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结果呢?他怎么说?同意跟奥赛罗合作了吗?”蓝灵问,瞥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的好友一眼。

“同意了。”殷海薇点点头,伸手轻轻揉了揉疲倦的眉心。

蓝灵瞪着她的动作,好一会儿,才记起手中两杯特地从星巴克买回来的咖啡,“喏,你最爱的Cappuccino。”

“谢谢。”

殷海薇接过,打开杯盖,啜饮一口。

浓浓的咖啡滋味迅速漫过她全身,为她微凉的身躯带来一丝暖意。

蓝灵也喝了口自己手中的拿铁冰沙,一面在办公桌对面的单人沙发落坐,“我觉得很奇怪,海薇,既然纪天皓决定跟你离婚,你何不干脆跟他离了算了?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面对好友的质问,殷海薇只是轻轻叹息,“我是想离婚,但不是现在。天宇现在需要我和殷家。”

蓝灵瞪她,“我的天!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爱他啊?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你还一心一意为他着想?他曾经如此体谅过你吗?曾经为你做过什么吗?”

“蓝灵。”殷海薇搁下咖啡,“饶了我好吗?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些。”明眸带着淡淡的祈求意味,“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怎么进行挽救天宇的公关企划吧,这才是当务之急。”

蓝灵耸耸肩,无奈地摊开搁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首先是邀集各大报章媒体的商业记者,召开一个业绩报告的记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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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海薇递上的企划书,天宇创投虽然在营运方面遭到重创,蒙受亏损,可其实天宇集团其他子公司的营运仍旧正常,甚至有几家仍然非常赚钱,照理说不该受天宇创投牵连导致股价重创。因此,天宇集团目前遭逢的,主要是市场的信心危机。

“因为投资大众对天宇不信任,所以才会做出如此非理性的反应。”她解释:“为了解决这样的信任危机,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公司内部营运及财务状况透明化,对媒体公开一切。”

“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公开召开记者会,说明天宇创投光这两年就亏了十几亿?”他质问她:“这样不吓死那些投资人才怪!”

“他们不会吃惊的,因为这消息早传遍市场了,不是吗?”她静静说道。

“他们害怕的是天宇情况不明,也许还有更多更糟的情况没有揭露出来。所以你们该做的就是告诉投资人一切真相,不但要召开记者会说明天宇有诚意解决这次危机,之后更要邀集业界著名分析师进行业绩报告。

这些人是专业的人士,他们肯定会针对天宇的状况,提出许多精辟的问题,你们要准备好一一回答他们。只要让他们满意了,觉得自己的确掌握了天宇的状况,他们在撰写分析报告时,就会站在一个比较公允的立场。”

她冷静分析,字字句句说来合情人理,他不得不服气。

于是,他听从她的建议,在奥赛罗的帮助下,先后举办了两场说明会。一场针对记者,一场邀请分析师参加。

果如海薇所料,不论是记者或分析师,都对这样的业绩报告说明会感到满意,而效果更从隔天天宇集团相关企业的股价反映出来。

因为报章媒体或分析师的专业报告一致评估,天宇的情况并不如外界所想像的糟,投资大众便也不像之前那样恐慌,股价在早盘短时间的下跌后,开始缓步回升。

“天皓,情况暂时稳住了。”公司几个资深主管得到市场的消息,这阵子一直阴霾愁恼的脸孔,总算透出一丝光明。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还要邀集业界几个重量级人物,开几场社交联谊晚宴。”

“没问题,我们这几天会努力去联系他们,奥赛罗公关也会帮我们,他们跟几个工商与政界大老关系不错。”

“是啊,天皓,这回多亏你老婆了。”

“替我们谢谢她吧。”

谢谢海薇?

闻言,他不觉微微苦笑。

如果他有机会私下与她相处,他也很想表达这样的谢意。问题是,这几天他们除了公事,绝不交谈或见面,她明显地想疏远他。

想着,他眸光不觉一黯,长长吐了一口气。

他会有机会跟她见面或私下交谈的,也许前阵子她总避着他,可周末的社交晚宴她肯定会陪同他出席——以殷家女儿的身份。

看来,他欠定她了。

一思及此,他蓦地咬牙,起身来到窗前,透过落地窗望向大楼下车水马龙。

他真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如此帮他。他不是同意跟她离婚了吗?这两年她不是一心一意想离婚吗?他遂她所愿了,她还想怎样?

