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没料到会在这儿遇上欧阳时雨,任昭晴不由得手忙脚乱起来,还紧张地试图抚平裙摆上看不见的折痕。

现在想想,他们还挺有缘的嘛!

思及此,任昭晴忍不住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她怎么也在这里?!虽然与她还有段距离,但欧阳时雨也已经看到她了,他停下脚步,与她遥遥相望,不再举足。

“总裁?”因为他突然停下脚步,跟在欧阳时雨身边的秘书连忙问道,以为他有话要交代。

欧阳时雨没去理秘书,他只是定定地看向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待他过去的任昭晴。

他按照预定行程,来视察这家霸天集团名下的百货公司,会出现在这里,最为了公事,为什么连她也会在这里?!

一注意到最近与任昭晴“太过有缘”的事情,让欧阳时雨突然想起,今天上午浩天闯进他办公室时,所带来的消息,以及自己当时的臆测……

欧阳时雨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那个时候,欧阳时雨还可以试图说服自己这阵子的宴会,来来去去就只有那几场,会碰上面是很正常的。

但现在,欧阳时雨却不得不怀疑,他的行事历是否外流了?

否则,怎么他走到哪里,都碰得上任昭晴?!

好你个任维远,为了得到借金,居然还不惜大费周章调查他的行程。

欧阳时雨动怒了,因为他最痛恨别人对他要小手段。

难不成任维远真的以为,任昭晴有那个魅力让他拿出大笔金钱,投到任氏这家摇摇欲坠的公司吗?!

顿了顿,欧阳时雨想起一件,几乎被他遗忘的小事——

还是说……任维远一直没忘记,他自己曾提出让任昭晴当抵押品的事情?

所以,任雄远让自己的女儿,老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进而让他收下这个“抵押品”?!

任雄远,既然你一开始就敢拿自己的女儿当抵押品,我就陪你玩到底!

你要借金是吧!我就让你拿女儿来换!顺便让你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女儿,尝尝被亲人抛弃的滋味!

欧阳时雨决定中止今天的行程,他要先去找任雒远,让任维远知道,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借金,但同时,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也到了。

他一声不吭地转回身,像是压根儿没看到任昭晴似的,随即,那票拿着公文、拿着笔记本的人马,便以非常迅速的动作,向来时路移动。

他就这样走了?!

直到他们全都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任昭晴还一脸的茫然,外加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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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从今天下午欧阳时雨莫名其妙地,在任昭晴面前消失后,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五里迷雾当中。

他为什么不理她呢?任昭晴觉得不解,不由得开始怀疑,欧阳时雨到底有没有看到她。

最后,在百思不得其解下,任昭晴只能乖乖返家。

任昭晴才踏进家门,就见到大门口摆了一只行李箱,她眼尖的认出那只箱子,正是某次旅行时,她在义大利买的。

“爹地,你拿我的行李箱要做什么?”又不是要去远行,为什么突然拿出她的行李箱?

坐在客厅里的任雄远不敢看她,任昭晴正要再问,站在通往二楼阶梯上的佣人福嫂,已先开口问道:

“先生,要不要顺便把小姐的课本打包起来?”

“打包我的课本?!”任昭晴大吃一惊,难不成门口那只行李箱里,放的也是她的东西?

“福嫂,课本的事等一下再说,你先去处理别的东西。”任雄远心虚地遣退福嫂,这才终于看向女儿满是疑问的小脸。

“小晴,有件事情,请你要原谅爹地。”

“爹地?”任昭晴偏着头,不懂父亲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痛苦。

福嫂打包她东西的用意,难道是要她离开家门?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地,你是不是要我搬出去?否则,为什么要收拾我的东西,就连课本都要带走。”任昭晴问道。就算她再天真,也看得出事情不对劲。

“嗯。”任维远心虚地点点头。“爹地希望你能搬出去一阵子,算是帮爹地及任氏一个忙。”

“我?”任昭晴指着自己,觉得难以置信。

要是说帮忙爹地,她或许还做得到,但她能帮任氏什么忙?!任昭晴可没忘了自己对商事一窍不通,而这也是她无意从商的最大原因。

“爹地的公司最近需要一大笔的资金周转,如果没有那笔钱的话,任氏就会倒闭,现在,欧阳先生好不容易答应要借钱给我们……”

任雄远努力想向女儿解释这件事,但任昭晴已等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

“欧阳先生是指时雨吗?”

