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受伤的男子叫扎格,他走在路上正准备进城时,让三名不学无术、轻佻顽劣的年轻人以刀子划过大腿。

原本他们三人是在吓唬他,没想到不小心真弄伤了他,谁晓得他们也不搀他进城找大夫,就这样跑走了。

「你的伤又不严重,自己走进城就好了。」听完他的叙述,普布不客气地说。

「这位壮士,或许少块肉你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可我自小就怕看到血,一看到血我就全身无力,这怎么能怪我?要怪就要怪那三个没良心的年轻人。」扎格忿忿不平地说。

夕川因为听不懂他们的话,所以进城后就好奇地东张西望,虽然这样让索日背进城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发现城里好多人都像她这样让人背着,不只这儿,大匣城也是,背的人都穿得比较寒酸破旧,可骑在背上的人各个衣着华丽,而且神情显露出一种高傲与自信。

在这儿待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她虽然无法跟他们作非常好的沟通,可所见所闻已让她能大概了解这个地方的运作方式。

这几天她不时会想到母亲以前帮她上的历史课,因为她的家族有彝族血缘,所以母亲会为她跟姊姊上一些关于彝族历史的相关课程,她记得母亲提过以前的西南地区有所谓的奴隶制度,当时最有名的奴隶政权是南诏国。

这样一想,才明白她现在是索日他们的主人了,她当时会将他们买下只是纯粹感觉到他们的痛苦,所以想释放他们,没想到却在无意中成为他们的主人,她只希望她回到现代后,他们可以在这儿好好地过活,不要再成为别人的奴隶。

「索日,你累吗?」夕川出声问道。「我可以下来。」他已经背她好半天了。

「我不累。」他简短地回答,背她可说是他奴隶生涯中最轻松的一件事。

「找个店休息一下。」她张望着,这个城比大厘城热闹许多。「我们去那里。」她指着前方的茶店。「我帮他……他的伤……」她指着扎格,以她有限的彝族话说明自己的意思。

「哎哟,你们到底要去哪?我的血快流光了。」扎格哀嚎。

「真是不中用。」阿比甘莎轻哼一声。

「随便妳怎么说,快帮我找个郎中。」他一拐一拐地走着。

索日一边背着夕川进茶铺,一边说道:「不用帮他,这里有巫师可以看病。」因为没有其它人懂纳苏话,所以他也就毋需避讳。「不要用到妳的能力。」

「能力……」夕川绞尽脑汁想着,之前索日教过她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她想起来了,好象是指她能治愈人的能力。

以前母亲跟姊姊也常叮咛她不要在陌生人面前随便使用能力,她有放在心上,但有时心一急就忘了,对于别人身体及心理上的苦痛,她很容易感同身受,所以有时虽然明白不可以在外人面前展现能力,可对她而言要做到实在很难,感受到别人的痛苦而不去治疗,她本身也会非常难受,所以有时根本无法思考这么多。

「我不会用我的能力。」她回答。只要她没感受到立即而且危险的伤害,她可以用一般的疗法,毕竟她学过中医。

扎格在普布的搀扶下走进茶店,才进门就瞧着一个扛着药箱的汉人郎中擦身而过,他急忙道:「等等,您是大夫吧?」

原本急急忙忙要出去的郎中停下步伐。「我是,怎么了?」他的视线往下,瞧见他流血的大腿。

「麻烦您看一下。」扎格说道。

「这……我赶时间……」他打开药箱,拿出一瓶药。「先擦着吧!我回来后再帮你仔细瞧瞧。」说完便匆匆忙忙的离开。

「等等,喂!先生……」扎格喊着。「怎么回事?这个镇的人都没有同情心是不是!」

小二笑着上前。「客倌说笑了,易大夫只是赶着去给军将看病。」

索日将夕川安置在竹凳上坐好,扎格随后坐在夕川旁边。

扎格打开药瓶,扯开自己被划开的裤子。「军将?哪个军将?」他们南诏的军队按照居地的远近编为东西南北四个军,每个「军」设置「将」,统帅五百到一千人,统帅四个军的军官就称为军将。

「我帮你。」夕川拿过他的瓶子,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伤口上。

「是东军的军将高年山,之前出兵跟吐蕃打仗时中了毒箭,虽然性命是保了下来,可伤口一直治不好,请了好多的大夫都没什么用,听说现在连床都起不了,最近贴了公告,说是只要能把他的病给治好,就重赏百匹上好的丝绸,五大箱金银珠宝。」

