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底谁是肥羊

就在徐艺独自胡思乱想之际，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给重重推开了。这突兀而来的惊响顿时将徐艺彻底的从无边的臆想之中拉扯了回来。他抬眼一看，却是那毛毛糙糙的张力。

“阿力，你小子抽什么风啊？哪根筋打错了地方还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举止失常啊。真是的………扰人清梦！”徐艺颇有些不满的埋怨着。

“得了，阿艺！都要下班了，你大少爷还在做着春秋美梦啊！说说，下班后去哪潇洒？”张力丝毫没理会徐艺的埋怨，一边收拾桌上的物品一边问着徐艺。

“哪里有什么地方可去，老三篇罢。回家、吃饭、睡大觉。”徐艺懒洋洋的靠在办公椅上回答。

“傻啊哥们，天天如此。你也不像是那么老实安分的人哦。不如待会和我一起去找个乐子。”

“有什么乐子好找啊？还不是老套路。是打麻将还是去泡妞啊？没劲……”徐艺嘴角一瞥不屑的说。

“算你聪明，看来还是哥哥我每日的调教见了成效啊！嘻嘻……”张力眯着那对徐艺一看就恶心的猪朦眼，满脸坏笑的调侃着徐艺。

“哧……………”徐艺才懒得看这家伙满脸的鬼怪机灵，却饱含着一肚子坏水的龌龊眼神。

“得了，兄弟！晚上我真约了两个朋友，正三缺一呢。怎么？真不给弟弟面子？”

此时张力已收拾好东西，见徐艺爱理不理的摆出一副不予配合的酸相，忙似个可怜虫般眼窝中都带着媚笑，边装着痴傻边用话语挤兑着徐艺。

“操，又是打麻将啊。我上次可输了不少，要不是你小子好色，也不至于输那么惨。你小子还没把那钱算给我呢！这次……哼哼，不把上次的帐了结了我拒绝再与你小子合作。还想让我再去当冤大头啊！门都没有。嘿嘿……”

还没等这小子拈手及来的即兴表演结束，徐艺立马就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道。

“哎，可怜的小徐同志。得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不就是上次的几张老人头吗？兄弟不过是当时手紧这才稍微拖欠几日。至于这样深仇大恨吗？真让做兄弟的齿寒啊！“张力听徐艺这么一说，马上如演变脸般一把就收敛起笑容，转脸就挂上了轻蔑和不屑。

“前两次叫你去不是让你平白赚了个盆满钵满吗。就失了一次手至于这样吗？真小家子气。你还想在我面前扮猪吃老虎啊，咱俩谁不清楚谁啊，真是的。别摆谱了，我的大爷，这次可真是两头肥羊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可得抓住时代的机遇，努力向钱看啊！”

随即张力带着一丝神秘感再次软语相求起来。

一条大鱼？一头肥羊？

听到张力这么一诱惑，徐艺的心思立马又活动了起来。

正好最近兜里子弹紧缺，是该好好赚一笔了，否则哪有资本去那灯红酒绿的场所潇洒快活寻找泡妞的机会呢？

就凭这几个死工资，哼……也就够个日用而已。

看着徐艺眼珠子开始凝神转动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冷漠如初。张力知道他抛出的饵吊起了徐艺的胃口，忙趁机再添了一把火。

“真的，阿艺。我早盘问清楚了，绝对是个肥羊。这次我俩兄弟决不会再如上次般失手了，一定可以大大的赚上一把。呵呵………别磨叽了，去吧？”

徐艺的心终于被虚空中闪动的红红绿绿的钞票给完全诱惑了起来，却仍装作故作沉思的想了一会，直到张力的脸上有些焦急之色了，这才捉狎的一笑道：“行行行……谁叫咱们既是兄弟也是生意上的伙伴呢？力哥你既然这么关照我阿艺，有钱捡我还不识趣那真太不够哥们了，呵呵……说时间地点，弟弟我准时光临。”

徐艺见他确实心急了。看来他还有事要办。便不再戏弄他，嘻嘻朗笑着爽快答道。

“你小子……还跟我耍起了心眼。得，那就说好了，晚上七点准时在辉哥开的鸿基茶楼内集合。不见不散啊！我先走一步，还有急事待办，就不陪你了。”