任维远点点头,任昭晴这才放心地大大吁了口气。

“这样事情不就解决了吗?!我们缺钱,时雨就借钱给我们。等过阵子我们有钱之后,再把钱还给他。这跟原谅不原谅爹地有什么关系?”

任昭晴眨眨她漂亮的凤眼,觉得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从小到大,任昭晴一直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当成个小公主般阿疼着。再者,求学的过程,也是一路顺遂,从没遭受过什么挫折或困难。

就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过得一向幸福,人生也没受过什么挫折,至于父亲的疼爱,更不用说了。

简单来说,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

就连她无意从商,父亲也没强求过,只要她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这样的极度宠溺,在母亲死后就更加变本加厉。

所有的事情,只要任昭晴开口说一声,马上就会有人为她办得好好的,她从来就毋须烦恼。

这样的成长环境之下,让她养成了把所有问题简单化的性格。

所以,当她听到父亲说欧阳时雨答应借钱时,就直觉地认定事情已经解决了。

“小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这么简单。”任维远叹了口气,又道:“要向欧阳先生借钱,必须拿出抵押品。”

“抵押品?”借钱好像都要拿抵押品哦!任昭晴想了想,总算挖出她所知不多的商业知识。“那……我们要给他什么抵押品啊?”

总不会是她那一箱行李吧?!任昭晴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听过拿房子、车子做抵押品,就是没听过拿女孩家的东西做为抵押品。

“是……是……”任雄远的眼睛左瞄右望,就是不敢看向任昭晴,莫名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任昭晴的脑海——

刚刚,爹地要她暂时搬出去。

“难道……我是抵押品?!”任昭晴指着自己大叫。

虽然她的商业知识贫乏得教人想哭,但……拿活生生的“人”做抵押品?!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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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再夸张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像现在,任昭晴不就乖乖带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来到了欧阳时雨位于市中心的住所。

她是不了解商场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合作方式,甚至连抵押人都出笼了,但任昭晴至少知道“诚信”是为商的基本条件。

既然她目前的身分是抵押品,自然得跟着欧阳时雨,不过基于她还在念大学,因此欧阳时雨允许她继续念书。

所以,在今天的课程结束后,任昭晴早早就提着行行,来到欧阳时雨的公寓。

因为身为抵押品的前提是她得搬进他家。

揿下门铃,欧阳时雨不在,迎接她的是一位黄太太,据说,她本是欧阳时雨的钟点女佣,但她已经打算搬回乡下老家,因此,她今天是最后一天上工。

黄太太最后的工作是,带着任昭晴熟悉附近的环境,并告诉她工作内容。

“什么?!要我代替你的工作?”任昭晴目瞪口呆,她不是抵押品吗?怎么又要充当女佣呢?

“这是欧阳先生交代的,我不清楚。”黄太太看着眼前这个嫩嫩、笑起来甜蜜蜜的女孩,怎么也不觉得她会是做女佣的料。

她看起来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生来就该让人阿疼的,做家事会不会太委屈她了?

“这样吧!等欧阳先生回来之后,你再自己问他。”

最后,黄太太也只能这么说——

“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依欧阳先生的吩咐,把屋子打扫一遍。对了,欧阳先生交代过,他大概会在五点左右回来。”

“也只好这样了。”事到如今,任昭晴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对于女佣这个新身分,她决定坦然接受。

所谓父债女偿,既然父亲是为了挽救任氏,才会向欧阳时雨借钱,那身为女儿的她,自然也有义务帮助父亲偿债。

任昭晴也知道,自己拿不出实际的金钱帮助,但如果她现在肯委屈一点,乖乖做好她女佣的工作,可以帮助父亲及任氏的话,她何乐而不为?!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黄太太便先行离开,接下来的时间里,任昭晴忙碌地将带来的行李一一放进客房里——

