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咦？
什么？
他说她“一脸蠢样”？
所有的意乱情迷瞬间不见，小梨僵硬地躺在沙发上看著杜宇晨邪恶的笑容，才发觉她又被他给耍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梨撑起身一脸凶狠地瞪著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杜宇晨也直起身，坐在她身边，讲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是说因为我长得好欺负的模样，所以才想叫我待在你公司工作，让你欺负个够是吗？”她双手发抖地问。
“大概就是这样吧！”
“大概你个大头鬼！”小梨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又捶又打又踢。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是藐视人嘛！
“喂！你干么对我投怀送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唤醒你的回忆啊？”
奇怪！她明明尽了全力打他啦！但他好像一点也不痛的样子，还轻而易举地制住她施暴的手脚，真是太不公平了。
“谁对你投怀送抱？你少臭美了！”
小梨气呼呼地停下来喘口气，可恶！他是什么做的？怎么都打不痛啊？他？看他一脸开心的样子让她更是火大。
可是为什么她越是生气，他就笑得越开心？他……果然是变态！
“哈！哈！欺负你真是一件有趣的事。”他笑到肚子痛，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因为你总是一脸搞不懂状况却拚命想弄清楚的呆样，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放你一马。不过……”
“不过什么？”小梨屏气凝神地注视著他。
“如果你拒绝的话，难保我不会去骚扰你，或是把你昨夜的丑态公诸于世，你不会希望事情变成那样吧？”
恶魔！这个人绝对是恶魔，她终于知道湘婷为何这么痛恨这个男人。他简直是撒旦的化身。
“再说，你现在不也失业了？一时之间很难再找到新的工作吧？我给你原来工作的薪水再加一成，这样你就不会没钱缴房租被房东赶出去啦！”
他、他怎么知道？
杜宇晨叹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一定又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吧？”
哇！他有超能力，连这个都晓得！
“你昨晚喝得烂醉时说的，你一边吐一边哭，还不停说著被裁员的事，甚至大骂你们经理猪头，真是难看。”
听他这么一说，小梨忽然想起来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没想到她平时累积的情绪在喝醉酒后完全爆发出来，难怪人家说酒后吐真言，看来不是说假的。
“在还没找到下一个工作前，就先做做看吧！”杜宇晨转过身去，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看。
咦，是她的幻觉吗？小梨觉得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好像脸红了。
他之所以要她来这儿上班，是想帮她解决她的烦恼吧？
望著他宽阔的背影，小梨觉得她无法移开视线，心里像是有什么涨得满满的，就快溢出来了……杜宇晨……
“当然，我受到了教训，不会再自讨苦吃，让你看店还不如直接宣布关店比较省事。”他头也不回的说，声调又回到先前的冰冷无情，根本不像她以为的害羞。
什么脸红？一定是她的幻觉！
厚！这个男人，嘴巴永远不饶人，真是不能太相信他说的话。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公司的环境。”他自顾自地往门口走去。
小梨嘟著嘴跟著他走出办公室。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感到一股暖流在心房流动，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朵微笑。
