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黎莫亚白天在“巴黎玫瑰”的办公室“任教”，晚上回到黎氏集团工作。而今晚正当他在公司里忙得没时间回家吃饭时，董事长黎泰走进他的办公室，表情明显的不悦。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并购‘巴黎玫瑰’的计划突然中断，你还跑到他们公司当起董事长特助？究竟是怎么回事？”黎泰一听到消息，立刻赶过来问个清楚，他想知道一向精明果断的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容晔病了，现在由他女儿担任代理董事长……”他捻熄烟头，扔进水晶烟灰缸里。
“那又怎样？这不正是并购他们的大好时机吗？”黎泰虽然上了年纪，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
“不。如果对手是容烨，我大可开始执行计划，但现在我的对手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甚至连预算书都不会看的小女孩……”
“你下不了手？”黎泰敏锐的嗅觉似乎闻到某种奇妙的氛围。
“我只是觉得这样胜之不武。”莫亚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我决定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
“她？”黎泰第一次发现他冷酷的儿子，居然也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时候。
“怎么？你对人家动心了？”
老人家露出诡谲的笑容。
“这是我的事，你放心吧，我就算是动心，也不会改变原定计划。”他只是把时间延后，等她准备好了，再正式向她宣战；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而言，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他不想乘人之危，更不想这样伤害他。如果他们注定要成为敌人，至少也得是一场公平的战争。
“我只是劝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别太有自信，以为凡事都会在你的计划之内——爱情这件事，恐怕是你无法控制的。”黎泰笑道，转身走出办公室。
“哦，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别把你和秋叶集团千金的婚事给忘了。”
“这种事你们自己安排就好了。”他低下头继续处理桌上的文件。
看来，黎泰显然是太低估自己的儿子，爱情，一样被稳稳控制在他的计划之内。
“那么，订婚的日子就安排在下个月。”老爸丢下这句话便关上门，而莫亚达头都没有抬起。
旁人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对父子的对话，是的，他们凡事以商业利益为优先，当然，就连这桩婚姻也是一样的。
一大早，财务长林威全便冲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报告——”他匆忙地走了进来。
“林财务长，再重要的事也请记得先敲门好吗？”纱纱从容以对，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特别训练，她已经愈来愈像个董事长了，面对这些强悍的元老干部也能轻松应付。
“是，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报告，而且这件事关系到公司的利益。”林威全走到她的办公桌前。
“哦？什么事你说吧。”她放下手边正在批阅的文件，抬起头。
“是这样的，我最近听到一些业界流传的风声，是关于黎特助的……我怀疑他是别家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进我们公司是为了打探商业机密，所以奉劝董事长，要特别小心这个人才是。”林威全压低了声音，也怕别人听到他在打小报告。
“商业间谍？！”纱纱的眼睛睁得像五十元铜板这么大，差点没大笑出来。不过黎莫亚再三交代她在员工面前要表现得庄重一点。“你放心吧，这一定是个误会，他不是这种人。”
“但这谣言已经在公司内流传甚广，对人心也会有所影响啊！”事实上，林威全是担心自己，所以暗中派人调查，只不过目前尚未有足够证据。
“谣言止于智者。”没错，她就是这么相信他，虽然她也曾怀疑过黎莫亚的身分，他的眼神总是如此神秘又深不可测，像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在她的心里，总是坚定地相信，莫亚不会伤害她的。“何况，你在说这些话之前，有经过任何的查证吗？”
