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优雅的音乐，混杂着交谈声，一场上流社会的宴会，对于芙月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的场面。
只是今日身边多了黑厉，她的心情就变得不一样。
宴会不再是无聊至极，在黑厉的身旁，她难得有着好心情。
直到一名不速之客出现在会场，那名不速之客正是与她父亲一同出席宴会的余宛倩。
余宛倩理所当然的占据了她在黑厉身边的位置，她因此才一个人站在会场中，接着迎上前来的是第二次重逢的仲修平。
“小月。”一见到芙月，仲修平的脸上浮起笑容。“真高兴又见到你了。”
芙月朝他一笑，礼貌性的点点头。
芙月今天上身穿着V字领的雪纺纱衬衫，白皙的颈子围着一条粉色围巾，加上同色系及膝短裙，包裹着她浑圆微翘的臀部，露出一双修长美腿。
“嗨。”她跟他打招呼，唇办轻扯笑容。
“小月，今天的你好漂亮。”他真心的赞赏着，望着她脸上的淡妆，尤其那张涂上粉色唇膏的樱桃小嘴，更是教人移不开眼。
“谢谢。”她与仲修平之间陌生多过于熟悉，因此她对他的态度始终保持着距离，不冷不热的应对。
仲修平见芙月一副淡漠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失望，但还是忍不住提起了过往的事。“自从你出国后，我就被我爸修理的满头包，他说我闯了大祸，所以再也不能放任我到处乱来，逼着我读书、逼着我到他的公司上班，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每个人的际遇都不一样。”她轻启芳唇说道：“现在的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多了一分稳重。”
“小月，你也变了……”他露出一口白牙。
“我没变。”她摇摇头，笑容有些黯淡，眼光偷偷睨向黑厉与余宛倩，发现他们在一起感觉很相配、很适合，而她到现在却还是只能默默当个过路人，看着他们相爱的模样。
“有。”仲修平发现她的眼光还是落在黑厉的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浮上他的心头。“你变得更爱黑厉……”
她愣了一下，眼光栘回仲修平的身上。“有这么明显吗?”
“有。”他点头答着。
既然如此明显，连旁人都看透了她对黑厉的感情，然而为何黑厉却一点也看不透她的心呢?
她苦笑，笑着自己的傻、笑着自己的委屈、笑着自己的坚持……
然而，却笑不出心中的坦然。
黑厉的心里，她真的都踏不进去吗?得一辈子都当他的妹妹?
“小月，黑厉和余小姐走的近你也看得见，这几年她为黑厉做的也很多，就算你和黑厉之间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你想，余宛倩会这么善罢于休吗?”仲修平不外乎是想点醒她，让她正视现在的情况。“小月，不要再坚持下去了。再坚持，你只会受更多的伤……”
芙月敛起笑颜，以一双圆眸瞪向仲修平。“你可以不看好我的坚持，但请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我爱谁，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五年了，这其中想必你一定付出很多努力，可现下呢?黑厉身边站的女人不是你，是一直陪着他的余宛倩。”仲修平点出最残忍的事实。
“努力了五年，更不能轻言放弃。”她的眼里有着坚持，似乎没人可以击溃她所决定的事。
“你爱他是一项事实，但爱情有时候是下公平的，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眼睁睁看着他拥有另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过着幸福甜蜜日子，而你依然是站在一旁，蹉跎自己的青春和聿福吗?”仲修平发觉她好傻，傻得让人心疼。
“我知道自己拥有多少时间来改写这一切。”她露出笑容。“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想帮我的忙。”
“小月……”仲修平上前握住她的柔荑。“有没有那个奇迹，让我代替黑厉在你心中的地位?”
