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无聊哦！”
伊亚一人坐在一枝横在湖面上的树枝无聊地踢著湖水，一头长发不耐束缚地披散而下，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所有燕府的佣人，经过湖边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赞叹地望向那位美丽的小客人，看见此等美景，一天的疲劳都会随之消失。
江玉南远远的就看到伊亚坐在树上，仔细地端倪，才发现这小子还真的长得很美，整个人就像由天上掉下来的仙子般美丽而遥不可及。难怪那些佣人们都驻足在远处欣赏这幅美景，不忍离去。
瞧瞧伊亚，他的身边甚至围著一只只蝴蝶和几只云雀，在其四周快乐地唱著歌。是不是美丽的人，就连动物也喜欢呢？这也难怪门主不能抗拒他的魅力了。
伊亚疑惑地抬起头来，奇怪身旁的云雀怎么不唱歌了？原来是江玉南来了。
“江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伊亚高兴的跳下树来。“是不是大哥已经忙完了？”
“不，门主还有事呢！”事实上现在门主正被他那三个可怕的堂妹缠住，不过不再是为了博得门主的青睬，而是为了央门主为她们玉成好事，好跟伊亚配成双。所以他才有这个机会逮著落单的伊亚，否则凭伊亚可怕的黏劲，他根本别想跟伊亚谈话，只能呆望著他每天去黏上门主。
“是吗？”伊亚失望地皱了下眉。“那江大哥怎么有空在这儿闲逛？”言下之意似乎是责怪他不该偷懒。
“喂！你可要公平点，我也是刚忙完公事才出来的。”事实上他可是尽快看完他的帐本，然后趁门主不备之时溜出来。
“你们都有事可做，只有我成天无所事事。”伊亚状似委屈的皱皱眉。
“无聊是吧？”江玉南可以理解这种感觉。“我可以陪你去外面逛逛。”他不怀好意的建议著。
“真的吗？”伊亚喜出望外。其实他早想出去走走了，这个园子已经被他走遍了，再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鉴于上一次的惨痛经验，他再也不敢一个人乱走，现在江大哥愿意陪他出去真是太好了。
“当然了，总不能只让门主照顾你，我们也得尽尽地主之谊才行。”江玉南极度地热诚。
“可是天都快暗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伊亚又失望地垮下了肩。
“别担心，有些地方就是入夜后才好玩呢！”江玉南邪气地笑了笑。
“那是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江玉南卖个关子。
夜晚的街道出乎伊亚意料之外，竟然比白天还要热闹万分。真奇怪，为什么上回大哥没有带他来这儿呢？
不过这条街道真的好奇怪，所有的店铺上都挂著大红的灯笼，而且都有粉味极浓的店名。
“到了。”江玉南像个识途老马似的，停在一家叫“红情院”的店门前，随即就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来招呼他们。
“是你啊！江公子，怎么好久没来啦？”那女人热情的招呼著江玉南，边露骨地打量著伊亚。“哟！这位小公子是谁呀？好像从没见过嘛！今天是第一次来吧？
“是呀！”伊亚因她的靠近而心生不安，连忙往后缩了缩。“这位大婶衣服穿得好少哦！”他偷偷的告诉江玉南道。“不晓得是不是没钱买衣服？”
江玉南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真的很宝贝。适才来红情院的一路上，他就试著要套出这家伙的来历，但却是徒劳无功。但并不是伊亚善于逃避他的问话，相反地，伊亚几乎是有问必答。但江玉南只能叹口气，因为伊亚答得都是废话。
像江玉南问他：“你家在哪里？”伊亚就会回答：“在好远的地方。”江玉南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来江南？”伊亚就回答道：“一不小心就到江南了。”这不是废话是什么？他也只能宣告失败。
但伊亚脸上无辜的笑容，让他搞不清伊亚倒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也只能放弃追问，再问下去他铁定会疯掉，也许几杯黄汤下肚，伊亚就会吐实也说不定。
不过这并不是他带伊亚来红情院的目的。事实上，他之所以带伊亚来这儿，主要只是要让伊亚开开荤，省得他一天到晚黏在门主身旁，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都已十八岁了（这还是好不容易问出来的）。
“别大惊小怪，这儿的姑娘每个都穿这么少的。”江玉南笑著安抚他。
“这么可怜哪？江大哥你可以送些钱给她们嘛！”伊亚慷他人之慨地催促道。
伊亚的话被那女人听到了，露出满脸笑意。“这位公子请放心，江公子来这儿当然是来花钱的！是吧？”她斜睨了江玉南一眼。
江玉南只能点头称是。
“两位公子这边请！”她诱惑地低笑一声，夸张地扭动浑圆的臀部，领著他们登上二楼，避开了楼下女孩的娇笑声和男客们的叫嚷声。
