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她震惊地屏住呼吸,不敢置信他正吻着自己。

他应该是非常讨厌自己的,记得他说过他觉得她是个麻烦……

可是,这个吻,却太过浓烈,悍然毁去遗留在她心头的不安猜疑,实实在在地于她心口刻划下狂热情愫。

杏眼瞪得斗大,犹未全然相信这亲昵的亲吻是真实存在,然而环着腰际的大手竟开始不老实的滑到她臀间,给予更多刺激的电流,使得初尝男女情欲的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受到惊吓而张开的朱唇,教湿滑的舌得势闯入温热的口中,霸道纠缠她不放,而惊慌不断挪动的身子更是提醒高大的他,必须施加更强的力道来钳制她的不安分。

在多次笨拙反应与愚昧的挣扎下,小女人宣告投降,瘫软在他宽大怀中,任他暧昧的煽情抚摸、熟稔的狂热亲吻;然而他所给予的太过强烈,叫她难以招架的发出甘愿屈服的低吟……

末了,他停止这一切,很满足她顺从的反应。

“你……”她急促呼吸,无力依偎在他胸怀,呆呆地望定气定神闲的他。

她感到愤怒,因为完全猜测不出他所谓何意,一径往这会不会是玩弄的心态思索,紧接着又忆起自己方才惬意沉溺其中的呻吟,那种不受尊重的椎心念头便荡然无存,惟一留下的,是手足无措的害羞。

“我吻你你有意见?”他眯起眼,如火的神情像箭一般穿透了她的心思,厚实大手来到滚烫的小脸颊,添加了温热,让所谓的补偿倍增不寻常的意味。

她欲言又止,心里头明明有许多问号与惊诧,一感受这轻柔的抚摸,那些害怕受伤害的想法瞬间变得不再重要。

倘若吻她是他玩弄的心态,他的声音不会令她觉得昏醉感性,他的举止不会使她心生体贴甜蜜。

“还是想甩我一个耳光?”他敛起得意,凝视艳红小脸,借此询问无情的人才会做出的举止,进而等待另一种有情愫的回应。

她猛摇头,“不敢……”

“是不敢、不想,还是不舍得?”

“我……”她心跳陡地漏了一拍,始终锁住她的双眸犹如能洞悉她所有心意,让她无从撒谎、没得逃避,只好厚着脸皮诚然道:“是……我是不舍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沉默,低头亲吻她明显红肿的双唇一下。

她又是惊愕,想都没想他会再度亲吻自己。

“我只是想问你——”

这回他没让她把话说完,按着她后脑勺,吻的更深。

她快被吻的七荤八素了,然获得自由的嘴还是预备张开说话,环抱自己的男人干脆用大掌捣住她的嘴,霸道地封住她说话的权利。

俊容已经有点不耐烦,松开许久的剑眉缓缓皱起,“闭上你的嘴,这就是我的回答,再吻下去我可受不了。”

从未移开的视线突然转移到先前让他打开的领口,俊脸上的表情竟然比胃痛还难受。

“耶?”她无法承受这种被温柔搂抱,却还听得到恶霸般语气的事实,更不明白他说的意思,小嘴又是想问,才出声,就忍不住惊呼:“哇……你要做什么?”

他下床,横抱起她,走出内室,“让你出去。”

“不是,我还没——”

尚未说罢,内室的门竟不客气地关上,给她吃闭门羹。

谁能明了刚热吻后,又莫名其妙地被吻她的男人赶出去的心境?

没有头绪的她除了猛敲门请他给予解释外,其余的她没去想过。

“少爷!我话没问清楚,请你开……”

她喉头突然卡住,门是开了,可开门的男人却臭着一张脸瞪着她。

“叫我什么?”

“不是要叫你少爷吗?”她记得大伙都要这样叫他,可他的脸色好像大大地厌恶这个称呼。

他沉默。

“那……秦先生?”

“砰!”