走出办公室，杜宇晨开始一板一眼地介绍起公司的环境。“一楼是门市，你看过了，二楼是业务部，三楼是我和秘书还有你──会计──的办公室，四楼是研发部。公司除了有门市之外，最大的业务来自批发，我们是整个中南部最大的情趣用品批发商，大妈──也就是我的秘书──她处理所有订单，有关你的工作内容她一清二楚，有不懂的就问她吧。”
小梨目瞪口呆地跟著他走过二楼的业务部，整齐干净的办公室、此起彼落的电话铃声、传真机的声音、电脑的键盘声，还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这简直和一般公司办公时的情景没两样嘛。
这、这、这和她想像中的差太多了──她以为他开的只是一家小小的情趣用品店罢了，没想到竟然是最大的批发商，而且公司看来还颇具规模哩。小梨觉得自己此时仿佛是梦游仙境的爱丽丝，好奇地四处观望。
只是虽然眼前是一幅正常的办公室忙碌情景，但仔细一听谈话内容，可是让小梨差点吐血。
“是的，我们的报价是最公道的了。我再跟您确认一下，您要订二十组的狂情欲火震动自慰套、三十组超级持久按摩棒、十套花样年华内衣……”
“我们最新研发的‘处女情怀自慰套’，保证触感绝佳宛如真实的阴道，还附有不同等级的震动程度，马力十足、超强耐用又省电，一定让您的客户满意百分百……”
“老板～～我们的‘威力刚神奇猛男液’保证是西班牙原装进口，效果持久，比威而刚还赞，许多店都卖得嘎嘎叫，您要不要订两箱？我们常卖到缺货耶……”
小梨有些神经虚弱地跟著杜宇晨离开二楼的业务部──听到刚刚那些话，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吓得差点停了。杜宇晨似乎没发现她的异样，继续简报公司业续。
听到杜宇晨说出公司去年的业绩，她不相信地瞪大眼睛，她没听错吧？他说的是那个数字？
“一亿？去年做一亿？”她追著他往四楼爬。
“没错，预估今年加入网路营业后会增加三成。”他说。
哇！她没想到一家情趣用品店可以赚一亿，真是暴利！
“我打算下半年度开始抢攻国际市场。”他又说。
还有国际市场？太猛了吧！小梨没想到情趣用品居然还有国际市场，这简直超出她的想像，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说的是‘国际市场’，我没听错吧？”她小心翼翼地求证。
“那当然，我们的研发部已有很大的成果，在许多产品上不但有很大的改良，而且创造很多新产品，很有潜力。我已申请专利，打算开始找各国的代理商铺货了。”杜宇晨回头瞥她一眼，冷静地分析给她听。
哦！我的乖乖！他不是开玩笑的，他是认真的。情趣用品在许多人来看或许是不入流的行业，但小梨从没想到有人那么认真去看待这一行，而且做得这样有声有色。突然，杜宇晨在她眼中不再只是“变态男”，而是一个头脑冷静、有思考远见的企业家。
“这是我们的研发部门，Dr.BULLA，美国宾州大学性学研究博士，研发部门的领导。Dr.BULLA，这位是殷小梨，公司的新会计。”杜宇晨站在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身材微胖的男人旁，一脸慎重的介绍。
哇！外国人耶！她该讲国语还是英语？看著杜宇晨郑重的态度，小梨不知不觉也被感染。她紧张而结巴地在脑袋里搜罗著贫瘠的英文字汇。“NICE……NICETOMEETYOU……I’M……”
“省省你的破英文吧！Dr.BULLA听得懂国语。”杜宇晨冷冷地吐她槽。
啥？不早说！害她紧张个半天，小梨瞪了瞪冷眼旁观的杜宇晨，觉得他好像是故意不事先说明，好看她出糗的。果然他的笑证实了她的猜测，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欺负她了。
“哈！哈！哈！你不用在意，我到台湾已经十多年了，虽然看不懂中文，但听和说都没问题。我的中文姓名叫鲍德威，欢迎你加入公司。公司很少有女性员工加入，能看到小雪以外的其他女性员工出现在这家公司实在太棒了！”
小雪？他指的是杜宇晨的秘书洪丽雪吗？感觉这个名字和那张酷酷的脸实在搭不起来。Dr.BULLA爽朗又亲切地笑著和小梨握手。
鲍德威的热情欢迎让小梨松了口气。“还请多多指教。”她有礼地回应。
“对了，既然你们来了，要不要看看我们刚研发成功的新产品？”鲍德威不等两人答应，迳自兴奋地从实验台上小心翼翼地捧来“新产品”。
只见那栩栩如生的“新产品”昂扬地挺立在他们面前。小梨额冒直线地瞪著鲍德威手上的那具“新产品”。
不会吧？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新产品？和先前在门市看的那些按摩棒没啥两样啊！怎么说是刚研发成功的新产品？
“你们一定在心里想这没什么特别对吧？”鲍德威直接说出他们的心声。