“这个……我目一刖手上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正当林威全抓着头发时，一道低沈威严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没有证据，最好不要随便指控别人。”黎莫亚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林财务长，这是某间厂商指控你擅自窜改合约内容以图利自己的证据，一切有凭有据，你又该做何解释？”莫亚将数据放在纱纱桌上。
“你——你不要乱说话，董事长，您千万不要听他乱说，他才是商业间谍，这是他想分化我们公司内部的诡计，您千万不要上当！只要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明他对公司心怀不轨。”林威全眼看自己的丑事要被揭发，连忙拚命掩饰。
“我现在就有真凭实据足以证明谁才是心怀不轨的人，况且连厂商都已经承认，董事长，这种暗中勾结厂商、中饱私囊的恶行，严重损害公司利益，必须要严格惩治。”黎莫亚对林威全的恶行早有耳闻，一直搜集他的罪证，以替纱纱铲除这个对她而言威胁最大的人物。
“这个……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纱纱看着桌上的资料，林威全勾结厂商的事实很明显，但是他毕竟是公司创立至今的资深职员，连父亲也一向对他非常尊重，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依照公司规定，去职处分。”他的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
林威全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他毕竟是老了，斗不过这后生晚辈，他真是太低估这个对手了，居然有把柄落在他手上，还被他抢先一步。
纱纱显得有些为难，毕竟林威全已经上了年纪，开除了他，叫他以后生活何以为继？再说父亲也一再交代她要善待礼遇这些元老干部……
“林财务长，我的父亲一向非常倚重你，我也一直相当敬重你，所以我真心希望这只是你一时胡涂犯下的错，至于这个处分……我会先暂时保留，依你日后的表现再作决定，你先出去吧。”纱纱的口气充满着真心诚意，这种柔性劝说反而让林威全心生愧疚。
“董事长，我……”林威全眼眶泛着红光，他承认，自从得知容纱纱接任董事长一职后，他一直心怀不满，在公事上处处掣肘。既然得不到名位，就开始利用公司替自己捞一些利益，没想到却因此毁了自己一世的名誉。而正当他懊悔不已时，纱纱居然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董事长，谢谢你。”
他走到门前，忽然又回过头来，对纱纱道：“纱纱，你是个好孩子，也会是个好老板，但是，要记得提防身边的人。”他转头看了黎莫亚一眼，便走出办公室。
莫亚脸色凝重，不发一语的转身。
“等一下，你别走。”她知道他生气了。
还有什么事吗？容董事长？”他声音冰冷得令人起了一身寒意。
“你生气了？”她走向他，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你是董事长，一切由你作主，我没有置喙的余地。”莫亚依旧面无表情。
他当然生气，他好不容易利用关系逼厂商说出林威全的罪状，就是为了要替她铲除她身边所有会伤害她的人，而她居然这样纵虎归山？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她拉着他的衣袖，嘟起小嘴，撒娇似的问道。
“你既然已经做了，又何必来问我？”他别开脸，不想看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眸。“你是董事长，做任何事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不！我说过我会听你的，虽然这件事我有一些不同的想法，但我希望能得到
你的认同和谅解。”
“你也太贪心了吧？”他话中有股酸溜溜的味道。既然不听他的，又何必要他谅解，甚至还要得到他的认同？
“你听我说嘛！”她的小手依旧抓着他的袖子，不停地摇晃。“你想，我才刚刚上任，就要开除公司里最资深的重要干部，这样一定会引得人心惶惶的，再说，林财务长过去确实对公司有此责献，如果这样宽容的处分，能换来他日后对公司的效忠，这也是件好事啊！”
哦？这点他倒是没想到。莫亚望着她，眼神显得有些惊讶，没想到短短的日子里，她的思考已经变得如此成熟而圆滑。
“看来你已经可以独立了。”他微笑道。“我的责任也了了。”语毕，他转头往门外走去。
