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楔子】

周念蓁哼着歌,将脸凑近镜子,瞧见昨天还红肿的左眼已经好了很多,心情更加愉快了。

「休息了一天,睡得饱饱的,心情当然好啦。」她自言自语。

拿起搁在一旁的大眼镜戴上,左瞧右瞧镜中看起来还满拙的自己,她咧嘴一笑,抓起梳子梳头。

她本来还很火大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有病还下水游泳,害她得了结膜炎,忍不住把那人咒得半死。不过现在……

「呼呼,开心开心!」

对着镜子比了个YA,拿起包包和钥匙走出门,关上大门后,她心血来潮地闭上眼睛,将手上的钥匙缓缓向前插,再往右旋转,嚓一声,大门被锁上。

「太棒了!」以前她常这样试自己当天的运气,好久没玩了,想不到一试就OK。

哎呀呀,莫名有好预感,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呢?她好期待啊!

季沐原牵着脚踏车走出公寓大楼后,不由得暂停下脚步,缓缓深吸一口气。

不知为何,回到自己国家的感觉还不是很真切。

一个多月前他就离开在美国服务的单位,但是提拔他的恩师临时需要他的协助,所以他一直忙到上个礼拜才急忙打包行李寄回来,然后,他本人则在昨天才匆匆返国。

返国第二天,就得到今后将服务的单位报到。

右臂微微抽痛了一下,他刻意忽略。

「总是一刻不得闲,也好啦。」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闲下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骑上脚踏车,右臂突然又重重抽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他轻抚右臂。小时候妈妈带他去看过医生,医生也查不出他右臂偶尔会抽痛的原因。

现在他自己也当了医生了。只是,右臂这种微微抽动的感觉,已经好几年不曾有过,他几乎都快忘了。

「不好的预感……」他低喃。

他透过经验法则得知,当他右臂会不自主地微微抽动时,通常都会有不好的事降临在他身上。若抽动到有痛的感觉,那么情况肯定相当不妙。

「唉……」轻叹口气,他推一下脸上的细框眼镜,踩动脚踏车。

好不容易学成归国,却有很不好的预感……

周念蓁慢慢踩着脚踏车,沿路向人问好。

「林阿姨早。」她笑嘻嘻地。「要去买菜啊?」

「对啊。」林姓妇人指指前方,「骑车小心。」

「好。」周念蓁点头,踩动踏板,超越林姓妇人,瞧见另一位住在附近的长辈,「阿婆早。」

「早啊!」出来运动的阿婆朝她挥挥手,「下坡小心啊。」

「我技术好,不用担心。我先走了,再……咦?」车子下行速度愈来愈快,有点超乎她的控制,她按下煞车,「啊……」完了,煞车又失灵了!

糟糕!明明上礼拜才修好的啊!她紧按住煞车,发出刺耳的「吱」声,脚踏车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闪开!前面的闪开!」她大声警告前方路人,并准备跳下车。

「小心啊!」路旁的妇人大喊。毕竟速度还很快,跳下来容易受伤,但前方就有个路口……「哎呀,糟糕了!」

「闪开啊!」本来见前面路口没人也没车,周念蓁想滑到较平的地方再下车的,谁知竟冲出一辆脚踏车。

「什么?」季沐原闻声转过头,但还没看清楚状况,便被撞上了。

「啊!」

「唔……」

一辆下坡的脚踏车撞上骑出路口的另一辆脚踏车,两台车都倒地。

「痛……」周念蓁是手肘和臀部重重着地,后脑勺则撞到自己脚踏车的手把。她抚着后脑勺,眯着眼找掉落的眼镜。

季沐原手脚有些擦伤,眼镜挂在右耳上,但整个都歪了。他拿下眼镜,试着调正,一边先出声说:

「不好意思,我听到你的警告,但来不及反应。」

「没有啦……」痛得蹙眉的周念蓁仍眯着眼找眼镜,一边回道:「是我不对,煞车失灵了,真的很抱歉……」

听到她说话声音的季沐原忽地顿住。她的声音好耳熟啊!抬眼看她,眼前仅有一个模糊身影,看不清脸孔,但他心口已揪紧了。

「找到了!」原来她的大眼镜在她的车轮下,她捡起来,发觉只有一点点歪掉,索性直接戴上。「请问,你没事吧?」

真的……是她!?季沐原有些不可置信,他急忙将仍歪得严重的眼镜戴上,看清她的容貌后,他僵住。

周念蓁先是不解他的反应,但是看仔细他的脸后,双肩不由得一抖,差点就骂出脏话,她顾不得疼急忙站了起来。

「小蓁啊,你有没有受伤啊?」林阿姨和阿婆都过来关心。

「我没事。」周念蓁牵起脚踏车,车子前轮都撞歪了。她俯视季沐原,眼中有着鄙视和凶狠。

「这位……」林阿姨看向季沐原,发觉他眉清目秀,长得煞是好看,还有些贵公子气息。「帅哥啊,你呢?你还好吧?」

「啧!」

季沐原听到一个很不屑的声音自他上方传来,而声音的主人早已别开脸不看他。

「谢谢,我没事。」他站起身,牵起脚踏车。他的脚踏车完好如初。

「哼!」周念蓁牵着脚踏车走开,摆明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再遇到他……」她喃喃自语地抱怨,走了几步,愈想愈不甘心。

她停下脚步,看了下四周地面。若让她找到石头,她一定要捡起来丢后头那个讨厌鬼。

讨厌鬼?没错,她讨厌他!简直恨死他了!

「前面各位美丽的小姐们,」因为怒火攻心,她突然单手圈在嘴边,向前后左右大声道:「后面各位亲切的阿姨婆婆们,你们千万要小心啊!」

周遭赶着上班、上学或早起出门买菜、散步的人,听到她的声音,纷纷停下脚步,注意力转向她这边。

她回头瞪了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季沐原,继续道:「在我们上面的那个社区,搬来了一个大色狼、负心汉,各位住户们,千千万万要小心哪!」

季沐原听到她说的话,不由得傻了眼。大色狼?负心汉?他怎么会是呢?就算他是,也不用这么帮他宣传吧?

四周无数道打量的目光朝他射来,这令他相当尴尬。方才来到他身旁的两位长者感觉到他的无措,其中一位较年轻的阿姨帮他出声。

「小蓁啊,你这样当大声婆,是不是自己被骗过啊?没有可别瞎说啊!」这年头男人也要名节的。再说,她怎么看这名年轻男子都不觉得他像个大色狼,反而愈看愈被他斯文俊秀的气质吸引,他要是个明星,她肯定自愿当他的粉丝。

周念蓁微噘嘴。瞧,跟她那么熟的林阿姨都还不认识他就帮他说话,她真的讨厌死他了!

「对啊,我自己就被骗过!我差点被骗五百万,还差点失身呢!各位住户们,千万要小心啊!」

「真的还假的?你会有五百万可以被骗?」阿婆噗哧一笑。

四周围的人们也立即当她说笑,各自散去。

周念蓁懊恼地轻轻跺了下脚,不想再多看那个讨厌鬼一眼,牵着脚踏车快速走开。

真是的,什么好预感,一大早就倒霉透了!她今天早上有好多事要忙,如果迟到,全都是他害的!

讨厌!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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