他原以为,当他主动提出离婚后,她会快快乐乐立即接受,挥挥手离他而去,没想到她竟坚持留在他身边,坚持与他一同度过这次风波……

他缓缓闭眸,神情,逐渐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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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皓……”对着镜子,她哑声喃念着这总是刺痛她心的男人名。

她多怕见到他,多怕自己必须在他面前假装冷静与坚强啊!她真的怕,怕自己终究挂不牢脸上脆弱的面具——

可她必须,必须假装、必须戴上面具、必须陪同他出席晚宴。

就算再怎么不愿、再怎么慌张,她今晚都必须陪同他出席晚宴,因为她的出现,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殷家。

财大势大的殷家女儿站在天宇集团的少东身旁,正意味着殷家对这个近日有难的亲家全力支持。

她必须出席,如果今晚不参加晚宴,她与奥赛罗近日为天宇所做的一切,都算白费了。

一思及此,殷海薇唇角一牵,拉开涩涩笑弧。她眨眨眼,望着梳妆镜映照出来的自己。

镜中的她,容颜虽仍是清秀,可面色却有些苍白,眼眸底下更浮着淡淡黑影,唇瓣也不复水润。

大概是这阵子透支太多精力了吧。

她苦笑,拾起白色粉扑,薄薄地匀了层腮红,眼皮的黑影则用接近肤色的粉底掩饰,唇瓣点上油润的护唇膏,接着再配合礼服颜色,抹上深色口红。

今天她选的礼服,是设计师三宅一生的作品,丝面漾着银蓝亮光的色泽,映衬她不过分白皙、带点淡淡蜂蜜的肤色。

她打开珠宝盒,寻找着搭配的首饰,最后,选定了一款蓝宝石镶钻首饰。

她先戴上耳环,正准备扣上项链时,门口一抹白色人影映人她眼瞳。

是百合,她朝她微微一笑,缓步走进主卧房。

殷海薇冷冷望着她,“有事吗?”

“怎么?今晚有宴会吗?”百合不答反问,浅笑盈盈,“跟天皓一起出席吗?”

“是又怎样?”

“语气干嘛那么冲啊?海薇,这不像你平常说话的口气。”面对殷海薇不友善的态度,百合仍是浅浅笑着,嗓音娇柔。

“如果我冒犯你了,非常抱歉。”

“哪里,怎么能说是冒犯呢?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啰。”这话说来轻柔,可却微微蕴着讥刺。

殷海薇自然听出了,瞥了眸光深沉的百合一眼,“如果你想找天皓,他今晚不会回来,我跟他约了直接在会场碰头。”

“咦?你们不是两夫妻一起参加晚宴吗?他怎么不回来接你,却约在会场碰头?又不是刚刚交往的情侣。”

“他下午有个会议,直接过去方便一些。”

“是吗?”百合轻轻扬眉,忽地芳唇一牵,勾起诡谲弧度,“海薇,老实告诉我,你们最近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们有没有问题,你不是一向最清楚了吗?”

“我是说,你们的情况是不是比之前更恶化了?”

“是又怎样?”殷海薇语气清冷,她对着镜子调整好刚戴上的项链,神态漠然,“这不是正合你心意吗?”

“啧啧,海薇,你究竟是怎么了啊?”百合望着她,夸张地扬起语调,“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呢!”

她没有回答,偏头冷冷扫了百合一眼,缓缓开口:“你别装傻了,百合,这一切不都是你策划的吗?你故意告诉天皓我请你帮忙的事,不就是有意分化我们的感情?”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在生气啊。”百合娇娇地笑,明眸灿亮,“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啊。你不是一直想跟他离婚吗?我这么跟他说,不就促使他下定决心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殷海薇一窒,实在不晓得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她总是娇柔地笑,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总是让人胆寒。

她深吸口气,好半晌,才沉声开口:“你究竟是为我着想,还是为你自己?千方百计挑拨离间,其实是因为你觊觎着纪夫人的位子吧?”

听闻她这样不带火气的质问,百合再也无法假装温婉文静,她倏地射出两道凌厉寒芒。

“我觊觎纪夫人的位子又怎样?这一点你难道不是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吗?甚至还主动求我——”她顿了顿,嗓音里有着淡淡尖刻,“我想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用心吧,现任的纪夫人。”

“我是没有资格。”殷海薇平心静气地答道。

事实上,她的确没有资格质疑百合,今日这个家会落到如此可笑荒谬的情况,她也该负上一半责任。

正想着,百合清锐的嗓音蓦地拉回她心神。

“天皓跟你提出离婚了吧?”

她一怔。

“别想瞒我,我那天在书房外都听见了。”百合紧盯她,眼神凌锐,“他吼叫着要跟你离婚,没想到这回,反倒是你不肯答应。”

她默然,不语。

“你到底想怎样?殷海薇!”百合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你之前口口声声嚷着要跟天皓离婚,事到临头又不肯放手!你耍我吗?”