张力见徐艺终于应答了，这才松了口气，一口气将事情交待完毕，也不待他答话转身提起皮包就往门外窜去。

“这么急赶火车去啊！阿力。我看估计是那朱小美女的召唤吧。嘿嘿……换了别的事你可不会这么上心。”徐艺冲着他的背影又是一通奚笑。

“你小子一个孤零零的光棍，怎么能体会到这置身于甜蜜爱情中的滋味呢。看来我该让朱颜替你物色物色一个了，免得你见着我们就眼热心乱。嘿嘿嘿嘿……”

张力头也不回反嘴甩给徐艺一闷棍后，滋溜的就跑得不见了人影。

望着这小子远去的背影，徐艺再次仰躺在皮靠椅上，不屑的啐了一口唾液，一个人坐在这空旷安静的办公室内又起了楞。

这张力与他的年纪彼此相仿，故两人走的颇为接近。这天长日久之后，自然就成为了一对脾性相投的狐朋狗友。

在平常的休息日子里他们俩最爱一起去k歌、泡吧、吊mm。这些个爱好是他们这层次的年青人最为乐此不疲的事情，他们俩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些潇洒的活动还需要坚实的钱兜来支撑。而徐艺他们那可怜的工资总是在到手后三五天之内就所剩无几了。

因此在两人一次穷极无聊大牢骚之时，竟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靠去赌博玩花招赚钱。恰巧徐艺曽在一个同为麻友的老头那学到了一手快偷牌换牌的绝招。

而张力的交际面远比他广泛，因此当他们谈论到这个话题之时顿时一拍即合，在这个小小歪门邪道上，两人形成了一对亲密的合作伙伴关系。并藉此更加让他们的关系深厚了起来。在几次小心运作之后，还别说真为两人带来了不少的效益。

只是这勾当也不是每回都能顺风顺水如愿以偿，偶尔的翻船吃瘪也很正常。如果要是遇到个精明厉害的空子，那就只能完全凭手气了。也就如那靠天吃饭的农民一般，刮风下雨只能任凭老天爷来安排了。

这不，上次就遇到了这种情况。其实大半还要怪那好色的张力。记得那天也是他说吊到了一头肥羊，并兴致勃勃的约徐艺一起去痛快宰杀一番。

那肥羊倒是个肥羊，是两个大腹便便的私企小老板。据张力对他们的称呼一个是做建材的熊老板，一个是做水泥生意的古老板。家底都还颇为殷实，也很爱好这修长城的全民运动。

张力看起来和他们两人很是熟络。而至于对徐艺的介绍，则把徐艺吹嘘成一个有个极趁钱老爸的花花阔大少。而徐艺刻意的一番举止做派，也确实令那两个肥头呆脑的家伙深信不疑。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哈腰的与徐艺打起了招呼，几人边寒碜着边往茶楼的包间行去。随行的居然还有两个水灵鲜嫩的妞儿。

“熊胖子，什么时候又换小蜜了？呵呵……也不跟兄弟引见引见？怎么，怕做弟弟的撬你墙角啊。”

最先开腔的是张力，这小子十足是个一看见漂亮女子就难以挪动脚步的家伙。这不，他一边色迷迷的斜瞅着由那熊老板带来的女孩，一边笑嘻嘻的开起了那姓熊的胖子的玩笑。

“得了，张大少。你什么样的美眉没见识过啊？还会看上我的西西。呵呵………真有兴趣老哥哥就忍痛割爱得了。”

那熊胖子一听到张力的玩笑，脸上丝毫没有不愉之色，反而显得异常的大度风趣。顺便还嬉笑着一把搂住那叫西西的女子的肩头，很是亲昵的调笑着。

“西西，我这弟弟帅不帅？他可是有名的风流情种啊。今天看来我这弟弟是和你对上眼了。得，我今儿就做回媒人撮合你们一把如何？嘻嘻………”

“去、去、去………熊哥你真是的，把西西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理你了！”那西西一看就是个常在欢场混迹的女孩，本来容貌就算青春靓丽，再加上一番精心装扮更显艳丽动人。

