻益发激烈，两人的舌紧紧相缠，谁也不肯放过谁……
许久，直到无法再呼吸，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彼此额抵着额，舒缓心头的震撼。
他扬起手捏捏她的粉颊，觉得自己的心又更往下沉沦了，看来他是真的被怀中的这个“麻烦”给迷惑了，而且还沉溺其中，一点都不想逃。
“你上次不是吵着要看夜景吗？前几天我朋友跟我介绍阳明山有间火锅店，可以一边吃火锅一边看夜景，晚上一起去吧！嗯？”对于她的要求，他虽然没有马上做到，但都会放在心里。
“太棒了！我要去！”赵之妩即刻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双眸发亮，像个小孩子一样很好哄。
一边吃着熟腾腾的火锅，一边欣赏的台北市的夜景……呼！画面光是想像就觉得好幸福喔！
“我现在就先打电话去订位。”
就在楼沐熙要起身打电话时，赵之妩却倏地惊呼一声，“啊！我忘了……”
“怎么了？”楼沐熙回过头问她。
只见赵之妩一脸歉意，又是鞠躬又是对不起的。“我刚刚才想起来，我已经跟朋友约了晚上要去Pub，对不起！不能陪你了。”
“哦！”楼沐熙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也没多说什么。“那就改天吧！”他要自己硬撑起一个笑容。不过……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喔！沐熙，这样好了，这ㄊㄨㄚ算我的，改天去的时候别抢着跟我付帐喔！”
楼沐熙点了点头。“你跟朋友出去别喝太多酒。”他总是担心她的。
赵之妩眯起眼。要是以往有男人这么跟她讲，她会丢回一句“本小姐去喝酒干你何事，你未免管太多”，但是面对楼沐熙的关心，她却不自禁的颔首。
“要不这样好了，散会时我打电话给你，你来接我。”赵之妩拥着楼沐熙的手臂撒娇的说。
“嗯！可是……”
“我知道你十二点前一定会上床睡觉，我保证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
楼沐熙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在认识她之后，他正常规律的作息早被她搞得乱七八糟了，还差这几个钟头吗？
“不生气了？那笑一个。”赵之妩调皮的动手扯扯他的嘴角。她刻意忽略掉的是，自己何必在乎他的想法呢？
楼沐熙因为赵之妩的调皮跟撒娇，心头原本的在意也不是那么在乎了。只是……他真的可以完全不在乎吗？
不，楼沐熙不可能完全不在乎的。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他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已经第N次看手机了，不过看了也没用，因为他肯定手机是不可能会响了。
他在十二点过后，有拨了一通电话给赵之妩。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也有点微醺的感觉。她要他不用等她，先去睡觉，因为她不晓得聚会几点会结束。
一个小时前，他因为担心又拨了她的手机，这一回是她的好友萳萳接的，她说赵之妩玩得正HIGH，没空接电话，然后就挂断了。
楼沐熙苦笑，笑自己。这种感觉有点呆也有点傻。
看来赵之妩爱恋的依旧是他的身体，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但是那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吗？
她有一大群的朋友，有自己玩乐的圈子跟朋友，仅有在“需要”他的时候她才会出现。
怎么他何时成为她的“专属牛郎”了呢？
问题是，他这个“专属牛郎”不够专业，因为他动了真心了，他越来越在乎她了，而且在乎的程度正逐渐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围。
又瞄了瞄安静的手机一眼，楼沐熙伸手按下关机的键。
唉……看来他得收拾这已经失去平衡的状态了……
想将烙印在心里属于你的部分清除干净
却还是在接到你的电话、听到你的声音时
一颗心悸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