小二才说完话,就有客人要求加茶水,他吆喝一声,拿着细长的大铁壶走了过去。

听完小二的话,大伙儿全睁大了眼。

「上好丝绸?」

「金银珠宝?」

「五大箱?」

石拍立刻激动地说:「主人,主人您去试试,您一定行的。」

「怎么?她也是大夫?」扎格惊讶地指着坐在他身边的年轻小姑娘。

「啊?」夕川不解地看着大家,向索日求助,希望他能解释大家在说什么。

「主人好厉害的,她把我的眼睛治好了,你看你看。」他指着自己的右眼。「我现在看得好清楚。」

扎掐仔纽堆瞧着他的右眼,发现他的眼珠有些浑浊。

「本来看得很不清楚,可是现在……」

「好了,石拍。」阿西木嘎沉声打断他的话。「还是让主人自己决定吧!」

「主人应该去的,她一定可以治好那个高大人。」石拍又道。

「是啊!只要得到那些金银珠宝,去哪儿都没问题。」阿比甘莎也道。

「好了,别在主人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曲比阿乌轻哼一声。「你们真是愈来愈没规炬,主人没让我们说话,我们就该闭嘴,不要吱吱喳喳地讲个没完。」

「妳自己还不是讲个不停。」阿比甘莎不客气地说。

「妳……」

「好了,别吵。」阿西木嘎皱下眉头。「别在外人面前失礼。」

扎格笑了笑。「不会,我听得挺有趣的。」

「客倌要些什么?」小二走回桌边问道。

夕川因为听不懂,所以就由索日点了些东西,除了她跟扎格坐下外、其它八个人都站在桌子边。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的桌子跟椅子都是由竹子做成的,而且比一般的桌椅都还要低,虽然有屋顶,可却没有墙,看起来很像大凉亭,虽然跟平常电视上的茶馆不太一样,不过很有风情,茶铺内到处都是喧嚷声,来往的人也很多。

这是她来到南诏后,第一次在如此狭隘的空间与这么多人相处,她的脑中开始出现许多闹烘烘的声音,她蹙起眉头,开始专心地念着静心咒,想甩掉杂音,「正身正意,结咖跃坐,系念在前,无有他想,专精念安般。所谓安般者,若息长时,亦当观知我今息长……」

「嗯……」床上的人不安地翻动着,疼痛让他在夜晚也无法好好人眠,他翻过身忽地轻咳起来。

随着咳声愈来愈大,他整个人从睡梦中醒来,咳嗽让他右胸口的伤更是疼痛,空气中的烟硝味让他突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房中弥漫着白烟。

怎么回事?失火了吗?

他正要喊人,一抹身影突然在如雾的白烟中现身。「谁?」他警觉道。

「来救你的人。」

「什么?』

「你的毒伤已经侵入五脏,再这样下去,不出五日,你就要去见本主了,洱海神怜悯你,所以特意派我来指引你一条明路。五阳旅店住着一个年轻女人,带了八名奴隶,那女人是洱海神派来救你性命的。」

「五阳旅店?」

他张嘴正想问得更详细,黑影却突然逼近,他因受伤在身,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甜腻的味道充斥在鼻问,他的意识立即模糊,眼皮无力地盖上。

「夕川……夕川……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夕川左右张望,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屋子里,屋子是纸做的,而且是黑色的纸,她新奇地摸着纸窗户,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夕川,夕川……」

她奇怪地四处张望。「姊,是妳吗?姊,姊--」

就在她大喊之际,一个人影忽然现身屋内,在她面前立定,两人惊讶地看着彼此,夕川随即扑进姊姊的怀中。「姊--」

「夕川。」晨风激动地喊了一声,眼眶不觉红了起来,她终于成功了,「妳没事吧?」她急问道。

「嗯!」夕川哽咽地说着。

「妳到底跑哪儿去了?」晨风焦急地问。

夕川抹去泪水,哽咽道:「我在云南。」

晨风惊讶地张大眼。「云……云南?」

「嗯!」她一边点头,一边吸着鼻涕。

「好,没关系,先别管怎么过去的,妳在云南哪里?为什么电话都打不通?」晨风询问。

「我在云南大厘西边的一个大城市。」她顿了一下说道:「我的电话没有讯号,对了,妳跟我一样在这里吗?」

「不是,我还在黑竹沟。」她说道。「这一个多礼拜妳都在大理吗?为什么不坐车回来?妳知道姊姊有多担心吗?」

夕川愣愣地瞧着她。「这……这里没有车……」她心中一阵惶恐。「姊,妳……妳还在现代?」

「什么意思?」晨风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她哭出声。「我回到过去了。」

「什么?!」晨风惊叫一声。

突然,夕川的身影开始变淡。

「夕川?!」晨风想抓住妹妹。

「有声音……」夕川慌张地说,她的身影愈来愈淡。「我不要回去……」

「夕川……」晨风大叫一声,双手扑了个空,屋子内只剩她一个人。

「姊!」夕川惊叫一声,整个人一震,倏地睁开双眼,她急促地喘息,听见门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她从床上坐起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她跟姊姊见面了,那到底是梦,还是姊姊使了巫术来找她?

