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明明是盛夏,为何会有股寒风吹来的呢?罗宁乐一踏进庭院,全身立刻起了鸡皮疙瘩,听见站在大树下的人,很快的上前,却见到她冷着一张脸,急忙缓下脚步。

「这么快就回来啦?游湖有趣吗?」华朵听到他的脚步声,面无表情,语气却异常甜美。

「朵儿……」他的头皮直发麻,完了!朵儿很气、很怒、很火!他哀叹一声,为自己悲哀的命运掬了一把同情泪。

「我还以为要到天黑才能见到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扬起手掌往旁边的石桌上轻轻一拍,砰的一声,桌面裂开。

他吞了吞口水,「朵儿,你听我说……」

她眯起眼,压根不打算听他解释,拿起裂开的石桌朝他扔去。

「等等,朵儿!」他赶紧一闪,大石砸入湖中发出巨响,溅起水浪泼得他一身湿。

「你怎么不连黄姑娘一起带回来呢?」冷清的嗓音再次响起,强劲的掌风也攻向他。

「朵儿,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他身手敏捷的闪躲,并赶紧解释。

「没什么会来长安找你吗?还跟你一起去游湖!」骗人!她早该知道他与黄翠儿之间有问题,否则之前他俩干嘛一起去游湖?

现在可是第二度去游湖,他们玩得还挺开心的嘛!

轰!大树被劈倒、碎石满天飞,庭院陷入被摧毁的危机中。

「事先我也不知她会来到长安,游湖是……唉!她是客人,我总得尽主人的责任。」他左闪右闪,好几次都被她强悍的掌风给扫到,差点小命不保。「朵儿,你先冷静下来。」

一股闷气充斥在她的胸口,让她觉得好难受——她听说罗宁乐的爹来到长安,本想好好打扮让伯父对她有个好印象,谁知那个黄翠儿也一起来了。

她这才忆及罗宁乐与黄府千金曾经一起游湖的事,当时她只觉得很不是滋味,但现在旧事重演,她的心却比当初更疼。

听丁叔说,伯父很喜欢黄翠儿,有意要撮合他们……

那时她难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请求丁叔先让伯父知道她的存在,之后便黯然的躲在厢房,直到伯父出门后才敢出来。

一整天她幻想着罗宁乐与黄翠儿一起游玩的画面,好几次都忍不住鼻酸,强忍着泪水;可在见到他的瞬间,她的视线立刻变得模糊。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冷静,把所有的痛苦、泪水全往肚子里吞忍;现在知道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在一起,你还要我保持冷静吗?我到底是要冷静到什么时候?我不要冷静!」她的眼眶含泪,哽咽的喊道。

遇到他之前,她从没有过这种宛如弃妇般的感觉。

抓住她的双掌,看见她的泪水,他顿时感到难以呼吸——他很不喜欢看到她难过,他用尽方法就是为了哄她与开心,没想到如今让她伤心落泪的人竟会是他自己!「朵儿,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盯着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感受到他的痛心,这让她全身一震——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只因为他和黄翠儿出门就气得失去理智吗?

她顿觉心慌意乱、神情复杂——究竟是多在乎他,她才会变成这样?

「我怎会变得这么幼稚呢?」轻声叹息,因他的拥抱而逐渐恢复了理性。「宁乐,我太害怕你会像爹一样的离开我,我一直感到很不安……你不要喜欢上黄翠儿好不好?」

「傻朵儿,我喜欢的人永远是你呀!」大手拍抚着她的背,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是吗?你对黄翠儿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她紧张的问。

「当然没有。」他在乎的人始终就只有华朵一个。

「可是伯父都带她来长安了。」

「那是我爹的一厢情愿。」

「若是伯父要你娶她呢?」

「要娶,他自己去娶!」这话若是让娘亲听到,他肯定会被揍。「我可没答应要娶她。」

「那为什么之前你会找她一起去游湖?所以当时大家都说你是喜欢她,才会邀请她的。」

「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这件事了,可是你那时好像不是很在意!」

垂下眼。「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很在意,你得从实招来。」

「我这就说,这也要怪我自己……不对!你也要负很大的责任。」他的眼神有着埋怨的眸光。

「我?!」与她何干?

「没错,当初若不是你一声不响就离开我的身边,我怎会一时对黄翠儿鬼迷心窍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鬼迷心窍听来十分暧昧耶!又不是她逼他去找黄翠儿的!

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因为她长得像你啊!」

「什么?!」她呆了呆,脑中浮现出黄翠儿的脸庞,顿时怒火又起。「罗宁乐!你以为我是瞎子吗?我跟她一点都不像!」

她不是个厚颜无耻的人,知道自己的外貌顶多称得上可爱,跟漂亮压根沾不上边;但黄翠儿不同,小巧的脸蛋显得美艳动人,连她也会心动……这也是为什么她会不安——

她不明白罗宁乐为何会舍黄翠儿而选择她!