房门蓦地大力甩上,明示这男人的心情恶劣到极点。

她吓得心跳差点停止,完全搞不值这男人时好时坏的脾气。前一秒还令她迷醉在没来由的热吻中,下一秒就臭着俊脸把她关在门外。

她不知自己是该兴奋猜想他对自己有兴趣,还是去担心性格不太好的他有意玩弄。

然而,纵使摸不透他的心思,她想的是他不能沟通的倨傲模样,念的是他不容拒绝的亲吻。期待的是他深邃不得而知的心绪……

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

今日气候又是寒风,邱咏亲心头的思绪却无比暖热。

只因惦记着那狂热的亲吻,只因怀念着窒息的拥抱,每分每秒地想,每分每秒都在添加对他的爱恋。

他为何拥住她?为何亲吻她?她仍旧想不透,可不断扩张的情愫似乎已经预告了爱情的到来。

“糟糕……”

邱咏亲停住思绪,侧头看去不加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的中年男员工。“怎么了?”

男员工抚着下巴,愁苦着脸望定热锅上的菜。“焦了。”

邱咏亲喊了一声,忙关火,这才发觉自己炒的菜宣告报销。

“不能吃了对不对?”饿过头的他盯着焦黑的青菜垮着脸。

“可以的、可以的。”邱咏系指向餐桌几样菜色,“只有这道不行,那些都是好的。”

邱咏亲内疚地苦笑,她真不该在为大家炒菜时,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男员工回想上次邱咏亲美味的手艺,不禁食指大动,偷偷吃了一口,最后抹了抹嘴,面无表情地走出厨房,对大伙朗声道:

“大家来吃泡面吧!”

***

“这是李经理的书面报告,企画案开了二次会议,大致看来是没有问题;唐副理去勘查过那片土地,土质方面也没问题,不会影响度假中心的建设,那个……”企画专员阖上文件,他可没胆子停止报告,而是怀疑,董事长似乎没在听他说话?

仔细去瞧那令全公司女性迷恋、男性畏惧的俊脸,隐约露出罕见的笑意,他就害怕,这很不对劲,从早上见董事长进办公厅,所有人都像见到鬼似的惊讶讨论。

首先,他没吼叫。

第二,平时部属们跟他问安他都不理人,今日竟会回应。

“董事长?”

秦丹抬眼,放下轻松托着下巴的手,“说完了?那出去吧。”

第三,董事长压根没听他的报告。

他的上司不对劲到令人觉得诡异而不敢松懈。

“不是!董事长,我还没报告完。”

“那你叫我做什么?”秦丹脸一沉,摆明他打扰到他想事情。

专员脖子一缩,偷瞄那张没好气的脸,又觉正常了。

“我担心董事长没听到我的报告。”

“我有耳朵,像秋叶商场的案子,根本不需要来跟我报告。”

专员急忙打开文件确认。

埋头完全找不到秋叶商场的企画内容……

“还有问题吗?”

专员傻傻摇头。现在非常有问题的是董事长您啊!

“没事就出去。”

专员频频领首,心生惴栗地转身。

秦丹拧起眉头,注意专员那明显的骇怕,突然想起什么,立即开口:

“先回来。”

“是……董事长有什么要吩咐的?”

“有事问你。”

“是!”专员双手并拢、打直身子,等候着秦丹的问题。

“我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专员狠狠倒抽一口气,脸色恐惧地说:“绝对不可怕!”

“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专员手脚开始发抖,“绝对不讨人厌!”

“老实讲。”泰丹闷哼,不太有耐性。

“董、董事长,这就是我、我最由衷的话!“由衷的话有打结的现象。

秦丹不以为然,“是吗?但却有人建议我纠正自己的性格。”

专员震惊得瞠大眼。

“不觉得你应该跟我说实话?”

“董事长,我能问一下那个人是谁吗?”

“一个女人。”严肃的脸孔悄悄温和些许。

“还活着吗?”

