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活水觅无源
三人喝酒吃肉，时间很快过去。庞加倒是仗义，帮两人找了个客店，又给他们些银两换了两件新衣，交待他们用自己给的洗液好好洗去身上味道，以免因沾上那些怪物的味道而被觉。
卡兰托前夜喝的酒并不多，第二天，他早早就已起床，将腹上的绷带除去，上面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只留下一个二寸长的伤疤。
“怎么，伤就好了吗？真不知你是什么做的，难怪要送给那个怪医汉克做研究。”
奥卡也醒了过来，哈雅苏和吉拉、伊克拉等人的状况还是让他担心。毕竟，他还有卡兰托可以相互照应，另外的四个伙伴却是修为尽失，还有一个据说很可怕的福叔押送。
卡兰托苦笑了一下，
“好是好了，不过上次的通神境地太耗体力，你以为这些不用花费代价啊。”
言谈间，庞加又跑了进来。他性格豪爽，处事又不失细腻，和卡兰托和奥卡都很谈得来，早已将两人当成了自己的小兄弟。
“你们一定很担心你们其他的同伴吧？我们吃完早餐就去奴隶市场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从奥卡口中知道还有四个同伴在福叔手上后，庞加和二人分析，都认为风岛商队只是把她们当作难得的货品，会拿到奴隶市场上来拍卖。
早餐后，一行三人，在庞加的带领下，直奔帝国第二大的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位于西尔城东区偏北，和周围繁荣的集市有少许距离。
一大片空地，被一圈红墙所围，中间留了一扇大门，上面搭了些棚子，就成了闻名帝国的场所。
大门一边以朱红沟出一个仅以布带缠胯的壮男，另一边则是一个以一条布带缠胸、另一条布带缠胯的女子。门正中写着“肉菜市场”四个大字。
三人走到大门前。庞加用力敲了敲门，大门上一个一尺长宽的窗口被打开，一个壮汉的大脑袋探了出来。
“兄弟哪座山来？”
“山中有水，水中山来。”
庞加一答完，大门便吱地打开，将三人放了进去。
一进门内，喧闹声立即纷乱入耳，和在门外截然不同，想来也是有什么魔法结界之类的隔绝外界。要不然光凭那道大门和土墙肯定没这么好的隔音效果。
门内的世界较想像中远为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不同商贩间游逛，看他们身着各色着装，连毛肤色也是相差万别，除了帝国各地，应该是大6各国都有商人或买主混于其中。
卡兰托和奥卡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一个黑面黄的异域抓着一个牛高马大的半兽人，用力掰开他的嘴巴，认真地数着他的牙齿。
半兽人和外面大门上的巨画一样，仅以布条系住**，全身皆有浓毛密布。在他巨猿般的头顶，长着一个犀牛似的独角。
腰胯以外，半兽人全身肌肉一览无遗，虬盘怒张，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身长极高，比身高八尺的庞加还高出一个头来。如此威猛强健，却如绵羊般弯着腰低着头，老老实实让顾客检查着身体。
卡兰托看着他手脚上的镣铐和身上的伤痕，想来也是在屡次反抗后才变得如此温顺。毕竟，对自由的渴望，不管是人、半兽人还是动物，都是天生就存在的。
另一边，一个中年男子在检查挑选女奴，他粗鲁地撕掉女奴上身遮胸的破布，用地揉捏着女奴的胸部，看他专注的神情，竟不带一丝**，仅是以专业的精神来做着货物的检查。
卡兰托和奥卡对视一眼，道，
“看样子这些奴隶贩子完全把这些人当成了普通动物，真正达到了万物齐一的境界啊。”
“真是没人性，谁不是爹妈生的，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同族。”
奥卡则没有卡兰托的自若，虎目圆睁，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庞加点了点头，道：
“不错，如果人人都象你一样，这世上的战争也会少些。只可惜你这样的人始终是少数，所以这世上总是存在着战争，总是有着人吃人。”
三人驻足谈话，却让女奴的主人以为是潜在的客户，热情的上前搭讪，
“客官，有兴趣没？来验一下，您看，这皮肤多滑嫩，这性情多温顺。这可是百里难得挑一啊。就算你千金在手，也得有好货啊。”
奴隶贩子又一把抓住另一个女奴，道，