欧阳时雨的住所,其实是市中心一栋高级公寓的其中一个单位,想当然尔,公寓里并没有佣人房,所以任昭晴便搬进这里惟一的一间空房中。

打理好她未来的立身之所后,任昭晴便带着探险的心情,在公寓里打转。

方才,黄太太只带着她到公寓外绕了两圈,让她熟悉一下附近的地理位置,至于屋里的部分,就没再多加交代。

任昭晴在公寓里东翻西找了一番,总算让她找到好几样打扫工具,不过,除了扫把、畚箕和抹布等比较常见的工具外,她几乎不认得那些工具的名称。

任昭晴把众家工具一一放在地上,然后开始努力思考应该从哪里开始打扫。

不能怪她是个百分之百的家事白痴。

事实上,任昭晴几乎没有任何打扫经验,从小学一路念到高中这十二年里,只要是在学校里的打扫工作,她总是被分配到拿拖把拖地这一项。

这工作很简单,只要把拖把打湿,然后在地上胡乱画个两圈,就算结束了,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一项工作。

就算她被排到了值日生,依然有一大堆的人抢着为她服务,因此,任昭晴甚至连垃圾都没倒过、连黑板都没擦过。

考虑了好一会儿,任昭晴终于想起很多年前,老师曾经告诉他们的话——

打扫前要先在地上洒水,这样扫地时灰尘才不会飞起来……

“那就先洒水好了。”任昭晴开开心心地决定好第一个步骤,接着,拿起水桶盛了满满的一大桶水,这让她提得有些吃力。

然后,开、始、洒、水!

但过没几分钟,任昭晴就觉得腰弯得好累。而且手一直泼水,再不然就是在提那重死人的水桶,她觉得好累,但这公寓却还有一大半的面积没洒过水。

不知道有没有比较轻松的方式?!

任昭晴偏着头,想了想,竟让她突然想起刚刚搬出的那一堆工具中,有一个小型的花洒。

小花洒就算盛满了水也重不到哪里去,洒水又方便,简直就是最适合的工具。

任昭晴不由得为自己的天才得意着,并随即为小花洒装好水,开始她第二次的洒水之旅。

水洒呀洒的,果然让任昭晴觉得轻松又愉快,比起提着重重的水桶,小花洒的确要来得轻上许多。

很快的,她已经站在客厅那一大片地毯之前,任昭晴看看眼前既白,又厚的长毛地毯,再想想地毯里可能堆积的灰尘。

下一秒钟,小花洒毫不迟疑地向下一倾十数束细细的水注,便全数向地毯奔去!

当小花洒里的水全都倒光后,任昭晴却不甚满意地看着脚下的地毯。

总觉得……她洒的水好像不够多耶!

因为这地毯看起来,一点变化也没有,完全不像她刚刚洒过水的地板,会显得湿湿的永水亮亮的。

最后,任昭晴决定多为这长毛地毯多洒一些水,所以她很大方地,再喂了地毯整整四花洒的水量。

直到那地毯终于显现出“水水的”感觉,任昭晴这才满意地,结束了客厅部分的洒水工程。

接下来,再把书房、视厅室、卧房及客房一一洒过水之后,任昭晴发现,现在的时间居然已经将近四点半了!

天啊!她光是在屋里洒一圈水,就费去了一个多钟头,如果她的动作再不快点的话,时雨很快就要回来了。

她慌慌张张地拿起扫把一扫,却什么也妇不起来,占了水的灰尘只是被混成了

一片片的污水罢了。

原本还不显脏的地板,此刻看起来反而变得黑抹抹地。

看样子她的水洒得太多了。任昭晴挫败地拿起拖把,干脆拖起地来了。

幸好,拖地这件事,她接受过整整十二年的“训练”,所以现在拖起来倒是又快又好。

把湿洒洒的拖把放下之后,任昭晴看到自己只花了十来分钟,就拖好了地,得意之余,也让她先前的挫败,及坏心情全都消失了,接着,她干脆拿起抹布,开始擦起窗户。

她一定要证明给欧阳时雨看看,她任昭晴绝对可以胜任女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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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质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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