专员的脸左闪右闪,死命闪避上司可以杀死人的目光。

秦丹缓过脸色,“她很好。”

专员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

“而且我相当喜欢她的勇气。”严肃的俊脸覆盖上希罕的笑意,口中的喜欢,让人觉得不太寻常、也不简单,仿佛别具他意。

“是真的吗?”专员好惊叹。

“不错,你可以试着说实话,或许我会欣赏你。”

专员幻想自己受赏识而升职的情景,就不禁飘飘然了。

“董事长,我会不会有事?”向天借胆,也得跟这天皇老子确认确认。

秦丹双手环抱,锁定专员迫不及待说实话的兴奋。“我只想听实话。”

如果不是董事长今天不正常,就绝对是他改变性格了。

“那我就说了。”

“我在听。”

升官了,准备升宫了!

专员清清喉咙,“首先,董事长做事有魄力的让人没话说,对事情的判断力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见秦丹沉默、面无表情,他继续安心说道:

“但是,董事长的脾气真的不太好,不,应该说真的很可怕!从我头一天认识董事长开始,就觉得董事长您的办公室像地狱,面对您就像面对恶魔一样随时等侯处决!还有,最特别的是……”看他的上司表情依旧没变化,专员比出一根手指,强调:“您,非常非常非常的没有人性!”

片刻后——

专员低着头走向办公室大门,一开门,遇上打算找秦丹的男子。

“骆总,您好。”专员要死不活地向眼前极为俊美的男人打招呼。

“我很好,可杨经理看来很不好。”骆总挂着招牌笑容说道。

“我可以肯定那个女人是例外的……”

“嗯?”

“我——被——开——除——啦!”杨经理立即崩溃,哇哇叫地走开。

骆总看的一头雾水,耸耸肩后省去一般人敲门的礼貌,大方进入秦丹的办公室,劈头就是直呼秦丹的名字:“丹,有空谈谈吗?”

秦丹铁青着脸怒蹬他。“没空!”

想来,刚才这里发生过严重的火山爆发。

“说完我就走。”迷人的笑容与秦丹的臭脸成了强烈的对比。

“骆文迪,我说了,我没空。”

骆文迪目光一扫异常没有堆积文件的办公桌。“你有空,几分钟就好。”

秦丹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一见骆文迪幸福洋溢的笑脸,他就瞪得更凶——碍眼!“有什么事就快说!”

骆文迪不理会他的愤怒,做了这么多年的表兄弟,秦丹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

秦丹瞧着骆文迪从容地将文件一份一份地往他桌上放。“这些是什么?”

“风海企业委托掌管书。”骆文迪慢条斯理地介绍每份文件的内容,“南部度假中心的管理权、分公司立衡建筑的工程表,你有空去巡视一下;另外——”

“你要我帮你暂管风海企业?”秦丹站起身,双手按在桌上以示惊讶。

“答对了。”

“为什么?”摒除秦丹不谈,家族企业各个负责人就属骆文迪最有事业心,无怪听到这消息他会震惊了。

“因为我要结婚了。。

“这我知道,对象是金家的千金,但有必要放下公司?”

“就因为我要结婚了。”路文迪的笑容愈来愈幸福美满。

“你疯了!”

“没疯,我等结婚这一刻等八年了。”

“她只不过是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你也不过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什么?!”

路文迪气定神闲地掏掏耳朵,如暴龙震耳的咆哮声于耳际嗡嗡作响。

“你跟郝小姐的事大家都清楚。”

“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事你必须负点责任,阿姨已认定她是秦家未来的媳妇。”

“有些事好聚好散,我以为郝茵茵明白,只可惜她有心机,做人两个面,我妈看不明,我懒的跟她解释。除此之外,我与这女人什么关系也没有。”秦丹不耐烦地挥手,摆明对讨论中的女子很反感。

“也没感情?”

“意图接近我的女人,我不会想谈感情。”

“一个也没有?”