「脸是不像啦!」坦白说,他也不记得黄翠儿长的是怎样。「但是……这里很像。」修长的手指点着她的鼻头。

「鼻子?」摸着鼻子。「有吗?」语气狐疑。

他很认真的说:「有,尤其是当她侧脸时,鼻子跟你的角度好像。」

她忽然觉得头很晕,瞪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有种不该跟他太过认真的错觉。「好,我的鼻子长得像她又如何?」

「不,是她的鼻子像你。」这点很重要,是黄翠儿像她!

「唉!那又怎样?」她受不了的呻吟。

「当时你走了,我很想你。」他的嗓音低沉,仿佛回到当初的情景,心情显得很落寞。「我在偶然间看到黄翠儿,她主动来跟我说话,本来我是不想理她的……可是她愈靠近,我愈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鼻子很像你!后来跟她说话,我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停在她的鼻子上……」

看见华朵直皱眉,他赶紧又说:「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所以邀她一次后就不敢了。」

华朵听了只觉得又气又好笑,若是别人说这种话,她肯定会以为是借口,但罗宁乐不同,他明白她讨厌被欺骗,从来不跟她说谎。

若依他所言,他接受黄翠儿纯粹是想找到她的影子,她真的被他傻气的行为给感动了。

虽然对黄翠儿感到不好意思,可她好喜欢这样的罗宁乐——眼中就只有她,容不下其他姑娘。

「朵儿别生气。」他凑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你在身边,我绝对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意思是,我不在就会啰?」她佯装生气的板着脸。

「哎哟,她们又没你好看。」顿了一下又说:「你为什么老是想要逃开我啊?」略显不悦。

追她很累耶!他该想办法将她给绑在身边,免得找不到她。

「不是嘛!就像你跟黄姑娘一起去游湖,我又不能跟去……我说的不在是这种形式啦!」

闻言恍然大悟,他又展开笑颜。「放心吧!我是不会看她们的。」他宠华朵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思去看其他女人?

垂下眼,她的俏脸红润,因他坚定的爱情而感到心花怒放——因为她乖舛的命运,从小不曾奢望会有个郎君如此深情的待她,而就在她想放弃爱情,只过着平凡的日子时,罗宁乐出现了!

他就像是太阳照耀着她干枯的心灵,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乐,她心想,他也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桃花——这株名为罗宁乐的桃花不仅美丽,还很招摇呢!

「天色晚了。」看着惨不忍睹的庭院,他清了清喉咙。「你也消耗了不少体力,肚子不饿吗?」

朵儿生气时真的好可怕,万一再来几次,庄园岂不就毁了吗?他摇头,暗想下次绝不能再惹她发火。

「呃,饿。」她不敢看被她的神力肆虐过的院子,低着头说。

「咱们用膳去。」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庭院。

这时,一道身影踏入庭院,看着惨遭摧残的庭院,神情显得很复杂。

「少爷会不会对华姑娘太好了?」总管丁叔从刚才就在离庭院不远的花园整理花草,不小心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听进耳里,对于罗宁乐过度宠爱华朵的行为感到很忧心。

义凛公子怎能把所有心思全放在一位姑娘身上?更何况她还是个棘手的大麻烦,少爷不该跟她有过多的牵扯。

丁叔叹口气,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

罗爷皱眉看着罗宁乐握住华朵的手不放,神情略显无奈——他非得在自己的爹亲面前如此的高调吗?啧,保护华朵的意味太过浓厚了。

「宁乐,你对黄姑娘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哭着跑来要我给她一个公道?」

「这就怪了,爹要我带她去游湖,我也照办了,不知为何她会这样!」他佯装不解。

「难道你不喜欢黄姑娘吗?」

「爹看了我的举动,难道还不明白吗?」拉高与华朵相握的手,反问着自己的爹亲。

在他身边的华朵不安的低喊,「宁乐!」赶紧抽回手。

他一脸不悦,又抵不过她的力气,只能任由她的手脱离他的掌心,却忍不住嘀咕了几句——干嘛剥夺他的权益?可恶的朵儿!