她下床想去弄清楚到底是谁在敲门,就听见索日的声音传来,她赤着脚走到门边,迟疑地叫了一声,「索日?」她的手放在门闩上,不知要不要开门。

「没事,开门没关系。」

她打开门,被眼前的阵仗吓一跳,大概有十几个士兵穿著甲冑站在门边。「怎么了?」为什么士兵会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想请妳去看病。」索日对着士兵皱眉头。

「你们弄错了,我家主人不会看病。」阿西木嘎在一旁道。

「不会有错,她是年轻女人,而且身边带了八个奴隶,在这儿唯一符合条件的就是你们。」带头的队长赞路一手搭在刀上,一边对夕川说道:「请。」他是所有士兵当中最勇猛威武的,胡须从脸颊一直延伸到下巴,双眼炯炯有神,除了头顶中央绑着一跟长辫子外,其它发丝全都剃光。

夕川看向索日。「他说什么?」

「你们从哪里知道主人的事?」阿西木嘎疑惑地问。

赞路怒喝一声,「这里没奴隶说话的份。」

阿西木嘎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

夕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从他的语气中知道他是在斥责阿西木嘎,她立刻追问道:「他说什么?他为什么骂--」

「请妳跟我们来。」赞路以流利的纳苏话说着。

夕川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也会说彝族话。「我不去。」她摇头,他们好凶,她不想跟他们去任何地方。

没想到会遭到拒绝,赞路愣了一下。「妳不能拒绝,妳必须帮军将治病。」

夕川疑惑地看着他,有些字她听不懂,所以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意思,只是重复道:「我不去。」

「妳不能违抗军将的话。」他怒喝道。「带走!」

旁边的士兵立刻上前想架走她。

索日在他们过来时,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们,士兵没料到会有奴隶胆敢对他们动手,所以结结实实地后退好几步,一个还差点摔倒在地上。

其它人瞧见他对士兵动手都吓坏了,阿比甘莎呢喃一声,「完了。」索日这下恐怕真的要一命归西了。

就在当下,所有的士兵都抽出腰问佩带的刀朝索日砍来,夕川惊叫一声,「不要!」

索日在他们抽出刀时,左手握住门扉,用力一扯,将整扇门扯下来,在他们砍过来时,拿着门板一扫将他们全挥开,士兵没料到他会有如此的力气,各个闪躲不及,全让门板狠狠地扫过,结果倒的倒、跌的跌。

虽然知道他力气大,可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也很大,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夕川的心惊跳了一下,虽然士兵各个东倒西歪,不过因为没造成什么可怕的伤口或痛楚,所以她没感觉到任何不适。

「总算出口怨气了。」索日冷哼一声,他自小到大所受的屈辱与不平,在今天总算得到了一些发泄。

「好大的胆子!」赞路见部下被一个奴隶打得东倒西歪,不禁怒火攻心,拔刀街上前,可他才进逼一步,索日的门板就扫了过来,害他只得狼狈地退后。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隔壁房的扎格在听见嘈杂声时打开门,不只他,其它住宿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开了门一探究竟,不过在瞧见士兵时,几乎又全立刻关上门,深怕遭受池鱼之殃。

「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扎格一脸惊吓。

曲比阿乌严厉地对索日说道:「你还不住手,要我们全赔上性命吗?」以下犯上只有死路一条。

「有什么事好好说。」扎格在一旁帮腔道。

「这奴隶太无法无天了。」赞路瞪大双眼,今天如果不杀了这个奴隶,他的颜面要往哪儿搁。

夕川躲在另一扇门后,不知该怎么办,他们的对话她全听不懂,可她知道索日是为了她才跟人打起来的,这样下去似乎会愈闹愈大,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打了。」夕川喊了声,虽然索日的力气很大,可他如何斗得过一个国家的军队,万一真的把对方惹火了,说不定会调几百、几千名士兵过来,到时恐怕无法收拾,她并不想在这里惹麻烦,只希望能尽快找到方法回到属于她的时代。