什么意思？她最怕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他要离开她了？她一急之下冲上前去
“不可以！”纱纱不顾一切从背后抱住了他，惊惶的小脸贴着他的背。“你不能走，我一点都不独立，我有好多事都还不懂，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但一听到他要走，她根本慌乱得无法思考，挡不住内心真正的情感，双手紧紧地环抱着他，像个孩子般赖着他。
莫亚身子倏地一僵，她的依赖与深情，几乎要摧毁了他的防线，这突然显露真情的拥抱让他彻底震撼——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温暖真挚的拥抱，从未感觉自己如此被需要，他心中顿时甜蜜又苦涩。
他好想回过头，给她一个更深情的拥抱，但终究却只能冷硬地将她推开。
“纱纱，迟早有一天，你要独立的。”他扶住她的肩膀，眼中有种她不能明白的心痛。“记住，你不可以这么依赖一个人，尤其是我。”
“不要，我已经这么依赖你了，而且就是喜欢依赖你，所以你不可以放下我不管喔，是因为有你我才撑得到现在的，如果你走了，我就倒下给你看，如果你觉得我刚才那件事处理错了，我道歉嘛，我记他一个大过，让他留职查看好了，这样好不好？”只要他不离开，她什么都听他的。
“不，你处理得很好，”他微笑地看着她。“我只是不想看你受到伤害。”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温柔的眼神。纱纱望着他，心中好迷惘。他有时冷酷，有时强硬，而此刻的他却又是这么温柔似水。
气氛突然变得好温暖、好浪漫……
“莫亚，我——”她抬起小脸，凝视着他俊秀的容颜，想对他说些什么。
“对了，我忘了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得先走了。”他的防卫系统忽然开启，向后退了一步，让纱纱站在原地，怨怼地瞅着他。
“还有这个——”莫亚抱起旁边的一大迭书本，重重地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这是你今天的功课，待会儿仔细看，我晚上回来要考试——”
纱纱不发一语，直直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切紧张、不自然的动作。
“好，就这样，我先走了！”莫亚像逃离事故现场般，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呼~~黎莫亚深深吐了一口气。刚刚看着她的表情，他差点忍不住又要对她犯罪，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克制住想亲吻她的冲动。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他教导她、辅佐她、训练她，是为了让她有力量和他对决，而不是让她日益的依赖他，这不是他原本的计划。
或许，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这晚，纱纱独自留在办公室里加班。
黎莫亚那个黄牛！说晚一点会回来，害她一直苦苦等到现在。
“铃~~”桌上的手机响起，她立刻接起电话，声音听起来好期望。“喂？”
“容小姐，我是星光百货Cartier专柜的Rita啦，您好久没来逛街了，我们最
近有一些新款商品，您要不要过来看看？”原来是专柜小姐打电话来联络感情的。
“喔，我最近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她用肩膀夹住电话，双手仍继续办公，此情此景，要是叫她老爸看到了止目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这一个月来，她根本忙得连“经过”百货公司的时间都没有。黎莫亚每天跟在身边，大小事务皆必躬亲，每天早上开晨会，上午学习批阅公文，下午视察各营业点，听取简报，下班前还要跟他开两人检讨会议，身为董事长的她，居然还得向他报告学习心得……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更过分的是，他连下班时间都还丢给她一堆家庭作业，这个黎莫亚真是太没人性了，呜~~她现在恐怕连百货公司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就算进去逛，搞不好还会迷路呢。
还有、还有，最最过分的是……她愈来愈依赖他，依赖似乎已经成了爱……她已经好喜欢他，而他却依旧谨守他特助的本分，对她公事公办，客气又疏离。
“喔，是这样的啦，上次您没买到那款雨滴钻戒好象很失望似的，所以我特地打电话来通知您，巴黎推出了最新设计的雨滴项链，今天才刚到台湾，而且……”
专柜小姐舌粲莲花，极力地鼓动她。