秦丹沉默,脑海突然浮现邱咏亲的样貌,对他胃疼叨念不止的轻柔声音清晰回荡耳边……烦躁的神色不自觉地松弛下来,不太好的脾气亦随之平缓。

末了,冷静隐藏心头那份呼之欲出的热烫答案。

“有没有我无须向你解释。”

骆文迪一听,脸上再度填上笑容。

“你不喜欢解释的原则,往后一定会为你带来更多折磨。”

“不想听你说这些无稽之谈。”

“也好,那我去准备婚礼的事。”骆文迪再度用幸福的模样向他示威。

秦丹不禁很不是滋味地斜睨他,“别在我面前开口闭口就是结婚。”

“那你也别在我面前睁眼闭眼都是嫉妒。”骆文迪笑得惬意筑然。

“什么?!”

骆文迪眯着深邃星眸,从秦丹的黑眸发现隐藏在愤怒里的希罕妒火。

末几,骆文迪因找到被秦丹忽略的答案而满意地笑,先低喃:“还真明显。”在接收秦丹想杀了他的火爆后,立即道:“我现在走人。”

“等等,把这些委托文件拿走!”

“等你要结婚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看管富龙集团。我还要忙一阵子,这些,你看着办。”

“骆——文——迪!”

火山二度爆发。

※※※

邱咏亲看着刘老对秦家的家庭医师尊敬地颔首,待医师远离大厅后,刘老才将收下的药罐交给目前负责秦丹饮食的邱咏亲。

“怎么到这时候才跟我说少爷又犯胃疼?”

“对不起,刘叔叔。”邱咏亲满怀歉意,上回她就想对刘老开口询问,但频频找不到他人,向其他人问起如何联络秦家的医师,所有人也都推给刘老,到了这天才见着他老人家,同时也发觉秦丹一回到秦庄就关在书房,她宁可他是在忙碌而非又胃疼了……

“没多怪你什么,注意医疗上的事,本来就不是三嫂的工作,我只是希望你以后瞧见这种事,尽快通知我。下面的人不多注意,依少爷的固执性格,他就是疼半天也不会向人开口喊疼。”

经刘老一提,邱咏亲再度往楼上看去。是啊,若不是自己追问个没完,不理会他的吼叫,可能都听不到他说什么病痛。

这样的男人,要说固执又觉得似孩子般要哄,倏地又想起他被骗着喝牛奶差点气得跳脚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笑起来。

“咏亲你笑什么?”

“没有。”邱咏亲收敛笑意,跟着问她一直想晓得的事情:“刘叔叔可知道少爷为什么不喜欢看医生?”

“知道,所以都是我在处理少爷医疗上的事,其他人不知。问这做什么?”刘老指指楼梯,暗示邱咏亲上楼把胃药拿给秦丹。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邱咏亲避开刘老刻意打量的目光,快速的心跳迸出暖流。

从那次没来由的亲吻后,她这脑子就不断想知道他的事,莫怪她对他有过多的好奇,只怪他不该吻她,让她对他的情愫渐渐在心里扎根……

可那种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形,却残酷地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惟一知道的,不过是他难以招架的性格。

加上最近他似乎很忙碌,接送轿车早出晚进,见不到他的身影,那种想念他却无法接近他的感觉,是无从形容的酸楚……

刘老望着邱咏亲等他开口说明的期待模样,显得有点挣扎。

这女孩从进入山庄,明事有礼的性子就颇受大伙的赞赏,少爷的事她多少可以听听,可这种事,不能到处说,这么大的人了,那种孩子气的事若传出去,少爷会没脸见人的。

邱咏亲明白刘老有难言之隐,强硬掩饰无法了解秦丹私事的怅然,苦笑道:“刘叔叔我知道,不能说没关系,我这就上楼把药交给他。”

刘老紧抿双唇,手握了又握,这女孩失望的模样让他莫名内疚。

未几,还是抵抗不了内疚作祟,刘老大开嗓子叫住她——

“咏亲。”

“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邱咏亲踏上楼梯,回头愕视刘老左探探右望望的紧张动作。

确定周遭都没人时,刘老才压低声音,说道:“是针哪……”

“唉?”邱咏亲听不真切,走前一步。

“少爷——怕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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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豪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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