“您看下，我这儿的货可不比其他。不仅人生得漂亮，干活也是一流。是现在奇缺的技术型人才啊。您要不信，可以先进去试用一下。”
一句话说得三人连连摆手，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急忙低头溜开。
这肉菜市场在外面看上去虽然不大，里面人头攒动，光刚才那样摆着四五个奴隶的摊位就有二三十家。
庞加带着卡兰托奥卡两人，逛了近半个时辰，才仅仅将各个摊位看了一半。不过两人也算收获不小，不仅见着了半兽人、雪人，连难得一见的女性精灵在一个大店铺里也有出售，不愧是帝国第二大的奴隶市场。
女性精灵在帝国极为少见。精灵之国西哈特兰在几十年前与人类的一次战争中，曾有两个弓箭大队纯由女性精灵组成，在被俘成奴后卖价极高，据说每个都卖到了上千金币。
一个时辰后，庞加带着两人，继续逛着市场。卡兰托终于有些沉不住气问道，
“这样下去能找到线索吗？我看这的奴隶素质，并没有特别抢眼的。而这些买主里，也没有那种特别豪绰的。吉拉她们要是卖做奴隶的话，应该也是稀有货色，有没有可能还有别的奴隶市场？”
庞加点了点头，很赞成卡兰托的判断。
“你想的不错，的确很有可能。我之前因为都是调查的商队和失踪男性，对奴隶市场这块没太在意。这样吧，我们去伽蓝寺找下觉智大师。西尔城的权贵经常会请他讲经，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三人离开市场，向西南行，行了半个时辰，方才见到那翠绿之中的寺院一角。秋日阳光虽不强烈，却也让卡兰托和奥卡汗流浃背。
卡兰托一入庙中，便大呼喝水，惹得庙内群僧侧目。庞加连忙拉住他，让迎客僧通报持觉智主持。
迎客僧尚未走出偏门，一声佛号响起，觉智大师已来到前殿，身旁跟着一个绝色美女。尚未注视到她稀世的容颜，一股清新和煦的自然之气已先被众人感受。果然是以前见过的阿蕾莎。
“自心即为灵井，小施主却求诸于外。外水有限而自井已干，复求何用？”
老和尚白须白眉，个头不高，看上去却如山岳般高大，只在一瞬间却又如虚影一般，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卡兰托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微微朝阿蕾莎一笑，招了招手算是打个招呼。
“大师，若自身本就无井，岂有干与不干之分。若不外求，难道可自行开掘？”
“哦？”
卡兰托的回答一下子引起觉智的兴趣。他看上去微跨一步，却已从丈外直接到了卡兰托身边。伸手搭在卡兰托腕侧，面上的神色由平静化为惊奇，最后转为错愕。
“啊，世上还有这样的体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庞加和奥卡原本打算询问奴隶市场的事。见觉智大师看起卡兰托的身体状况，也都关心起来。
“怎样的体质？是指他那特殊的愈合力？”
“不是。是指他全身上下，完全没有普通人甚至精灵、半兽人、类人都具有的脉轮或气脉结构。”
“啊”
庞加和奥卡，连阿蕾莎都吃了一惊。只有卡兰托似乎早就知道，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在场人都知道，没有脉轮或气脉意味着什么。那即是说，无论你怎样苦练，也是不可能练出内劲和和魔法的，因为内劲和魔法所运行的通道都不存在。
“想不到你竟然仅凭外力，就能到第七级水平。”
庞加等人不由得再次感叹卡兰托的神奇。丝毫内劲都无，仅凭拙力的人，如何修习学艺，连觉智大师也觉得应该是毫无办法的，实力却至少达到七级。
奥卡心中却更是惊诧，如果算上卡兰托那神奇的招数和通神境地，还真不知道能跨级对付怎样的对手。
老和尚的灵井掘不下去，卡兰托三人也讨得一杯水喝。几人在寺院后山的凉厅坐定，正要进入主题。
只见白影一闪，却是旺财不知从哪跑来，一下扑入卡兰托怀中，亲热地用自己的小头蹭着卡兰托的手背。
阿蕾莎一见旺财，那清新自然在瞬间一滞后，又即刻恢复了如染着神之光辉的神色。有卡兰托在面前，似乎让她想起以前旺财的那一大口。
不知是否看出阿蕾莎心中所思，卡兰托恰巧在这时对她一笑，却已难以变化阿蕾莎回复静宓的心神。
“旺财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们上福叔马车时它就不在我身边啊。”
卡兰托一边高兴地摸着旺财的脑袋，一边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