她在二楼的一处卧房停下，推开了房门让两人进入，房内充满了红色的摆设，最突出的当然是正中央大红色丝绒的大床。
不过真正让伊亚吓了一跳的，是躺在大床上的那名女人，他在桌前止住了脚步。
“江大哥，这儿有人，我们是不是走错了？”伊亚大惑不解地问道。
“客倌，把门关上，过来让我看看嘛！”苏苏下床招呼他们，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颤。
“伊亚，这儿就留给你好好享受了，我在楼下等你。”也不等伊亚反应过来，他就自顾自地走了。
“江大哥，等我！”伊亚心慌地唤江玉南，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和这个奇怪的女人在一起。
“小哥哥，别怕嘛！这儿又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苏苏又娇又媚地迎上前来，将伊亚拉到床边坐下。
伊亚凝视著这个女人，虽然光线不很充足，但他仍然可以看出此刻枕在丝绸枕头间的女人有多么明艳妩媚。只是他仍旧不解，到底他到这儿来做什么？
苏苏看见伊亚脸上的表情，脸上的笑意加深。这位公子可真是她所见过的人中最俊俏的了，甚至连女人都要自叹不如，即使是她这样自负之人，在他面前也逊色不少，幸好他是个男人。
“公子不脱衣服吗？”见伊亚仍无动作，她只好自己动手了。
“你干什么？”伊亚大惊失色，连忙跳起来，手紧紧掩住敞开的前襟。
“我干什么？”苏苏好笑的反问，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客人。“公子到妓院来，难道不是为了做那档子事吗？”
“这儿是妓院？那是做什么的？”
“你连妓院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这下子她可是真正吃了一惊，不过看他脸上纯真的表情，倒也不似在骗人。这么纯真无邪的人，若是个女人的话，只怕会让男人如痴如狂，就连她这个历经千帆的人，也不禁心动。
经过苏苏拐弯抹角的解说，伊亚才对妓院这个地方有个粗浅的认识。
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伊亚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女孩子愿意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交易的工具，但当他与苏苏深谈后，才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去判定红情院女孩的人格价值，走到这个地步的女孩们，背后通常有一段坎坷的遭遇和不得已的苦衷。
在魔界，大家做那种事都是因为相爱，而不是出于交易，因为那是很神圣的事。尤其是他们有翅族，要由原来的中性体转化为女性体并不容易，必须熬过一段艰苦的日子，若不是为了心爱的人，绝没有人愿意受这种罪。没想到人间的人却是这么的随便。伊亚的心除了为这些女孩们抱屈之外，更充满了深深的不解。
不知道大哥是不是来过这种地方？伊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苏苏姐，你认识江大哥对不对？”见她点头称是，伊亚又接著问：“那你认识燕飞卿大哥吗？”
“认识啊！燕公子来过几次，带走了好多姐儿的心呢！”那个燕飞卿虽然来到这儿，却只是冷著一张脸在喝酒，但那冷酷俊俏的外貌确实吸引了不少人。“原来大哥也来过这儿。”难怪江玉南会像只识途老马似的，因为他们都来过好几次嘛！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伊亚只知道他的心中难受极了。坏大哥！他在心中狠狠诅咒著，害得他这么难过。
举起手中的杯子，伊亚又喝了几口茶，不过这茶居然会甜，看来连妓院中的茶也跟别处不一样呢！
“公子，你还好吧？”怎么会突然猛灌起酒来呢？
“还好，只是头有些晕。”伊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要走了。”
“可是……”他们什么事都没做！这如果传出去，她苏苏的脸要往哪儿摆？
“真奇怪，地板在摇呢！”伊亚双眼茫然地注视前方，费力地找到门口。“我走啦，有空再来看你！”
苏苏摇摇头，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没有上床也有钱赚，如果这种人多几个就好了。
“江大哥！”伊亚费力地走下楼梯，睁大醉眼搜寻半天，才找到独坐在角落的江玉南。
“你出来啦！”江玉南打量他零乱的发丝和微敞的衣襟，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有一段好时光。”
“是啊！”伊亚打了个嗝。“我和苏苏姐聊了好久呢，她的人很好！”
大概只有他会说一个妓女人很好吧！原本江玉南对把伊亚一个人丢在那儿有些内疚，不过现在看伊亚似乎蛮开心的样子，他也就安心了。
“江大哥，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也好！”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该死的，你们去哪里了！”