芙月想也没想，随即摇摇头。“永远都没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仲修平失望的叹口气，欲开口的同时，忽然一名女子插进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小月，厉请你过去一趟。”余宛倩今日换上一袭露肩的洋装，性感而妩媚。
芙月抽回自己的手，勉强自己扯起笑容。“我马上过去。”语毕，便转身离开他们面前，脚步轻松的往黑厉的方向走去。
仲修平看着余宛倩成熟的脸庞，礼貌性的对她一笑。
“你喜欢小月是不是?”余宛倩柔声问道。
仲修平怔了一会儿，而后涨红脸。
“五年前，你帮了小月，但你一样得不到她。”余宛倩认出仲修平，微笑的望着他。“五年后，是不是换我帮你，让小月喜欢上你呢?”
仲修平愣了愣，最后结巴道：“你认出我来了?”
她点点头。“要我帮你忙吗?或许我和你才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伙伴。”
他有些受到引诱，茫然的看着余宛倩。
“难道你想学小月，五年来死守着一个冷心的人吗?”余宛倩温柔的问着，眼里却出现犀利的光芒，直射仲修平。
“我……”仲修平愕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过去的事，我可以不去计较，现在我想帮你，好吗?”余宛倩笑眯了眼。
“与我合作，并不是什么吃亏的事。我代表余氏企业，我和黑厉结婚后，余氏企业与黑氏企业会合并，若与我打好关系，对于飞翼集团更是如虎添翼，你觉得如何?未来的飞翼总裁。”
仲修平知道这是个不吃亏的协议，只是他却又不安的看向芙月的背影……
如果他答应了，或许芙月会成为他的人，甚至对他父亲的企业也有所帮助，这可是诱人的条件呀!
“我答应你。”最后，仲修平选择站在余宛倩这边。
他要的是人财两得，而不是像芙月一样，五年来只死守着无谓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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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进行到一半，芙月的脸颊多了几分红晕，有些微醺的站在黑厉身旁。
“小月?”黑厉不顾众人的眼光，扶着她的身体。“你还好吗?”
芙月露出一脸傻气的笑容。“还好，我习惯了。”在走秀的庆功宴上她也是得要应付所有的政商影视名流，因此喝醉是常事。
“你喝太多了。”他没好气的说着，今晚她喝下的香槟至少有五杯。
“你担心我吗?”她攀着他的手臂，笑呵呵的问道。
黑厉将她扶到一旁的休息室，让她坐在舒适的沙发上。
“厉……”她不想离开他温热的胸膛，因此将双手攀上他的颈子。
他皱眉。“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的。”
她嘟起粉嫩的唇办。“我不想叫你哥哥……”轻喃一声后，她扑到他的怀里。
“我也不想当你妹妹。”
黑厉深呼吸一口，面对她的告白，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别净说这些孩子话。”
她轻咬唇办，像个小孩般啜泣起来。“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从我回国之后，除了公事外，你根本就不想和我说上一句话……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小月……”他拥着她瘦弱的肩膀，面对她的嘤泣，他感到手足无措。“我没有不理你。”
“有，你有!”她吸了吸鼻子。“你总是对我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好伤人。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妹妹，但你对待我的态度，彷佛我连一个陌生人都还不如!
为什么?我照你的意思去做，乖乖出国念了五年的书，为什么回到台湾，我找不回以前的快乐，还是像一个人在国外那样的无助、孤单……”
黑厉沉默的看着她微微发颤的双肩，他的心里非常不舍。
他何尝不是心疼她一个人到国外，但为了断绝她的绮想，他不得不对她冷漠至极。
“告诉我，我们永远只能是兄妹吗?”芙月委屈的问道。
黑厉愣怔一下，最后低声回答：“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她的心揪痛了一下，最后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那让我证明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说完，她的唇覆上他的薄唇，带点惩罚性的轻啃他的唇，不顾他的惊讶，以舌尖轻轻撬开他的唇办，滑入他的口中。
他应该推开芙月的，但他却怕她不稳的身子被他一推，会撞上一旁的硬物，只得做罢。
他想躲避她舌尖的侵略，却又不敢使出力气推开她，只能任由她的任性，在他口里肆无忌惮的游走。
她丰眯着眸，尝着他的味道。
头一次与黑厉接吻的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燃烧着，青涩笨拙的吻法，惹得眼前的男人闷哼一声，想推开她，却又僵持着。
她壮大胆子挑弄他的舌尖，专心吮着他的唇，激情的挑逗他最后的理智，直到她的舌与他的舌尖互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吻累了，肺部的空气都被吸空之后，她才离开他的唇。
她望着黑厉的表情，发现他下再是淡漠冷酷的表情，而是脸红、无措的张大眸子喘着气。
“你骗人!”她银铃般的声音钻进他耳里。“你对我不只是兄妹的感情，你对我还存有男女之间的遐想!”