小梨直觉地点头，想想不对又摇摇头──再怎么样人家是这方面的专家，她不过入行第一天，实在没啥资格批评。杜宇晨则是不发一语地支著下颐看著「新产品”，也是一脸狐疑的表情。
没想到鲍德威非但不以为意，还哈哈大笑地说：“那是因为我还没启动它，你们看──”说完，鲍德威按下开关。
只见“新产品”开始振动，并缓缓扭转，以一种暧昧、猥亵的方式扭动著，小梨简直是目瞪口呆。鲍德威兴奋地解释。“这是针对女性的G点所设计的按摩棒，不但能有效地刺激阴核和敏感的阴道，更能给神秘的G点源源不断的刺激，带来前所未有的高潮。”
G点？阴核？高潮？小梨觉得她又开始头晕了，一阵热流涌上她的鼻腔，她觉得自己就快流鼻血了。难道她以后都得要天天接受这样的刺激吗？再这样刺激下去，搞不好有一天她会因为刺激过度而“血尽人亡”。
“听起来不错，不过，这和目前市面上的按摩棒有何不同？”杜宇晨严肃而冷静地提出疑问。
小梨打从心里佩服起杜宇晨来，她只差没当场喷鼻血了，他竟能冷静地分析并提出问题，实在太了不起了！
“嗯！你问得好，我们的新产品除了能准确地刺激女性G点外，我还采用了最棒的硅胶材质，几乎百分之百接近人体的肌肤触感和弹性，绝对比一般硬邦邦的按摩棒更能令女人飘飘欲仙。”鲍德威双眼闪著自信和骄傲的神采，仿佛研究出什么旷世发明。
“是吗？”杜宇晨仍抱著怀疑的态度。“做过人体实验了吗？”
“呃……这个……”原本兴致冲冲的鲍德威瞬间结巴。“还没……因为原本一直帮我们做人体实验的丽莎──也就是前任会计──离职了，一时之间还找不到人来试验‘新产品’，所以……所以……”
杜宇晨也叹了口气。“那就等找到人实验完再决定是否能上市吧！”
突然，鲍德威握起小梨的双手。“咦！你不是我们的新会计吗？不如干脆也请你帮帮忙，实验一下这项‘新产品’，看看效果如何？可以吗？请你帮帮忙嘛！只要用过后告诉我感觉如何；看有哪个地方需要改进的，我一定马上改！”
这、这、这是什么情形？小梨被吓得脸颊发青、全身发毛地看著鲍德威。他们不是正在讨论吗？怎么突然找上她，还叫她当实验的模特儿，有没有搞错？
昨夜之前她还是处女之身，对那档事都还搞不太清楚、似懂非懂，而且连男人的“那个”都没看过，更别说是用“代替品”来获得高潮了，遑论帮他发现“新产品”的优缺点了。
小梨全身僵硬地捧著鲍德威硬塞给她的“新产品”，呆若木鸡的看著鲍德威又兴致勃勃地转身去忙他的新发明，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出不来。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她已回到三楼坐在会计的位子上，办公桌上躺著等她实验的新产品。
天啊！她做了什么？居然答应Dr.BULLA帮他试新产品？她连怎么使用都有问题了，怎么试啊？啊！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般的工作，她简直是骑虎难下！
上帝啊！祢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小梨在心里哀嚎悲鸣。
“你说什么？！你一次搞三个？！”沉湘婷的河东狮吼虽隔著电话，但威力仍不可小觑。
小梨捂著耳朵，把话筒拿得远远的，都还听得见沉湘婷的声音。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恶作剧？怎么我才一离开台湾你就搞那么大摊的？该说你走桃花运还是遇到桃花劫？”沉湘婷毫不间断地念著，脑袋还不太能接受好友刚告诉她的事实。
早上老公的两个好友大费周章地打越洋电话到夏威夷来问小梨的电话和住址，她就觉得奇怪，于是才打个电话确定好友的平安，没想到居然听到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在她的新婚夜里胡里胡涂的弄丢处女膜──不但如此，还一次搞上三个男人？
这实在教她难以相信。从国中认识殷小梨开始，她对男女之情就比一般人迟钝、而且保守得要命，到二十四岁了还是处女一枚。现在不但说她搞一夜情还玩四P，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其中一定有诈。
“那你决定怎么办？”沉湘婷问。
“怎么办？”小梨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为了弥补我的过错，到杜宇晨的情趣用品公司当会计……”
“什么？那个大魔头？你怎么会──”沉湘婷原本想说“你怎么会惹上那个难缠人物”，后来一想到方才小梨说过那精彩的一夜，也就明白事情大概的前因后果。“奇怪？他怎么会知道你住哪儿？”
“不是你告诉他的吗？”小梨记得郎景伏说过他们是透过湘婷才找到她的住所的，她以为杜宇晨应该也是一样才对。