「好……好吧!我……我去看病。」她补充了一句。「你……刀……不要……」她指着他的武器。「我不喜欢。」

「好了、好了,既然她都要去看病了,快把刀收起来。」扎格连忙对赞路说。「还有你,赶快把门板放下来。」

赞路哼地一声收刀回鞘,这笔帐他先记下了,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妳真的要去?」索日看向夕川,说实在的,他并不想让她跟王宫的人打交道,一旦她的能力被知晓,她就不可能再走出那个地方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赞路大声喝道。

索日冷冷瞪他一眼,正要驳斥他的话时,夕川已先一步道:「你……很凶,我不喜欢你,你走开。」

赞路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火。「妳说什么?!竟然这样对我说话--」

「如果你想要我主人去治疗军将,最好对她客气一点,毕竟军将的性命掌握在她身上,如果搞砸了,可全都是你的错。」索日不客气地说。

「你敢要胁我--」

「这位大人,军将的性命要紧。」扎格出来打圆场。「别做意气之争。」

赞路哼地一声。「好,暂时先饶了你,如果救不活军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什么?!」阿比甘莎一听,吓得花容失色。

因为他们不是用彝族话交谈,所以夕川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大家。

「主人一定会救活军将大人的。」石拍鼓起勇气喊道。「我们主人有神力……」

「不要胡言乱语!」阿西木嘎捂住他的嘴。「对不起,大人,他还小,不懂事。」他低头朝赞路说了一句。

「好了,不要废话,快走吧!」赞路怒喝一声。

「我们……全都去吗?」阿比甘莎小声问道。

「本来你们是没资格踏进军将府的,不过……」赞路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我网开一面,全都一起去吧!」

索日冷冷地看着他。网开一面?是一网打尽吧!

现代

「夕川……夕川……」

见晨风太过激动,苗岚勋蹲跪在她面前,以中指蘸着鸡血厉声道:「符晨风,三魂七魄速归来,急急如律令。」他的中指在同时间按上她的眉心。

她倒抽口气,双眼突然睁开,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他扶起她。「没事吧?」他轻拍她的背。「要不要我帮妳收惊?」

「滚开……」她轻咳一声,右手无力地推了一下他的肩。

他不以为忤地笑了声。「怎么样?这次成功了吗?」上回他们失败了,这次是第二次尝试。

「嗯!成功了。」她点点头。「可是……」

「什么?」他继续拍抚她的背,把握难得的机会亲近她,她只有虚弱时才会乖乖地待在他怀里。

她抬起苍白的脸。「事情麻烦了,夕川……她回到过去了。」

他连眼也没眨,只是挑高眉。「妳是说……回到过去,那个……吟诗作对,没有马桶的过去?」

她瞪他一眼。「你觉得很好笑吗?」她推开他站起来。

「不是,我怎么会觉得好笑。」他立即为自己伸冤。「我只是太吃惊了。」他立刻做出最严肃的表情。

她冷瞧他一眼,没说话。

「她现在在哪个朝代?」他挑了个她会回答的问题。

「我来不及问她。」她摇头。「大概是有人干扰她睡觉,所以她的魂魄回到她身体里了,我想再试一次看看。」

「妳的能量已经消耗太多,不能再试。」他阻止地抓住她的肩。

「可是……」

「再说,她让人吵醒,已经不在梦中,妳试也是枉然。」

「她知道我来找她,一定很快又会入梦--」

「晨风,研究怎么把她接回来才是当务之急,要入她的梦,明天一样能试。」他试图将重要性分析给她听。

他的话总算让她安静下来,晨风拧紧眉心,明白他说的对,可是她不想承认这一点,她抬手打开他搭在肩上的的手。「拿开。」

他只得松开她,在心里叹口气。「妳到底要气我多久?」

她假装没听到这句话。「你知道怎么接她回来吗?」

「不知道。」他老实回答。「我能接引魂魄、超度亡灵,可活生生的一个人……我不知道。」

她烦躁地来回走动。「可恶!」她仰天而看,怒声道:「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晨风……」

「我真的很气,真的很气……」她深吸口气,试着镇定下来。

「妳冷静点……」

「我不要冷静。」她踢开脚边的石子。

「好吧!」他后退一步。「那我到那边等妳。」他可不想遭受池鱼之殃。

她瞪他一眼。「不管多困难,我都要把夕川接回来。」

「好。」他顺着她的话讲。「妳现在是要继续待在这儿,还是下山想办法。」这些天他们都在这儿搭帐篷露营,到了晚上,阴风飕飕的,连他这个道士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先下山去。」既然能入妹妹的梦,在哪个地点作法应该都没问题。「她说她在云南大理,或许到那儿能感应到什么。」

苗岚勋颔首。「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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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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