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克燊、克燊！这里是医院……」Kiss手忙脚乱地制止袁克燊的口水攻势，避免涂在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粉底穿帮。

袁克燊将她搂在怀里，头抵在她肩上，Kiss感觉他的双手在发抖。

「你还好吗？」她疑惑抬眼。

他摇头不语，重又将她按回肩窝，微颤的长指轻轻梳弄她的发。「我以为我可以心里想着妳和别人结婚，但昨夜我看着妳的睡颜，我深深明白自己根本做不到，所以我一大早出门赶去跟苏董见面，把一切都说明白，直到刚才听到妳人在医院的剎那，我竟然整个人像被掏空似地，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我不要失去妳！Kiss，我不能失去妳！」

「你下定决心了吗？还是只是一时冲动才来找我？」她好委屈。

「我已管不了这么多，我不能再让妳受委屈。」他捧起她泫然的小脸。

「那她呢？如果她对你还是不死心呢？」对苏雁伶她多少带着罪恶感，可紧要关头不能对情敌心软。

「我会想办法让她接受事实，只是，我也不能把她逼上绝路，毕竟我有愧于她，希望妳能体谅我。」

「嗯，一切依你。」她泪眼迷蒙，初次尝到幸福的同时隐隐挟杂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不管手段高不高明，他终究选择了她。

既然确定情之所钟，袁克燊寻思许久，仍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最后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断然拒绝与苏雁伶碰面谈判的请求，之后她两度企图割腕，他亦狠下心避不见面，至此，她终于觉悟自杀也挽不回他的心，遂在母亲的陪同下黯然离开台湾这个伤心地。

不过苏董却不打算放过他，不仅将他解雇，还运用人脉封杀他往后的出路。

Kiss住院三天，出院当天，袁克燊先到世颖办理交接手续，再赶回医院接她。

「苏爸没有为难你吧？」Kiss担了一上午的心，就怕苏董对他百般刁难。

袁克燊轻描淡写带过被解聘的过程。

「真是太卑鄙了！你可以告他呀，他无故解聘你，得依照合约赔偿损失。」想到苏爸公私不分，她就咬牙切齿。

他笑着摇头，苏董对他有知遇之恩，到底是他对不住苏家。

「妳先前不是力劝我离开世颖吗？如今愿望成真，难道不高兴吗？」他调侃道。

「我当然高兴，只是替你抱不平嘛，你三年多的努力付诸流水了。」她睐他一眼。

「不打紧，只要有能力，我还年轻，失去了还可以再拚回来的。」他反过来安慰她。

「苏爸失去你是他的损失。」她替他叫屈。

两人相视一笑，袁克燊突然拿出一串钥匙。「喏！」

「这是什么？」她茫然盯着他手中的钥匙。

「咱们新家的钥匙。」他解释。「我找到房子了，明天请搬家公司将家具和东西搬过去。」

「噢！我都忘了。」她憨笑。住院三天都忘了搬家这回事。

这几天他忙着找房子，又得交接世颖的职务，晚上还得到医院陪她，严重睡眠不足，都出现黑眼圈了，让她好生不舍。

她倾身亲吻他的下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搂了她一下。「我去办出院手续，妳待在这儿等我，待会儿载妳过去咱们的新家瞧瞧。」

听到他亲口说出「咱们的家」的话，她的心像浸在糖水里面，甜蜜极了。

「嗯。」她傻笑着伫立在门口望着他频频回首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转角。

感动之余，内心却惴惴不安。克燊为她豁出了一切，如果他发现真相……她想坦白，却害怕当真相揭穿后，他无法原谅她。

冷不妨打了个寒颤，一向我行我素的她，在爱情面情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Kiss使出苦肉计奏效，让袁克燊在结婚当天逃婚，她再度成功扮演「横刀夺爱第三者」的角色。