“什么？巴黎最新设计？全球限量的雨滴项链？台湾只有一件？好，我现在就——”正当纱纱心动的那一刻，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她闭着眼也知道那是谁的皮鞋所发出来的声音。
才想着他，他就来了。
“呃！抱歉，我现在没空，改天再说好了。”她赶紧挂断电话，要在那人走进办公室前赶紧恢复刚才用功的模样。
黎莫亚走进办公室，手里还提了一袋消夜。
一进门，就看到纱纱专心地坐在办公桌后，一手斜托着腮，一手拿着笔，好认真地看着桌上文件。她听从他的建议，穿上高质感的深色套装，展现都会女主管干练利落的形象，更把她一头美丽的秀发整齐地梳成髻，盘在脑后。
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黎莫亚对抗她魅力的小小伎俩。
规定她穿着保守、要她把头发规矩盘起，是因为闻到她芬芳的发香他会心动，看到她诱人的身材他会发烫。
不过这身剪裁合身的黑色套装，却更榇托出她纤细的身段，也遮掩不了她的迷人风情。纱纱修长双腿微微倾斜一父迭，及膝窄裙下露出的白哲小腿，在这宁谧的夜晚更显风情万种。
“咳！”他感觉喉咙有股莫名的溢涨感，体温也迅速升高。
纱纱抬眼，一双幽怨的眸子瞅着他。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他提起手上的消夜，刻意回避她的眼光。“我带你最喜欢吃的上海汤包、蟹黄烧卖来了，你还用这种眼神瞪我？”
“当然，你知道吗？我——”她哀怨地看着他，想要控诉他如何置她的深情于不顾，却是欲语还休，两人的心都在狂跳。“我——我有多久没去逛百货公司了吗？我都快闷死了。”
她还是不敢把心意说出口，莫亚却松了一口气。
“是吗？可是我刚才好象听到你在跟人说话？要去买什么珠宝的不是吗？”他早在走廊上就听到她兴奋的喊叫声。
“我哪有跟人说话？你听错了，我是在自言自语——”他可真是明察秋毫啊！她心虚地低下头。
“好了，先过来吃点东西，你晚餐还没吃吧？”莫亚径自走到沙发旁，把点心放到桌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嘟呓着。
“你说什么？”他听到了喔。
“我是说——终于有人良心发现喽，荼毒我这么久，今天才想到要买东西给我吃……”她拿起一颗汤包塞进嘴里。“呜十℃＆＃？……”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他简直就像个训导主任。”哼！我才——”她一张口咬下汤包，满溢的汤汁竟从日中喷了出来，像水花般溅在他白色的雅曼尼衬衫上。“啊！糟糕！”
她赶紧拿起桌上的面纸盒，咻咻的连抽好几张，擦拭他胸前的污渍。而当她的小手触碰到他的胸膛时，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一颗心忽然在胸中狂舞起来。
天啊！他的胸膛是如此温暖而强壮……
“天啊！这包子的汤汁怎么这么多啊……”她真是心口不一到了极点。
“好了，别擦了，没关系的。”他血液里的温度被她这样的动作给燃烧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低着头直道歉，怎么办？她已经不敢抬头看他了。
“我……我帮你拿去送洗好了。”
她的小手在他胸前不停地擦拭，脸颊浮现一片迷人的红晕。汤汁同样沾到了她的胸口，他感觉欲望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他血脉里奔驰。
“我说了没关系，你快先吃东西吧。”他低吼着，眼看自己快无法克制住对她的渴望，她却还不知逃离。
她忽然沉默，双手停下了动作，却令他觉得胸口一片空虚难忍。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纱纱抬起头凝望着他，双眸含泪瞅着他。为什么她都已经这么喜欢他了，他却还一副没事的样子？“为什么你总是对我保持着距离？难道你不知道——”
“别说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突然将她揽进怀里，像一片温柔的火光紧紧地包围着她，周遭的空气都因而变得温暖起来。
“不！我要说，你每次都不让我说，不管是被拒绝还是被讨厌，我这次一定要说——我喜欢你，黎莫亚，我喜欢你……”泪水已经决堤，她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再也无法理智地衡量思索这么做对不对，他热烫的双唇已紧紧地吻着她，像烈火、像闪电……
天哪！她感觉身体像被一团熊熊烈火包围着，他的舌尖霸道地进入她的唇齿之间，掠夺她的空气，占据她的舌腹，挑逗她的欲火……
无法思索他这样的举动是爱她吗？抱歉，她所有的脑细胞都已被黎莫亚这号病毒给破坏，她喘着气，呼吸好急促，本能地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们的吻更深入，让彼此的身体更贴近。
