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京都,是燕国的政治、经济中心,也是燕国的王庭所在地。京都城外二十里官道旁的一个茶寮里,来往的行商都习惯在这里歇歇脚,互相交流一下有关京都的最新消息,稍事休息后再赶一程也就到了。

三月初一午时,春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茶寮里满满地坐了二十多人,喧哗声此起彼伏,大家在热热闹闹地讨论着一件最近震惊京都的大事。

唉,听说了没有,晋王轩辕哲发兵二十万已经到了伏越关外,伏越关的城守李将军昨天一天内就送了三道八百里加急的告急文书!

咳,时局艰难啊!晋王是什么人,那是一代杀神啊,听说晋王三年前,攻破了西边的东陵国,坑杀了十多万降俘,屠城十日,杀了几十万东陵人,那个惨啊!到现在东陵人听见晋王的名字,连小儿都不敢夜啼!

就是就是,现在时局这样紧张,大王的那几个宝贝儿子还在为兵权争个不休,再争下去,等晋王打到家门口,那时就不用争了!

要我说,那几个皇子,哪个也不中啊!恐怕打不赢晋王吧?

哼,你懂啥!皇子领兵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坐蠹,打仗的还要看手下的那些大将军!我们燕国的大将军,可都是几十年在伏越关和晋国不停地打出来的,哪个没有几下子啊!

说到这时,官道上又有几匹马狂奔过来。马是好马,清一色的照夜狮子马,马上的人五男二女,不仅衣饰华丽,而且人物俊美。

马到茶寮,将过未过之时,骑在最前的一位黄衣美女突然一拉缰绳,勒住奔马,转头对一位白衣公子说,云大哥,我们已跑了几个时辰了,不如休息一下吧!

另一高大青年出言劝阻道,算了孟宁,马上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下吧,这一路上出的事还少吗?到了京都我们再休息吧!

白衣公子轻轻一笑,温柔地说,东方姑娘累了吗?那我们就休息一下吧!转头又对高大青年说,东方,该来的事躲也躲不掉,到了京都也不安全呀,再说不提你妹妹,何姑娘身体也弱,她虽然没说,但一定也累了,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听见这话,另一匹枣红马上身形娇小的白衣姑娘羞涩地埋下了头,心里却比蜜还甜。

这一行人正是云岫出和他的几个朋友。原来那天在无双堡,云岫出宴请几位好友时,说起晋王发兵攻打伏越关,国难当头,他准备回京都为国家贡献一己之力。几个朋友也都是少年英豪,几句话就说得热血沸腾,纷纷要求跟云岫出来京都。云岫出阻拦不了,只好同意。当下几人一商量,东方孟宇和东方孟宁兄妹、慕容纪成、唐门唐方和唐戎兄弟、峨眉何融雪等六人第二天跟着云岫出一起出发,其他人料理一下家事后再跟着来。于是第二天七个青年男女一起上路,赶往京都。谁知这一路上,竟处处是陷阱,处处有埋伏,不到十天的功夫,他们一边赶路一边竟遇上了大大小小二十多起暗杀,五个男人还好些,两个姑娘就着实有些疲累了。今天眼看就要到京都,一口气松下来,东方孟宁再也忍不住想休息一下了。

七个人翻身下马,迈步向茶寮走来。那些个出门的行商,哪个是没有眼力的,见他们这等人物和气势,没等他们走近,就有几个主动站了起来,给他们腾了一张桌子出来。

何融雪抿嘴一笑,说,谢谢各位了。

武林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那几人正要还礼,见到何融雪灿若春花的笑靥,不仅忘了说话,连骨头都快酥了,只愣愣地发神,整个茶寮里只听见一声整齐的抽气声。

何融雪见状不悦地微撅了小嘴,转头向身后一人撒娇道,云大哥,你看他们……

这可不奇怪,何姑娘美若天仙,就是我们这几个粗人天天对着你都难免偶有失神的时候,更何况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他们乍见之下,还不以为是仙女下凡啊?云岫出从身后走出说,他语带调笑,但面容却诚挚温暖得像个宽厚的兄长。