他羞红了脸庞，发现自己竟对于妹妹存有遐想，甚至还动了情欲。
“你喜欢我对不对……”她盯着他涨红的俊颜，呵呵的笑着。“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一定会爱上我，是不是?”她的身子贴在他的胸膛，笑弯了眉眼。
“但你终究是我的妹妹。”他将她的身子拉开自己的胸膛，让她好好的坐在沙发上。“我喜欢你，但那仅止于兄妹之情。”
“你又说谎了。”她轻咬唇办。“这五年来，你一直想打消我爱你的念头，但是你知不知道这只是反其道而行?反而让我更加坚持爱你的心意，永远没有放弃希望……而你呢?五年前与今天，还是同样拿借口搪塞我，这样公平吗?”
“小月，你知不知道一旦我们相爱了，问题有多么大。”他懊恼的低吼。“爸妈那边怎么交代?小倩那里我怎么交代?”
“我不想欺骗爹地和妈咪，在出国那几年，我跟他们坦诚我爱上你了。”她的眼光坚定不栘的凝望着黑厉。“他们刚开始很生气、很惊讶，但是我哭着求他们释然、请他们原谅，最后，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努力，他们全看见了，知道我的坚持不是迷恋，于是答应我让我回台湾完成希望，所以我才会一直肆无忌惮的爱着你!”
黑厉不敢置信的望着芙月，没想到她已经跟他的父母坦诚一切，而他的父母还任由她的糊涂，帮助她回到他身边?
“厉，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不再是不懂事的小月，我已经长大了，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感情!但你呢?你给我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说服不了我，这样怎么教我心服口服!”她含泪说道。
“我……”黑厉哑口。
他不得不承认，芙月在他的心里，确实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只是矛盾的情感，让他掩饰对她的关心与感情。
其实他也很想问自己，对她的感情，真的只是兄妹之间的单纯情感吗?
“厉!”她渴望的唤着他的名字。“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么就请你亲口告诉我，我要听的是真实的答案，而不是敷衍。”她伸出粉嫩的小手，拉住他的厚实而温暖的大掌。
听到她轻唤着自己的名字，黑厉心底冷酷的一角崩坍了。
对于这个从小呵护至极的可人儿，他从没一次可以拒绝她的感情，只是现下的他，却没有勇气接受她浓烈的热情。
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太重、也太多了，例如……余宛倩!
过多的道德伦理在他身上扣上枷锁，他没办法一下子挣脱出去。目前的他只能拍着芙月的头，安慰道：“小月，别这样……”
“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她抓着他的大掌，在脸上磨擦，想寻求一点真实感。
“小……”
“厉，你在里面吗?”忽地，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来，余宛倩与仲修平一同站在门外，正好瞧见这一幕。
“小月!”仲修平见着芙片泪流满面的样于，轻声唤道。
余宛倩则是见到芙月紧抓着黑厉的手，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了?是不是小月喝醉了?”
“嗯。”黑厉让芙月躺入他的怀中。“她人不舒服。”
“唉呀，那要不要请仲先生送小月回去?”余宛倩轻笑。
黑厉看了仲修平一眼，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他，冶冶道：“不必了，我自个儿送小月回去。”
“可是宴会还没有结束……”余宛倩皱着柳眉，提醒黑厉。
“各集团的大老我都打过招呼了，剩下只是无聊的寒暄罢了!”黑厉抱起啜泣中的芙月。“她人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余宛倩暗中推了仲修平一下，要他出声。
“呃……我、我可以代黑先生送小月回家……”仲修平鼓起勇气说道。
黑厉抱起小月，临走之际，冷冶留下一句：“你认为我能将她交给一个曾经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手中，让她再重复以前的错误吗?”