只是这回假戏真作，满心倘徉幸福顶端的她却忘了一件事，直到今早接到一通电话，遂将她由天堂打下人间——

世颖集团女婿毁婚，只为酒国名花！

心情复杂的阅读完杂志内文，Kiss缓缓阖上杂志，眼光歉然的望向坐在对面的人。

「太好了，妳真的办到了！」叶梓霖难掩兴奋之色。

Kiss苦笑着，斟酌着该如何告诉她真相。「叶小姐，我……」

叶梓霖掩不住喜悦，频频称赞她手段一流，完成高难度任务，果然不负「公关界美女」之名。

「呵呵呵，妳过奖了。」她笑得尴尬。「呃……叶小姐，我能不能请教妳一个问题？」

「好啊。」她笑意盈盈。

「接下来妳打算怎么办？」从她当助理这段时间观察得知，克燊生活严谨，除了苏雁伶之外，从来没跟任何女人传出绯闻过，也不曾听他提起叶梓霖这个名字。

她不禁暗付，会不会是叶梓霖自作多情，没有得到克燊响应，心生不甘愤而采取报复手段？

「当然是让他爱上我呀！」叶梓霖眼神迷蒙，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梦想之中。

「恕我冒昧。妳肯定克燊一旦离开苏小姐，就会爱上妳吗？」叶梓霖外形秀丽，但绝非他欣赏的典型。

「妳什么意思？！」沉浸在美梦中的叶梓霖脸色一沉。

「如果袁克燊会爱上妳，就不会答应跟苏雁伶结婚了。」她陈述事实。

「妳想说什么？」叶梓霖察觉不对劲。

Kiss定定望着她。「我爱上克燊了。」

「不可能！不可能！妳、妳怎么可以这样？」叶梓霖闻言脸色刷白，激动的大叫，惹来店内客人纷纷侧目。

「欸，叶小姐，妳先别激动嘛！」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当初若非叶梓霖找上她，提出这般荒唐的计划，她和克燊就不会产生交集，说来她也算两人的媒人。

「Kiss小姐，我想妳太高估自己了，克燊爱的不是妳，他爱的是小柔！」叶梓霖大受打击，面孔扭曲。

「不管他过去爱的是谁，他现在爱的是我。」想到他为她逃婚，心中感到无限甜蜜。

「哼！妳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妳想，克燊会为了一个酒店小姐放弃一切吗？」她冷哼，表情充满鄙视。

「事实摆在眼前，他的确是自毁前程，选择了一个酒店小姐。」她修长的手指不耐烦的敲着桌面，现在的人真讨厌，老喜欢用外在条件评判别人。

「妳别自己往脸上贴金了，他会选择妳是因为妳长得像小柔！」叶梓霖愤怒吼道。

「那又如何？现在跟他在一起的是我，可不是小柔。」她知道克燊爱的是她，但被叶梓霖这么一激，心里难免有疙瘩。

「妳背叛我！不遵守承诺！」叶梓霖气得口不择言。「要不是我，妳根本没这个机会认识他，妳凭什么抢走我的幸福！」

「幸福？」Kiss眨了眨眼，哑然失笑。「幸福不是妳单方面的认定吧？」

「妳绝对不会得逞的！妳看着好了，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告诉他真相了，待会儿他会过来，到时看妳还有什么话好说。」她目光狠厉，嘴上挂着阴险的笑。

「究竟怎么回事？」Kiss突然头皮发麻。

「哈哈！告诉妳真相吧，袁克燊是我大哥！」看见Kiss讶异的表情，她笑得更是畅快，十分享受把人要得团团转的快感。

看见她笑得猖狂的模样，Kiss恨不得甩她一巴掌。「妳是他养父母的女儿？」

「咦？大哥连这种事也告诉妳？」叶梓霖惊道。

Kiss眼珠子一转，将所有事情联贯起来。

「哦，原来妳早将所有步骤安排好了。利用我酷似小柔的长相吸引克燊，让他放弃婚约，接着，再供出我欺骗他的事实，最后妳就可以坐享渔人之利，这真是毫无破绽的计策！只是我很好奇，妳为何如此肯定他会听信妳的说词？再说，供出我们的约定，对妳又没有好处，妳可是这场戏的主谋呀！」

「妳脑筋转得挺快的嘛！妳真的很聪明，可是已经太迟了。」叶梓霖狡猞地撇了撇嘴角。「哈哈，再告诉妳一件事吧，我大哥的初恋情人小柔就是我大姊！我雇妳诱惑他，一旦事成，我再出面揭穿妳的真面目，他绝不可能原谅妳，而我可是他妹妹！」

真相大白！Kiss心中一寒，看来叶梓霖痴恋克燊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时间一分分流逝，她脑筋一片空白，心情荡至谷底，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想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居然开始坐立难安起来，克燊究竟会相信叶梓霖还是她？