何融雪红了脸,娇羞不依地说,云大哥,连你也欺负我……

好啦好啦,云少堡主他恶人有恶报,这六月债可就是还得快啊!何姑娘快消消气吧,不然这好戏你可是就看不上了哦!说话的是唐戎。他本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大家也都让着他,因而他说话也最没顾忌。东方孟宁和何融雪对云岫出的哪点心思,就是瞎子也看出来了,可偏偏云岫出就是不肯明白表态,弄得两个女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今天见何融雪借机撒娇,唐戎年轻好玩,也跟着起哄。

何融雪闻言慢慢抬起了头。果然,从云岫出现出身形,茶寮里连抽气声都没了,二十几个大老爷们儿,微张着嘴,屏住呼吸,愣愣地一眨也不眨地直瞅着云岫出,活像下一秒就想把他生吞了似的。而此刻那个罪魁祸首,却连一点自觉都没有,轻笑依然,风采依然,自顾走到桌边绅士地招呼东方孟宁坐下,像个完美的情人。

唐戎走到桌边,挤挤云岫出的肩膀,崇敬地说,岫出,我可真是佩服你啊,被男人这样直勾勾地望着你都能好象没感觉!

云岫出回眸一笑,如泉水般清澈,如春日般温暖的眸子中还带着丝无所谓的自嘲和不屑。瞬间,唐戎恍惚看见自己的灵魂已晃悠悠飞离了身体,一头撞进那双扑朔迷离的眸中。这时耳边传来云岫出戏谑的声音,他们的眼光怎么了?唐戎,你觉得他们不像在看三十万两黄金吗?

唐戎摇摇头,努力拉回自己还残余的一点神志,睁大了眼睛问,你是说……

云岫出肯定地轻轻点点头,耳语道,小心毒药,你这个唐门子弟不用我来提醒吧?

唐戎汗颜得近乎无地自容,连忙从云岫出身边逃开,一眼却瞥见哥哥唐方看着自己怜悯的目光,他腾地一下红透了脸。

七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唐方审视了一下茶水,微微闭了一下左眼,表明茶水有毒,但可解。

唐戎年纪小,站起来殷勤地为两位姑娘掺了茶,一边热情地招呼大家都来喝,一边自己先口渴已极地当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下去。

其他人聊了一会儿话,侧耳听了听茶寮里谈论的最新消息,也陆陆续续地喝了茶。

时候到了!

就在双方心里都这么默默想着的时候,变故又生!从官道上又过来一骑马,也是前往京都方向。一个三十岁左右骠悍的落拓武士骑着一匹浑身毛色发亮的高头黑马到了茶寮,他犹豫了一下,玩味地注视着茶寮里态度暧昧的两拨人。下了马,从容地放开缰绳,让黑马自去吃草,自己大步走进茶寮,落了座,自管招呼小二上茶,然后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看到云岫出这一桌时,还轻佻地对着云岫出响亮地吹了声口哨。

云岫出也在心里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这个人,高大魁伟的身材,英挺的浓眉,阴戾的双眸,嗜血而残忍的眼神,一举一动都无法掩饰的嚣张气焰,比之风星野也毫不稍让的气势……

唐戎看着落拓武士对着云岫出的轻佻样,心里不爽极了,对着他的方向伸指就要弹。突然一只手落下按住了他的手背,一只肤色白皙如玉指骨修长的手,唐戎抬起头,看见云岫出微微摇了摇头,他不甘地哼了一声,手放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茶寮里坐着的行商们越来越不安,事情有变!按计划此时云岫出等人早应该毒发倒地,然而七个人此时仍谈笑风生地端坐着。难道毒药失效?不可能,药是他们祖传的毒药——断肠散!难道他们没喝下去?也不可能,茶是他们亲眼看见喝下去的,谁也没有撒漏一滴……所有的行商越想越慌,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角落里负责行动指挥的头目。而此时,那个头目已经汗如雨下,因为他终于发现了,中了毒的不是他们要杀的人,而是他们这些杀人的人,比断肠散更毒的毒!他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声犹如一声惊雷,拉响了引线,二十几个神经早已快绷断的行商抄起快刀,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直扑过去,还未近身,又纷纷倒地,口吐黑血,蜷成一团!