黑厉的质问，让仲修平当场愣住说不出话来，看来他还是被黑厉认了出来。
至于余宛倩则是收起笑容，表情阴鹅的盯着黑厉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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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黑厉二话不说便将芙月扶进浴室，要张妈好好为她洗一个热水澡。
泡完澡的芙月，神智确实清醒了些，于是便要张妈早点休息，剩下的她自己来打点就可以了。
只用一条浴巾包裹着胴体的芙月，坐在床上发呆，任由发丝上的水滴，滴落于地，一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
她虽然喝醉了，但是却很清楚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她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吵闹小孩，吵着要黑厉爱她、疼她……
想很容易，但要黑厉真的爱她，却又比登天还难，所有的吵闹只能暂时得到安慰罢了。
“小月，你睡了吗?”黑厉终究不放心芙月，在外头敲敲门，随后开门走了进来。
一进到她房里，见她顶着一头湿淋淋的发丝坐在床边，房里又吹送着强冷的空调，他皱着层走到她的身旁。
“为什么不把湿发擦干呢?”他随手拿起椅背上挂着的毛巾，亲手为她擦拭湿淋淋的长发。
“我好累……”她连头都不想抬起，呢喃着。
“把头发擦干就快上床睡觉，明天你在家里休息一天，别去上班了。”他厚实的双掌拂去她发丝上的水珠，难得温柔的说道。
她的累，是因为感情的累，但她没说出口，她宁愿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感情的重担。
“嗯。”她应答一声，最后轻叹一口气，轻的连黑厉都未曾发现。
直到他帮她擦干发丝上的水珠，才发现她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他的眼里映入了她丰满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似乎还泛着热气，像颗诱人的蜜桃……
“早点睡。”他强迫自己栘开眼，不让眼光一直游移在她的身上。
待黑厉转身欲离开的同时，忽然一双手臂围住了他的腰际。“不要走!”她的声音像只小猫般呜叫，很难不惹起他的疼惜。
“小月?”他回过身，赫然发现她身上的浴巾已经掉落在地上，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让男人失去理智的裸体。
他瞠目，想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浴巾，但却被她阻止。
“你说你对我没感觉是自欺欺人。”她执起他的大掌，覆在她一只柔软的绵乳上。“而且，你连一个答案都不肯给我，表示你的心里还在挣扎着。”
他皱眉。“快穿上衣服!”
“如果我的身体真对你起不了任何诱惑，那么我就相信你对我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她的唇覆上他的薄唇，以舌尖描绘他的唇形。
黑厉的身体像是触电般，而掌心的柔软让他呼吸愈来愈混浊，他想将手移开她的胸前，却又抵不住她挑逗的亲吻，她的一切都让他分心。
“别这样……”他极力压抑自己的欲望，想别开眼不看她的身体。
“如果你真的不爱我，就看着我说出“不爱我”三个字，我就放弃我的坚持，不再爱你了。”她恶劣的吻着他的唇、他的脸颊，甚至舌尖还轻舔他的耳垂。
“我……”他的身子随着她的动作，点燃了腹中的欲火。
没一下子，他的身体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着，可理智却一直拉扯着他。
他非得对她说出“不爱”，才能断绝她的坚持，可任凭他怎么开口，却还是吐不出半个字。
最后，他用力的推开她。“小月，够了!”
芙月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望着他涨红的俊颜，她一直在等候他的一句话。
只要等到了，就可以决定她是否要放弃无谓的坚持……
黑厉咬着牙，全身上下像爬满了蚂蚁，咬得他浑身难过，却又贪恋刚刚的盈香软玉。
他一句话也没说，掉头甩门离去，独留芙月一个人在房里。
芙月盯望着房门愣了许久，最后才低笑出声……
看来，她的坚持是对的，他的心底仍有一角是为她而留，他对她是有感情的，而她的试探也足以证明，她依然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