果然过不了多久袁克燊便寒着脸进到店来，眼光落在Kiss对面的叶梓霖，更加深叶梓霖说词的可信度。

他强捺住勃然怒火，大踏步往两人位子前进。

「克燊？」Kiss仰脸紧张的笑道。

「大哥！」叶梓霖立即起身相迎，攀住袁克燊的臂膀以示亲热。

但袁克燊的眼中只有Kiss，他冷然的语气不带半点温度。「小霖说的是真的？」

「是的，大哥！我之前在电话跟你说的事，千真万确！」叶梓霖抢白，得意扬扬的瞪着屈居下风的Kiss。

「克燊……答应我，」她苦笑着，水漾大眼尽是恳求。「不管你听到什么，让我有机会为自己辩白好吗？」

他眼眸平静无波，让人完全读不出他的想法，只是轻点了头。「妳先回去，我跟小霖谈一谈。」

「可是……」她想留下来，以防叶梓霖加油添醋。

他伸手制止她。「回家等我。」

「大哥？」被晾在一旁的叶梓霖不甘被冷落，事情的发展好象不如自己预期，她以为大哥盛怒之下会气得当场和Kiss分手。

Kiss瞅着他，他黝黑的眸心有簇火焰在燃烧，他真的在生气！

她懊恼地斜瞄小人得志的叶梓霖一眼，一股窝囊气没处发泄，于是她起身来到克燊身旁，示威似地当着叶梓霖的面，亲吻袁克燊冰冷的唇瓣。

他没有躲开她的吻，但僵硬的身躯却透露着冷漠疏离。

她望进他毫无温度的眼，眼光真挚。「我会等你回来。」

袁克燊在一个小时后返家，进了家门却直接进书房，久久不见他出来，Kiss枯等一个多小时仍无动静，只好主动求和。

「克燊？」她敲了一下门，不待里头的人反应，便径自开门入内。

房内，袁克燊正忙着将书柜里的书装进纸箱中，正眼也不瞧她。

她定定在门口罚站十分钟，他还是相应不理。

「唔……你没有话要问我吗？」她背着手，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

他没有回答，但搬书的动作变得粗鲁，将整叠整叠的书丢入纸箱。

气氛好沉闷，Kiss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喉头发痒，却不敢大声咳嗽，只能不断吞咽口水。

「砰」地一声，他手中一整叠书掉落地面，发出轰然巨响。

Kiss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惊眺了起来。

袁克燊颓然坐在纸箱上，放弃跟自己生闷气。「小霖跑去俱乐部找妳来诱惑我？」

她点头，却想到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便开口承认。「嗯。」

「妳千方百计破坏婚礼是因为交易，还是因为妳到最后假戏真作了？」

「我爱上你了。」她直言不讳。

他觑了她一眼，有种认栽的无奈。「妳什么时候发现妳爱上我？」

Kiss一窒，胸口暖流在体内流窜，若非他全身散发「生人勿近」的讯号，她真想冲过去抱紧他。

「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心吗？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吸引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加入叶梓霖这个荒谬可笑的计划嘛！」她激动的表白情意。

他横了她一眼，显示他的气还没消。「妳的演技炉火纯青，我无法分辨妳究竟从何时爱上我。」

「克燊，你相信我让我好开心喔！」她忍不住笑开怀。好高兴克燊如此明理，没去相信叶梓霖的瑟言惑众。

「小霖的个性如何，我很清楚。我不再回养父母的家，她也是原因之一。」他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窗外，脑中勾起不愿回忆的过往。

「我，咳咳咳……」她清了清喉咙。「虽然我一开始用意不良，但我绝不后悔用这种方式遇见你！因为如果不是叶梓霖出了这个馊主意，我便没有机会认识你、爱上你！」

他投给她一抹无奈的苦笑，旋即眉头一皱。白天接到小霖的电话，乍听真相的冲击太大，直到方才Kiss坦白一切，他心情仍是矛盾不已。

一方面生气自己被蒙在鼓里，另一方面又沾沾自喜，像狩猎者爱上了猎物般，令他男性的荣虚心大大地被满足。

「妳应该及早告诉我。」

「下次不敢了！」她举手发誓。

「妳还敢有下次？！」他横眉。

警报一解除，她走到他身后站定，双手环抱住他。「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了。」她低语，感谢他的体谅，同时庆幸自己的好运道。

袁克燊反握住她的柔荑，想不到自己居然如此轻易的原谅她。唉！遇到她以后，信守多年的原则轻易就被打破，某部份的内在变得柔软，不再一板一眼。

「妳还有其它事瞒着我吗？」

她顿了顿，老实招供。「有。」

「妳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开诚布公？」

「我又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是我们没机会聊到这些嘛！」她为自己辩驳。

「现在有空了。」他双手环胸，等着她「告解」。

「我……你不也是瞒着小柔的事，没跟我说。」想到小柔便让她如芒刺在背。

「那是在认识妳之前发生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他别过脸，不愿谈论过往情史。

「小柔现在在哪儿？」她想知道情敌身在何处，好评估自己有几分胜算。

他的嘴角浮出苦笑。「她死了。」

「死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在我们订婚前夕出车祸，当场身亡。」他口气平淡，似乎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抱住她，缓缓叙述着。