她一听到那熊胖子的一席话，故作气恼的将那红红的小嘴一噘，轻甩掉熊胖子搭在她肩头的手，那水蛇一般柔软的身子扭得跟那麻花一般，那眼窝中却盈满了水汪汪的笑意。

熊胖子也不懊恼，反而出一阵刺耳的大笑，随即率先跟在徐艺身后进入了包厢。而那西西却故意放缓了步子，恰恰与身侧的张力行了个并肩。

两人在眼神对望之际，双双扑哧一笑，顿时化解了不熟的尴尬。一起边热烈的闲聊着边跟入了包间。

这包间很大很豪华，华美的灯饰高档的装潢，让这不大的空间内有种金碧辉煌的炫目感。在张力和那西西进入之际，里面的几人早已气氛热烈的唠起了嗑来。

“徐大少，不知一贯在哪里财啊？”问话的是另一个大胖子古老板。这家伙和那熊胖子从外观看简直就是一对孪生兄弟。

一般肥嘟嘟的大圆脸，仿似水桶般粗壮的腰身，圆滚滚就如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的肚腩，再加上一般高矮的身材以及一对短而粗的罗圈腿，远望去真如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

唯一能加以区别的就是那张脸了。一个如妇人般光滑细嫩，一个却如老农般粗糙凹凸，这太过显眼的黑白对比真是让人忍俊不止。

“哪里？古哥和熊哥你们才是做大买卖的。小弟哪里敢在你们两位大老板面前炫耀啊。”徐艺佯装谦逊的呵呵笑着回到。

“只不过做些煤炭、矿石买卖，也就几百万的资金流动而已。只是得整日里天南海北的奔忙，实在很是烦劳辛苦啊。呵呵……这不，这阵子刚落家想好好修整几天。就被给张大少死拽着来凑场了。”

“哦………”徐艺这番不着边际的吹嘘，不但唬得那满脸圪塔的古胖子鼓胀起两只眼睛，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晴不定，就连如小鸟般依偎在他身旁的小情人，也有些惊愕的用小手捂住了那惊羡已极的樱桃小嘴。

这古胖子看来在女人方面的爱好，与那熊胖子截然相反。身边的女孩年纪实在不是很大，长得很是纤秀文静，身子很是单薄，小小的眉眼薄薄的红唇，一身极为朴素的打扮。感觉还是个学生妹的模样。

此刻熊胖子和张力以及那已经与张力打得火热的西西也都来到了包间之内。随着服务员将茶水糕点摆上，四人纷纷围坐在了那张极精美豪华的自动麻将机旁。

熊胖子在徐艺上手，而古胖子却一**坐在了他的下手，剩下那张力就只能与徐艺隔河相望了。而那西西却如条毛毛虫般腻在了张力的身旁，正媚眼翻飞的一边与张力调着情，一边与两个胖子打着讪。

而那个学生妹却恰恰紧挨着徐艺，虽然没有与他搭话，，却也不停的用手臂脚踝有意无意的挑逗着身边的男子。以她俩所在的位置，完全可以将两人的举动看个清清楚楚。

这两只肥羊所带来的美眉，此刻真的成为了徐艺这两个来杀羊的屠夫的克星。这下可糟透了！这般严密的监视让他俩还怎么施展啊？

看来今天的牌局中的肥羊，压根就不是那两个满脑肥肠的小老板，而是我们这两只呆鹅傻鸟啊！

徐艺一边小心的避免着那香艳的摩擦挑逗之举，一边满脸无奈的苦笑连连，心底对今晚的牌局已经完全的没有了信心，只是此刻已经如那被赶上了架的鸭子。

走也不能走，留也不想留，最终只能强打精神，满心指望着能凭借今晚的手气和自己的牌技来改变不利的局面了。

说话间牌局已然开始，开局果然不是很顺。第一把是那古胖子胡牌，第二把却是那熊胖子自提。随着牌局一点点的深入，这两家伙就如打太极推手一般，你胡一把我摸一个的闹腾开了。

就在周围两个女子的连声惊呼雀跃之中，两个得胜者尔自也不停的出极为刺耳的尖笑声。而作为陪读的徐艺和张力，除开暗自在心底郁闷之外，就只能无奈的数钞票了。

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啊！徐艺无比郁闷懊恼的感叹着。这贼手气可真会察言观色，你越是晦气的时候，它越是离得远远的，懒得往你跟前凑。

嘿！更令他可恨的是张力那小子此刻却似被鬼迷住心窍了，一门心思全放在了那巧言令色媚态横生的狐媚女子身上。都这当口上了，两人还在那眉来眼去话里含音的勾搭着呢。至于这赌局上的问题，看来他是完全将一副重担交到了徐艺的肩上。

可他***我挑得起吗？这破手气几乎可以把人憋死。要什么不来什么，一把牌从头打到尾也难得靠听，更别说胡牌了。

得，你小子就玩儿吧。反正这输掉的钱咱俩各有一半。徐艺有些愤愤和郁闷的在心底暗自诅咒着。

“嘿……徐大少，什么楞呢？出牌吧。”