“他没有打电话来问过我啊！真是奇怪。”
“难不成……他有天眼通？”殷小梨突发奇想的说。
“殷小梨！我真不知你异想天开的能力从何而来，搞不好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纪录了。用膝盖想也知道那大魔头一定事先就知道你住哪儿了！厚～～真是败给你了。”
面对好友的气急败坏，殷小梨只是一脸傻笑回应，幸好沉湘婷隔著电话，看不见她此时阿呆的表情，不然会更火上加油。
“对了！他为什么找你去他的公司上班？”
讲到这个，殷小梨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因为他喜欢欺负我。”
厚～～湘婷快昏倒了，人家喜欢欺负你，你就乖乖去让人家欺负哟？但沉湘婷还是强作镇定，冷静地问明白好友究竟哪根筋不对劲，居然对才见过一次面──呜～～不对，是才上过一次床──的男人言听计从。
“那你为什么这么听话去他公司上班？别告诉我因为你喜欢让他欺负！”不然她会吐血。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被虐待狂，怎么可能喜欢让他欺负我？是因为……”一想到那个原因，小梨还没说就开始脸红了。“……因为我要弥补他啦！”
“嘎？啥米？”沉湘婷怎么听得雾煞煞。“弥补？弥补什么？”
“弥补他昨夜让我蹂躏啦！”小梨红著脸大叫。
嘎？怎么有这种事？明明是对方欺负她占了便宜不说，居然还要女孩子弥补他，这个死杜宇晨未免太过分了！不过，也只有殷小梨这少根筋的才会被他骗，沉湘婷不禁再次怀疑当初两人为何会成为死党麻吉？
“殷小梨，你真的是笨到有剩耶！他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当真啦？被占便宜的是你耶！你干么弥补那个猪头？我真奇怪当初是怎么跟你变成好朋友的？我这么聪明你那么笨，简直是要气死我了！”
殷小梨被骂得头低低的，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对厚！失去处女膜的是她耶！她干么要弥补他？应该是他要弥补她才对吧？小梨难为情的道歉把沉湘婷搞得啼笑皆非，完全拿她没辙。
真是上辈子欠她的，沉湘婷心里想。否则她为何老是替这个好朋友担心东担心西的？
“对了，你记得去问那个大魔头怎会对你了若指掌，我觉得他没安什么好心眼，还有探探另外两个人的口风，看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别莫名其妙的又要弥补人家了。搞不好什么事都没有，是他们联合起来诓你的。”沉湘婷忽然想到，交代说。
“会、会吗？为什么要骗我？”
湘婷在电话那头咬著牙、闭了闭眼说：“因为你太好骗，不骗你就太对不起老天爷啦！”希望殷小梨能撑到她度蜜月回去，别被人啃得一根不剩才好。湘婷在心中祈祷。
殷小梨愣了愣才脸红的答应。会吗？昨晚的事是他们联手起来骗她的？如果是真的……呜哇哇～～她殷小梨是走了什么霉运，居然同时碰到三个坏心眼的男人来欺负她。
难道……上天将要亡她矣？哇～～她不要～～她真是太可怜了！
一大早殷小梨就不断在心里沙盘推演，准备好好盘问杜宇晨有关那夜的真实情形──只是没想到当她鼓足勇气推开杜宇晨办公室的门时，里头却空无一人。
“你找阿晨啊？”洪丽雪苍老平板的声音在小梨的背后响起，吓了小梨一跳。
“呃……是啊！他还没到？”小梨看看手表，蹙著眉说：“都九点了，他是老板耶！怎么自己还没到？”
“那家伙只要一睡著就很难叫起床，现在八成还赖在床上。不过也难怪，因为他昨天为了和国外的客户通电话，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去。”洪丽雪摆著一成不变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两、三点？”没想到那个一派轻浮的家伙居然还是个工作狂。“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难不成你昨晚也加班到很晚？”
想不到当一家情趣用品店的秘书也不简单，还得陪老板加班到凌晨，真是太辛苦了。小梨心想，有点感动、有点佩服地看著洪丽雪。
“我才没那个闲功夫，熬夜对女人的皮肤是致命伤，一个月才领多少薪水值得我如此为他卖命？”
洪丽雪冷著一张脸说的话让小梨一阵错愕。
“那……那你怎么……？”
洪丽雪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台小型V8。“我把他上班的情形全都录下来，刚刚用快转看完了。啧！这小子挺无趣的，只是一直坐在桌前处理公事，本来还以为可以拍到精彩画面的！可惜！”