“我没有耍你。”

殷海薇闭了闭眸,深吸一口气,“我之前想离婚是事实,现在不想离婚也有我的考量。”

“什么考量?说啊!”

“我……”她顿了顿,思索着该怎么解释,“现在天皓需要我的帮忙,所以……”

“所以你才不肯离婚?哈!”百合冷哼一声,“你对他倒是仁至义尽啊!”

“我只是想帮他。”

殷海薇淡淡一句,忽地站起身,拾起黑色晚宴皮包,“对不起,我得出门了。”

“等一下!”百合尖锐的嗓音自她身后追来。

她停住步履,“还有什么事吗?”

“我警告你,殷海薇,是你把我拉入这样的景况的。你告诉我,只要我能够得到天皓的心,让他甘愿跟你离婚娶我,

你会十分感激我——不要告诉我,这样的承诺都已经不算数了,别告诉我,那只是你一时气话。我不会罢休的!听到了吗?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那凌厉的嗓音一字一句敲人殷海薇心坎。

是的,是她主动请求百合帮她,是她答应百合只要她能说服天皓与自己离婚,她会十分感激她……

是她说的,是她自作的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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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帮着他收拾这一切残局。

是她伴在近日颜面尽失的他身旁,对着这些商界名流言笑盈盈,妙语如珠,运用自身的魅力折服他们。

她从容温雅的气度明明白白告诉众人,不论殷家或她,都绝对支持天宇。

整个晚上,他看着海薇巧笑嫣然地伴他周旋,内心五味杂陈。

他从来没想到,当面对困境的时候,最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竟是这两年一直遭他冷淡忽视的妻子。

海薇在他心底,一直是个缠人的妹妹啊,就算她嫁给了他,在他潜意识里,仍当她是从前那个总爱对他撒娇、处处黏着他的妹妹。

他一直当她是娇生惯养的豪门千金,总觉得像她这样的女人,从小就是倍受呵护,从来不曾吃过任何苦头。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长不大的千金大小姐啊!可今晚站在他身旁的她,却令他刮目相看。

他对她,逐渐心折,对自己,却忍不住厌恶。

“要跳一支舞吗?”当室内响起轻柔悠扬的华尔滋舞曲时,他低低问着殷海薇。

她点点头,与他手牵着手默然步向宴客厅里的舞池,翩然起舞。

“今晚谢谢你。”他趁着一个带她旋转的机会,悄然开了口。

她没有回应,明眸讶然一扬,半带疑问地看着他。

“谢谢你跟奥赛罗,把这场晚宴办得这么成功。”

他低声解释,“相信这些贵宾今晚对我们的印象都很好。”

“不客气。”

他凝睇她,“你今晚很美,海薇。”

“是吗?”

她微微慌乱,似乎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赞美,好一会儿,才轻吐一句:“你今晚也很不错。”

“记得这对袖扣还有领带夹吗?这是你很久以前送我的礼物。”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有些尴尬,双颊染上红晕,“那时候我还年轻,眼光不太好,你现在戴,不觉得太幼稚了些吗?”

“不,我很喜欢。”他微笑,甚至故意举高手腕让她看清袖扣,“爸爸告诉我,你为了买这份礼物,冒着不到摄氏五度的低温,在台北各大精品店奔波,整整找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挑上的。”

“是吗?”她别过头,“我忘了。”

“可我没忘。”他静静接口,“包括你曾经在我们度蜜月时,一个人跑遍巴黎帮我买冰淇淋的事,我都没忘。”

“你记性真好。”

“不是我记性好,海薇,而是你做的事总是让我无法理解。”

他紧盯她,“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对我这么好?”

“我不知道。”她敛眉低眸。

“你——”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吐出多日来盘旋心头的疑问,“还爱着我吗?”

她闻言身子一晃,差点踩错舞步,幸亏舞技高超的他巧妙地带领,才没当场出洋相。

她抑制着过于急促的心跳,好半晌,才扬眸望他,澄透的明眸蕴着狼狈,也有淡淡怨恨,仿佛怪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心一扯,“海薇,你……”

“不要再问了好吗?”

她突如其来地求他:“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些,现在不是时候。”

话语方落,华尔滋舞曲的旋律也正好结束。

她连忙放开揽住他的手臂,“我有点渴了,想喝杯饮料。”匆忙的神情摆明是想尽快逃离他。

他凝望她,神色不定,半晌,轻轻叹气,“我去帮你拿吧。”语毕,挺拔的身躯朝摆着饮料及点心的长形餐桌走去。

刚刚请侍者倒了两杯香槟,另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蓦地侵入纪天皓视线,他毫不意外看着站定在他面前的纪以华。

“爸。”

“怎么?端饮料给海薇吗?”