十五岁父母双亡，举目无亲的他寄住叶家，小他两岁的叶梓柔善解人意，两人青梅竹马一路扶持，叶家父母也乐观其成，大学毕业后，两人计划结婚，没想到天不从人愿，悲剧发生，叶梓柔过世后，他意志消沉了好一段时日才得以回复正常生活。

这期间，一直暗恋他的叶梓霖，以为自己可以取代姊姊的地位，却不知他自始至终都把她当妹妹看待。

一天，叶梓霖半夜冲进他的房间告白，甚至主动献身，惹了不少风波，袁克燊只好搬出叶家，杜绝她的想望，不过，他每个月会固定回叶家报平安，不久前，他回叶家告知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大受打击的叶梓霖干著急，却无法可施，好巧不巧的听到他闲聊提起他在俱乐部遇到一位长得酷似她大姊的女子，于是她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动脑筋动到Kiss身上。

「唉！」Kiss听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得跟一个鬼魂争宠……她觉得自己好象在参加两千公尺的障碍赛，跳过一个障碍物之后，紧接着又出现一个，仿佛永无止境，终点究竟在哪儿呢？

就算对自己有绝对自信，可，对方是鬼吶，她拿什么跟一个过世的鬼魂争？再怎么争也争不过的！

人就是这样，一旦失去，想的永远是得不到的，所有的回忆全是美好的、快乐的，久而久之，死去的人种种好处愈发地鲜明，而缺点也淡如水了。

想到他心中记挂着一个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沮丧，幸好她天性乐观，就算钻牛角尖也不会让沮丧的情绪窒碍太久。

呵，换个角度想，她可是占尽一切优势呢！

因为她活着。

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反败为胜、扭转乾坤，她才是将跟克燊共度余生的人，对那位叶小姐有什么好嫉妒的？若非她的不幸，自己也无法与他相识，进而相爱……说来，她还得感谢叶家两姊妹。

霎时，她又恢复斗志了！

「克燊？」

「嗯？」袁克燊重温往事，眼光有些迷离，他拍抚她的头。「明天早上九点搬家公司就会过来，今晚早一点睡。」

「不要！」她娇嗔道，「人家要跟你一起睡。」

「妳先去睡，我还有资料要看。」他起身来到书桌，打开笔记型计算机。

她尾随他，趁隙钻进他怀里，像只猫咪一样赖在他的大腿上，享受他给予的安全感。「你在做什么？」

「有一些财团要我过去，我在评估哪一家的提案比较有趣。」他离开世颖的消息一出，已经有几家企业透过各种关系找他。

「哈哈哈！苏爸不是说要让你在台湾待不下去吗？」她想起苏董臭屁的模样。「看来他高估了自己在商界的影响力呢！」

「商场一向现实，只要是人才就不会被埋没。」

「嘿嘿，有人很臭屁喔！」她伸指轻刮他脸颊。

他张嘴含住她的食指，一股电流窜过她全身，使她身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唔……你有没有考虑去国外发展？」她试探道。

「我倒没有设限自己一定得在哪里工作。」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右手食指按在键盘中间的快速键浏览网页。

「有没有想过去美国？」她绽开一朵笑花，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他挑眉。「怎么，妳想要我去？」

「嗯！」她跪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大眼对上他的眼。「跟我一起回美国好不好？」

「妳想要我跟妳回美国呀？」他轻笑，将她的头移靠在他右肩。

「嗯……」她娇声抗议，又把头抬起来，与他面对面。

「妳挡住我了啦，我看不到屏幕。」他头向左偏。

「快告诉我，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她跟着偏左。

「妳太高了，不适合小鸟依人。」他存心损她。

「哦！原来你嫌我高？！」

「我说的是实话呀！妳太高，视线都被妳挡到了。」

「哼！我偏不让你看。」她大腿跨坐在他身上，柔胸抵住他的。

她极缓极慢的靠近他，两片唇嘴仅差零点零一公分，她停止前进，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谁也没有移动分毫。

一股无形的欲望张力在周身环绕，顿时火花四射，他目光迷离，呼吸变得粗喘。

她知道，自己总能轻易撩拨他，燃起两人的欲火，她赢定了！她下定决心，非得说服他跟她回去美国不可。

一秒、二秒、三秒，身后传来「砰」地一声！是计算机被阖上的声音。

袁克燊的自制力溃堤，兵败如山倒。「我认输了！」

他缩短那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吻上K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