仿佛一出戏还未开始就到了尾声,落拓武士看着双方毫无可比性的实力差别,寡然无味地摇摇头,站起来抬脚就往外走。走到尚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头目身边时,毫不怜惜地一脚狠狠踢去,咔嚓一声,头目至少被踢断了三根肋骨,身体飞出丈外,再噗地一声落回地上。落拓武士犹不解气,恨恨地说,下次要杀人,你们至少也把刀磨快点,多支持两个回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云少堡主,这些人怎么处理?要不要给他们解毒?老成持重的唐方走过来问。

正向外走的落拓武士听见这话身形稍稍停滞了一下,马上又如常地接着走远了。

而自始至终视线都没离开过他的云岫出此时才转过头说,算了,这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由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也该走了。

进了京都,七匹快马直奔云岫出住的信义侯府。

信义侯府是燕王所赐,位于内皇城崇阳门外,占地近三百亩,屋宇近千间,自五年前云岫出离开京都后,就一直空着,只留了几十个下人家丁看守房子。

大门外,管家金鱼领着全部手下跪在地上已等了多时。云岫出自小喜欢弱势的小动物,长大后习性不改,给下人家丁取名时往往偷懒顺手也就用了动物的名字。所以在无双堡里,常常会有五大三粗的侍卫却取名叫乌鸦、鼹鼠、毛毛虫……

管家金鱼是个大胖子,四十多岁,身体的长度和宽度基本一致,走起路来,从上到下,无处不是在摇晃的肥肉。他十年前才加入无双堡,但甫一进入,就在云岫出身边,深得云岫出的信任,五年前云岫出离京时,更是将京都的所有事都交给了他打理。

云岫出在府前下了马,招呼几个朋友进了正厅,金鱼不动声色地也尾随在后。大家客套之后进入正题,云岫出也不做作,坦言相告。

大家都看见了,我这里虽大,但一直没人住,所以什么都简到不能再简,连下人婢女都不够。现在我也没空来料理这些事,只有请各位多多帮忙了!东方姑娘和何姑娘秀外慧中,岫出只有偏劳二位委屈一下暂时帮我主持家务,有什么要添的要改的两位只管自己做主,要买什么也只管叫金鱼买去,不用告诉我。

停了一下,云岫出见二女互视一眼欣然同意,便又接着说下去。还有一件事,我明天先上朝面见燕王,晚上想在府里摆一桌宴请几位旧识,两位有办法吗?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尽可从简,只要不丢脸就行。

东方孟宁脑中略一合计,点了点头。

云岫出一笑,如此就多谢二位费心了,等过段时间,岫出有了空闲,再重谢两位!

说完后,又转向另外四人,不客气地说,无双堡派的侍卫至少要两天后才能全部到齐,这两天我不管你们几个怎么弄,反正这府里的防卫我就整个儿交给你们了,可别让人把我在梦里给杀了!

东方孟宇摇头苦笑道,行,反正你是老大,你发了话这两天我们四个就算不睡也把你看住了。

当下几个人分别下去准备。云岫出这才叫过金鱼,低声吩咐道,你马上去给我查一个人,是今天下午进的城,骑一匹西域种的黑马,武士装扮。

是。

还有……待会儿我走密道去见燕王,你帮我注意点!