“嗯。”

纪以华点点头,眸光往另一端殷海薇的方向瞧去,她正坐在一张沙发土,侧头与一位工商界有名的大老聊天。

纪以华看着,鹰眸闪过锐芒,“多亏她,要不我们天宇怕没那么容易摆脱现在的麻烦。”说着,沉冷的眸光射向儿子,“你最好待她好一点,天皓,我可不要丢了这个好媳妇。”

纪天皓听闻此言,淡淡一扯嘴角,不无讽意。

纪以华不禁皱眉,“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天皓,莫非你真的爱上了那个百合?”

“当然不是。”他冷冷回应。

“不是最好。”

纪以华口气比他更冷,“你最好离那个女人远一点——虽然她是扬扬的亲生母亲,可凭她那样的女人想人我们纪家,再等五十年吧。”

“五十年?”纪天皓轻轻挑眉,“说来也不是太长嘛。”

“天皓!”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几乎气怔纪以华。

“好了,爸,你也别生气了。这些事我会处理的。你若没别的话说,就跟那些长辈们聊聊去吧。”

纪天皓语音清淡,一面端起香槟杯,“我拿饮料给海薇。”

“记住我的话!”愠怒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他耸耸肩,若无其事的表情像是不以为意,眸底,却隐隐掠过一丝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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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个周末,天宇集团以各种名义举行了社交晚宴。

每一场,纪天皓与殷海薇夫妻俩都是连袂出席,从容淡定地周旋于宾客之间。

于是,两人和睦恩爱的传闻渐渐传开了,一些八卦杂志甚至开始报导,经此惨烈一役,风流成性的纪天皓终于体认了家庭的重要,专心一意地对待自己的爱妻与儿子。浪子回头金不换,不但业界中人对他的评价比之前更高了,改过自新的新好男人形象更赢得媒体一致的好感。

这一切风向转换,来得突然,也来得讽刺,一向自认对公众评价不在乎的纪天皓,对这一切感觉啼笑皆非。

但无论如何,他都明白自己该感谢海薇。若不是她鼎力相助,他这段日子绝不可能这般好过,但也由于她的相助,令他心神不宁,心头滋味百般复杂。

这一切该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海薇真的爱他,为什么要对百合说出那样的话?如果她不爱,又为什么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站在他身旁?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一波波浪潮,朝他涌来,在纪天皓心海掀起惊涛,他蹙眉,咬牙沉思好一会儿,终于丢下钢笔,拿起手机拨号。

殷海薇很快便接起手机,“喂?”

“你收到我让人送去的花了吗?”

“收到了。”

“那你答应跟我约会吗?”他语气佯装轻快,其实整颗心悬在喉头。

“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

“只是想表达对你的谢意而已。”

他轻轻地笑,笑声却隐隐蕴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怎样?晚上有事吗?”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回道:“没有。”

“那么,你是愿意赏光啰?”

“嗯。”

一直到挂断手机后,纪天皓才重重吐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不记得自己哪一回在约女人时曾如此紧张,他这个妻子算是让他破例了。想着,他嘴角微扬,对自己淡淡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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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送来的花?”

一进入殷海薇的私人办公室,蓝灵的目光首先被插在花瓶里那清新美丽的花束吸引。

不是俗气的百合,不是艳丽的玫瑰,而是清新脱俗的郁金香点缀着五彩缤纷的各色小花。

“真漂亮。”蓝灵不禁赞赏,再问了闷不吭声的殷海薇一回,“究竟是谁送的?”

她轻咬下唇,“天皓。”

“纪天皓?”

蓝灵忍不住吃惊,“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也懂得送花讨好你?”

“他还约我今晚一起吃日本料理。”

“日本料理?你最爱吃的!”蓝灵扬高浯调,唇畔弧度似笑非笑,“怎么?难道那家伙真如那些八卦杂志说的,转了性了?”

听闻好友的讽刺,殷海薇只是默然,她怔怔望着花瓶里的花束,神志像飘了千里远。

“跟他离婚,海薇。”蓝灵紧盯着她,神情严肃,“他愈是讨好你,你愈要‘下定决心离开他,要不,这样没完没了的要纠缠到哪时候?最好今晚就跟他说清楚,重重踩他一脚,让他难看!”

“今晚……就说?”

“怎么?你还犹豫?”

“我不……不是这样。”殷海薇仓惶解释,却无法抑制狂乱的心跳,她连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语毕,她迅速开门离去,简直可以说是逃之天天。

蓝灵瞪着她的背影,芳唇一启,逸出幽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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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狮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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