心急的在房中等待深夜未归二人的燕飞卿，一见到他们回来，立即心焦地询问道。
“呃……”江玉南一见门主在房中等他们，心中直觉事情不妙，还是先溜为快。
“属下已经将伊公子送回来了，属下先告退了。”
“你……”燕飞卿还想再问，江玉南却将伊亚往房中一丢，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哥！”伊亚摇摇晃晃的走向燕飞卿。“你不要跑嘛！伊亚都找不到你了。
燕飞卿见他脚步不稳，就猜出他一定是喝了酒。抢上前去扶住伊亚，却闻到他身上的胭脂花粉味。
强按住怒气，他勉强开口：“伊亚，告诉大哥，你们今天去哪儿了？”
“我们去了一个好热闹的地方，那儿有好多人哦！”伊亚边说还边加上手势，若不是燕飞卿在一旁扶住他，他早就摔倒在地了。“大哥也去过的嘛！”
“我也去过？”他什么时候喜欢去热闹的地方了？怎么他自己不知道。
“是啊！就是红情院嘛！还有一位好漂亮的苏苏姐陪我聊天哦！”说完，伊亚还露出高兴的笑容。
燕飞卿看著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心头怒火更甚。“你不止是聊天而已吧？”
“是啊！我还喝了好好喝的茶，不过害我现在头好晕耶！”
“因为那不是茶，是酒，你这个小笨蛋！”居然蠢到连酒和茶也分不清。
“原来是酒，难怪我的头好晕，肚子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他美丽的小脸也红透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酒！”看伊亚这副模样，燕飞卿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只能强自抑下。
这个死玉南，哪里不好去，却偏偏带著伊亚去妓院，整个杭州城就没有别的地方可玩了吗？而伊亚，亏他还老是挂在嘴边，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他，现在居然跑去找女人，燕飞卿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虽然明知他是不该有这种感觉，可他就是忍不住的认为——伊亚是他一个人的，不管男人，女人，谁也不能抢走伊亚。
服侍完吐得稀哩哗啦的伊亚后，燕飞卿将他抱到了床上。看来今晚又只能同榻而眠，伊亚这样子，他可不放心让伊亚一个人睡。
“大哥是坏蛋，随便就跟女人上床。”本已入睡的伊亚又喃喃呓语著。“大哥最坏了！”
若不是一直留意著伊亚的情况，燕飞卿大概就听不到这些令他哭笑不得的话。到底谁才是随便跟女人上床的人，也不想想今天是谁到妓院去的！
伊亚突然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似清醒又似迷醉地看著燕飞卿，一脸郑重地说：“伊亚要嫁给大哥，大哥不可以跟别的女人好，知道吗？”
燕飞卿一脸惊诧地看著伊亚，他真的醉胡涂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答应我！”见燕飞卿不回答，伊亚生气地握拳捶他的胸口。“你不可以跟别的女人好哦！”
“好！，好！”燕飞卿安抚地说，只求他赶快睡觉，别再胡言乱语。
“大家都说伊亚是个美人，有好多的人都想要娶我呢！可是我只要嫁给大哥，你高不高兴？”伊亚继续他的醉言醉语，还不忘吹捧自己一番。
“高兴，大哥高兴极了！”燕飞卿虚应一番。若不是看过伊严一片平坦的胸部，他还真会将伊亚的醉话当真，以为伊亚是个女子呢！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哦！”伊亚认真的说。“等二年后我就满二十岁了，那时候我就可以变成女生嫁给大哥了，你要乖乖等我，不可以花心哦！”
“是的！”这下真的醉得严重了，男人怎么变成女人，除非重新投胎！
“那我们打勾勾。”伊亚伸出手，翘起小指等著燕飞卿。
“这……”这么孩子气的行为他实在不想做，但伊亚又如此坚持，逼得他只好投降。
“好啦！打勾勾就打勾勾，勾完要赶快睡觉哦！”
约定完毕，伊亚才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睛，躺在燕飞卿的怀中沉沉睡去，脸上犹带著满满的笑意。在他睡去之前，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真好，大哥是我的了，这下谁也抢不走他了。
早晨，伊亚头痛欲裂的醒来。他睁开干涩的眼，才发觉自己枕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上，有一只手被他压在颈后，环著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发现天才微亮，而燕飞卿睡得正沉呢！
他撑起了手肘，著迷地看著燕飞卿，心中有丝羞涩，有些喜悦。大哥就这样整夜的抱著他吗？难怪他睡得特别好。