是,属下知道了。

云岫出回到卧房,洗了澡,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来到放置在卧房的书架前,轻轻一拨,书架旁一扇暗门悄无声息地轻轻滑开,露出一条暗道。云岫出闪身进去,暗门又轻轻滑上,露出一幅悬挂着的巨大山水画。

一刻钟之后,云岫出走出了地道,地道外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御花园,地道的出口就修在御花园的假山里。

假山里一个人影已等候多时,云岫出刚一现身,那人便迫不及待地一把将他拉入怀中,低头吻去。云岫出眼角晃见一抹明黄色的腰带,也不反抗,任由那人在自己嘴里予取予求。

等了半晌,云岫出已经默默地在心里从一数到五十,见那人仍然吻个没完没了,终于不耐地推开了他,嫌恶地说,够了没有?我人都来了你还着什么急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等了半晌,云岫出已经默默地在心里从一数到五十,见那人仍然吻个没完没了,终于不耐地推开了他,嫌恶地说,够了没有?我人都来了你还着什么急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也不生气,陪笑说,好,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换个地方。岫出,你也太狠心了,一走就是五年!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哦?那我倒偏要试试!云岫出轻蔑地挑衅道。

那人一滞,略带苦涩地叹口气,你一定要这样吗,岫出,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听见你要回来,我今天连朝都没上,一个人傻瓜似的在这等你。

说完,那人把云岫出温柔地拉入怀中,双眼满含深情地细细审视着他的一丝一发,良久,喃喃道,你长大了,岫出,长成个男人了……

云岫出不悦地一瞪眼,还未说话,那人随即了然地笑了一下,拉着云岫出转出了假山。阳光下,那人穿着青色的纱袍,系着一根明黄色的腰带,看上去不到四十岁,深邃的眸子,深刻的五官,保养得宜的肌肤和身材,高贵而华丽的气质,极具男人魅力。

两人携着手穿过御花园,到了燕王起居的正承殿。十几个正像无头苍蝇般满世界寻找燕王的太监、侍卫,看见他们大松一口气,连忙迎上来侍候。及至看清了云岫出,总管太监方恍然大悟,连忙喝退了小太监,体贴地为燕王关上了大殿门,亲自守在殿外。

大殿里,燕王独孤无烈再也无法忍耐体内燃烧的欲火,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向他疯狂地叫嚣着对云岫出的渴望。他牵着云岫出的手径直上了御榻,手指熟练而急切地剥去了他的衣服,口中热切的呼唤着云岫出的名字,身体压在云岫出的身上剧烈地索求着厮磨起来。

云岫出躺在这张号称龙榻的雕花大木床上,被动地任由身上这个中年人对他做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的事。独孤无烈的技术无疑是很棒的,他熟知云岫出身上所有的敏感地带,无一遗漏地挑拨着,很快就激起了云岫出身体的强烈反应。云岫出也没有为难自己,他享受地承受着来自身体的快乐,和独孤无烈上床至少是一件让双方都能享受到的事情,不像某人……恨恨地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有些怀念和风星野在一起时那种强烈的感官刺激,还有他强加于自己的那种极至的快感和痛楚。和风星野在一起时,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像这样神游天外,每一根神经都会绷紧了系在风星野身上。云岫出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漫无边际地想,如果什么时候认认真真地和风星野上一回床不知会怎么样?之前,他们不伦不类的两次做爱经历,实在可称得上是一笔糊涂帐!第一次在落月轩,是云岫出主动勾引的风星野。当他发现了自己对风星野的吸引力时,他忍不住卖力地勾引了风星野,他渴望看到风星野爱慕的眼眸,他渴望堂堂的银雪城主也像其他人一样为他痴迷。然而,当事情像他预想中进行时,他忽然又不甘起来,他不愿让风星野就这样得到他,因此他悄悄掏出了九天十地搜魂针,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下手时,被风星野察觉后故意野蛮地占有了他,而他自己,既使是在最疼痛的时候,也最终没有出手。第二次在无定山上,风星野用了最疯狂的方式侵入了自己,把极至的性快感和性痛楚强加给他,让他第一次感到那样的无助与被操纵。然而整个凌虐的过程中,既使是在最疯狂最难控制的时候,风星野仍然小心地避免了对他实质的伤害,就像风星野自己说的,他不是为了伤害自己……

已经激烈地发泄过两次的独孤无烈终于发现了身下人的心不在焉,他硕大的欲望仍然坚挺地插在云岫出**的**里,但却停止了**,不悦地用手指捏着云岫出的脸颊强迫他回过头来,阴戾地说,怎么,我做得让你不满意了?你躺在我的床上竟然还敢想着其他人!