坐在上手的熊胖子眯着那肥肥的小眼，嘻嘻笑着不断催促起他来。看他那得意猖狂的小样，估计又是一手妙牌。

徐艺内心满是不忿的撇撇嘴，强自从无比的郁闷中挣扎过来，继续无精打采的战斗下去。

“二饼………”

“嗨，二饼我碰上。徐大少，多谢啊！真是没想到这么一张好二饼你居然不要。啧啧………看来是便宜我了！”

在徐艺手上的那张二饼还没有扔出之时，***熊胖子居然忙不迭的将他牌面上一对二饼亮倒在桌面。那张恶心的肥猪脸上挂满了得意和坏坏的笑。

“哼………熊哥，光靠这么一张二饼可不一定能胡得了牌哦，都打到这光景了，眼下谁没有靠听啊。好事不过三，你总不会连坐四把庄吧？难道这公猪一上架就下不来了吗？我可不信这个邪。”

徐艺实在受不了这死胖子那小人得志的龌龊样，忍不住冷哼一声，也绵里藏针的甩给他一句冷嘲。

“就是，就是。光凭一张牌能抵什么大用，熊胖子你也自提好几把了。总该轮休轮休了，让我们这几个站在干岸边看着的人也打湿打湿手了吧。”

这时张力也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忙一边迎合着徐艺的话，也开口嘲讽了那熊胖子几句，一边偷偷瞟了瞟徐艺不悦的脸色，略微带着讨好和歉意的眼神暗自的示意着。

“力哥，快摸牌了。轮到你了呢，要我帮你摸吗？嗤嗤………”阿力一旁那风骚的女子此刻见场面有些火气上扬，忙媚笑着出来打圆场了。

这狐媚到骨子里的话语顿时又如磁铁般再次把张力的魂儿勾了过去。他飘忽的眼神随即又挪到了那女子的胸前脸上。“你来帮我摸吧，嘻嘻………我这手太臭了，就借借美女的手气帮我摸好了。”

看着两人那热乎腻味的恶心样，这女子的情人那熊胖子倒没什么表示，一旁的徐艺反倒恼了起来；“嗨！张大少，你他娘的这是在打牌呢还是在谈爱啊？打牌请拜托专心点，恋爱呢请去找个单间。别在这来即兴表演了。”

徐艺的话音刚落，“自提！哈哈………又是自提，真是这手气一来，就是用门板挡也挡不住啊。嘻嘻嘻嘻………”熊胖子嘴中又是一声充满着无比兴奋和惊喜的尖叫。

随即他双手将面前的牌面一把推倒，清顺一条龙自提。加上徐艺给他的那张二饼，可不正是一手清顺吗！

“掏钱掏钱，呵呵………不好意思啊，两位大少！这老母猪还真是舍不得下树了。这不，又给我养了一头小猪仔。嘿嘿嘿嘿…………”熊胖子一边伸手比划着，一边眯着那双细眼贼兮兮奸滑滑的阴笑连连。

靠！真是世道败坏，人心不古。徐艺痛苦的暗自悲叹一声，满不情愿的将兜中的粉红老头一张一张的摔了出去。

紧接着那姓古的肥佬也不甘寂寞起来，就如抽了风一般狂胡乱摸了起来。

“三条，庄上自提…………”

“五万扛上开花…………”

那两个女子此刻也如花蝴蝶一般扑闪扑闪的连声惊呼雀跃着，就如原本就是来这里捡钱一般。只把徐艺给气得差点吐血而亡。

这般下来他们自然大败特败，输了个精光光不算，还苦巴着脸找辉哥借了不少才没有将脸面丢尽。

看着那两个肥仔满面得色的手挽美人，潇洒挥挥手后扬长而去的可恼场面，徐艺真是生出一种想撞墙的感觉。

转头一看那**熏心的小子，还在满面讪笑着挥手致敬的无耻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抢步过去抬脚就是一脚。然后不待他醒悟过来，扭头就走出了茶楼。

就为这事徐艺他俩还闹了两天小别扭。最后还是张力这小子乖巧懂事，主动来赔礼道歉这事才算了解。可还是让徐艺肉痛了好一阵子。

那可是生生的两千大钞啊，足抵他一月工资了。这小公务员就是穷酸啊！

可这堤内损失还得在堤内补不是，于是在他俩言归于好后，两人自然还得继续合作下去，业务还得进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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