伊亚抬头打量这个房间，这是他的房间而不是大哥的，可是大哥怎么会睡在这儿呢？
这些天一直都是他偷溜去大哥的房间，然后才在天亮前溜回来，这次是大哥自己送上门来，应该没有关系吧！
伊亚揉了揉刺痛的额际，边回想著昨晚的事。对于昨夜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有件事他倒是记忆深刻。他清楚的记得大哥答应过要娶他的，而且他们还打了勾勾做下约定呢！这下子大哥可赖不掉了，他会缠著大哥一辈子的。
仔细打量大哥俊俏的面孔，浓浓的剑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性格的唇，伊亚的视线就一直停伫在那里。偷偷吻一下应该没关系吧？反正他们以后就是夫妻了，亲他一下也无所谓嘛！伊亚自我安慰的这样想。
低下了头，伊亚企图碰触燕飞卿的唇，谁知尚未碰到，燕飞卿的脸却好死不死的偏过头去，让伊亚只触到脸颊。不死心的，伊亚伸出手将燕飞卿的脸不太轻柔地转回来，强自印上自己的唇，一点也不在乎是否会吵醒他。
燕飞卿在心中呻吟了几声，这个小魔头一点也不懂得含蓄的道理，还像个强盗似地霸王硬上弓，让他要装睡也很困难。这下该怎么办？在他见到伊亚的第一面时，心中其实已经被伊亚所吸引，要拒绝他实在很难。
顺从自己的心意，燕飞卿的手伸上了伊亚的头，将他的头压了下来。这小家伙还不懂得什么是接吻，单单的唇碰唇可是小孩儿的玩意，就让自己教教他吧！反正伊亚以为自己在睡觉，那就让自己放纵这一回吧！
当燕飞卿的舌尖亲匿地滑过他的唇瓣时，伊亚惊讶地全身一僵，如此大胆的挑逗，带给他奇怪的兴奋感觉。燕飞卿的吻仿佛点燃了潜藏在他心中的如火热情，使他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让燕飞卿更深入的吻，挑起他体内前所未有的愉悦。
燕飞卿可以感觉到伊亚的手怯怯地环上他的颈子，这种尝试性的碰触引起他自己始料未及的反应，他不记得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这样轻易地使他的身体产生变化，这种纯真无邪诱惑住他，几乎使他忘了伊亚是个男孩的事实。
想到这儿，燕飞卿体内的热情完全被浇熄，只剩下对自己浓浓的鄙弃。伊亚年轻又不懂世事，可以这样百无禁忌，但自己是个成熟的大人，又是一门之主，行事怎能如此轻狂，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伊亚可以感觉到他的血液在燕飞卿的亲吻中沸腾，身体在他的挑逗下苏醒。燕飞卿的热情使得他情不自禁地跟随他爬上狂喜的颠峰，迷失在灿烂的激情里。
爱，是的，这就是伊亚对怀中人儿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也许就从在水镜中见到他时，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明白了在心中矛盾复杂的感情，那就是爱吧！
伊亚微笑著搂紧了燕飞卿，对他突然停下的动作不以为意。大哥一定也是爱他的，刚才发生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等不及要与燕飞卿分享这美妙的感受。看著燕飞卿张开的双眼，他喃喃轻语：“大哥，我爱你。”
燕飞卿全身一僵，放开了抱住伊亚的双手，默默凝视伊亚许久后，起身坐著，一言不发地凝望著天将大白的晓晨。
他的沉默让伊亚害怕，他的心不安的跳动著。“大哥，我说我爱你！”伊亚不死心地重复著。
“不要那么说，亚儿。”燕飞卿低声道，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为什么？”伊亚不解。“我以为——”泪水哽咽在喉中，中断了他的话。
燕飞卿的心在抽痛，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能被伊亚话声中的泪水打动。他不知道自己对伊亚的感情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不能是爱！两个男人之间有爱情，传出去只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伊亚再美丽、再动人，他终究还是个男人，也许异于常人，但也不能改变他是个男人的事实。燕飞卿知道自己必须斩断伊亚对他不正常的迷恋，否则只怕两人会一起步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缓缓转头面对伊亚，淡漠的表情中不曾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与伤痛。“伊亚，你是个好孩子，我很关心你、在乎你，但也只限于这样，你别把感激和爱情搞混了。
“感激？”伊亚气愤地驳斥。“我已经够大了，足已分辨出爱情真是什么样子。
“我不爱你呀，伊亚。”燕飞卿继续说道。“有一天，你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子，那时你就会感激我现在如此残忍的告诉你实话。”