她靠得近,将他的话全听入耳里,脸颊变得一片绯红,他还真是放肆,在长辈面前也不改本性。

罗父看在眼底,神情变得很严肃。「好,黄姑娘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谈。」

「我刚好也有重要的事要跟爹说。」他特地和华朵一起出现在爹面前,就是想要提婚事。

「华姑娘,能否请你回避一下?」

「爹,我要说的事和朵儿有关。」

罗父扬眉,「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再度强调。

「宁乐,我没关系。」拉拉罗宁乐的衣袖,华朵对着罗父说道:「伯父,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华姑娘都比你懂事。」

罗宁乐闷不吭声,默默看着华朵离开书房后才开口,「有什么事不能在朵儿面前说的?」

「宁乐,她不可以!」罗父完全不拐弯抹角,挑明的对他说。「你不喜欢黄姑娘没关系,再找适合的姑娘就好,唯有华朵不行!」

「为什么她不行?」沉声问道。

「她是个麻烦。」

罗宁乐的脸色丕变。「难道爹已知道……」

「黑狱剑的事我已听说,也知道是你派人去散播消息,惹得江湖上人心惶惶。」罗父的神情严肃,眉头都纠结在一起。

「爹是听谁说的?」这事爹怎会知道?

此时,一个人从布帘走了出来。「是我说的。」

「丁叔,你怎会……」他没料到向来站在他这边的总管竟会去跟爹告密。

「少爷,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为了一个姑娘而受到大家的攻击,也不能让义庄受到牵连。」丁叔对上他震惊的眸子,心情五味杂陈。

丁叔是看着罗宁乐长大的人,了解他所有的一切,自然视他如亲生儿子般。

少爷想做什么都会尽力去协助,例如少爷当上义凛公子后,瞒着长老教训那些巴着义庄名气的人,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帮忙隐瞒。

但这次不行!

罗宁乐为了当「义凛公子」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少爷可是牺牲了所有的自由、快乐……

而少爷所承受的辛苦,他全看在眼里;如今少爷好不容易成为人人景仰的义凛公子,却为了一个姑娘不顾自己可能会被攻击的危险而执意孤行。

这点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打从少爷带着华朵来到庄园,他就明白她在少爷心中的地位极高,就因为如此,他更不能放任少爷妄为。

他很清楚……只要是为了华朵,少爷即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

而他很害怕这样的少爷!

「只要能保护华朵,我就算受伤也无所谓。」

「你无所谓,那义庄呢?因为她,让义庄被攻击也没关系吗?」罗父生气的问。

「武林人士为了黑狱剑,已经找上了祁星教,他们根本没空去查到底是谁在幕后散播消息,这件事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世上是没有永远的秘密的,你就这么有自信吗?」

罗宁乐冷哼一声,「不是我有自信,而是这是事实——祁星教确实是想利用黑狱剑来控制江湖,而我提早让大家都知道,说不定大家还会反过来感激我呢!」

「即使这是事实,那也是武林中的事,你不该擅自插手。」

「为什么?反正他们打不过祁星教,自然会找上义庄,到时我还不是要为了他们去拚死拚活的?早一步阻止拜河不是更好吗?」

「早一步阻止并未不好,但却不是由你来阻止;你一插手,就等于是破坏了义庄的规矩!」罗父深知他的个性,因为害怕他会乱来,上一任义凛公子选定罗宁乐时还曾极力反对,后来儿子的表现一直很好,还以为他终于懂事了,没想到终究闯下大祸。

「规矩?」罗宁乐最讨厌听到这两个字。「如果我遵守规矩,什么都不管,等到他们来找我帮忙时,江湖早已陷入水深火热当中,这教我怎么救?而若是救不回,岂不是要把所有罪过全都推到我的身上吗?」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认命,这就是当义凛公子的责任。」

「责任?认命?爹,我说老实话,这根本是迂腐!」他冷笑,「是,若不是江湖人推崇义庄,义庄是不会有今天的地位的;可若江湖因黑狱剑而陷入了危机,没了江湖又何来的义庄?!我觉得在讲求规矩下不是更要懂得变通吗?我不认为这件事我做错了,我还是会管到底的!」

罗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不是义凛公子,没资格管你要怎么做,但你敢说若不是为了华朵,你会插手吗?你会管江湖陷入了什么情况吗?」

罗宁乐的心一紧,无法否认爹亲的话语——若不是牵扯到华朵,他一点都不想去管江湖变得如何。

「你知道我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吗?是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连自己都不顾,甚至也不想去管义庄的危机……她让你失去理智,这点我不能不管!」罗父深爱儿子,不顾他有任何的危机。「谁都可以,就她不行!除非收到江湖的调查指令,在那之前,你别再插手这事了。」

「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当义凛公子吗?」他忽然话锋一转,让罗父怔住。

「上一任的义凛公子将位置传给你,你就得接下啊!」

「爹,你还不了解我这个人吗?倘若我不要,有谁能强迫我?」

罗父皱眉,这就是罗宁乐难以捉摸的地方。「但你终究还是接下了。」

「我接下并不是因为对义凛公子有什么责任感,也不是为了义庄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他想起华朵清秀的脸庞,眼神在霎时变得温柔起来,「她说她是平凡的人,唯一的心愿就是要好好的过日子……」