嘎？好、好奇怪的秘书喔！杜宇晨有这样的秘书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小梨无奈地苦笑。“你怎么会以为有什么精彩画面？一个加班的男人会有什么精彩画面可拍？”
“这你就不懂了。”洪丽雪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事实上，她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一本正经的。“许多人都对阿晨有兴趣，很想看到他的裸照或是和女人亲热的照片，我本来想就算没什么香艳刺激的场面，至少可以逮到那家伙DIY的模样。已经有人出高价向我预订了哟！只可惜这家伙挺谨慎的，害我到现在都赚不到什么外快。”
天啊！她好像遇到一群不得了的人，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居然想看别人“办事”的样子？不可思议的是，她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处心积虑地想拍这种偷窥镜头，看来杜宇晨还不算真正的变态，就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算是受害者。
小梨不禁同情起他来。
“对了，时间也已经不早，那小子赖床也赖够了。你去叫他起床吧！”洪丽雪忽然对她说。
“嘎？我去？！怎、怎么去？我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小梨猛地摇头拒绝。
洪丽雪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他的地址，他家离公司很近，就在对面巷子的一栋大楼里，”她又拿出一串钥匙。“这是他家大门的钥匙，你不用按电铃直接进去叫他起床，因为那家伙一睡死连火灾警铃都吵不醒他，所以不用白费力气了。”
这么厉害？连火灾警铃都吵不醒？这也太离谱了吧？──咦？现在不是惊叹别人睡觉功力的时候，她要拒绝！她才不想到那人的家里去叫他起床呢！
“洪秘书，你既然那么清楚，为何不自己去叫他？”小梨说。
“我也很想啊──我多想到他家去把他拍个够──可是，他已交代楼下警卫严禁我进他家的大门。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洪丽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暧昧，那张死板板的脸配上这样暧昧的声音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小梨有不好的预感。
“拜托你带我的V8去，把那家伙的裸体全拍下来，最好你亲自上场引诱他并拍下来，等我领到报酬一定会分你一份的。如何？”
“我不要！”没想到洪丽雪竟会提出这种要求，小梨红著脸大声拒绝。“你找别人去吧！”
“全公司上下每个人都被我拜托过了，没有一个人肯帮我拍。”洪丽雪说。
那是当然啊！谁想做这种龌龊下流的事？
“而且因为那家伙太难叫了，所以现在整个公司已经没有人肯接这项‘叫床任务’了。你既然是新来的，这项重责大任自然就落到你头上了。”
哼！简单的说，就是欺负她这个新人是吧？
“噶！拿去，你就认命吧！”洪丽雪拿起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小梨咬著牙抢过钥匙，认命地往楼梯走去，真该死！她为什么要忍受这种无聊的差事？一切都怪那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大猪头！待会儿儿一定要他好看！
“小梨，要不我们七三分帐好了，你帮我拍嘛～～”面无表情的洪丽雪配上这样撤娇哀求的语气，实在很不搭轧。
但小梨根本笑不出来，她额冒青筋地瞪洪丽雪一眼，明白的表示自己的拒绝。
“不要！”
“那六四，只要他全裸入镜就行了。”洪丽雪继续哀求。
“不要？！”
“好吧！好吧！算你狠，五五分帐，这是最后底限喽！答应我嘛～～”
“我不要？！”
小梨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声音贯穿了整栋办公室。
最后，小梨当然没有接下可怕的“偷拍”任务，但还是得去执行“叫床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