云岫出无所谓地伸了伸自己已经酸软的腰,提醒还赖在自己身体里的某样东西尽快出去,嘴里刻薄地嘲弄道,怎么会?大王的技术可是千锤百炼操出来的,您老的手艺要是不好,我这个小杂种怎么生得出来?

一瞬间,独孤无烈气得直想几耳光对直就给云岫出抽过去。他做了二十五年的君王,所有人都在他的鼻息下曲意奉承,任他予取予求不敢违。惟有云岫出,这个让他始终无法将他当作儿子的亲生儿子,让他捧在手心里小心地宠了十几年,放下了一切君王的架子赔尽了小心。可是云岫出向来对待别人的痴情都有些没心没肺,对自己就更加地肆无忌惮,他拿稳了自己对他的宠溺和负疚,连常常用来装点门面的虚伪都省了下来,这些年对自己时冷时热,一会儿浓情蜜意,一会儿又刻薄寡毒,让自己爱恨交加,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独孤无烈一口气憋心里,打又舍不得,骂又不忍心,最后干脆一言不发双手抱住云岫出的腰部抬起来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穿透。

大王,操自己的儿子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爽呆了?可惜云岫出并不理会他的心情,更加寡毒地说道。

独孤无烈终于再忍不住暴喝一声,岫出,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只要你开口,就是要我的心我也剜出来送给你!

云岫出不屑地轻笑道,用不着,我就是想把你气死!然后他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我要的东西我会自己拿,用不着别人送!

这句话一说,独孤无烈又好气又好笑,盘桓在胸口的闷气一岔,灼热的**收缩着喷射而出,猛力撞击着柔韧的**,让云岫出一阵战栗,前面的欲望在独孤无烈手中也跟着喷射出来,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

平静之后,独孤无烈瘫倒在床上,他用力将云岫出转过身,拉进自己的怀抱,小心地抚慰着这个别扭的情人。岫出,别再气我了,虽然你嘴里说得那么难听,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是担心我吗?

云岫出有些恼怒地指责道,还要我说?你究竟在干什么,燕国的军队至少十天前就应该派出去了!你居然到现在连个人选都没定下来。你的脑袋里是不是除了上床就没想过其他事了!

独孤无烈笑了,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将脸颊贴在云岫出的颈脉上,感受着云岫出强劲的心跳,嘴里解释说,不行啊,我那几个儿子心比天高,个个都野心勃勃,这几年你走了我也无心去管他们,让他们在军队里插手太深了,现在他们互相掣肘,我怕弄不好军队还没出京就要开始内哄!

说完眼珠一转,又接着说,要不然只有让云浩然回来,那些将军说到底也是云浩然一手使出来的,有他在说不定还能镇得住!

云岫出不齿地撇撇嘴,说,就你这样,要用我爹了才想起他来,谁还替你卖命?

独孤无烈低低一笑,啃咬着云岫出的肌肤,暧昧地说,你其实从来就没把我当成爹过,是吗?

废话!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爹?你养过我,教过我,还是打过我?除了“抱”我,你干过一件像爹该干的事吗?到底除了想拐我上床,你还有没有想过其他事?

没有!岫出,让我……再做一次,好不好?