该死的，他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的渴望，此刻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对她的爱和欲。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将她娇小的身子紧靠在自己胸前，激烈的动作让她的秀发如云朵般散开，浓郁的玫瑰花香成了最致命的毒素。发夹跌落在地上，她坠落在他的怀里。
他着了火、中了毒，全身的肌肉因紧绷而疼痛，她是他唯一的解药。
一双大手滑下她的大腿，撩起黑色裙襬，寻找他的解药——
如热铁一般的手掌带来的奇异触感，令她全身战栗着，忍不住发出美妙的吟哦。
再也无法等待，莫亚一个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纱纱倒抽一口气，她知道这动作的意义，她好紧张……直到他俯身而下，一个激情的吻化解了她的不安。
“你诱惑我。”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控诉。
“……我没有。”她颤抖的声音怯懦而娇羞。
“那么是你太诱人。”他舔咬她的耳垂。
“嗯……”这点她倒可以承认。
莫亚热烈地吻着她的颈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殷红的印记，再度回到她微启的红唇，两人激情地纠缠。他一手扯开那炙热的手掌，潜入柔软衣料，握住她丰腴的胸房，那充满魔力的丘壑令男人发狂，他迅速拉下她的底裤，那坚挺的欲望就在她两腿间……
她好紧张、好害怕，但她不愿这一切停止，她是多么依恋他的怀抱。她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直到他向前挺进，深入那紧室的禁地——
“啊！”她痛得喊出声，虽然他只进入了一点点，但却足以令她痛得流泪。“好痛……”
莫亚前进的动作忽然停止，纱纱的喊痛，让他及时煞车，更令他完全清醒过来。
他怎能这么做？莫亚倏地离开她的身体，狠狠地重击自己的脸颊。“该死！”
“不要这样，”她不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但她不要他这样责怪自己。
“对不起，我……”纱纱羞怯地道歉，人家说第一次都会这样的嘛，虽然痛一点，但她可以忍耐的啦。
“你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他忽然大声对她吼着。他是她的敌人，他是未来要夺去她一切的人，而她却向他说对不起？
“怎么了？我……我不懂？”纱纱被他的怒吼给吓到了。“我错了吗？做错了什么？难道……喜欢你也错了吗？”她委屈地说着。
“错！错得离谱！”他咆哮着，他真正恨的是自己。“你根本就不该相信我，更不该爱上——”
“为什么？”她哭着，为什么在她对他表明了心意后，却这样拒绝她。“你明明对我很好，为什么又要这样伤害我？”
“不，”莫亚目光一沉，激动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我还没有开始伤害你。”
纱纱美丽的脸庞挂着两行泪，她从来不曾感觉他如此遥远，刚刚的热情难道只是她的幻想？他一直很神秘，但从未像此刻这般陌生，但无论是哪一个他，纱纱的心意不会改变，她已经无法改变了……
“你不会伤害我，我知道你不会。”她坚定地看着他，勇敢地对他说。“无论你怎么说，我已经爱上你了。”
莫亚心中一震，为什么她总能这样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心意，总是这样赤裸裸地剖开自己的心，他无法掩饰心中的感动，无法对这样一个女人说谎。
“纱纱，我想……我也是爱你的。”他第一次说话带着感情，但却已拎起西装走向门口，决定离开。当他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他停下脚步，沉重地对她说：“但是，有一天，我会深深地伤害你，到那个时候，你会恨我。”而且，他知道那一天即将来临。
他推门走出这间办公室，不能回头，也没有资格眷恋，因为他已经选择做她的敌人。
纱纱听不懂，他终于承认爱她，却又说会伤害她？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全心全意的帮助她呀，怎么会伤害她呢？！他只不过是严格了一点、冷淡了一点，这些她都可以接受的嘛。
莫亚就这样走了。关上门，留下衣衫还凌乱、心碎却不解的她独自坐在沙发上。
她十分难过，却不知道，莫亚深沈而难解的话语——其实是在向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