「她?」

凝视着罗父,他的神情变得异常认真。「她就是华朵!我是为了保护华朵才当义凛公子的,如果我连心爱的女人都没办法守护,那么这个位置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黑狱剑的事我不会让步,我一定会管到底;爹若怕我会牵累到义庄,就趁早将我逐出门吧!我会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她的。」

罗父闻言,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他对华朵竟会执着到这种程度。「你……」震撼得说不出话。

一旁的丁叔同样感到震惊,神情复杂的看着他走出书房。

「宁乐。」一直在外面坐着等待的华朵一看到他走出来,立刻站起来迎上去。「你跟伯父谈了什么?」盯着他一苟言笑的严肃神情,心紧张得直抽疼。

他握住她的手。「没什么。」他不想让她担心,只能微笑。

她任由他拖着走,心情却变得很沉重——他的笑容很僵硬,眼神更是充满了忧郁……她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

他跟伯父吵架了吗?是不是……为了她?一思及此,她的脸色就变得很黯然。

「在想什么?」罗宁乐一踏进华朵的厢房,就见她坐在床上发呆,凑上前关心的问。

连忙回过神,「没有。」看着他疲惫的神情,忧心的问:「我忙完了吗?」

「还没,但是好想见你,想来看看你再回去。」坐到她身边,直接躺上她的腿上,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哇~~靠起来真舒服。」

她吓了一跳,因这亲密的举动而脸颊绯红。「宁乐,回房睡不是比较舒服吗?」

「一个人太孤单了,我喜欢和朵儿在一起。」他像个孩子般的撒娇,不愿意离开她的腿。

小手摸着他俊秀的脸庞,眼里充满了爱恋及疼惜——他是怕她担心,宁愿自己承受也不肯向她吐露半点心声,所以她偷偷向丁叔打听消息,知道了他和罗父吵架的原因,还有最近他在忙的事。

她垂下眼,手微微颤抖——拜河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即使陷入危机,仍然不忘报复对手。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义凛公子收留了祁星教的叛徒,私自插手管了别人的私事,更意有所指黑狱剑的事也与他有关。

拜河放出的消息成功的煽动了所有人,众人都认为罗宁乐不把义庄的规定放在眼里,是个任性妄为之人。

为了问清楚真相,有一部分的人撤回了在祁星教的人马,找上了义庄,要他交出祁星教的叛徒——也就是她,华朵!

明白自己迟早都要面对拜河,当华父去世后,她早不做好对抗的准备,但她唯一害怕的就是罗宁乐!

她不怕死,却怕罗宁乐被她给连累了,目前所发生的事全是她最不乐见的情形——罗宁乐明明是个无辜的人,却因爱上她而得承受外界指责,不但有可能赔上声响,还有可能会受到伤害,她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大手握住她。「朵儿。」睁眼望入她忧郁的眼眸。「你……」

难不成她已知晓他现在的处境?不,不可能,他已下令义庄的人不准向她多嘴,她理当不知;那她是从他和爹亲的气氛中察觉到不对劲吗?嗯,这点倒是有可能。

他抿下唇,满脑子想碰上的都是该如何让她放宽心。

「我怎么了?」收起忧愁,她笑笑的问。

「朵儿,你知道我在乎你吧?」

「当然知道。」

「那么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啰?」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你的要求,我全都会答应。」

「咱们成亲吧!我要你正式成为我的女人、我的妻子。」他坐起身,语气很认真。

只要华朵成为他的妻子,他就能将她纳心羽翼下,光明正大的保护她。

她深吸一口气,明白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一颗芳心当下变得忐忑不安——她很高兴他的求亲,但一想到他真正的目的,反而痛心疾首。「宁乐,伯父不是还没答应我们在一起吗?现在说这事好像太早了。」

太清楚他此刻提出成亲的理由,就是想要一肩扛起她的麻烦事。

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她不能继续的视若无睹,她不可以连累他了!

「是我要成亲,不关我爹的事。」

「你怎么这么说?成亲可不光只是我们的事,我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而不是匆忙成亲,好像是赶鸭子上架似的。」她抱住他。「以后……以后再说这件事。」

「以后……」他还得忍受失去她的恐惧多久呢?将脸埋入她的颈项,他只觉得身心疲倦。

此时,房门外传来丁叔的声音,「少爷,你在里面吗?外头有人找你。」

罗宁乐猛地抬头,「我知道了。」又来了吗?他力持镇定,不让华朵看出异状。「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得去忙了。」

她点了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去吧!」

眷恋的看着她许久后他才移开视线,一手抹脸甩去疲惫,接着走出房门去应付麻烦。

「宁乐,你知道吗?我也很爱你,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她的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在挣扎过后做了一个决定。

一直以来都是罗宁乐在保护她,这一次换她来保护他——

夜深人静,一道娇小的身影从义庄的庄园翻墙而出,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匣子,在抬头凝视庄园大门许久后,才终于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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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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