你干脆去死好了!云岫出感觉一个灼热而坚挺的东西又已抵在了他的身后,正努力找寻着他的**,他怒骂一声,翻身坐起,拣起他的衣服就要下榻。

不要!独孤无烈一把抓住就要离开的云岫出,将他拖回身边,委屈地说,是你自己先提“抱”的,这样,我不动,就让我的那个在你身上寄存一会儿,我们再好好说一会儿话好吧!说完奋力一挺身,硕大的欲望又沿着云岫出尚未休息的**冲了进去。

云岫出闷哼一声,坚硬的感觉又完全将他塞满,他抗拒地扭动了一下,体内的东西刺激之下变得更大也更深,在体内残存的**润滑下,像一条巨蛇般滑溜地乱窜,撩拨得他身前的欲望也跟着抬头。他连忙屏住了呼吸,维持身体静止,背上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独孤无烈隐于胸膛得意的闷笑。

云岫出恼羞成怒,恨声道,我明天就离开京都,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逼回来,这次决不放你走了!独孤无烈心里一慌,口不择言地说。

这句话有如一盆凉水,兜头浇在云岫出心上,他猛地一运真气震开了独孤无烈,眼眸冰冷地逼视着他,危险地说,你逼我回来?你做了什么?原来花钱买我命的人就是你,我早该想到,除了你外,还有谁这么有钱,这么不择手段!当年你为了王位二话不说就卖了我母亲,现在就为了让我陪你上床,你就拿我的命去赌!独孤无烈,你可真狠得下心啊!说完,云岫出了然地哈哈大笑。

独孤无烈坐在榻上,看着越笑越苦涩的云岫出,心里越来越冷。他默默地等到云岫出笑完了,平静下来,才开口说,不全是这样,岫出,你能听我解释吗?

云岫出摇摇头,我不想听。

他弯下腰,从地上拣起衣裳,一件一件慢慢往身上穿……

独孤无烈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地说,我不会让你离开京都。

云岫出穿好衣服,开始梳理长发……

独孤无烈又等了一会儿,继续说,你给云浩然写封信,劝他立刻乖乖地去伏越关。我会给嘉州太守下旨,如果无双堡有异动,就给我灭了它。

云岫出转过身,面对独孤无烈,冷冷地说,大王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说完吧!

独孤无烈忍耐地说,岫出,我是大王,你永远不要和我较劲!以前我是宠你所以才会让着你……

云岫出点点头,大王,您说得对,我记住了。

独孤无烈怒吼道,你既然该死地记住了,你就给我乖乖地每天晚上滚到我的床上来!

云岫出又点点头,好,我也记住了,大王吩咐完了吗?

独孤无烈愣了一下,突然从榻上一跳而起,扑到云岫出身上,抱住他,哀求道,岫出,就算我做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把它忘了,我们从新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宠你的!

大王还有别的要求吗?云岫出的声音仍然古井无波。

独孤无烈无奈地摇摇头。

那好,大王既然没有要求了,那么我可不可以提提我的要求?

岫出,你说吧,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独孤无烈急切地说,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那好,第一,大王既然要我爹替你去打仗,那么我要进兵部,这次出征所有的钱、粮、军械我都要统管,不能让您那几个宝贝儿子从中捣乱。怎么样,这一条大王能同意吗?

这没问题。

第二,我要你承认我的出生身份,从现在起,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至于大王的龙榻,就要看我心情好不好了。还有,不要再用无双堡来要胁我,我是你儿子,所以无双堡就是全死光也不关我的事!

云岫出说完,冷冷地凝视着独孤无烈等着他回答。

独孤无烈半晌无言,最后勉强说,岫出,你能让我想想吗?

云岫出点点头,我明天会上朝,到时你把你的决定告诉我吧。

说完,云岫出转身离开了正承殿,独孤无烈走到床前,看着他们刚刚欢爱的遗迹,苦涩地喃喃自语,怎么会弄成这样,岫出,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害你啊,你连解释都不愿听!