“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这样亲我？”
燕飞卿的脸一红，面对伊亚的追问，他几乎无言以对。“你应当知道，男人在早晨时总有一股冲动，而有人自动送上门时，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他狠下心来继续伤害伊亚。“何况，刚才我以为你是女人！”
“所以我只是供你方便的对象？”伊亚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别的女人，也会得到一样的待遇吗？”
燕飞卿只是耸耸肩，不发一言，当作是默认了。
“那昨晚呢？昨晚你答应过我的事呢？是你自己答应要娶我的。”伊亚不死心地问。
燕飞卿没想到伊亚竟会记得昨晚的事，他还以为伊亚已经醉得胡里胡涂，根本忘了这回事呢！看著伊亚瑟缩的身子，他实在不忍心再伤害伊亚了。
“昨晚我只是息事宁人罢了，否则你根本就不肯睡。”那的确是他的用意。
“那么说来，你根本不是真心的？”伊亚冷著声音问道。
“嗯！”燕飞卿硬著头皮称是。
“就因为我是个男的吗？”伊亚抱著一丝希望，如果是这个因素，他可以改的。
“所以你才不能爱我？”
“这……”燕飞卿决定不能让伊亚抱著错误的希望，这是天理不容的。“即使你是女的，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就是不爱你，爱情是不能勉强的。”
“即使我可以为你变成女人，你也不会爱我？”伊亚想要问个确定的答案。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啊！燕飞卿心中狂喊著。天知道他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但那是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奢望。
“是的！”燕飞卿狠心地点头。现在痛苦一时，总比日后纠缠不清的好。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再缠著你不放的。”伊亚起身整理衣裳。“等一下我就走。”再留下来岂不是自讨没趣，他可不是这种不识趣的人。
“你想去哪里？”燕飞卿心慌地扯住伊亚。
“天下这么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吧！”伊亚自嘲地说。“我也该去做些正事了。”
这些日子，他满心都是燕飞卿，整天只想跟大哥在一起，完全忘了他到中国来干什么，现在该是他进行任务的时候了。
“不行，你人生地不熟的，能上哪儿去？我不准你离开。”燕飞卿心急地阻止他。
他知道伊亚这一离开，也许他们就永无再见之日了。天知道伊亚那个好远好远的家是在什么鬼地方，他该上哪儿去找呢？
“既然你不能爱我，就别对我这么好，会让我误会的。”伊亚讥讽地说。“大哥总不希望惹上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吧？”
“即使我不能爱你，我还是一样地关心你呀，这样子不行吗？”燕飞卿伤心地问。
“难道我们不能像一般的兄弟一样吗？大哥很高兴有你这个弟弟呀！”
“我——”伊亚无法想像待在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人身边，而自己却绝望地爱著他，会是件多么痛苦的事。但要自己这么决然地离开燕飞卿，也实在是项椎心刺骨之痛。他不知道是每天看著大哥，知道大哥永远不会爱他，还是就此离开，永远见不到大哥，那一项较让他难过。
“留下来，让大哥照顾你，好不好？”燕飞卿从未这么低声下气过，但只要伊亚愿意留下来，什么他都愿意做，只求伊亚别走。
伊亚看著燕飞卿情意真挚的双眸，心中一动。大哥对他这么好，为什么就是不能爱他？
“我留下来当大哥的弟弟。”
伊亚下定决心，爱情是需要争取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投降了！大哥现在不爱他，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爱他呀！他又何必急著走呢！
母后曾经说过，他是有翅国中的第一美人，不管是谁都逃不过他的魅力。既然如此，燕大哥理应爱上他才是，他不也爱上燕大哥了？
仔细一想，他们也不过认识几天的时间，中国人都是含蓄的，也许要经过较久的时间，感情才会发酵吧！那么现在他应该做的，不是认输撤退，而是耐心等候。
当然了，在等候的期间，他也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发挥自己无人可挡的魅力。伊亚脸上又有了笑容，沉浸在自己的如意算盘里。
真希望他现在已经二十岁了，那他就可以变成女人，穿上像苏苏姐那样的衣服去勾引大哥，那就好玩了。
燕飞卿看到伊亚脸上若有所思的笑容，心头一凛，这小家伙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只要他愿意留下来，那自己就放心了。