云岫出拖着疲惫的步伐出了秘道,抬眼却看见风星野坐在他房中一张正对着秘道出口的椅子上,悠闲地用一把飞刀仔细修理指甲。看见云岫出从秘道出来,见怪不怪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聊会儿?

云岫出闭了闭眼睛,他此时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见风星野。城主,我不管你是跳窗进来的还是翻墙进来的,大门就在你身后右手边,现在我请你出去,如果你有事,明天请早!

说完,他走到房中早已备好的一桶洗澡水边,旁若无人的宽衣解带,露出满是情欲痕迹的身躯,然后纵身跳进水里,用力搓洗着自己的肌肤,狠得像要搓掉一层皮。

风星野慢慢修好指甲,顺手扔了飞刀,才慢条司礼地走过来,趴在浴桶边,弯腰看着云岫出。

怎么啦,今天心情这么差?是不是老情人出轨被你逮着啦?

云岫出白了他一眼,恶言恶语地说,风城主,如果你是想要装幽默,那我告诉你,你没这个条件!如果你是想要说笑话,那我也告诉你,这一点都不好笑!

风星野叹口气,诚肯地说,我没什么意思,本来只是听说你到了,想请你吃个饭替你洗尘的。另外,我还打听到一些消息想告诉你,不过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云岫出猛地抬头盯着风星野,双眸第一次弥漫出冷酷骇人的杀气,暴怒地说,你他妈的干嘛不干脆说我淫秽、无耻、自作自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等在这儿看我的笑话,我今天就让你看个够!

风星野站直身,冷冷地说,好吧,你无耻、淫秽、自作自受!现在我已经说完了,你马上穿上衣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说完果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云岫出从浴桶里出来,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回手拿上一柄长剑,出了屋,门口倒着被点了穴的金鱼,风星野站在十丈外的一棵树下,负手而立。

什么是绝世高手?风星野手中无剑,可整个人就像一柄正在出鞘的利剑,锋芒半敛,又处处隐含杀机。明明没有招式,可又像一支蓄势待发的长箭,心随意转,即可破空而出。无边的杀气和迫人的气势如排山倒海般滚滚而来,连被点了穴晕倒在墙角的金鱼,睡梦中也在栗栗颤抖……

云岫出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像一汪寒潭,气息完全内敛。没有凌厉的气势,没有慑人的风姿,然而深不见底,不论投入多少东西,都不能激起一片浪花。走到离风星野只有十步距离时,云岫出停了下来,两人无声地对峙,一个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另一个是从未显现真实实力的绝顶高手;一个气势越来越盛,连呼出的气息仿佛都可致人死命;另一个在重压之下不退反进,压得越重,反弹越强……

一次可登上武林史册的大战一触即发。

空气中弥漫着的无边杀气终于引来了旁观者,东方孟宇、慕容纪成和唐门唐方第一批赶到。一进院,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分散开保持警戒以防再有不速之客插入。东方孟宇这才伸手解了金鱼的穴道。紧接着唐戎和何融雪以及东方孟宁也分别赶到。

东方孟宁关心则乱,提剑就向场中冲去,慕容纪成连忙伸手拦住她。

等等,东方姑娘,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云大哥一个人打不过风星野啊!

别急,现在云少堡主还没有落下风,而且,现在他们之间也不是我们可以插得进去的!

东方孟宁出身武林大家,从小见多识广,听慕容这么一说稳住心神仔细观察,不竟暗暗咂舌。平时见云岫出总爱示人以弱,虽然明知他的武功很高,但却经常忘记,反而时时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保护他。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高到这种地步,如果是我,恐怕早已被风星野的气势碾碎了吧!

不错,不要说我,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恐怕都无法在风星野的气势下全身而退。云少堡主能支持这么久,而且游刃有余,全身毫无破绽,我们大家平时真是太小看他了!慕容纪成感叹道。

东方孟宁一愣,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所想竟然说了出口,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不过此时,在场中人谁都不会去注意她了,因为云岫出和风星野已经动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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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鹤唳-京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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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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